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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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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的台阶上,苏长洲闭着双眼,一脸难受,他已经吐了三回,胃都吐空了。
一旁的柱子边,柳既明单手插兜倚靠着,目光停留在马路那边。
“别让她来。”不似过去的烦躁与嫌弃,倒像是染上了寂寥。
冬夜的冷风灌的人酒也醒了一半。
尤可给嘉楠打电话的时候,他听见了。
苏长洲坐起来,双手搭着两边膝盖,垂头丧气,“我跟她是不可能的,你对尤可你知道,初恋他妈的最难忘。”
他没纠正他,他与尤可从不是初恋的那点羁绊。
苏长洲不接受嘉楠是他不敢接受,这辈子他可能没办法再像喜欢白洛那么再喜欢一个人了。
忘不了白洛,怎么配喜欢嘉楠。
柳既明:“忘了吧,别用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孩,去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
苏长洲抬头,不知是醉的还是怎么眼眶通红,“你能忘记尤可吗?”
柳既明目光短暂看了地上人一眼,又转向马路那边。没说那个女孩跟尤可比不了,他说,“不会有她以外的人让我买醉,其实你在痛苦能不能爱嘉楠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
苏长洲心口一紧。
高三毕业暑假,白洛那句分手吧,我不喜欢异地恋,让相隔三百多公里的两所学校成为苏长洲心中一抹最深的痛,之后的三年苏长洲的所有电话、短信,都成了无人回应的辟谷,一千多条的早晚晚安,没有被拉黑删除的□□好友,是他的最后一抹光。
工作的第一年,他偶遇了她……还有她身边那位出类拔萃的律师男朋友。
他该有风度的不纠缠,还是紧握手心问了那句,“这三年,你怎么忍住一条消息都不回我?”
而她的回答是,暑假那年她手机丢了,这三年她没有再找过那个号码,他以为的最后一丝关联,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丢掉了不值得找寻的东西。
苏长洲三年的深情成了一抹笑话。
他放不下的是白洛,还是他三年的执念。
送走赵月,尤可抖着身子小跑过来,这夜晚的寒风是真冷,她在寒风里被柳既明接住。
他拢了拢她的围巾,包裹住露在外面冻红的小耳朵。
她看着躺在台阶上的苏长洲,欲言又止。
地上的人喊,“你们回去吧,我打车自己就回去了,不用照顾。”
他只是胃疼现在起不来,不然早走了,才不是在这里等谁。
“她怎么说?”柳既明用了三个人都听到的声音问。
“嘉楠说她有事,不过来了。”尤可明说。
嘉楠这几年的不快乐,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她愿意忘记,她是支持的。
地上苏长洲一笑,胃好像比先前更疼几分了一抽一抽疼,这句话正好,听了让人死心。
车上,尤可降下车窗看着窗外坐在路灯下的人,“这样放他在这里行吗?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他需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来想明白一些事情。”
他没跟苏长洲说,嘉楠已经递了辞职信,这段单向奔赴,她已经彻底不打算走了。
江城的冬天很冷,菜馆外面招财的水池结了薄薄一层冰,十一点,客人已经散尽,就留余几盏灯,后厨的人在打扫卫生。
说不清胃是好了还是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他坐了一个小时,旁边车来车往好些问他可搭乘的,都被他摇头拒绝。
他就想在这门口凑合一晚。
他什么也没等,什么也没想,只是不想走。
零点刚过几分,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了视线里。
嘉楠蹲下来与他对视。
离的近了,他的酒气还未散,啤的白的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她离的很近,眼底目光很深的打量着他,看着他脸色苍白,眼底带了圈青黑,颓然欲废。
他又在难过……柳既明和尤可的终成眷侣,应该又让他想起那个女孩了吧。
嘉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熟悉的那股酸劲,她不允许自己再卑微说些什么。
“走吧,送你回去。”
苏长洲与她对视着,眸色黯淡。“你不该来。”
她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就这一次,我会跟尤可打招呼,以后你的事,不必再联系我。”
他心口涌起一阵酸涩感,很浅,但也忽视不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放心不会纠缠你。我已经放下了,虽然我还是出现在这里,但不是对你的喜欢,只是给我六年的喜欢一个交代。”
她太坦然,喜欢的时候大大方方,不喜欢的时候也光明磊落。
“……对不起。”苏长洲手里抓住一颗小石子,用力握进了皮肉里,也不觉得疼。
周围的灯光都熄了,一轮圆月被厚重的云压着看不见光,她的眼睛却很亮,抛开所有爱他的心事,亮的惊心,“你不用抱歉,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回不回应都正常,只是我当初喜欢你的时候告知了你,给你造成困扰,现在我也告知你一声,你自由了。”
