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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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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可指了一个白色的豆腐包和一个黑色的编织包,区别不大,但价格却差了一倍。
“你喜欢哪个?”他先问她。
“都喜欢。”说完她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听在耳朵里像是小孩子不做选择题,贪心都要。刚要再说上一句,柳既明指了那个白色的,“这个吧。”
尤可半张着嘴将话咽了下去,点头说好。
服务员带着柳既明去开票,尤可站在橱窗前,看着被挑剩的那款黑色包。就在他开口前,她觉得两个包其实没区别,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黑色的更好看,因为黑色的更贵。
也因为柳既明没有送她贵的而是送了她便宜的那款。
这个便宜是相对的,一个两万一个四万都不便宜,但问题出在她的认知里,她认知下的柳既明,不会给她差的,他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选它连个原因都没有。
所以尤可是纠结在柳既明的态度上。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尤可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终于发现了问题。
她没一会儿就要盯一下这个包,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喜欢这个包?”
两个人在等电梯,尤可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问:“柳既明,你为什么不送我那个贵的?”
他一愣,“你喜欢那个?”
柳既明没有想到她因为这个生气,他以为她单纯的不喜欢他为她花钱,所以挑了个便宜的,觉得她更容易接受。
他如实说,“不送那个,是怕你不喜欢它的价格。”
尤可脑子里当即闪过他们上回吵架的画面,当时她随口抛出来的话题,他回答的很谨慎,她很生气,因为花了钱花了心思最后还要认错的人都是他。
他说,不喜欢以后都不送了,别生气。
是了,他有三个月没送了。
原来他在害怕这个。同样的话题,这次尤可没再伤他,商场来来往往人很多,尤可抱住他,脸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说:“柳既明,我没有超然物外的境界,我从来没反感你送我的东西贵,我不喜欢的是你是以什么身份送,以哥哥的名义,我会失落,以男朋友的名义……我会骄傲。”
叮咚一声电梯开了,柳既明揽着她的腰上去,没有按F1而是按了一楼。
“去哪?”她问。
“买包。”他答。
她气笑了,“不要,你真当买大白菜呢,买了一棵又一棵。”
这一秒尤可还当她是开玩笑,三分钟后,柳既明真从店里又拎了一个包装袋出来,尤可顿时心痛都有了实感,她太神经病了,为什么要跟他犟这个啊!
明明就知道,柳既明对她是一个很较真的人。
……
柳既明办公室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没有预约,这个客人有点特殊,他是坐着轮椅来的,身边也没带其他人。
半个小时里,里面已经闹了好几次动静,葛维一脸担忧的朝那扇关闭严实的玻璃门看去,最开始茶盏砸碎时他吓的推门而入。
入目,一地的碎片和茶渍,柳既明坐在办公桌前面不改色,轮椅上的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老板?”葛维请示了一句。
柳既明对他说了句没事,让他出去。
他跟在老板身边一年多,没见过这个客人,葛维偷偷打量过对方,那人眉宇之间竟与柳既明有五成相似,他敏锐的察觉出这个人和老板关系不一般。
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却不卑不亢,一股冷然出众的气质,自带威严。葛维心里想到一个人,江平地产现任总经理——柳宗明。
最近江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江平集团柳江林突发疾病,入院抢救。
柳江林今年64岁,四年前他将公司交到了柳宗明手里,引起了一众董事的反对,江市房地产第一企业,怎么能由一个双腿残废的人来掌管?
就在这样的质疑声中,柳宗明手段狠辣,决策英明,江平集团的功绩又往上推了一个度。他胜任了江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事实证明,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人扶持,凭着自己一腔孤勇能闯出名堂来。
柳宗明能力方面样样不输人,就是有一点不足,柳江林也说过他,没有继承到他的稳重性子,而是像他母亲的暴脾气。
房间里,他目光如刀子般射在柳既明身上,身子气的发抖,“你当真这么狠心,一眼都不去看他!”
