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贤勇勇》咕咕精今日精分

6、前代勇者

　　第二天一早，莉丝敲响了陆林公寓的门：“阿扎洛克，跟我去魔法师协会登记下。”
　　陆林睡眼惺忪地开了门，疑惑地看向整装待发的莉丝：“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陆林昨日才进城。本来的预定是，今天睡一整天，明天后天到处逛逛，之后慢慢思考如何作为贤者活动。
　　“你不要以精灵的想法与人族相处！” 莉丝焦急道。
　　“帝国的主要人口是人族，他们最擅长以貌取人和拉帮结派，并且对时间斤斤计较……唔，我不是故意说人族坏话的。但我刚来帝国时因此吃了很多苦……” 莉丝手中的法杖底轻轻敲打着地面，宣示着主人有些烦乱的心情：“其实昨天就该去登记的，但也需要给莫斯通报的时间……总之，如果想避免被权力者找麻烦的话，最好马上久去登记。”
　　陆林揉了揉因早起而发痛的太阳穴，在莉丝的催促下，不太情愿地梳洗收拾，并换上对方带来的据说“绝不会让对方看轻森林一族”的蓝底金纹路礼服。礼服的扣子是刻有铭文的魔石，内衬有金属纱网的东西，据莉丝说，是赋予了防御魔法的特殊制品。
　　魔法师协会是一栋很普通的建筑，平凡无奇的大厅因为人少显得还算宽敞，但陆林摸着良心说，街角的旅馆都比它豪华不少……
　　莉丝解释道：“魔法师们都很忙，一天到晚宅在协会的都是些普通人。”她冲一位打着哈欠的人族青年挥了挥手：“我是精灵族的大魔法师莉丝·丝拉尔，带领一位同族办理魔法师的登记……他叫阿扎洛克·奥里拉。”
　　原来精灵的姓氏就是村落的名字啊……
　　陆林记下了这个情报。
　　疲顿的青年听到莉丝的名号，立刻抖擞精神，夸张地向莉丝行礼：“好的，莉丝大人，请这边稍等——”
　　青年请陆林和莉丝进入一个隔间，去取办理手续需要的道具了。
　　陆林看向莉丝：“他很尊重你呢？”
　　“嗯……毕竟人族中的大魔法师不多，而且都很忙，失踪个几年都是正常的。”莉丝的眼神飘向遥远的不知处：“但协会总是说我的课题研究期太长不愿意提供经费，也找不到愿意师从我的弟子……所以我虽然是大魔法师却比较闲，有时会帮帮忙做做不好处理的任务……”
　　陆林疑惑：“说起来道具是什么？有作为大魔法师的莉丝的背书，不能登记吗？”
　　莉丝摇头：“以你的魔力量是能直接登记成大魔法师的！同为大魔法师的我的背书当然不行啊！”
　　陆林没想到对方是让自己直接登记成大魔法师。这不太妙。他作为贤者的活动不想引人注目。
　　陆林：“可以不登记为大魔法师吗？”
　　莉丝：“咦？为什么？帝国是非常看重身份的！哪怕你当面展示魔法，没有协会的证明也寸步难行……当年我……呜呜……”
　　“我想去边境看看魔王军。”陆林想了个理由：“如果知道我是大魔法师，会强制我执行很危险的任务吧？那太危险了。”
　　“什么！你想去边境？！”莉丝大惊，“作为同族，我劝你不要！”
　　莉丝打了个寒颤：“那边被帝都圈子称作‘绞肉机’……去那边的人，无论是军队、战犯奴隶、还是冒险者队伍，都没有活着回来的，据说是全军覆没，而帝国为了帝都的稳定，隐瞒了边境惨烈的覆灭。”
　　陆林无奈：“我只是去偷偷看看，危险就立刻回来。”
　　“那样你更应该登记为大魔法师了！”莉丝疯狂摇头：“大魔法师是珍贵的人才。如果只是普通魔法师，很可能会被当作炮灰——”
　　莉丝虽然她不是幼精灵，但在以精灵的寿命来说算是年轻的，充满了单纯善良的气息，让陆林想起了奥里拉村的奥维。
　　陆林叹了口气，说起谎来完全不打草稿：“其实……我是受到了奥里拉村村长，奥莫斯的密令，要求我去人魔战争前线侦察的。”
