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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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明见景。”
逢芷雨认真叫了他一声。
“嗯？”
“你不用每次都借着开玩笑，说出真心话。”
“……”
而后明见景丢出句常被称为渣男语录的，“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逢芷雨眼里，他这话无异于举白旗投降，瞬间心情大好。
隔天体育课，逢芷雨迫不及待地给方佩兮分享，这场以明见景落败为战果的“嘴仗”。
为加强学生体质，一中有项校规，不允许学生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回教室写作业，也不允许将作业带到操场上写。
事实证明这项规定不能特别有效地促进学生锻炼。
比如此时，逢芷雨和方佩兮两人懒洋洋坐在樟树宽阔枝桠遮出的树荫下。
“他真这么说？”方佩兮匪夷所思地向篮球场看了几眼。
“那还能有假。”
“存疑。”
“是你的跑火车功力让我赞叹，让我看不清虚于实。”方佩兮解释，“你跟明见景熟，我跟他又不熟，对他的认知与学校里其他女生差不多。”
“那你看他是什么样。”
方佩兮思考了一会儿说：“挺牛的、挺帅的、挺高冷的。”
？
“……前两项勉强认同，呃，客观说认同吧。”逢芷雨痛心疾首地握住方佩兮的肩膀，试图唤醒对方，“第三项是什么意思？他除了没表情的时候脸臭，跟高冷这个词只有高沾边儿。”
“嘶。”方佩兮试图理解逢芷雨的话，失败，“可我觉得他的一言一行跟我看那漫画里的那种帅而不自知高冷校园男神挺像的。”
“哦哈哈。”逢芷雨干巴巴笑两声，语重心长，“不要被少女漫荼毒，更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帅而不自知的男人，明见景不例外，他整个一自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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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芷雨前脚刚感叹完一中人性化，没搞开学摸底测试；后脚，刘双全就在班上宣布了开学摸底考试的消息，周四周五考。
今天周三。
……
学校官方给出说明，说让大家不要太在意这场考试，新学期启航，考试只是让大家经过暑假后对自身有个新认识。
谈不上惧怕。
只是刚被学校捧成个“进步之星”，逢芷雨担心不能发挥得和期末考试一样好。
本身期末成绩当然有实力在，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考试消息是中午吃饭前公布的，得知后逢芷雨就变得异常严肃，中午吃饭只花了二十分钟，吃完就冲回班，开始刷题复习。
一班周三下午还有节音乐课，上课十分钟后，逢芷雨借着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溜回了班。
班里没其他人。
逢芷雨翻出午休没做完的理综套卷，放在腿上，就着桌肚里一小块空位写。
三分钟。
她拢共写了两个选择题。
做到生物选择的最后一道，又是遗传。
最讨厌，没有之一。
题不仅难算，还很刁钻。
“嘶。”逢芷雨倒吸一口气，不自觉皱眉。
“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逢芷雨闻声抬头。
明见景出现在门口，他没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
“路过。”
“……”逢芷雨顺手将试卷往桌肚一塞，“你担心我可以直说。”
“是，担心，所以怎么了？”他回答得坦率。
逢芷雨捂着肚子，皱眉，毫无关联地说：“遗传题让我不舒服。”
“……”
明见景走进教室。
逢芷雨：“你不上音乐课了？”
“哪题。”明见景回位坐下，手一伸。
“哇哦好霸气。”逢芷雨正了正语气，“要是你的成绩能直接无痛转移到我身上就好，还有，我不是不会只是……只是。”
“只是？”明见景挑眉。
“暂时没想到……更为简略的解题方法。”
明见景不打算继续跟她鬼扯，直接伸手从桌肚掏出她“藏匿”的理综试卷。
经过明见景三言两语指导，逢芷雨确实有了关于她刚随口说的更简略解题方法的思路。
得承认明见景脑子是真好使，思路也清晰，她虔诚发问：“请问每天晚上用什么姿势睡觉，可以得到你这么好的脑子？”
明见景睨她一眼，淡然道：“遗传的。”
“你是不是内涵我爸妈呢？”
“你说的啊。”明见景摇头，“看来你遗传真没学明白。”
“呵呵。”
其实正是通过明见景这活生生的例子，逢芷雨才深谙“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好像从可以用成绩分数排名起，他永远都是第一。这位被周围所有人视作天才的少年，不仅有灵光的大脑，更有终年如一日的努力。
逢芷雨总会为别人将明见景所有成功压缩进“是他太聪明的”，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中，而感到愤懑不平。
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明见景是高中后身高猛地蹿高，发育跟上了，才喜欢上打篮球跑步这类体育运动；以前初中时，他就是个弱不经风的菜鸡，成天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埋头学习。
那时逢芷雨特讨厌两家大人一起聚会，因为一旦聚会，明见景就会在一旁埋头苦学，而她自然而然成了对照组，每每聚会结束，回家都会被梁仪华女士批斗一顿。
“行了。少装。我承认你比我聪明一些。”
