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圣域修心记事》水木芯

14、第十二章

　　……快入秋了。
　　海风刮着森林的树叶，它们像鳞片般落下，或再次被带起，或扎入泥土。
　　宇文月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看书，跑步，小宇宙。
　　这三件事，每一个进步的都很慢。

　　越是临近史昂教皇说的考核，宇文月就越容易在艾俄洛斯和撒加的脸上看到担忧。
　　尤其是艾俄洛斯，他在图书馆因为翻不到可能会考的书，而急得薅自己的短发。
　　至于撒加，当然还是那副“我快忧虑死了”的神情。

　　宇文月当然问过，她问，“撒加老师，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忧伤。”
　　结果得到的是他的反问，“我有吗？”
　　宇文月沉默了几秒，于是她顺手把自己的小镜子拿来打开，“你可以看看”
　　“不必了。”撒加立刻拒绝，直接将小镜子关上。
　　“……”宇文月没有理解他这一行为的原因，悻悻地收起了小镜子，“你不怎么看自己的面容吗？”
　　“没什么意义。”
　　“……哦，那你知道你很美吗，还有很多人仰慕”
　　“补习功课。”他按着桌上的书，还用了点力气，“明天就要第一次考核了。你觉得没问题了？”
　　“这个……我的脑容量也就这么点嘛。”宇文月坐在一旁，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刚翻开上面就有涂鸦——快点，下一页，还是有涂鸦——涂的还是艾俄洛斯和撒加的Q版小人。
　　撒加无奈地扶额问道，“你的心思都在什么上边？我和艾俄洛斯平时很忙，没时间看着你。你自己就——”
　　他顿住了，随后改口，“我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唉……”
　　又叹气了。
　　艾俄洛斯突然从书架里窜出来，“我觉得这本可以。简版工具书，你可以过一遍。”
　　随后把本子拍在桌上，刚想转身再找的时候，他瞄了撒加一眼，于是定住步伐，突然叉着腰，“我说撒加啊，你这是想要把你的忧郁传给你的学生啊……”
　　“没事……不，我是说……”撒加捏着眉心试图放松，“不…算了……”
　　「什么玩意！快给我说话！」
　　冷静。
　　“撒加！”艾俄洛斯认真地喊了一声。
　　“没什么，艾俄洛斯，我只是担心明天的考核。”
　　宇文月和艾俄洛斯同时向他投来了疑惑与不解的目光——因为他们两个都觉得撒加在隐瞒什么。
　　看到两人如此的不信任，撒加选择了离开——当然，在他们眼里这算逃避。
　　“我回去了。”撒加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图书馆。
　　艾俄洛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愣，……最后只能摇摇头，没办法说什么。
　　他转身就看到宇文月正不安地摆弄手上的笔，无助地望向自己。
　　“不是因为你。相信我。”艾俄洛斯安慰着，手搭在了宇文月的肩上，“你至今完成得都很好，超出了我的想象。
　　只是撒加他……一直有什么心事，在你来之前就是这样了，千万不要自责。”
　　宇文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低头随意地翻了翻自己的笔记，只不过完全看不下去。
　　“早点休息吧。”艾俄洛斯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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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教皇厅。
　　艾俄洛斯领着宇文月来了。
　　撒加早已在殿内等候，他走过来，将厚实的手掌按在宇文月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放轻松，没事的。”
　　宇文月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紧张地有点颤抖，她深呼吸几次，在最后一口气没呼出来的时候，教皇大人来了。
　　大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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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昂——几乎是用傲视扫遍了全场——踏着气势凌人的四方步来到御座，抬手将那衣袍如披风般一挥，在其宽摆落下之前便稳稳入座。
　　他那回荡在整个教皇厅的洪亮嗓音，再次震动了宇文月的五脏六腑——
　　“我奉雅典娜之命给予你庇护，让我最信任的两位黄金圣斗士给予你教导。现已过去第一个季度，我想要考验你的成果。
　　上前来，宇文月。”
　　艾俄洛斯在她背后轻轻一推，宇文月便上前去，独自面对这个具有超强压迫感的人——

　　“你从遥远的东方而来，这里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崭新的事物，那么谈一谈你在圣域生活的感受吧。”
　　「还挺正常，这问题。」
　　“呃，一开始真的很不适应……但是，后来——”宇文月开始在记忆里翻找真实感受，就行云流水一般地谈起来了，从紧张，想念家乡，忧虑到睡不着，然后在图书馆读书，认识了圣斗士朋友，守卫朋友，开始体能训练等等……
　　毕竟，是真的谈论感受。实话实说就好。

　　“很好。”史昂点点头，“你已经证明你可以融入圣域。我很欣慰。
　　在你谈到你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我猜测，你一定会好奇自身的真实身份而去接触历史。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则是——

　　你如何看待你的母亲，少莺。”

　　……。
　　世界一片寂静。
　　像耳鸣一样，宇文月脑海里浮现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其实，在读了无数重复的历史后，答案呼之欲出了——

　　她是外域而来的妖女，蛊惑奥格斯发起圣战，最终被阿波罗，赛伦涅和雅典娜击溃。

　　可是，有什么东西将这种答案死死地拦住。

　　她不想说。
　　一个给自己女儿留下玉佩，并安顿在远离战场的东方的母亲。
　　她不想说这样的母亲是妖女。
　　即便她不确定是否存在些许爱意。也不确定是否存在阴谋。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想说。

　　也不想违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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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似乎在你的意料之外。”史昂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来，走到宇文月身边。
　　她感觉到史昂的小宇宙充满了压迫与审视，就快要将自己的精神世界压扁铺开，然后悉数是否藏有邪恶与私心一般……

　　“……这个问题确实很为难你。
　　但如果你没有答案，那么这个问题会伴随你一生。”
　　宇文月在高压下微微呼出一口气来缓解，用最细小的声音回答道，“我明白…”

　　“好了。基本合格。”话语刚落，压迫感的小宇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宇文月感觉自己像一朵被揉成球的花瓣，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史昂转身大步离开教皇厅，带起一阵风，“艾俄洛斯，撒加，别忘了今天要把规划给我”
　　“是！教皇大人！”两人异口同声。

　　就在史昂离开的一瞬间。
　　艾俄洛斯和撒加两三个大步直接跨到宇文月面前，艾俄洛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呼…我的天呐，雅典娜在上，还好合格了……但是，以后可不能沉默啊！倒是随便说点什么……”
　　撒加也无奈道，“是啊……就算心中有另外的答案，你也可以做一下加工或者粉饰……”
　　“……”宇文月委屈地戳着自己的手。
　　“好了好了，你做的很不错！”艾俄洛斯拍了拍她的背。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撒加的眉毛头一次这么舒展，估计也是刚刚太紧张。

　　走出教皇厅的三人，就像三只出了笼子的野兽，沐浴到了阳光之后，就开始野蛮生长——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下一次考核在年底，现在还可以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