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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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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突然挤进来三个人，还算宽敞的空间也显得有些拥挤。
也就是洛初现在没有知觉，不然睁眼看见肯定要吓一大跳，她什么时候有这种待遇。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当然不是指那位突然冒出来的怪异少女。
紧急消息中，艾尔海森只是简明扼要地提了一下洛初的身体状况，毕竟事发突然，他也不清楚其中关窍。
提纳里看到洛初毫无血色的面容，眉头紧蹙，也没跟艾尔海森寒暄，直接上前就探查情况。
艾尔海森则是半挡在夕莹面前，拧着眉观察着洛初痛苦的神情，只分出一丝精力在身后的夕莹身上，高大的身影几乎遮盖了夕莹投向床边的所有视线。
提纳里扒开洛初紧闭的眼睛瞧，瞳孔涣散失焦。
他也不曾见过夕莹，并且注意到艾尔海森对她警惕的态度，便只悄悄在通讯器上和艾尔海森传信息。
腕部震动了下，艾尔海森避开夕莹的视线查看。
【提纳里：她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有提到什么吗？】
艾尔海森知道，他隐瞒不了什么，要想尽快了解洛初的状况，只能如实告知。
他将洛初昏迷前用尽全力说的那些话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提纳里。
大脑里有东西？
提纳里心思不由得飘到先前关于洛初的研究上，魂灵确实被替换了吗？但他既然选择相信洛初，便也不会恶意推测洛初是在说谎。
不是说谎的话，就只能是隐瞒了。
因为有些不能随便告诉他人的秘密，才造成了洛初的“不正常”，而现在，艾尔海森告诉他，洛初曾坦白过一些事。
会不会就是因为洛初脑袋里的东西，这一系列的偏差才会发生？
所以，她脑袋里的，究竟是什么？
提纳里没忘记当初洛初对他提出的推测的剧烈反应，假使她说的都是真的，会不会，占用了本来洛初的身体的，就是洛初本人。
只是，这个洛初的灵魂并不一定是当前世界的。
提纳里并非什么守旧派，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他也曾见过，并不稀奇。
若是告诉他，洛初是其他世界的“洛初”，也并不是接受不了。
但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洛初怎么会昏倒的。
他方才已经细致观察过，洛初的身体上没有明显伤痕，除了意识不清外，没有哪里不正常，心跳呼吸都很规律。
既然她提到了脑袋里的东西，难不成把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就是因为那个“东西”吗？
艾尔海森眼睁睁看到提纳里的神色从困惑到清明，像是想通了什么。
但如果是知道该怎么唤醒洛初，那为什么不去做。
何况身后还有个夕莹目光灼灼，虽然一直没吭声，但给艾尔海森的感觉就是湿冷阴暗处投注的危险视线——
黏腻不堪。
他暂且按下对夕莹的怀疑与共处时的不适，问：“怎么样？她还好吗？”
提纳里闻言转过脸来，轻轻摇了摇头，他犹豫着开口：“昏迷应该是短时间内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身体承受不住才失去意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我先给她准备点安神的汤药。”
“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虽然心里依旧提着一根线，但提纳里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照做。
沉默良久的夕莹终于找到机会，她从艾尔海森身后探出头，轻声说：“你们讨论完了吗？可以听我说句话吗？”
艾尔海森绷着脸偏头看她，提纳里本来要去厨房的脚步也停下。
“我记得我说过，要来取走我的东西吧？”说完往床边靠近了一步，被警觉的艾尔海森拦住了。
他上下扫视夕莹，肉眼可见的地方没有神之眼，但元素力的气息却并没有隐藏。
“就站在这里，别再往前走，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把你‘请’出去。”艾尔海森平静地说。
夕莹笑了下，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可惜房间内没人理会她这般动作。
她抬手拨弄了下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语气柔柔：“可是我的东西在她身上诶。”
她伸手指着床上无知无觉的人，眼神乖巧：“不靠近的话，我要怎么把东西取走啊？”
她似乎是真的很疑惑，还苦恼的皱了皱眉，嗔怪地看了眼艾尔海森。
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拦住了她的去路。
艾尔海森神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不善：“你话都不说清楚，让我怎么敢把人交到你手里。要么，别打哑谜，要么……”
他下巴轻扬，手指隔空点了下窗，意味明显。
要么……就走远点。
别在这儿碍眼。
但显然夕莹并没有把他的警告当回事，还在那里矫揉造作，手上缠着发丝来回搅弄。
简直是在艾尔海森的忍耐边缘蹦跶。
眼看场面要僵持不下，提纳里适时出声：“这位小姐，如果你是认真的，还请你姿态放端正一点。不要再……不正经了。”
