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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蝶梦黄粱 ...

  •   “真行啊…我就不太会这个,别说细致包扎了,连勉强止血我都做不到,幸好…后来找到了个急救箱”

      目睹火守波那娴熟的操作手法,宸徽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遇见的女孩,却又只能含糊其辞,草草几笔略过细节。

      火守波熟练地把宸徽受伤的地方都涂上了云南白药,然后起身叉腰垂眸看着扭伤的脚,眼底满是无奈,更多的是不满。

      “你起来看看,还能正常走路吗?”

      听到宸徽的话,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行走,然而剧痛袭来,使得他的身体再度无力地倾斜,幸而他及时用手撑住了旁边的墙壁。

      “啧…看来是不太行,好吧,我打个车回去好了…”宸徽无奈的揉了揉头,看向火守波笑了笑“等会可能还得麻烦男朋友扶我一截儿了”

      宸徽手肘也有伤,这轻轻一扯,疼痛就顺着往手臂蔓延过去了,这样一来,笑的又有些勉强。

      “扭伤脚,确实不好办了,行吧…我扶你出去。”

      火守波看着宸徽这副模样,只好点点头,架上胳膊扶人出门。“反正是同一个小区,还不如我把送你到家门口。”

      “啊…”宸徽犹豫半晌,不太希望火守波见到自己的家人,但他又不太好说出口,毕竟刚刚确定关系,现在突然这么做有点不合适。

      “没事的,我自己行的…我和他们说去图书馆学习呢,和你一起回去不得被拆穿,我自己上楼吧”

      火守波力气不大,但却勉强将你支撑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听宸徽这么说他也并没有反驳什么。

      火守波沉默的送了一段距离后就小心地放开了手,又说了一句:“明天见。”转身消失在了夜中。

      宸徽其实并不能自如的站起来行动,火守波走了之后,他在原地直接坐下了,倚靠楼下的步梯,拿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宸徽拿出了外人少见的听起来乖巧柔和的语调,驯服地听从电话对面的指令和无端怒气。

      “喂?妈妈,我从图书馆回来了,现在在楼下了,但是我上楼的时候崴到脚,好像有点上不来,妈妈可以下来扶一下我吗…”

      他一手举着过时的老年机,一手把刚刚包扎好的伤处全部拆开,顺手拿纱布将药膏擦去,用报纸包裹投入垃圾桶。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宸徽面上带着十足的认真,不时随声应和,又详细承诺。

      “谢谢妈妈,我会好好养伤,尽快好起来的,绝对不会耽误学习和身体锻炼”

      母亲终于在黑暗中踩着感应灯的光芒到来,宸徽温柔回应,轻柔地搭着她的肩膀,一同拾阶而上。

      宸徽这次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在外面等母亲说完了每一句她想要交代的了之后,再向母亲表达自己回房间去学习的意象。

      她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对眼前的一切表示认可。她转身,缓缓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自己卧室的门口,然后轻轻关上房门。

      宸徽并没有再多想其他事情,在照例学习到了凌晨两点半才出了房间,安静洗漱,关灯睡觉。

      躺在柔软的床上,宸徽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绪很快被困意包裹,模糊,消散。

      一幅崭新的篇章,于此徐徐铺展。

      陌生的环境,嘈杂的人群,宸徽现在正身处酒吧的座椅上,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人。自己…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吗?或者说,我是谁?

      宸徽有些疑虑地抬起头,四处环顾了一下这家酒吧【失忆?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喝断片了?】

      宸徽在自己身上有摸到极顺手位置的现金,虽然坐在酒吧,面前没有酒杯,但是并没有任何醉意。

      酒吧内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鲜少有人留意到坐不起眼在角落的两人。

      【什么情况?看起来我没有喝酒…那应该不是酒精引起的断片,自己好好的坐在酒吧里,没有他人注意的迹象。】

      【如果不是这个酒吧本身有巨大的问题,要么我的失忆肯定是突然的,而且没有什么现象的…】

      【我一直患有什么记忆方面的病症吗?现在不能明确…先试探一下。】

      宸徽倒也没有继续深思下去,而是招了招手叫来酒保要上一杯低度酒,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虚空敬一下,喝一口。

      男人脸色平淡,又是一杯酒下肚,他才抬起头看了宸徽一眼,但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而是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宸徽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是不敢在失忆的情况下试探这具身体的酒量“哥们儿,我喝不动了…”

      “嗯,你在这里干什么?”男人嗓音低沉稳重,他在说话时连看都没看宸徽一眼,一直盯着酒杯看。

      “啊…我也忘了…可能是酒量不行”宸徽摇头晃脑,又伸出手点点自己的脸颊“劳驾,朋友,能送我回去不?”

