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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推 ...

  •   “何曦言。”秦诗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声问:“付朝行什么时候生日你知不知道啊?”

      “2月7号。”何曦言说。

      “啊…那不正放寒假的时候…”秦诗遗憾地叹了口气,喃喃道:“2月7号是…双鱼…还是…”

      何曦言提醒她:“是水瓶。”

      “水瓶啊…”秦诗苦恼地说,“水瓶和金牛好像不太配啊…”

      “是不配。”何曦言说:“水瓶和狮子配。”

      “真的假的啊?”秦诗一脸失望,“瑶瑶就是狮子女…哎…”

      “………”

      “我到了。”何曦言费劲地往外挤。

      “明天再聊,拜拜。”秦诗愉快地和他再见。

      “………”

      付朝行是十二月初回来的,带着许久不见的欣喜和后知后觉的成长。他高了,也许快步入青春期,肩膀也变得更加宽阔。付朝行欢喜地拥抱何曦言时,已经可以将他整个人塞进怀里,个子都比他高出半个头。

      一回来,班主任就单独对他进行了一次摸底考,结果意外的,成绩竟然没掉下来,各科老师都已经做好轮流给他补课的准备,结果用不上了,都挺高兴。

      平安夜那天,晚自习抽考数学。这是何曦言的弱项,考完就觉得没考好,心情一整个低落起来。放学的时候看到付朝行手上拿了几个苹果,更是无语。

      “去厕所。”付朝行说。

      何曦言莫名其妙道:“我现在不想去。”

      “去洗手,刚刚考完试手上都是铅笔印好脏。”

      何曦言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去卫生间洗手,看到他洗完手又将校服兜里的两个苹果拿出来洗了,然后递给他一个,自己拿着一个。

      “吃吧。”付朝行说,“挺甜的。”

      何曦言啃了一口,确实挺甜,“这谁给你的?”

      “不知道,在抽屉里发现的。”付朝行也啃了一大口,嘴巴鼓鼓的,“知道是谁我就还给她们了,还有两个,我们明天吃。”

      “好吧…”何曦言好笑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付朝行和何曦言一进班,粉色的红色的各种礼物盒目测大概有十来个,明晃晃地放在了何曦言的书桌上。

      何曦言下意识地去看付朝行,就见对方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现在正紧紧抿着嘴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班上男生看到何曦言来了都开始起哄,哇唔哇唔的怪叫,还有几个在那吹口哨。

      何曦言也不太高兴起来,回到座位想现将礼物放进抽屉,没想到抽屉里面还有两个礼物。

      后排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校草选妃咯。”

      一下子点爆了何曦言。

      他蹭的一下蹦起来,瞪着后排的几个男生语气不善道:“谁他妈喊的!”

      那几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有本事喊没本事认?”何曦言讥笑道。

      教室里鸦雀无声,本来几个脸红的女生一直低着头看书的,这会儿也不安地看向了何曦言,怕他惹事。

      付朝行更怕他打架,他俩比班上的人小两岁,个子体格都不如后排几个大高个,要真闹起来肯定得不着好。他将何曦言按回座位上,回头对后排几个男生说:“东西都是我和蒋沁安送的,别侮辱别人女孩子,都好好学习吧。”

      这么多礼物,何曦言这儿也放不下,又不好给扔了,付朝行拿了几个塞到自己抽屉里。晚上又不知道从哪拿来两个大布袋子,十二个礼物刚好装满。

      晚上何曦言偷偷躲在房间里拆礼物,看能不能知道这些都是谁送的,能不能找个机会偷偷给人女生还回去。

      还好,每个礼物盒里都有卡片。

      何曦言认真地将每个女孩隐秘的心事都看了一遍,仿佛看到了学生时期满怀畸恋惴惴不安的自己。他叹口气,从作业本后面撕下了十来页纸,一个一个地给每个送他礼物的女生写了回信,然后夹在卡片里,重新和礼物一起放回了盒子里,打算明天第一个去学校,一个一个放回大家的抽屉里。

      他给付朝行打电话,让他明天跟他一样早点出门,帮他一起退还礼物。付朝行果然听到他这样说很高兴,还不忘提醒他马上要中考了,什么都不能耽误学习。

      …………

      张小娟大概察觉到儿子今天有些怪怪的,又联想到今天是圣诞节,有些好笑地敲门问他能不能进去。

      何曦言倒是爽快,也不瞒着他妈,让他妈直接进来了。他原以为他妈看到这一房间的礼物,肯定得像付朝行似的得好好说教他一番,结果竟然没有!

