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明前》木卯j

8、哥哥，我贤不贤惠？

　　运动会短暂的狂欢之后，班级里的氛围又回到了之前学得要死不活的状态。
　　周东旭和同学的关系明显变好了，
　　“周东旭，下午体育课要不要一起打球？”齐言谨趁着课间，跑到周东旭身边问他。
　　周东旭第一反应是看向江佑，齐言谨也跟着看下江佑。
　　“都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啊。”江佑说得理所应当。
　　“那我去。”
　　“这不是要征求你意见吗？你一点头，我们东旭才敢答应啊。”齐言谨向江佑抛了一个变扭的媚眼，引得江佑笑骂：“乱说什么。”
　　往常周东旭和江佑总是在一起，自从运动会那晚，周东旭察觉到江佑的情绪，现在更加黏人了。
　　等到齐言谨走了，周东旭又期期艾艾地问江佑：“你要不要去看我打球。”
　　“篮球场那边有树！你可以坐在树荫底下，不会有太阳的。”
　　江佑听着周东旭不算高明的邀请，答应了：“行啊，你最好多进几个球。”
　　江佑其实和班里同学关系不差，他友善温和，对谁都笑脸相迎，只不过一天天不是学习就是刷题，某种程度上杜绝了和同学们的来往。
　　有时候这样“遗世独立”的形象被女生看在眼里，难免心动，但都被江佑礼貌地婉拒了。
　　他就这样独来独往，直到那不幸又幸运的一天，他在狂奔的路上看见了周东旭。
　　下午体育课阳光正好，江佑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给周东旭买了运动饮料，踩着上课铃来到了操场。
　　简单的热身和跑圈之后，体育老师就宣布自由活动，以齐言谨为首的男生们抱着篮球就跑去篮球场，周东旭看看跑远了的齐言谨，又看看去拿水的江佑，准备等一等他。
　　等两个人到了，那群人已经进了一球了。
　　“慢死了周东旭，快来！”
　　“好！”周东旭高声回应，把外套递给江佑，穿着短袖加入了他们。
　　江佑虽然不太懂篮球，但也能看出周东旭是怎样的强大，他个高手长，一进一个准。
　　每次进球，周东旭总要若有若无地看向江佑那边，注意到他在看着，又马上收回，再次全心投入球场。
　　跟江佑坐一起的还有班上的两三个女生，应该是其中一位女生的对象在球场上打球，只是她们时不时会向江佑投来隐晦的目光，尤其是周东旭进球时。
　　中场休息，那边的女生马上拿着水壶跑向齐言谨，跟他说着话。
　　周东旭也跑过来，接过江佑的运动饮料猛灌几口。
　　“别喝这么快，慢点。”江佑又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递给他，周东旭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纸擦着头上的汗。
　　“你看看人家多好！”齐言谨指着江佑和周东旭，“你连纸都舍不得给我一张！”
　　“不给你！放手，放手！这个纸是印花的，不给你用！”女生对着齐言谨要抢的手毫不留情，巴掌地“啪啪”落下，又从口袋里找出卷纸，“这个给你。”
　　齐言谨扯着纸，哀叹不公：“你看看人家多贤惠，你看看你。”
　　“别乱说……”周东旭的小声抱怨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他只好闷头喝水。
　　江佑又要训他：“都跟你说了喝慢点。”
　　周东旭耳朵透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
　　江佑又觉不够，靠近他问道：“我贤不贤惠？”
　　周东旭都快蒸冒烟了，胡乱点点头。
　　齐言谨和他的女朋友还在吵吵闹闹地拌嘴：“还贤惠，你进几个球啊，要求这要求那的。”
　　“胡说！你也没有认真看啊，我那球进的多漂亮！”
　　江佑问完那一句，得到回答，就正了身子坐着，看那对小情侣打打闹闹笑着，似乎没把那番对话放在心上。
　　周东旭看着混凝土地板的花纹，脑子里乱哄哄的。
　　就这样一直乱哄哄到了晚上。
　　江佑可没那么多想法，他现在心情大好，再加上自从运动会之后就几乎没见到过宋卓然，这些日子简直是江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周末江佑照例留在寝室不回去，刘老师心疼他，把教师饭卡留给他了。
　　江佑就这样睡到自然醒，然后写卷子，到了中午去教师窗口打饭，吃完饭休息一会，再背背英语和古文，惬意极了。
　　周东旭偶尔给他发发消息，都是他偶然看见的窗外的云、路边的花。
　　江佑抱着手机欣赏一会儿，感受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然后继续学习。
　　这周宋卓然又是一个人坐在车上回家，他心烦意乱，看不惯江佑的清高样，可现在又无可奈何。
　　他闷闷地坐了一路，回到家也不快乐，宋铭城每天晚上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看文件，唯一和他交流的，除了成绩就没有别的了，更何况，还有那个讨人厌的江佑，自从这个不速之客来到这里，就如同魔鬼一样缠着他。
　　“江佑都留在学校学习，你呢，天天回家，不见成绩长进多少。”
　　话虽这样说，但宋铭城能不知道江佑是为什么不想回来吗，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宋卓然低头，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不甘与愤怒。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宋卓然的语气里已经多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不满。
　　还是温淑月打圆场：“好了，卓然最近挺用功的，每天都学到很晚。”
　　他摸了摸儿子的肩膀，温柔道：“快去吃饭吧。”
　　宋铭城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妻子，“慈母多败儿，你对他少一点溺爱，他也不会只考这么一点分。”
　　温淑月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拉着宋卓然到餐桌旁坐下，直接隔断了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
　　周：吃饭了吗？
　　jy：没有。
　　周：别吃，等我。
　　江佑猜到了什么，他盯着聊天界面僵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好。
　　下午，周东旭拎着一个保温壶风风火火回到了宿舍。
　　“江佑。”
　　这一声叫得极有活力，江佑打起精神欢迎他，“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有我妈熬的汤，煮的大虾，还有酱排骨，酱牛肉。”
　　周东旭把对象从保温桶里一盘盘拿出来介绍，甚至还带了筷子勺子，献宝似的递给江佑。
　　“还是热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这么多啊。”书桌几乎被摆满了。
　　“我跟我妈说，有个室友留在寝室学习，她就多做了一些，让我带过来，顺便给其他舍友分分。”
　　江佑在周东旭的注视下吃了一块排骨，喝了一口汤。
　　“好吃的，谢谢你，也谢谢阿姨。”
　　确实好吃，排骨炖的软烂，鱼汤鲜香浓郁，比学校食堂里的好吃一百倍，教师食堂也比不上。
　　“不用谢……”
　　江佑吃着，莫名心里堵得慌，他扬起笑脸，“太好吃了，阿姨手艺真好，旭哥，谢谢你。”
　　“我妈说这酱牛肉还是刚出锅的最好吃，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去我家吃。”
　　周东旭站在江佑身旁，一脸小媳妇样。
　　“嗯……可以啊，下次吧。”周东旭还没来得及兴奋，郭浩荣就闯进来四处乱闻。
　　“好香好香，什么东西这么香。”
　　“旭哥妈妈做的饭，要不要尝尝。”
　　“要要要！”
　　江佑把筷子递给郭浩荣，他一口囫囵吃了一块肉，感谢着周东旭。
　　江佑看向周东旭，他眼睛亮亮的，竟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