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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说,吵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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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贵族学校,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同一批人,陡然进来了个插班生,势必会引起讨论。
已经9月1号了,路云舒独自进入了新的班级,傅仲毅安排好了,专门和傅景铄同一个班。
国二的学生都十三四岁,正直青春成长叛逆期,小云舒年龄小一点,而且身量格外弱小。
加上不愿被路家公开的身份,知情人都知道这是被带进傅家的拖油瓶,并不是傅仲毅的亲儿子,这自然而然会沦为被欺负的那一类人。
路云舒的同桌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非常热情,“你好,我叫钱多乐。”
这让初来乍到的云舒安心了一些,好歹有个能说话的人,这样才会显得不那么另类,“你好,我叫路云舒,你名字真好听。”
听到被夸了,钱多乐非常开心,“你的名字也好听呀,‘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很有意境呢!”路云舒羞赧的点点头。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寄予了孩子豁达洒脱,怡然自得的希望,实际上却是有没有这个孩子都无所谓。
路云舒用这十多年的不闻不问亲自解释了这句诗的内在含义。
好在路云舒并不会为了得不到的亲情而内耗,自从意识到了妈妈真的不喜欢自己,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和她母慈子孝了。
这十多年,早已让路云舒喜怒爱恨不浮于色,他被迫成长了起来,及早的尝过了人心冷暖。
班上是团结在傅景铄周围的,他家境最好,加上长相明艳,身量高大,即使脾气不怎么样,也极具号召力。
如今他暂时缺席,就有人暂时代替了他的位置,沈越,这个沈少爷家世不俗,目前所在的贵族学校,他爸就是最大的股东,平日里一直被傅景铄压一头,他早就想当老大了。
既然要当老大,趁着傅景铄不在,那就要先立威,那么从哪里下手呢?
新来的路云舒显然是个最好的靶子,其一他是新来的,在班上还没有朋友,应该不会有人自不量力想和沈越作对而去帮他。
其二,沈越知道路云舒的身份,只不过是傅家的继子罢了,说不定收拾了路云舒,傅景铄还会高兴。
这样一来,一群以沈越为首的公子哥,就开始针对起了路云舒。
起先只是故意不收路云舒的作业,或者故意弄丢他的试卷,让他被老师批评。众人看路云舒确实好欺负,就上升了一个层面,开始动手了。
一个大课间,沈越和他忠实的狗腿子林舒在课桌上打乒乓球,正对着路云舒和余维夏的桌子。
突然,沈越一个手滑,球拍滑了出去。
正好打在了路云舒的鼻子上,木质的球拍很有些分量,顿时路云舒眼冒金星,鼻梁一阵钝痛,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往下流,他用手一揩,赫然是鲜红的血液。
同桌钱多乐尖叫一声,“没事吧云舒!都流血了!沈越!你怎么回事!故意的吧!”
听到钱多乐大呼小叫的的,沈越耸耸肩,假惺惺的说,“没注意,别介意哈。”
说完就和一群男生笑开了花,嬉笑打闹着出了教室。
路云舒拿出了纸巾,堪堪堵住了鼻子,然后去卫生间查看一下自己的鼻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在洗手池边,钱多乐为他打抱不平。
“这个沈越一看就是故意的!可他爸是校董,你只能小心一点了。”
看着自己鼻梁上一块淤青,路云舒紧了紧手心,对钱多乐说,“没事的,谢谢你陪我来,你先回去吧,我再上个厕所。”
“行,那我先走了。”
等同桌走了,路云舒眼里藏不住的冷色。
之前他们藏藏作业本也就算了,现在已经动手了,看来不能太忍让了,不然势必会被一直欺负,要做出反击才行。很快,路云舒脑海中便有了一个计划。
放学回家后,路云舒照常洗好了水果给傅景铄送到房间去。
现在路云舒对他的房间已经轻车熟路了,“哥哥,吃点水果,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傅景铄抬头看到鼻梁上有伤痕的弟弟,“你现在是长能耐了,还学会打架了?”
路云舒摸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不是的,只是不小心被球拍砸了而已。我没事的,别担心。”
傅景铄不做表情,“谁担心你了,整天笨手笨脚的,不是摔马就是被砸。”
闻言,路云舒拉拉他的衣袖,又是小狗一样的眼神,“哥哥,有事,鼻子好疼啊,都流鼻血了,特别多。”
傅景铄扒开他的手,“去把医疗箱拿过来!”
