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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请旨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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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秦浵对镜梳妆,询问道,
“王爷对我怎么样?”
“不说喜欢,也算是以礼相待,心里装着另外一个。”
听到最后,秦浵望着铜镜,眸影微亮。
那么说,有机会了。
也是,很久没看这本书,险些忘了具体情节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
叫甄臻,清流官宦的嫡女,只是后来叛乱战死殿前,承王那颗不安分的心也死了。
后来,就是秦浵和承王成婚之后,先婚后爱。
至此,成了一段佳话。
而,那个沈菱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不行,说什么这一次,也要让承王和甄臻在一块,怎么着,也不能和承王成婚。
好歹有个白月光在,就轮不到她这个未婚妻了。
虽然不能确定原主是否还活着,但是自己不能就那么将婚姻断送到一个外人手里。
自私便自私吧。
“殿下,您怎么了?”
溪言看了看她,继续梳着发尾,想要顺着她心意说,“承王殿下虽说多少不愿意,心里还一直挂念着甄姑娘,但细想,甄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又怎么可以攀上王孙贵胄呢?”
话外之意,还是甄家门第小。
虽然也是四品户部尚书的女儿,但是她总感觉如书里那般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说到底,就算是她秦浵原先的正主不去请旨赐婚,也有别的世家女子虎视眈眈。
没有她秦浵,也有李浵,王浵.........
秦浵想了想,开口道,“你帮我梳洗好,我入宫去见陛下。”
“陛下眼下正忙着南方的蝗虫泛滥,这庄稼粮食一时供应不上,已然多天没什么商议结果了。”
溪言皱皱眉,忧虑地劝阻道,
“殿下再等等吧,如今您与承王殿下已然定下了婚事,婚期就算提前,也要过一阵子,避避风头的好。”
没想到她会错了意,怪自己没说清楚。
“啊?不不不,”秦浵哭笑不得,她误会大了,于是急忙解释道,“我是去找陛下退婚的。”
溪言懵了一下,“啊..为什么啊?”
看她停下来,秦浵不禁拍拍她的手,解释,
“太子殿下常年征战在外,这日后还是要震坐东宫的,承王殿下现在虽然处理的朝政多一些,却也不过是风光一时,我不想卷进去,我虽没什么亲人依靠,但是我一个人总好过去傍身别人的好。”
“陛下器重承王殿下,这又有什么错?”
“器重归器重,却终究不能如名那般,承袭大统。”
溪言哑口无言,也只是细细品鉴郡主的这番话。
这一向,不是郡主的风范。
这请旨赐婚,便是郡主当年招惹的祸。
谁让原主喜欢呢。
可是谁让我喜欢沈菱秋呢。
这女人,该死的魅力。
秦浵透过铜镜,瞧见了衣架上摆放齐整的殷红袍,“这身会不会太艳了,换身素雅的吧。”
她去求旨意,还是不要花枝招展的,如果要被训斥一番,能少一点错处是一点。
这就是她之前工作的细节。
领带搭错了,或者今日文件ppt页数顺序出错了,都会被骂。
她早就习惯了。
“哦。”
溪言点了点头,便同几个女使去找新衣。
秦浵拿起螺子黛,轻轻带过眉间。
看了看镜中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我好看,这丫头,长的真让人稀罕。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中,铃铛响彻整个城外,有眼色的侍卫接了令牌后,便放了行。
没想到,也没走多远,就又被拦下来。
大概等了些许时候,禀告一番,从殿宇外一路小步快走的人,走到马前,来人应该是陛下面前最得脸的公公。
那位通报的公公恭敬地弓腰,站在马车前,说道,“问郡主妆安,老奴并非有意拦下殿下,只是这皇城内规矩甚严,相比之下,殿下应该明白。”
秦浵闻声,“公公,可是要我步行入殿?”
“正是。”
“那便走吧。”
奉浵一身端庄大方的浅蓝色长衫,十分显气色,缓慢下车,仪态万方。
领头的公公十分殷切,眯眯着眼,
“这陛下呀,也是许久未见殿下了,甚是思念,这御书房马上就到了。”
不是走正殿吗?
罢了,御书房便御书房。
“臣女秦浵,拜见陛下。”
入了书房,她打打气,规规矩矩地行礼。
殿宇精致又华丽,小巧玲珑的摆件随处可见,她只是叩拜,眼余下瞧见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物。
许久,皇帝才缓缓抬头,搁下笔砚,
“平身吧,赐座。”
秦浵觉得不对劲,这样的情绪无疑是故意的,既是带人来带路,便不会故作冷淡。
即便是皇帝,她如今身份,是亲赐的,便不应该不给几分薄面。
那么,就是要刨根问底了。
龙涎香从香菱炉里缓缓入鼻,厚重却又不失稳重,点点地散到殿宇各处。
皇帝下一秒就开口道,“朕宣你来,你可知是何用意。”
“臣女不知,请圣上明示。”
秦浵的处境变得被动起来,她就知道伴君如伴虎,本来今日是入宫面圣,求见有要事的,如今倒成了被提问的。
“记得你和承王殿下的婚约,便是你拿免死金牌换来的,”皇帝蘸墨,盯着宣纸许久,也没下笔,“若是如今,朕收回成命,你会不会怪朕?”
