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未能阻拦的联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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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过半，短暂的秋日退场，奥维王国缓缓迎来了属于它的冬天。在冬季，整片大陆多风多雨，只有在最冷的十二月和一月初会有小范围的降雪。
凯伊琳娜从王宫□□藏书馆内出来。萧瑟的秋风卷着花坛的落叶飘到脚下，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今日借阅了一本农务的藏书准备带回左殿查看。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却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侧脸去看，只见一辆用黄金做车厢外框，以及用紫色窗帘做装饰的马车从远处驶过，停在了主殿右侧门——那是被王后邀请的贵族可以出入的地方。
王后身边的女仆殷切的邀请马车上的贵客下车。果不其然，来这里的人正是梅迪奇公爵的女儿卡莎。
自打宴会举行完毕后，大王子试图和梅迪奇公爵联姻的事情不胫而走，后来，王后便隔三差五的邀请卡莎小姐前来王宫做客。
最近，宫外的泽菲尔也传来消息，梅迪奇公爵家的公子时常邀请大王子巴诺前往郊外打猎又或者去公爵府邸游玩。
看来，这两方联姻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凯伊琳娜坐在左殿的客厅，蹙起了眉头，手中的藏书久久不曾翻页。
“咔嚓”。
陶瓷茶具放在茶几上的响动将凯伊琳娜从沉思中唤醒。原来是安妮来送煮好了红茶送了过来。
腾腾氤氲的水汽夹杂着红茶的香味弥漫，在寒冷阴沉的季节让人心头生暖。
安妮一并将托盘上的点心端下放好。
“刚刚缇雅从厨房那听说了一件事。”她道：“听王后身边的女仆说，王后有意让卡莎小姐代替提西小姐担任自己的侍女。”
凯伊琳娜听闻有些诧异但很快又觉得王后这么做理所应当，轻笑了一声：“提西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安妮点了点头，轻声回答：“但听说王后已经命人将提西小姐的物件打包送回哈布斯伯爵府了。”
那可真是太打脸了。
凯伊琳娜能猜得出王后的行事的理由。对方是在向梅迪奇公爵家表示重视，不惜让作为自己盟友的伯爵府丢脸为手段。
她眉眼微动，轻声叮嘱安妮道：“让仆从们关注着外头的动向，我想哈布斯伯爵家的小姐一定不愿意遭受这样的羞辱。”
不出所料，第二天，提西果然来了。她是奉了自己父亲的命令来向王后请罪的，当然最好能让王后回心转意。
凯伊琳娜在宫殿前方的小花坛处将对方拦了下来。
提西还沉浸阴沉的心情中，根本没有留意这里会有人，有些诧异，但不得不停下脚步微笑着行礼：“殿下，日安。”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提西小姐，你的脚步匆匆，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吗？”凯伊琳娜轻声说道。
提西听见这样的问话，笑容更是肉眼可见变得冷硬。
“唉。”凯伊琳娜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听说了。我替王后向你道歉。一个毫无错处的贵族小姐竟然无缘无故的被王室辞退。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提西知道面前的公主可能并没有那么好心。刚碰面的时候，她甚至以为对方是来看笑话的，虽然现在她的怀疑并没有消散，但这番话的确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心中的怨气成倍的增长，有被王室辞退的羞赧，还有被迫来此向王后致歉的怨恨。
她，伯爵家的女儿，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难倒就因为伯爵府的势力比不上梅迪奇家族，所以就要被如此的羞辱吗？”凯伊琳娜继续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平等的公正的对待每一个支持者，绝不会让一方蒙羞，另一方得意。”
见提西紧紧的咬着嘴唇，她做出温和情态，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了，我不拦着你去向王后请安了。”
提西自然听出了凯伊琳娜话里的意思。虽然不见得要转入公主的阵营，但公主的拉拢无疑会成为和王后的谈判的筹码。
最起码，她们伯爵府绝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殿下的话我明白了。我会如实的告诉我的父亲的。”说罢俯身行礼，继续向前走了。
凯伊琳娜看着远去的提西闪过一丝精光。
能拉拢就拉拢，拉拢不得，也要想办法给对方添点乱才好。
只是凯伊琳娜的愿望好像落了空。午后下人来报，说提西从王后处出来，神情明显好了许多，不知道王后跟她说了什么。这让凯伊琳娜不禁为王后的手腕而鼓掌，虽然她们彼此间敌对。
