25、雪，天才，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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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坐魔法飞毯，速度比这个年代的火车快得多。小蝴蝶晚上十一点出发，四十分钟后就到了江户川一家所在的乡下。
她来时，这里还簌簌地下着小雪。天心一轮明月，清辉遍撒人间。照得到处都亮堂堂的，没有一点儿阴影。
乡下树多林茂，草叶葳蕤。此时全都成了白树白林，白草白叶。一地清白，好不美丽。
身边离开了人，小蝴蝶终于抛下矜持，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对雪的喜爱来。刚下飞毯，就滚入雪地里。
真好，现在在下雪。
她躺在地面，注视着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疲惫涌上心头，倦怠地想。
下雪好啊。
下雪的话，她就会渐渐地被掩埋。脱离人的身份，变成落在地上的腐烂枯叶，沉睡的草籽，静卧的石头。被雪簇拥着，与大地融为一体。
她躺在大地上，全身心地依赖，像婴孩躺在慈母的怀抱里。
这样的她，一定会很安详地睡着。再也不会彷徨，再也不用忧愁，再也感觉不到痛苦。
那是多么的、多么的幸福呀。
小蝴蝶想得出了神，着迷地阖眼感受身上无声的落雪，忍不住微笑起来。险些真睡过去，冻死在雪地里。
还是系统察觉到她状态不对，把她赶起来，她才不情不愿地从这种安详的状态里退出来，着手布置今晚睡觉的地方。
说是布置，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都是系统在看地方。什么地方没人来，什么地方适合停车。选好了之后，还是系统确认四下无人，小蝴蝶直接就地变出一辆房车。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当然，就她那九岁小孩身板，真有技术含量的事她也做不到。
然后小蝴蝶没急着上车，而是先绕着车转了几圈，思考该怎么处理它。
通过系统搜索引擎，小蝴蝶知道了房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初期的欧洲。但真正意义上的房车，还要到二十世纪初，随着汽车技术的发展兴起。
但她对时间不太敏感，什么世纪的也分不太清。想了一下，努力把这个概念换算成自己能理解和现在关注的东西。
文野的故事背景就是在二十世纪初。也就是说，房车兴起起码得是主线开始，主角中岛敦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那时候太宰治二十二岁。
而现在太宰治八岁，说明离主线开始还有十四年。
这个时候，这个国家的大城市里，说不定都很难找得到听说过房车的人。更别说这里还是乡下，她可以笃定绝对没人见过这样的新奇玩意儿。
为了避免他人窥探，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肯定是要把这么个大家伙藏好的。
“把它隐身的话……？”
系统否决，【不行的，现在这里在下雪。雪堆在车上，车压在雪上，都是会显出轮廓的。】
也是。只是隐身，又不是不存在了。
但如果找个山洞把它放起来的话，就不能透过窗户赏雪了，小蝴蝶怎么想都觉得不太甘心。
加油，你可以的！小蝴蝶，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小蝴蝶搜肠刮肚，终于从自己的知识库存里，找出一个勉强看起来可用的办法。
“神鬼志异里，不是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主角在荒郊野岭看到一座府邸，进去请求留宿，或者人家正好在办喜事，请他进去吃席。第二天醒来，主角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乱葬岗。再看原先有房屋的地方，已是一片荒芜。”
系统听了，一下就明白，【这不就是鬼宅。】
她欲言又止，【你想把房车改造成鬼宅？】
太有想法了姐妹，大可不必。
还有，你是不是又忘记自己是个活人了？？
在系统委婉的提醒下，小蝴蝶退而求其次，“那把它改造成规则怪谈呢？”
“规则一，房车只有年龄为九岁、名字叫小蝴蝶的小女孩能看见并使用。”
“规则二，房车对于我客观存在，对于雪客观不存在。这样雪不能在车上堆积，车在雪上也留不下辙痕。”
“规则三，房车占据的空间对于雪客观不存在，这样雪花就会自动避开房车……差不多是这些，想到再补。”
系统听得手里的数据瓜子都掉了：天哪，难道她真是个天才？
她严肃道：【我以后一定要加倍保护你。】
小蝴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可不能让你被我有些喜欢规则怪谈的同族发现了。你要是被他们抓去做副本，祸害别的世界了，我可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小蝴蝶才发现，自己还能在这种邪门市场上这么抢手，随口道：“那你再找一个宿主呗。”
【那不行，你可是我的挚友。】
又来了，系统の甜言蜜语。
偏偏小蝴蝶非常吃这一套，哼了一声，傲娇道：“好呀，那我就仰仗你的保护咯。”
系统保证，【放心，滴水不漏。】