长一把胡子,心眼子长一把。
秦浵扑通一跪,理理思绪,
“陛下言重了,臣女今日前来也是为此,不想被陛下猜对了,实属惭愧,
当日臣女求恩典,无非是出于仰慕,可与承王殿下见过面后,臣女觉得与承王殿下并非旗鼓相当,并非情投意合,
可是陛下金口玉言,不好为了臣女丢了颜面,那便如此,不如对外说承王殿下与我无缘,届时去庙里走一遭,就道是佛祖不允,乃是上天的旨意,不可违抗。”
“那你的意思,是让朕收回成命了。”
皇帝抬头看着她,看了许久,未见表情。
皇帝的心思真难猜,小说里这一段是承王为了大局,最终应下婚事,拒绝了与裕国的和亲。
实际上也是不想成为利益牺牲的工具。
就连他心爱的甄臻也没有一席之地。
男人,有时候并不可靠。
“坊间传闻,朕的这位好儿子喜欢的是甄韦家的嫡女甄臻,”皇帝的墨渗透到了宣纸里,大大的墨迹,也不见下笔,“朕不是不知道,可事到如今,裕国指名道姓的要承王,你应该明白吧?”
说明白是假的。
这样的话,无非是做选择,皇帝是想用联姻换取和平,裕国就不用倒戈相向,届时战事一停,太子殿下也就班师回朝。
不想说出来,只能靠她秦浵说出来。
秦浵又是一个跪拜,
“臣女资质浅薄,自认与承王殿下无缘无份,恳请陛下退婚,收回成命。”
这相当于没了承王这棵大树的庇护。
又怕她秦浵权势滔天。
那便遂了你的愿。
只不过挨板子的是她秦浵,不是承王。
“好,那便挨上三十大板,”皇帝故作恼火,揪起宣纸就是往地上扔,“你可服气?”
“臣女认罚。”
秦浵额头抵在手间,心里默默打鼓。
你高贵,你厉害,你拿我当枪使。
有本事当时你别答应啊!死老头!
呜呜呜,心里堵得慌,就和打屁股针一样,一样的打颤颤。
可是不度过这个坎,未来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她没办法想象,她不想为一个不知名,不知品行,不知深浅的男子生孩子,不想生产不当,死在那张四四方方的床上,更不想自此她是王妃,是世子生母,是王府主母,而不是她自己。
她只能是秦浵,是她自己,不是任何昵称的替代。
所以,和承王退婚,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她可以追求喜欢的人,没有负担,没有心事,可以自由。
能够活着,不是在庭院里做一个深明大义的宅妇,不是自此贤明在外的王妃,不是被人人歌颂的好母亲。
就算是为了这些,她愿意。
秦浵缓缓起身,在两个太监的带领下,走到了殿外,她认命一样的趴在长条凳上,这红
漆颜色,许是先前也有人渗血过。
或许这条长凳上,也曾有人和她一样。
她心里发毛,拿起事先预备好的毛巾,往嘴里喊着,起码能减轻些苦楚。
承王来了。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进殿了。
没一会,殿宇内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砸东西,吵架此起彼伏。
秦浵颤抖着,后槽牙似乎都要咬碎了嘴里的毛巾,身上也多了许多的红痕,好在不是镶满滚钉的棍棒,不然早就没命了。
她在庆幸什么。
可能是庆幸自己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恢复自由身,能够再次选择自己的婚姻。
可能庆幸自己能够赢一次。
她眼角噙着泪,继续发狠地咬着毛巾,紧闭双眼,却又马上睁开,是怕自己失去意志,昏睡过去。
马上就结束了。
秦浵,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执仗刑的两个公公卖力的打着,没打一下,秦浵就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还真找不到没感觉。
大概次数够了,两个公公便走开了。
留她静静趴在条凳上,意识模糊。
额头上的虚汗滚滚滑过眼角,与泪横流,毛巾吐了出来,已经一股子馊味,嘴里有一些血腥味,大概是咬合力过大,有一些牙龈出血,染红了嘴唇。
溪言闻讯赶来,心疼地蹲在她前面,拿绢帕擦去眼角的泪珠。
“殿下受罪了,奴婢这就带您回家。”
“是啊,我想回家了。”
秦浵哭的更无助了,只是在此时,她忽然意识到,是真的想回家了,回到她的小窝。
她不想在这个时代了,她也不想什么沈菱秋了,她想回到自己那张床上,打打游戏,看看视频,摆烂有什么不好啊?总比被打的半死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