　　“是奥莫斯村长！？唔，那是过去勇者队伍的英雄，难怪如此上心……但是……”莉丝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但很快败给了奥莫斯的威名：“好吧，我想想办法……这样，登记为普通魔法师，挂名成我的弟子吧。毕竟我之前没有弟子，唯一弟子的名号，还是多少有点用的，希望女神教能有所忌讳……对了，你想登记哪些属性？我建议不要超过两种，毕竟人族觉得磨练全属性很蠢。”
　　陆林：“……那就，水和火吧。在边境生活的话，生水和生火很必要吧？”
　　“不合适！水和火是相逆属性，很容易让人猜想‘莫非是隐瞒全属性的魔法师’。另外特殊属性也不要暴漏……举个例子，储物魔法对精灵们来说是常识吧？但在帝国，用魔导具储物才是一般做法。不小心暴漏会用空间魔法的话，是可能遭到储物道具协会的暗杀的！”莉丝想到讨厌的事情般，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于玩家来说储物魔法是很普通的存在。在精灵的村子时没注意到，没想到对帝国的人们来说不是这样啊……
　　陆林将这一点铭记在心，点了点头：“那只登记水属性吧。水属性的治愈魔法使用起来奇怪吗？”
　　“哦，那个是可以的，毕竟前代勇者跟教会协商过，现在在帝国中已经推广了……不过要注意不要抢了神术师的饭碗。”
　　“又是勇者呢……昨天莫斯也说过，冰激凌和奶茶是勇者发明的。勇者应该是个穿越者。”想到这里，陆林不由问道：”莉丝见过前代勇者吗？他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之后怎么样了？”
　　“据说叫作‘泰斯特’，我没有见过本人，不过帝都有他的雕像，民间传说中是个黑发黑眼的英俊青年……不过他在讨伐魔王后因为旧伤很快去世了，以人族的寿命来说也算英年早逝。队伍中的圣女，也是勇者未婚妻的公主，莉莉娅·缪恩，为此让整个帝国哀悼了三天，三年后加冕成为第一例女性帝王。”
　　“前代勇者的队是怎样的？”
　　“唔……我想想，应该是勇者、圣女、弓手、盾师，大魔法师的队伍吧。不过据说奥莫斯大人当时已经是弓圣了，而后来成为矮人王的卡尔，也是盾师和斧师双修。大魔法师哈里亚是帝国的宫廷魔法师，身为人族但精通五属性，并且对战经验丰富……总之都是人类的最强战力。”
　　在陆林穿越前的记忆中，这个组合是通关失败的。
　　到底是什么区别……
　　陆林：“之前的人魔战争中，有贤者出现吗？“
　　“贤者……？”莉丝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是能使用神代语的魔法师的名号吧……没听说过。古代贤者阿里翁留下了遗言：‘学习神代语是愚蠢的行为’，自那后就没人学习神代语了。阿里翁是已知的最后一任贤者。”
　　陆林面无表情地想：果真是贤者的贤言。不过阿扎洛克也是贤者。
　　“啊！说起来，勇者有一句名言呢！”莉丝突然一拍手：“曾有人问他为什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他人，勇者回答：‘勇者是工作，工作是人生‘，简称‘勇者就是人生’，被刻在雕像的底座上呢！勇者真是很棒的一个人呢！”
　　“那句话的意思可能……”陆林从身为前勇者的穿越前辈的话中，感受到了浓烈而熟悉的社畜气息，但看到眼前抱着脸蛋、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星星眼的莉丝，欲言又止地保持了沉默。
　　陆林揉了揉眉角：不过，特斯特这个名字，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比起身为异世界文化产物的冰激凌和奶茶，直接在勇者的名字上留下暗示更有效率。