她不再期待他任何反应,接着说,“我辞职了,你不用觉得惜才,对我来说,工作只是工作,在哪上班都是一样的。”
在不爱的嘉楠面前,他显得那样狼狈。
苏长洲没有上她的车,随手招来辆车上去,跟她说了句,回去小心点。
所有的情感都在叫嚣着,在萌芽,或许在那些关怀备至中早就种下,他无所知,此刻,在她潇洒转身时,他只能摆摆手,祝她幸福。
终究是那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放下,他就祝她脱离烂人。
……
柳既明晚上喝了不少,几瓶啤的又陪苏长洲喝了两杯白的,进门,尤可踮着脚揪住他衣领索吻,拽了他两下都没反应。
她一脸不满的看他,往常他早亲下来了。
他揉了把她后脑勺,“一身酒味,熏着你。”
半小时后,他穿着浴袍出来,一只手抱起坐在地上喋喋不休的女孩,另一只手将地上垫着的外套扔进衣篓里。
她两只腿熟练的盘在他腰间。
两人彻底落实关系,她变得更黏人。
柳既明弯腰放她坐被子上,她不愿意,挂在他身上胳膊圈的更紧。
他无奈,绕过床尾至另一侧床头,掀开被子靠坐在床上,尤可从他腰上顺势滑落下来。
她还穿着外面穿的棉袄,束缚住不方便,柳既明看她要脱,摁着她手,“别脱,房间温度没上来。”
尤可勾着他的脖子继续刚才的话题,“哥,你就不怕我当初没选蘅大。”
“怕的。”他不敢想,如果她没去,他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开学第一个月,他跑社团,跑学生会没有见到她时的心情,就像是心被悬在悬崖边上,后来他想通了,如果她没来,他就转学去她的学校,无非是晚一年见,他等得起。
她索性收了手,顺着他的腿往后挪了点,“我第一天进校门,赵月学姐就告诉我,蘅大计算机系有个男神,那时候我如果问了,或许我们就能早点见面了。”
柳既明托着她的后背,稍仰头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那个时候你还在生我的气,知道只会躲更远。”
也是,她承认那时候她脾气不好。
她把脸埋在他颈间,眷恋蹭着,“哥,你那时候见我不认你,生不生气?”
怎么不气,躲着不见他,遇见了装不认识,被她气的牙痒痒……可看她在奶茶店兼职,看她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他只剩心疼。
他不用答,尤可已经从他眼中看出答案来,倾身,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唇。
她这回没咬他,只是很轻的舔舐着他唇瓣。
他总在心疼她,她也心疼他。
尤可位置稍高些,柳既明抬头迎着她的吻,呼吸间是她香甜馥郁的气息。唇从他的嘴角,到下巴,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阵阵酥麻从脑子里炸开。
再分开,她居上位看着他,看着他的喘息,眼中尽是得意。
他手握住她的腰身,声音低哑,“哪学的?”
尤可一笑,“书上。”
自然是那些他时不时去一趟书店给她带的书,他有些懊恼,咬牙问,“能出版?”
看他的表情,尤可笑容更甚,“有删减。”她低头再次亲在那个位置,像只成了精的猫儿,狡诈的很,“不喜欢吗?”
上次两人亲密还是第一回,顾忌着尤可每天上班,他没舍得碰她,忍了一个星期,血气方刚的年纪,白天办公室被勾的火,现在她又叠了一层。
把着她腰间的手背青筋暴起,处处透露着危险,但又隐忍不发。
探索或许不是她的长处,但是她的乐趣,她欣喜于看到他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情绪,而他纵容着将主动权交到她手里。
明天她休息,今晚就没打算收着。
她一双小手四处点火,每到一处,都要他一个反馈。
他眼神变得混沌不清。
脑海里是七岁的调皮的尤可,十三岁正义的尤可,十六岁初识愁滋味的尤可,也是现在在他面前胆大妄为的尤可……每一个,都是他疼惜到骨子里的她。
……
她的游刃有余那是在他依着她纵容的前提下。
“喜欢吗?”
现在是他问她。
这是在她面前不收着的柳既明,她眼神湿漉说不出话。
他翻身放她躺下,拥在怀里,极尽耐心的做着准备怕伤到她,到底是她先不满,拍着他结实的胳膊催促。
“不舒服告诉我。”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在她脖子上。
她声音柔软急促,“不会,书上说,只疼一次。”
这时候,他不跟她讨论更该信谁的问题。
他轻轻压下来的那刻,尤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不需要他的纠正她体会到了。
手死死捏住柳继明的胳膊,她有多疼便捏他多用力。
他动一下她哭一声,他停下,一滴汗低落在她颈间,不敢再动,谁知她哭的更厉害了。
尤可哭着骂他,骂他过分这种时候还欺负她,他十指与她交扣,说不清到底谁更难捱。
温存过后,尤可靠在他怀里,感觉指尖被套了什么东西,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竟然是一个戒指,上面镶嵌的一颗粉钻,目光朦胧间,只觉得璀璨耀眼,像是一座最美的雪山,被戴在她的手上。
柳既明看着她,目光深切,“可可,嫁给我还不好?我保证一辈子把你放在首要位置,不让你受委屈。”
她只盯着手上的戒指看,看到眼睛酸涩了。
“什么时候买的?”
“那天送你上班后。”
他本打算今天当着朋友的面送,怕在朋友的怂恿下听不到她的真实意愿。
她嗓子有些哑,从眼角滑落一滴泪,“柳继明,别人都说得到了就不珍惜,你都……还怕我跑啊?”
他低头吻干那一滴泪,说:“怕,这辈子都怕你,就是结婚了领证了,还是会怕,怕你不开心,怕你跟我不幸福,最怕你后悔。”
尤可抬起头亲了一下他的脸,不满足,又咬了一口,他的腮肉落在口中,她舔了一口,运动后他出了汗,带着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