“你终于承认了？”
逢芷雨不乐意了：“我逢芷雨行得正坐得端，一向光明磊落，什么时候硬说比你聪明了？”
而后逢芷雨赶明见景回音乐教室，自己则又做了一道大题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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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复习的时间，非常短暂，眨眼就过了。经过两天的高强度刷题，逢芷雨总算自信地走上考场。
周五，考完英语考完自行搬桌椅回教室。
教室喧嚣不断，空前热闹，争辩声此即彼伏，不绝于耳，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吵闹。
这现象不是一班独有的，几乎每个班里都这样。学校没公布答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自己相信的答案辩论。
虽然最后考的是英语，众人争辩重点不约而同落在了理科上，因为这次理科出题极为刁钻古怪，陷阱多、反转多。
逢芷雨头埋得低低的，郁闷极了。数学考试她写到最后大题时，无意瞥见旁边几何题被遗漏的条件，坐标都算错了。于是她忙着回头改，几何题计算量又大，导致最后试卷没写完。
身后陈连溪、钟弈两人争论“战场”从理科综合到数学，没对几题又爆发不同意见，争个不停。
三秒后，他们默契十足地刷刷看向明见景，明见景会意：“选A，送分题。”
钟弈和明见景答案一样，瞬间就有了底气，两手一拍扬着下巴，嘲讽道：“听见没，弱智题。”
……
孤立无援之际，陈连溪无意瞥到逢芷雨大剌剌敞在桌面的理综试卷，被称之为弱智题的选项上，逢芷雨跟他一样，在C选项上打了个大大的勾。
“逢芷雨跟我一样选C。”
逢芷雨对此避尤不及，反应迅速，随手拿了本教辅挡住自己试卷。她懊恼这次不该的失误实在有点多，刚拿到进步之星呢，风头还没过去就跌落“神坛”，还搞不好要成为新晋退步之星，太招人笑。
明见景视线往她身上偏移几寸，又拿起自己试卷，从头到尾地看了遍那题，忽地改口：“这其实是道陷阱题。”
方佩兮：“……”
陈连溪：“……”
钟弈：“…………”
放学铃声丝毫打不熄大家的热情，喧嚣程度不减反增，来去之间唾沫星子横飞。
刘双全特地从办公室赶来遣散，不然待会儿家长电话就要打来找孩子，他反复强调，“不要太在意成绩，别对答案，下周来成绩就出来了。”
老师不断催促，不一会儿班里只剩稀稀拉拉几人在磨蹭，逢芷雨没走，按惯常留校做题。明见景坐在旁边还没走，她悬停笔尖抽空问：“你今天不打球吗？”
“打，陈连溪他们一起。”
逢芷雨抬头到处望了望，打篮球的人都走了，“那你怎么还不去？”
“我以为你今天不留校。”
逢芷雨侧身，展示桌面上的习题册，意思是——你没看我已经留了吗？
“那我走了。”
“好——”
不同以往，今天方佩兮也留校了，待会儿晚上跟逢芷雨回她家。考试结束教室里那番激烈的争论占据不少时间，写完练习册时候不早了。
余晖渐散，天地间光线昏昧，篮球场旁盏盏路灯亮起。四周变化最大的是没了穿军训服的学弟学妹，高一新生军训仅维持五天，今天下午就结束了。
兴许是考试结束，大家都松了松紧绷着的弦，篮球场上围观的人还挺多，逢芷雨下意识往明见景常坐的位置看过去，没见人。
她转移视线，往篮球场上扫视了一圈，也没见踪影，明见景回消息就是打完球的意思。
“不会先回去了吧？”方佩兮问。
逢芷雨：“不会。”
光线昏暗，视线模糊，两人站在篮球场外的柏油路上，不断搜寻。
“逢逢，在那。”方佩兮所指是篮球场最偏僻老旧的一隅。
老旧到什么程度呢？
上学期篮球场附近总被投诉的昏黄色路灯全拆了，焕新成路灯品类里坎德拉值很高的某种白光灯，还额外安装了两杆体育场专用高杆灯。
不知怎的那一角昏黄古老的路灯被遗忘在那，踽踽独立。
按道理来说老路灯在白茫茫一片里应格外显眼，没第一时间发现，完全是因为逢芷雨没往那边想。
角落里不仅站着明见景，还有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循着那股熟悉感，逢芷雨仔细辨认番，认出那双清澈艳丽的眼睛，是送信的学妹。
军训已经结束，她穿着一条白连衣裙，女孩稚嫩脸庞上，灵动的双眸潋滟，微皱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距离有些远，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那女孩是谁啊？”方佩兮摸不着头脑，“你认识吗？”
“好像是周三给我和明见景送信的学妹。”
“给你，和明见景？”
逢芷雨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事件经过。方佩兮听完一针见血地总结：“她是不是不敢直接给明见景。”
“哪有。”逢芷雨朝那边抬了抬下巴，“这不都亲自找来了？”
“学妹很勇敢。”方佩兮感叹着多看了几眼。“你说，明见景这么看，是不是很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近人情那味？”
周遭强烈炽热的白光路灯，替破旧的老路灯吸引了趋光小飞虫的火力。相较之下，老路灯的光线更纯净。
昏黄暖调灯渡到明见景脸上，丝毫没能缓和他面无表情时，那遗世独立的疏冷感。
最后，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学妹终于下定决心，转身走了。
逢芷雨见状给他发消息：对面。
明见景看了消息，蓦然抬头，撞上逢芷雨等待已久、透着稍许不耐的目光。
下一秒，不知是不是出于安抚她那不耐的情绪，明见景嘴角上扬，牵出个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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