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公无渡河》大海哥

55、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泉奈顺着他的话重复一遍。

　　“对，没错。”斑哥从长门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袍，遮住胸前柱间的脸。“毁灭后才有新生，既然月之眼是假的，令人遗憾…索性我就替辉夜成为世界之神好了。”他笑得愈发张扬，“神树会孕育查克拉之果对吧，只要吃下它，我就是世界之神，到时候无论怎样的【和平】一定都能实现！”

　　泉奈呆呆看着他，“那样【人柱力】们都会死，不说人柱力，连普通忍者都会…”辉夜时代被神树吸收力量的人最后都变成了白绝，这次抽取查克拉，大家又会变成什么？也许是死。

　　现有的忍者世界将被颠覆，辉夜式的神明时代吗？泉奈想笑笑，但实在笑不出口。

　　似乎看出她的忧虑，斑哥走近，揽住她肩膀，“不用担心奈奈，哥哥会保护你的。就算抽走查克拉会死，那也波及不到你…”见她面色依旧不好，他继续补充：“你在意的人也都会安全留在新世界，宇智波那几个小家伙是不是？还有千手扉间——如果全世界的好男人你都看不上执意要选他的话，他也可以留在我们的世界。”

　　被他捏住的肩膀僵硬异常，泉奈轻声问：“那剩下的人呢？”

　　斑哥的笑容不再灿烂。“总得有一些必要的牺牲，奈奈，就像我们那时一样，以前执行任务时，哪怕是幼童你也毫不手软——”

　　“这不一样！”泉奈挥手打断他。“那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能活命才不得不…一千三百五十六个。”她闭上眼，“很长一段时间，那些被杀的人夜夜会在梦中寻我。”

　　斑蹲了下来，用力抓住她胳膊，“是，那些都是不得不做的事。奈奈，不要难过，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如果你想，我可以消除你的记忆。”这话听得她心惊，但泉奈知道这并非斑哥一时兴起。

　　这就是他的梦想吗？既然渡河是有伤痛的，索性抹去河流的存在，她在兄长的怀里狠狠打了个哆嗦。斑却无所察觉似的，满眼都是兴奋的光彩：

　　“奈奈，等哥哥成神，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父亲，母亲，我们的兄弟，我会把大家都复活，你可以重新来过，你双手是干净的，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是我们最爱的小公主，你可以过完美的一生…或者永生，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这些不幸与苦难就像画坏的铅笔画，我会用橡皮擦掉，重画出更好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很快了，奈奈，那样完美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斑温柔地轻喃她名字，泉奈闭上眼。父亲，母亲，两位音容早已模糊的兄长、泉哥、秋、千叶、火核、还有无数无数她记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最后浮上心头的，是千手扉间那双温煦的眼。

　　“小时候我就是个没用的哭包，抱着娃娃整日整夜不撒手。”她吸吸鼻子，“后来生活把刀剑递给我，我被迫活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但那确实是真实的我。哥哥，除了【奈奈】，我是【泉奈】是【樱】，是好多好多我的集合。我永远记得那条河，河岸不远处我们的家，我永远爱它、怀念它、它永远在我心底占着一个温暖的角落。命运啊，我痛恨命运把我们撕得支离破碎，但是河水…河水是往前流的。我们回不到过去，那些美好和遗憾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热泪涌出，她颤抖着，把他的手指一根根从肩上掰开。

　　“我们是…人类。”她勉力微笑，“没有神明，你能成为的只有独裁者。尼酱，我们都是已逝之人，有我们该去的地方，父亲，母亲，大家都在黄泉之国等着我们。如果还有留恋就在人间再呆些年，而后归去吧，好不好？”

　　斑哥的双手还直愣愣留在半空。他满脸惊愕，是泉奈不忍的表情。

　　“你变了，奈奈。”他声音嘶哑，“你跨过了那条河。我们约定过【永远不跨过的那条河】。”他冷笑着摇头，而后凶猛地重新把她按在怀里。

　　“你被千手扉间蛊惑了吗？！”他嘶嘶道，“千手、木叶，是啊你做了几年佐助的背后灵，火影的那些光辉事迹你怕是听了不少。但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有没有和你讲过？木叶的权力斗争，宇智波一族的衰微，我们的失势，一切的一切，他就那么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你，他对你献殷勤，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奈奈，你冰雪聪明，有没有好好想过？”

　　这拥抱紧得发痛，但抵不过心痛万分之一。“奈奈，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斑缓和了语气，“我是你哥哥，到我身边来，啊？”

