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竖起的旗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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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和豹藏向来势汹汹的泰格解释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甚平也随之赶来为婕徳一行人作担保。为了欢迎泰格的到来，鱼人街的小混混准备筹备宴会，贡献了食物的猎犬海贼团也在鱼人们别别扭扭的旁敲侧击中接受了邀请。
篝火下婕徳向泰格说了自己的打算，这位鱼人的领袖人物沉默着听完了婕徳的发言，火光摇曳，泰格本就火红的皮肤此刻更是被炙烤成一块烙铁。“我无法轻易相信人类。”泰格说道。
“本该如此，”婕徳并没有试图改变泰格的想法，“任何人都不应该将希望寄托于他人，我也不会相信天龙人会突然有一天良心发现然后解放所有奴隶。”她以手抱头随意地向后躺去。
“北海很大的，而且你们是鱼人不是吗，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游回来嘛。”婕徳开玩笑道：“我们可不会给人戴上什么会爆炸的项圈，这条可以写在法律里。”
“对鱼人也生效的法律？”泰格瞥了眼婕徳道。
“是啊，出境入境管理法，对任何外国人生效，对人的定义与世界政府接轨，鱼人族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作为‘自然人’承认了，无论观念是否被掰正，帕提姆的执政只会认可白纸黑字的条文。”婕徳像是想起来什么，起身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圈圈划划，随后她指着最上面的一个圆点说道：“这里是帕提姆治下纬度最高的岛屿，虽然气候寒冷但煤油矿产资源丰富，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与之匹配的开采技术，只要能克服严寒气候......”
婕徳说着说着发现周围的鱼人都看了过来，因为登岛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现在她有点种族歧视ptsd，于是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帕提姆七岛联合首席执政，当然要为我的公民考虑，你们这些身体素质强悍的鱼人会很快就会抢占当地的劳动力市场。起码在合作的开始阶段，我不能让我的国民们感到恐慌，这个岛屿已经是我权衡利弊后的结果了，对于任何外国劳动力的涌入我都会进行从业限制，以保护本地劳动者的权益，这是一视同仁的限制，我可没有针对任何人。”
婕徳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终于等她说完，小八小心翼翼开口道：“纽~真的要把这个岛给我们吗？人类会允许吗？”
“当然不是给你们。”婕徳纠正道：“地皮、矿产还有油田都属于帕提姆，我只是需要雇佣大量的鱼人族工人，并且欢迎鱼人族在这里开设店铺，从事贸易活动，如果要移民的话要经过严格的审查，不要想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那里有太阳吗？”一个鱼人小孩问道。
“七到九月份是夏季，是浆果成熟的季节。”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具体的还要和你们国王讨论啊，如果他不同意只能硬办啦，毕竟什么都不能限制一个鱼人的出航啊，我是真的需要劳动力啊。”
“你不害怕吗？”泰格突然插话道：“我们可能会夺走你的岛屿，毕竟我们可是‘凶残’的鱼人呢。”这位成年鱼人的身高超过五米，即使坐下也犹如一座随时会泵起的小火山，茂密的髯须从鬓角一直连到下巴，因为鱼人血统他的五官呈现出一种似鱼似人的扭曲比例，尖齿和手蹼更加重了他身上那种原始的、未开化的气质。
“连一个海贼团都处理不了的那种凶残吗？”婕徳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无论头脑还是身体，只要有能力帕提姆都欢迎。只有力气的小混混会被我送进流水线加工厂，在力气之上还有些脑子的话就去当白领，我需要把每一寸土地都充分利用起来，都还闲着的话就给我创造GDP去。”
“人类始终会是大海的大多数，在观念、饮食、服饰日渐趋同之后越来越多的混血会诞生，肤色、牙齿和手蹼只会变成某种审美特征，到那一天人和鱼人的界限才算是真正被打破，也正是到那时你们的故乡只会是帕提姆而不是什么鱼人岛。我相信在进入帕提姆后，你们会比我更希望鱼人能够融入那里，并且对现在的我而言，制造分裂是最糟糕的一种统治方式。”
婕徳把自己所有的打算就这么明明白白摊开在众人面前，篝火将她翡翠色的双瞳镀上黄金，忽然她站起身来，赤色长发的女人穿着人鱼族传统服饰背对着篝火张开双臂。“小家伙们，看过来，看着我——看看我是谁，在成为哈德教母、七岛执政之前，在世界眼里我只是个女人。”
“我接手巴伯家的遗产、连夜捣毁那些地头蛇的据点、击败沙獾海贼团、加入王下七武海、垄断北海军火贸易、建立帕提姆七岛合众国，从我第一次登上悬赏令开始就没人敢小看我。”
“我的国民拥戴我，我的敌人忌惮我，我的美丽被歌颂，我的强大被传唱。”
“没有人会不知道君临北海的哈德·婕徳是一个女人，但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将我看成他的欲望。”