柳江林心梗入院抢救,在ICU住了三天,期间柳宗明给他打了无数次电话,一次都没接。
“不是救回来了?”柳既明淡淡道。江平集团董事长住院这么大的事,新闻媒体早传开了,他都看了,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VIP病房。
听着他没人性的话,柳宗明手死死握着轮椅扶手,咬牙,“柳既明,你知道他从抢救室推出来时念的什么?是你的名字!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屑于给你打电话。”
“这几年,他没在我跟前提过你一次,我知道他是怕我生气,你开公司也没跟他开一句口,他连钱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愣是贷款都没去求他,他有多失望就有多愧疚。”
柳既明身上的狠劲一般人看不出来,只觉得他做事稳重有胆识,做人有风度又带着疏离,但他这个,别人欺他一尺,他就敢回别人一丈。柳江林当初逼他一把断了他合作,他就能自己闷头做个公司出来,还做出了江市数一数二的地位。
这几年,他没沾过柳家半点风光,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明可科技的老板是江平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柳既明的铮铮傲骨,柳宗明算是见识到了。
他一开始是恨,这几年忙于跟集团的董事们纠缠,忙碌之余,再拾起那点故意加深的恨意,很多界限都已经模糊了。但他心里清楚,他们之间谁也没念及那点虚伪的兄弟情,假使有天短兵相接,谁都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人。
柳既明手中的钢笔在拇指与食指间磨搓着,“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江平股价连跌了三天,我若是你,现在就该稳坐高台,把公司先处理好。”
他说的这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父亲一口一句记挂柳既明……“他是你父亲,再怎么样你也姓柳,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他?”
柳既明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背后的落地窗外,高楼林立。
一个抛弃了他十多年,连认他回去也只是利用他的人,还会对他也感情?他笑了一声,带着讥讽,“我看不看他,有那么重要?”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柳总,楼下大厅一个女孩大吵大闹,说是要上楼找一位叫柳宗明的,保安拦都拦不住,又是个年轻姑娘,保安怕伤着碰着不好说。”
柳既明朝那边看了一眼,难得,他在柳宗明脸上看到了异样的情绪,愤怒中夹杂着一丝担忧。
柳宗明:“跟她说,我马上下去。”
楼下,简黎站在柜台前目光紧紧看着电梯口,身前拦了一个保安。她内心骂了一句脏话,要不是打不过她早冲进去了。
保安也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两分钟不到,电梯叮咚一声响,门开了,先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后面紧接着一个样貌与他相似的男人走出来。
简黎冲了过去,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容着急,“柳宗明,你没事吧?你弟有没有欺负你?”她蹲在轮椅前,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上摸了摸。
在她手摸到他的腿时被柳宗明握住了,他温声说道:“没有,没吵架。”
“你那臭脾气怎么可能不吵架,你这幅身子说话都矮人一截,就不能收收你的爆脾气?人家要是打你,你连还手的力道都没有。”
面对简黎的数落,他没还嘴,也是理亏,他确实发了一通火,不过柳既明不是那种轻易被惹怒的性子,自然也打不起来。
他伸手拉她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我打电话给你司机了,他说你在这儿,你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你之前还说过跟你弟有深仇大恨,万一他对你下黑手呢?万一他推你下楼呢?”
她又夸张的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柳既明站在一旁,一句一句也都听清了,开口打断了她,“人我毫发无损交到你手里了,这里确实危险,希望你看住他,不要让他再来。”
简黎认出来他就是柳宗明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要与他对上几句,柳宗明抓住她的手腕,说:“推我回去吧,我累了。”
听他说累,简黎立马不纠缠了,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说:“司机就在门口,一会儿你到车上睡一觉。”
柳继明挥退保安,站在原地目送着俩人。
简黎将轮椅推到车前,她贴心的放下车踏板,车上的司机已经等在一旁,和她一起将柳宗明推上车,柳宗明胳膊撑着车座椅坐上座位,她又熟练将轮椅收了起来。
“老板,夫人是真担心你,打不通你电话都急死了。”
后座,柳宗明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涩。
她的体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逢场作戏。
若不是她有求于他,他一个34岁不良于行的老男人,哪敢沾染这个25岁的花季女孩。
简黎跟他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她是不婚族,奈何被父母逼婚,她选择跟柳宗明联姻,一场形婚,互不干涉。
柳宗明问她为什么要选他,她说他强迫不了她,也打不过她,跟他形婚她觉得安全。
是啊,他一个废人,自然让人觉得安全。
他靠一场联姻成就表面的光鲜,她靠这场联姻成全自己的自由,各取所需,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