      “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他妈好奇地问。

      何曦言小心翼翼地回答:“妈,我还不到13。”

      “3岁宝宝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你13了还没有?”

      何曦言有点被他妈的惊到了,问:“妈,你不会是想套我话吧?”

      张小姐笑得眼睛都弯了,抬手将他搂进怀里,说:“咱母子之间的信任这么浅薄吗?妈妈学医的,没那么封建。青春期有喜欢的异性很正常的,这也没什么。”

      张小娟揉着他的头温柔地说:“但你是男孩子,不能欺负别人小女孩,更不能骗人!你喜欢人家,就要好好和她相处,尊重她保护她;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要说清楚,不能耍着人玩!知道了吗?”

      何曦言紧紧抱住他妈,有点感动又有点自豪。他重重在他妈脸上亲了一口,说:“儿子知道了!”

      张小娟宠溺地捏了把他尚未褪稚的脸,倏地看到地上有个很小的黑色礼品盒。她捡起来递给何曦言,又揉揉他的头发就出去了。

      何曦言看着这个黑盒子,一种不安的怪异情绪渐渐涌现了出来。

      这个盒子很小,比烟盒大不了多少,手工做的,用蜡笔涂成了黑色,有些地方还没有涂抹均匀,露出了白色的内里。

      这个盒子不像是礼物。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何曦言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两股截然相反的声音,一个声音提醒他千万别打开这个盒子,一个声音却告诫他要勇敢面对内心的黑暗。

      何曦言瞪着这个巴掌大的东西,最终还是暴力将它拆开了。

      里面是两跟肮脏腥臭的鞋带!

      何曦言吓得浑身一抖,鞋带被他扔到飘窗上。

      是谢汉前!

      是两年后的谢汉前!

      或者…是更久远以后的谢汉前!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形成,就再也抹不去了。这个人回来了,带着未来的记忆还要来继续纠缠折磨他!他失去理智地一把推开窗户,将这两跟鞋带扔了出去。

      何曦言一夜都没有睡,天亮之后勉强起来和付朝行一起将礼物一一塞回了主人的课桌里。

      他没跟付朝行讲那个黑色盒子的事情,但敏锐如付朝行,依然发现少了个最显眼的盒子。他什么都没说,但内心有了不好的猜测,脸色又不好看了。

      不仅如此,他发现最近几天何曦言的状态都不对,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了,几个随堂考的成绩都有下滑的趋势。他去问了老师,老师反倒安慰付朝行说临近期末,大家情绪有起伏很正常,平常心对待。

      但他忍不了了。

      有两件事情他完全忍不了,第一是何曦言打架,第二就是他不好好学习去早恋!

      这两件事都是对何曦言以后人生会造成影响的事情,付朝行不能置之不理。

      终于在某天放学的路上,付朝行就初中生早恋的问题和何曦言进行了很严肃的沟通,并在听到何曦言心不在焉的敷衍后,内心的不安和焦躁达到了顶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付朝行忍无可忍对何曦言生气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何曦言发脾气。

      何曦言最近身心都备受煎熬,被付朝行一吼,吓得一抖,冷汗都下来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这一下将付朝行也吓到了,赶紧搂住何曦言的肩膀,安慰道:“没吼你,别怕。”

      这种害怕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来自力量上的、记忆里的、无法预料的,各种意义上的让人无法逃离的那种恐惧。

      何曦言依照本能地钻进付朝行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呢喃出了自己的情绪:“付朝行,我害怕…”

      “怕什么?”付朝行也回抱住他。

      “谢汉前。”

      这个人太可怕了!

      在学生时代纠缠过他一年。几年后,在某个商业聚会上,这个人买通了服务员给他下药…他的纠缠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后来他说他要杀了付朝行…

      何曦言终于想了起来,付朝行不是自杀,是被这个人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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