“赢得这个世界尊重的方法很简单——力量和仁义，成为一个不容小觑的、让人仰仗的人物。在我治下的帕提姆，数不尽的工厂等待运转、店铺等待招租、土地急需开垦，我不会给你们承诺任何未来，但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公平地和人类竞争的机会。依靠你们的力气和头脑，无论拿走多少都算数，这是被我黑纸白字写进律法的条文。”
“如何，有人愿意试试吗？”红发烈焰，碧瞳璀璨，她此刻像极了古老民俗中蛊惑人心的魔女。
庞大的寂静笼罩着整条鱼人街，安静得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辨，女人的话语像是天国的福音又像是恶魔的低语，恐惧包裹着跃跃欲试的忐忑，鱼人们的眼神互相试探着，退缩着，期待着。
“我想去看看。”终于，一个鱼人走了出来。婕徳记得他，那个为了同族向沙獾挥剑的鱼人。“我不相信人类，但我想为鱼人们踏出一条通往阳光的小路。”他的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也想去。”“带上我。”“去看看人类生活的岛屿吧。”
随着他带头，陆陆续续又不少鱼人响应，粗略估计也有三十多人，这倒是让婕徳有些吃惊，今天她只想得到泰格的表态，之后她会找尼普顿王洽谈建交事宜，随着建交的新闻传遍大海，这些鱼人摇摆不定的内心也会有所松动。
“你们......”这位年轻的鱼人看着随他一起站出来的同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他人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他深吸一口气对婕徳说道：“我有一个条件，哈德教母。”
“嗯？”总算意识到要主动争取权益了吗，婕徳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我要加入哈德家族！”鱼人铿锵有力道，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鱼人们之间炸开。
“喂，诺亚，你在说些什么！”“你想成为人类吗？”“等等，诺亚你说清楚——”
“哈德教母——”名为“诺亚”的鱼人猛地提高声音，他就地盘腿坐下，拿过身边的碗为自己斟满酒，定定地看向婕徳道：“听说除非背叛，否则哈德家不会对家人出手，在冠上‘哈德’之名的那日起，除非死亡没有人可以斩断这份亲缘。”
“我不相信人类，但如果哈德之名对您有永恒的约束力，请把这份约束给我，让这份仁义成为鱼人们的保障。”
真是聪明的鱼人。
婕徳缓缓向鱼人走去，身上的首饰叮当作响：“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哈德家不容许背叛，家人或是亡灵，哈德的家谱上只有这两种存在形式。”她在鱼人面前蹲下，身上的杀气犹如实质向他压去。
“我明白。”鱼人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威压抬头与婕徳对视，来自强者的杀意从每一寸毛孔灌入他的脏器，如果在这种时候认输鱼人族将永远在哈德家面前抬不起头。
“嗤——”婕徳忽然笑了，她撩了撩裙子席地而坐。“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她问道。
“诺亚。”
“好的，诺亚。”远处明娜抛来一个小碗，婕徳拿过诺亚的酒瓶同样为自己斟满酒，她端起酒碗说道：“哈德·诺亚，从今天开始你叫这个名字。”
诺亚愣了愣，这时他才意识到周身那恍如实质的杀气已被撤下。“是，godmother！”他端起酒碗低婕徳一寸与之干杯，随后将酒一饮而尽，婕徳同样把碗中的酒水灌入喉咙。
爹的，好辣！
“明娜，把旗帜升起来！”干完酒后的婕徳大喊道。
“遵命，leader。”早有预料的她接过下属递来的旗帜，踩着月步向鱼人街的最高处冲去。
“从今天开始，出身鱼人街的哈德·诺亚就是我的家人，同理家人的家人也是家人，帕提姆合众国在此征用鱼人街作为驻龙宫王国外交使馆。”
“婕徳女士......”小八喃喃地看向婕徳。
“任何试图进攻、破坏、入侵这片建筑及土地的行为都视作对哈德家及帕提姆七岛合众国的宣战！”篝火中婕徳的眼神像是荒原上巡视领地的狼王，而在鱼人街的制高点，一面火红兽耳的骷髅旗在众人的注视下迎风猎猎飞扬。
之后在甚平的引见下婕徳成功与尼普顿王会面，婕徳也了解到乙姬王妃想要收集国民签名移居陆地的打算。婕徳并不是很认同乙姬王妃这样纯粹到极致的善良，但对于小国而言，妥协与左右逢源或许才是执政的常态，如何探寻种族生存的道路是他们需要考虑和不断尝试的事，婕徳的立场只有帕提姆。
建交的意向已经达成，之后是繁琐的对接工作，在这则消息传遍四海之际，婕徳一行人也要再次启航。这次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诺亚和三十多位鱼人，受到首领的影响，大家对鱼人们更多的是好奇，短暂的摩擦期过后，船员们逐渐接纳了这批新成员，并且震惊于这些鱼人对大海敏锐的感知。
“你们真是大海的宠儿啊。”一向暴脾气的艾琳娜在见识了鱼人族神乎其神的掌舵技术后也不由得感叹道。
“什么啊......什么大海的宠儿啊。”被夸赞的鱼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拍拍肚子朗声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金枪鱼刺身——金枪鱼刺身——”安妮兴致勃勃地向厨房跑去。
“还没到吃饭时间呢。”诺亚提着刚捕获的金枪鱼无奈地对着安妮喊道。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竖起的旗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