路云舒转身是勾了勾唇角,很快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哥,我看不到,你帮我涂药吧。”
傅景铄一边说麻烦一边接过了药膏,往路云舒鼻梁上抹。
“哥,你的脚没事了吧,什么时候能跟我一起去学校啊。”
傅景铄放下药膏,“下周一。”
周一,哥俩终于一起去学校了。
傅景铄回学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人还没到校,桌上就摆了一大堆礼物和情书,可见他人气相当高。
见傅景铄回来了,沈越抬高了姿态,不像往常一样往他面前凑了,看来沈越已经自觉的把自己放在“大哥”的位置了。
下课时,沈越他们几人又在玩篮球了,已经“不小心”把路云舒的水杯碰倒了两次了。
路云舒的位置刚好在傅景铄的前面,前面的动静已经骚扰到他睡觉了,傅景铄皱起了眉头,他正在要发脾气的边缘了。
这时路云舒直接把杯子塞进桌子里了,傅景铄又继续趴下去了。
很快,篮球又飞了过来,这次直中路云舒的眉心,砸得他当堂后仰,瞬间哄堂大笑,几个男生还手舞足蹈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沈哥不愧是篮球队的,准头真好啊。”说话的正是之前和沈越一起打乒乓球的林舒。
“那也不看是谁,不愧是我哈哈……”笑声还没灭,就见篮球被傅景铄直接丢下窗了,“吵死了。”
眼见傅景铄黑脸,教室里的人也不敢再笑了,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篮球被扔了,沈越不愿失了面子,鼓起勇气就和傅景铄对峙。
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直视,“你干嘛扔我的球,又没打中你。”
傅景铄冰冷的眸子瞟过,“我说,吵死了。”
教室瞬间陷入安静,彻底没声了。
路云舒连忙拉着傅景铄,“哥,算了吧,你继续睡,我去把篮球给沈越捡回来。”
看着便宜弟弟这么窝囊,傅景铄气不打一出来,“你鼻子还没好,我看脑子又被砸坏了。”
说完就走出了教室,剩下沈越等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因为傅景铄全程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他看起来就像个气急败坏的小丑。
钱多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对路云舒说,“能让沈越吃瘪的,只有傅景铄了。”
路云舒惹不起沈越,不代表傅家惹不起,这个哥哥最看不惯欺软怕硬的人了,他笃定傅景铄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
云舒正打算去厕所,沈越蹿到他旁边,恶狠狠得说,“别以为有傅景铄给你撑腰我就怕了,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你吗?咱们走着瞧!”
路云舒“哦”了一声就走了。
果然,路云舒的猜测没错。之前他们故意藏起路云舒试卷的时候,云舒在放学后找遍了每个人的桌子,不仅在沈越抽屉里找到了卷子,还发现了个秘密。
他的笔记本藏在最下面,被路云舒翻了出来,翻开第一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傅景铄的名字。
这肯定不是记仇,是明晃晃的爱慕,因为每个名字的后面都加了一个小爱心。
至于沈越为什么想要当老大,大概也只是为了引起傅景铄的注意。
刚刚路云舒故意在沈越面前和傅景铄表现得很亲近,就是为了观察沈越的表情,果然,沈越一副恨毒了路云舒的样子。
喜欢上傅景铄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很难不会对这一张天使般面容的人动心,加上他显赫的家世,有魅力的人格。
其实喜欢傅景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都是帝国的上层贵族,强强联合也是常有的,可偏偏沈越的这段感情注定见不得光。
帝国的孩子在一岁的时候父母大多会送他们去医院检测,提前知晓自己的还是会分化成alpha,beta还是omega。
恰巧,沈越和傅景铄都将会分化成alpha。两个alpha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毕竟沈家三代单传,沈家队这个独苗的终身大事非常上心,早早的在为他物色omega了。
路云舒想,掌握了这个秘密,沈越应该就不会再来碍事了。
说曹操曹操到,现在沈越一行人把路云舒堵在了厕所,要算账。
路云舒神情自若,丝毫不慌,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彻底惹怒了沈越,作势就要动手了。
路云舒突然出声,“有个关于傅景铄的事,我想你有兴趣听。”
听到了‘傅景铄’这个关键词,沈越瞬间就熄火了,把一众小弟赶了出去。
“什么事,赶紧说,说完了好好求求我,大爷我大发慈悲,说不到就不打你了。”
路云舒清冽的嗓音响起,“我知道有个人喜欢我哥哥。”
沈越脸色一变,“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云舒继续道,“可是那个人不敢公开这个秘密,因为他和傅景铄都将分化成alpha,两个alpha是没有结果的。”
沈越顿时一拳捶在了路云舒耳后的墙上,“谁告诉你的!”
路云舒面色不改,“而且我知道我这个哥哥恐同,他最不喜欢alpha了,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恶心的。”
沈越咬牙,“威胁我?你有什么目的!”
路云舒清了清嗓子,“我只想和我哥安安静静的上学,以后不要再招惹我,这个秘密就会烂在我肚子里。”
“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引起我哥的注意,应该也不想让他彻底厌恶你吧?”说完路云舒就走了。
“等等!你不准说出来,我自然会遵守约定,要是被我知道了,我爸是校董,只要你在这个学校一天,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路云舒的心情好了不少,连被球砸中的头都不疼了。
其实傅景铄恐不恐同是他乱说的,但是无所谓,只要达到目的了,稍稍利用一下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此后的日子果然舒畅多了,再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被老师冤枉,也不会不小心被什么球砸中了。
傅景铄和路云舒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国中的两年。
又是一年夏日,蝉鸣不止,向日葵盛放,整个傅家老宅金灿灿的,一阵动听的钢琴声传来,显得格外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