总的来说，系统还是比较认可小蝴蝶的第二个构想的。小蝴蝶信任系统的论断，她说没问题，她就立马放手去改造房车了。
最后她躺进房车内的柔软被窝里，抱上自己的熊猫玩偶。左边是一盏暖黄小灯，右边是隔着玻璃窗盘旋的风雪。狭小的空间里，安全感爆棚，简直感觉这辈子有了。
小蝴蝶下意识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半了、不对……今天是星期天？
——说起来，她是不是说过要每周这个时候去见果戈里的来着？
其实现在有系统帮小蝴蝶记事，她四处漏风的记忆力对生活的影响已经没那么大了，什么事问问系统就能知道。如果怀疑系统记录的准确性，还能看看她储存的监控录像。
坏就坏在，她见果戈里的事其实是瞒着系统的，并没有被记录下来。而靠她自己记……哈哈。
如果记忆是一种财富，她一定早就倾家荡产。
甚至可以说，没等主线开始见到剧情里的反社果戈里才想起来，小蝴蝶都可以谢天谢地了。
“系统，”小蝴蝶有点心虚，“距离我上次用引魂……安神香过去多久了？”
系统：【今天正好是第二十一天。】
哦豁，两星期没去见人家了。今晚再不去，估计人家得以为她死外边了。
小蝴蝶还是不太想对方未来变反派的理由，多一个好友不遵守约定把他忘了的。所以，她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再次给自己点上了引魂香。
日本和俄罗斯有六小时时差。同天之内，日本快，俄罗斯慢。小蝴蝶那边晚上十二点半睡过去，在俄罗斯地下实验基地醒来，这里还是下午六点半。
她的出生点还是那个布满营养舱的实验室，转了一圈，却没找到果戈里。他原来待的营养舱，里面已经换成了别人。
“人呢？”小蝴蝶穿墙飘到其他地方，东张西望。
这个实验基地有好几层。她发现在这层找不到人之后，就开始往下找，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训练场的地方看到了果戈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白衣白裤，肩上多了一条同色单边披风。头发倒是已经扎起来了，只不过还没有编成小辫。脖子上也多了一个黑色项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旁边一个像是教官角色的男人正在和他交谈。小蝴蝶还没靠近，就先远远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指挥他使用自己的异能力，测试他的能力范围之类。
果戈里带着笑点点头。他大概不太高兴，高光都没有了，笑得很假。转过身正要去按那教官的吩咐做事时，他看见了小蝴蝶，眼睛蓦地亮了一下，笑容也真心实意了许多。
「真的这么开心嘛？周边都具象化飘起小花了欸。」
他的喜悦这样鲜明，小蝴蝶一下就共情到了，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小、蝴、蝶——”果戈里冲她做了个口型。
明明没有声音，不知为何，小蝴蝶却自动脑补出他拖着长音说话的样子。她感到有趣，飘到教官旁边，站这里等他，顺道也看看他平常是怎么训练的。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记得果戈里的异能力「外套」，是将他身上的斗篷与远处空间连接，范围是三十米左右。
可现在看他在训练场上的表现，范围明显小了很多，最远也只有十米。
这小子肯定藏拙了。
教官在一边记录着什么。从他长满胡子的下颌上，小蝴蝶看不出他对这个结果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而且她还不敢久看。视线在人家身上一停久，他就好像若有所觉一样，直直朝她待的地方看过来。
和对方眼神对上的一刻，小蝴蝶吓了一跳，退远了一点。往四周看了看，重新找一个和别人挨近的位置待着。然后观察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对教官所在方位投去目光，她就跟着看向教官。
这样几次下来，教官的感知果然被混淆，分不清她的目光和别人正常的打量。又查探过她先前待的位置确实没人后，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错，专心记录数据去了。
小蝴蝶得以放心地站回原地，继续看果戈里训练。
本来以为只有单纯的能力范围测试，他的训练很快就能结束。结果后面那教官又让他做了一些体能方面的训练，培训了他一些异能力使用技巧。
这一等，就等了一小时多。
等待的过程并不乏味，因为小蝴蝶后面直接玩起来了。
等人五分钟，小蝴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十分钟，她开始有点坐立难安。
二十分钟，她拿出饮料零食吃。
三十分钟，她开始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跑到果戈里旁边和他一起训练。
果戈里跑步她就飘在一边，而且永远飘在他前头；果戈里跳远跳高她也跟着跳，而且永远跳得比他远比他高。
嘻嘻，这可不能怪她，谁叫灵魂没有重量呢？
小蝴蝶玩得很开心。她可算知道，那些打伞喝冰饮、看着学弟学妹在烈日炎炎下军训的人有多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雪，天才，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