灿金色的眸子眨了眨，半是委屈半是无奈道：“好吧，我不玩了。不过我真的可以让她恢复正常哦。”
“那你倒是说说理由？”艾尔海森收了些戾气，这人的捉弄技术拙劣，他是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形下陪她玩。
“理由嘛，暂时不能说，但你让我把东西取出来，不出半天，她就能醒。”夕莹信誓旦旦道。
“还有就是，拖得越久她受的罪越多哦，别看她现在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但其实……”她顿了下，似是在想要怎么形容灵魂被拷打的痛苦，“她现在就像是被架在烤肉炉上，不过被烤的是她的灵魂。”
“很痛的。”她补充。
“什么？！”艾尔海森和提纳里异口同声。
艾尔海森明显愣了下，脑海中的天平疯狂摇晃。
相信她？万一她骗人怎么办？万一她其实是想要害洛初呢？
不信她？可她说洛初现在很痛苦，灵魂上的痛苦，那肯定是极难忍受的吧……
不敢多耽搁时间，洛初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没有夕莹说得那么严重，那也肯定好受不到哪儿去。
“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送进监管室，你最好没有耍花招。”末了他警告道。
“知道啦。”夕莹几步走向床边。
洛初……她心中呢喃，这就是你选择的归宿吗？
居然那么天真的以为，把真相说出来就能洗脱曾犯下的罪吗？
该怎么拯救你呢？思想？灵魂？躯体？
你想要什么呢？
细嫩冰凉的手悬在洛初额头上方一个指节处，透明到近乎于虚无的元素力逐渐渗进铺满水珠的额间。
艾尔海森神情冷峻地盯着，时刻预备着出手救下洛初。
提纳里则是趁此机会在虚空中检索这个奇怪的女孩，一张张大头照从他眼前划过。
洛初的不正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被雷选中的那天吗？
夕莹感受着属于自己的力量的回归，在抽出洛初体内微末的雷元素力的同时，轻轻在已经关机休眠的系统数据源上戳了几下。
果然人造智能还是笨，她毫不留情地斥责。
她进入的并非洛初的躯体内部，而是代表着思想与意识的脑内混沌区——
每个人都有的，信息集中处理区。
但这是当今提瓦特科技所未能达到的技术，而她投放的系统就是在这里生存，并且跟她同步信息。
所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有关洛初的一切，她曾随着洛初的眼睛凝视过许多人。
幸运的是，洛初很傻，容易相信别人，这让她的窥视变得频繁又轻易。
偶尔，她还能感受到洛初的感受。
悸动、慌张、欣喜、害怕……
她跟着洛初体会这些只在话本中见识过的情绪，美味至极。
抽离力量的过程在不管不顾的情况下，很快。
但很痛苦。
夕莹在近距离接触到洛初后，突然不想让她痛了。
同样的，本该几秒钟完成的事，她花了半刻钟。
那又怎么样呢？
抽出最后一丝含着恶欲的气息，夕莹指尖轻颤。
醒来吧。
虚无，无边无际的虚无。
洛初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缕风，一片云。
在意识还清明的末尾，她看到艾尔海森眼神里的慌张，那种像是要失去最重要的物品时的……害怕。
然后呢？头脑中的轰鸣乍然消失，她睁开了眼，或是张开了耳朵。
但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画面。
她仿若跌入了宇宙混沌初始，迷茫中，她想，我还是我吗？
为什么只有我？
直到她感受到了真正的风，像是抚摸般从她脸颊划过。
她愣了下，惊觉自己可以开口，连忙大喊：“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但风没有带来回答。
她觉得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滞了，身体越来越轻盈。
她看到淡紫色的光点逆流而上，向上飘去，而后是灰黑光点。
洛初错愕低头，她站在一片巨大的水池中央。
原本澄澈的水被灰黑物质染成一片污浊。
而碧蓝的水色，在灰黑光点飘远后，逐渐显现。
或许片刻，或许转瞬间。
这片水池恢复了本来的色泽，她顺从蹲下身，感受着水波的触碰。
好…温暖。
她在温暖轻柔的水流包裹下，眨了眨眼。
水流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洛初看到她笑了下。
“看吧，我就说她很快就会醒。”她听见女孩这么说。
好吧，但你是谁。
不等洛初把这句话问出口，突然凑近的英俊面容几乎贴到了她眼前。
艾尔海森。
还问什么女孩，不认识，忘记了。
洛初勾起嘴角，温柔地笑了笑：“抱歉，我都记起来了，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艾尔海森显然没料到洛初一睁眼就是道歉，他余光撇了眼夕莹，仍然站在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不着急说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他抬手摸了下洛初脸颊。
温热，很健康的温度。
“我没事，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就是有点累，想睡觉。”洛初说。
“那你先休息会儿，有事随时叫我们。”同样等待许久的提纳里抢先开口。
艾尔海森回头看了眼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又抚了抚洛初的鼻尖。
“随时叫我。”他叮嘱道。
洛初点了点头。
等三人都在客厅坐好了，提纳里眼神锐利，盯着夕莹。
“你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