      “…你现在看起来晕头转向,好像被陷在恶心的粘液当中,但是你没有任何醉意。”男人喝了这么多杯,却依旧神志清醒。

      “怎么说…”宸徽微微正了正身子“我的确晕头转向…这像是恶心的粘液,又是什么东西?我的确是什么都记不清了…但看起来你认得我”

      “嗯,不过说起来,他的表现还真是精彩,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他有些答非所问,又喝了几口酒。

      宸徽也不再装醉,面前的人有着超乎寻常甚至是超越人类层面的洞察力。

      除非他是专门研究心理学的医生,不然一定不是常人,但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再说谎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宸徽知道这个人应当知道自己失忆是真的,那么他更清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么这句话本来也不是用来让自己回答的,提出问题更有利于得知情况。

      “嗯…或许吧,如果您可以告诉我关于您所说的他的事情的话。”

      “你认识他,当时引领学生造反的头羊,不过在之后那次意外中,他几乎失去了一切,包括家人,他人的信任。”

      他说着,又抿了一口酒,“你应当很熟悉他,只是对于他的过往你一无所知…”

      随着对答,宸徽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有关火守波的印象,但是并不清晰。但他知道有个认识的人叫做“火守波”。

      “啊…是这样啊”宸徽微微点头“那您指的表现是学生造反?还是最近我和他一起经历的事情?”

      “听起来是个很复杂有趣的人呢…”

      宸徽也再次挥手,让酒保再给自己上一杯刚刚的酒,准备面前的人喝时陪一口。

      “我谈的是现在,不是过去,你个小鬼头。”他似乎喝酒喝累了,罕见地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

      “别再惦记你那破礼仪了,谁在乎?就算是他也不在乎这些。”

      “火守波,那个你熟知的化名…这当然不是他真实的名字。”他半瘫在座椅上,阖上眸,像是在回忆。

      “或许吧,但这样能让我安心一些,不过您要是不喜欢,我尽量收敛着些”宸徽点点头

      “不过,我确实是浑浑噩噩以至于无所知,但我对此非常感兴趣…因为我还记得火守波这个名字,请多说些吧”

      宸徽不再说话,保持静默的倾听姿态。

      “他是时家的孩子,名叫时曜。他本来应该有个很好的童年,比很多人都要好的童年,鲜花,掌声,太多的赞歌包围着他——当然,这些也不是送给他的,是送给他的父母的。”

      “听起来他的父母很是受尊崇”

      宸徽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不愿意错过与自己仅剩的记忆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于是随声附和。

      “那天晚上,他放学回到家,等待他的却不是丰盛的晚餐,而是遍地的狼藉。哈,他当时肯定吓坏了,等到警察来到时,一切都太晚了。”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警察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像是离奇死亡,于是这桩案件也被搁置了下来,成了一柱死案。”

      “那他后来的生活应该要艰难不少了…”宸徽跟着叹了口气,却没真感到怜悯。

      “谣言总是传播得很快,你知道的。时曜因为想要获得父母的财富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谣言很快传遍了整个流水市,没有人会去听一个孩子的辩解。

      流水市是他以前的故乡,不过那里早就不叫那个名字了。年少无知的他慌慌张张带着不知多少的存款冲进人群中,上了火车,从此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来到这里。”

      “啊,流言可畏”宸徽点头。

      “好在这个学校的老师以为他是个孤儿,看他可怜,为他安排了住所,允许他跟着同龄的小朋友上学。

      从那以后,那个活泼开朗的时曜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火守波——也就是你现在熟悉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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