　　至少，如果陆林是那位穿越来的勇者，要想留下什么信息，是会这样做的。
　　“久等了。”
　　隔间的门打开，之前招待陆林和莉丝的青年，恭敬地捧着一个匣子进入：“这是能测试大魔法师魔力和属性的水晶球——”
　　莉丝有些尴尬地撇开视线：“啊、啊，这位同族是我的弟子，用普通魔法师的水晶球就行。顺带一提他是水属性。”
　　“什、什——！”青年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对不起，我马上更换——”
　　青年慌张地离开了。
　　陆林看向莉丝：“这样好吗？”
　　“嗯，申请高级水晶球的部分会被怪罪吧。但我也透露出‘弟子’的事情了。卖出这个情报的话，足够弥补他被惩罚的部分了。”莉丝回答。
　　陆林：“……你，意外地擅长跟人类相处呢？”
　　“毕竟我已经在帝都生活不少时间了，对于人族来说是奶奶级的人物了呢……”莉丝兴趣缺缺道，完全没有与莫斯相处时那么热络，神情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
　　青年再次回来时，带来了看上去廉价很多的新水晶球。
　　莉丝指示陆林触摸着水晶球使用水属性的初级魔法，水晶球发出亮蓝色的光芒后碎裂了。
　　青年吸了口气，试探道：“果然还是用高级的——”
　　“不，就这样登记吧。毕竟是我的弟子，作为优秀的普通魔法师，拥有让普通水晶球碎掉的魔力量并不奇怪呢。”莉丝强硬道。
　　青年点了点头，为陆林办理了登记，递来了一张有中空孔洞的卡片：“请您收好。这张卡片是冒险者卡片的上位版，是协会为魔法师们提供的福利……补办需要收费3个金币，请您务必小心保存。”
　　“这张卡片在冒险者工会那边可以直接用……但只能以魔法师的身份。”莉丝解释道，“它自带一个小型的储物空间，有一立方米的d大小，不过不太稳定，也没有遭到破坏后的保险措施……它一旦碎裂里面的东西就会消失哦？”
　　莉丝的言下之意是，“虽然装装样子可以，但还是使用空间魔法吧”。
　　陆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之后，为了确立“莉丝弟子”的身份，莉丝将陆林送到冒险者工会。
　　在无数人偷偷旁观的大厅角落，莉丝装腔作势地擦了擦眼角：“洛克啊，既然你如此坚定，那就去吧……但我有帝国任务在身，不能送你去边境。这样吧，我发布个任务，召集些冒险者护送你吧……你是稀有的水属性魔法师，还带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我唯一弟子在边境不一定有用，肯定有亡命徒想打你的主意！”
　　面对突然入戏的莉丝，陆林内心有点汗流浃背：“倒、倒也不必……”
　　但莉丝强硬地拉住陆林的手，在面带微笑的柜员那里发布了“护卫任务”：护送精灵族的水属性魔法师前往魔王军前线的城镇。报酬100金币，无保证金。此任务风险极大，请各位冒险者深思。
　　莉丝拿出装有大量金币的袋子，重重地放在陆林手里，苦口婆心道：“洛克，一定要等他们将你平安送到边境后，再把钱付给他们！”
　　陆林：“不，等下……这么肤浅的……”
　　他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这个任务我们队接了！”
　　那是个四人的队伍，有两位体格壮硕的战士，一位又矮又瘦的盗贼，还有一位头发遮着脸的魔法师。
　　他们看着陆林手中的钱袋，眼中是毫无掩饰的垂涎，同时用看商品的目光看着陆林，甚至隐晦地撇了莉丝几眼：“这位精灵族的小少爷，我们‘暴烈之风’必定将您安全送到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