　　泉奈定定看着他，婆娑泪光里，她看见雷雨交加的夜晚，允许她爬上自己床的男孩身影。族地的木制大屋在雨中嘎吱作响，她哆哆嗦嗦躲在哥哥怀里。雨声渐弱，他们挤在被窝里偷偷点一根蜡烛，淅沥雨声中，年幼的斑眼中挥舞双手，为她讲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讲宇智波古老而骄傲的历史，讲未来的梦想与憧憬。

　　那甚至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失明的左眼影响她的视力范围，但为了斑哥这算不得什么。泉奈侧过脸，角落里长门生死不明，带土跪在地上，心脏被控制的模样和当时扉间的状况如出一辙。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这孩子的呢？我连猜都不敢猜想。”她开口，语气比想象中平静许多。“太多年过去，你说我变了，说的是，或多或少我们都变了。”

　　记忆里的兄长深爱着族人，但她死后，哥哥独自一人离开木叶与宇智波，后来又攻击族人们生活的村落，再后来…他胸口柱间的脸与木遁查克拉、【寄存】在长门那里他的眼以及匍匐在地的宇智波后辈。泉奈垂下眼皮，望向带土的眼神多少带点悲哀情绪。

　　他们的故事在墓园被卡卡西断续讲了许多。万花筒，半边柱间细胞制成的身体，再未回归的木叶英雄。除了是她亲爱的哥哥，宇智波斑是与千手柱间齐名的世间强者，权谋政治的游戏他是个中高手。泉奈抬眼，独剩的右眼中，映出希望之火逐渐熄灭的斑哥脸颊。

　　“对不起哥哥，但这次我——”话没说完，泉奈被斑又一次搂进怀里。

　　“奈奈。”他轻唤她乳名，“哥哥爱你。”

　　“哥哥是最爱你的。”

　　湿冷粘腻的查克拉顺着他的怀抱涌出，泉奈心脏骤停，浑身动弹不得，不好的预感汹涌而出，“别这样尼酱，不要这样——”

　　“嘘嘘…”斑轻柔地捂住她的嘴，“哥哥是为你好，别怕奈奈，睡一觉就好了，有哥哥在呢。”

　　“斑哥，哥哥，唔唔…”泉奈奋力伸手，这反抗在拥有六道之力的宇智波斑面前如螳螂臂车。呼吸困难，视线模糊，意识消散前冰冷的吻落在她前额。

　　“乖乖睡一觉，睡一觉一切都会结束的。”他紧紧把少女拥在怀中，这温情一幕落在带土眼中却像巨蟒将猎物捆紧，而后吞入腹中。

　　斑也差不多是这样做的。他珍重地把泉奈平放，用自己的血在妹妹身上绘制符咒。再抱起她时，泉奈竟慢慢融进他血肉之中。

　　压迫感减轻，带土终于能够发出声音：“这就是六道的力量吗？”

　　斑不可置否地看他一眼。带土却无可抑制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宇智波斑，看看你，惶惶如丧家之犬！被最后的血亲抛弃，可怜——”

　　被斑狠狠勒住脖子他也不甚在意，带土侧头吐出一口血水，“你曾说过【我就是你】，所以让我来成神，把你送进那完美世界中吧。”

　　只要一个瞬间，带土的脖子就能被斑轻易折断，但死神并未如期而至。斑垂下手，松开禁锢。

　　新的宇智波出现。

　　“一个两个，还真是没完没了。”斑瞥了眼鸦群四散后的宇智波兄弟，环住双臂动也未动。

　　“老夫着实不想杀你们。”在奈奈面前，他实在是不想露出那一面啊。

　　年长些的宇智波满眼戒备，年少些的却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傲气。“宇智波泉奈呢？”在他轮回眼注视下，他朗声质问，没有一丝怯意。

　　是被关爱很多才能养成的性格。斑歪歪脖子，对着这张和泉奈相似的脸，他给予了相当的宽容。

　　不然这小子就该人头落地了。

　　“佐助！”年长些的拦住他，“对方很强，你不是对手！”

　　冷静的观测力。斑瞄了眼他的万花筒纹样，兄弟二人都开了万花筒吗，这么说来…

　　“我是宇智波斑。”他开宗明义，“我的后辈们啊，我将走上成神之路。你们可以选择加入我，或者——”他屏蔽了泉奈的神识。

　　“被我清除。我会扫清成神之路上一切阻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