十二月的时候，巴诺和卡莎订下了婚约，婚约的文书一并呈给了国王。按照王后的意思，是希望他们明年开春的时候举办婚礼，并且希望王室的礼仪官现在就开始筹办。
凯伊琳娜将窗户打开，清冷的风夹杂着雪花，将屋内温暖带着压抑的气氛吹散。
被她邀请过来做客的泽菲尔从坐榻上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将窗户半关。
“殿下，外面冷，小心吹风。”他说。
凯伊琳娜依靠在窗台前，伸手接过吹进来的雪花，任其在手掌心中融化。“大王子和梅迪奇家族的卡莎都订婚了，哈布斯伯爵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自打上次提西从王宫离开，哈布斯伯爵家就沉寂了下去，不曾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寒风吹起了耳间的长发，凯伊琳娜不满的声音响起：“这么长时间一点响动都没有听见，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泽菲尔含笑听着她的抱怨，缓缓摇了摇头，“虽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
“哦？”凯伊琳娜轻笑了一下，抓起窗外台上的积雪冲泽菲尔吹了一口，晶莹的雪花还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就化成了水滴落了下去。
泽菲尔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张开双手笑着提议道：“不如我走近些，殿下在亲手捧着雪洒在我身上？”
“不，”凯伊琳娜拒绝了对方的玩笑，蔚蓝色的眼眸夹杂着狡黠：“如果因为一捧雪让泽菲尔生病的话，我可舍不得。”
说罢，长长的舒了一口，关闭了窗户走到了坐榻上，询问道：“你知道了什么，说出来听听？”
泽菲尔从善如流的跟了过去，“王后为了安抚哈布斯伯爵，答应在双方间的商业贸易中让利两成。”
两成，可真是大手笔。
凯伊琳娜垂下眼去，轻笑道：“那哈布斯伯爵的女儿也愿意？她的名声在首都都传遍了，可不见得多好听。”
“兴许他们并没有放弃呢。”泽菲尔提醒道：“恕我直言，以大王子喜爱美色的程度，准王妃应该不会得到他多少宠爱，就算是，估计也只是一时。”
说的也是。
凯伊琳娜感慨道：“一个家族强有力的王妃，一个容貌美丽的情妇。这样左拥右抱的日子，谁不喜欢。”
泽菲尔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颇有些认真的看着凯伊琳娜说道：“殿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混乱的男女关系。我们瑞安家向来尊重婚姻。”
“我只是感慨一句。”凯伊琳娜回答。
贵族间的联姻大多是利益的结合，尊重婚姻就是尊重利益。她一点都不怀疑瑞安家对利益的忠诚。
“不希望看到这个局面的不只有我们。”凯伊琳娜的目光落在了外面，那个方向正是主殿。
自打巴诺和卡莎正式确定婚约后，她的好父亲，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
此时，主殿的书房内，国王正在大发雷霆。他嫌弃书房的温度太低，怒斥仆从并没有送来更多的炭。
在国王身边伺候的内侍勒尔知道国王是在借题发挥。因为这样温暖的书房，站的久了，他都觉得自己后背出了一点汗。
面前的男仆已经跪下，斗大的汗珠滴在地毯上，但他却并不敢哭喊求饶。因为出声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国王略微发散了心中的怒火，他说了许久的话，现在口干舌燥，责骂的声音微顿。
勒尔赶忙递过去一杯热茶，对地上的男仆呵斥道：“还不滚出去，留在这里只会惹王生气。下去向监狱官领十个鞭子，再有下回就砍掉你的手！”
话音落下，男仆赶忙谢恩，连滚带爬的离开。
国王喝完了热茶，转而看向面前的文件，那是礼仪官送上来的有关大王子和王妃婚礼的准备。
他心中的恼怒又涌了上来。
王后促使巴诺和梅迪奇公爵联姻的事情让他始料未及。最开始当传言传到他的耳朵里时他根本不愿意信。
一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不会喜欢容貌普通的女人。另一个，他相信梅迪奇家族是忠诚于他的。
可是他们却辜负了他的信任，暗中达成了协议。
国王站起身来，长时间坐着让他的血液不够流通，一起来就感到头晕目眩，老迈的身体如坠深渊，冷汗津津。
他有些惊恐，惊恐于自己的身体之腐朽，更担忧是不是因为自己一日日的走向衰败，所以让下面的臣子生出了另觅他主的心。
“告诉礼仪官，王室没有多余的钱财举办如此盛大的婚礼！”他低声怒吼道：“王室绝不会将财产用在这种无用的礼仪身上。”
勒尔赶忙上前来扶住国王摇摇欲坠的身躯，高声向外呼唤：“来人，快去请御医。”
国王病了，对外虽然是说因为寒冷的冬天而感染了风寒，但是当天送进去的文件内容还是传了出来。很明显，这是国王在暗搓搓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凯伊琳娜微微一笑。
不被国王看好的婚礼啊。
梅迪奇家会为了长远的将来委屈自己的女儿，在公众面前缩减排面打自己的脸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未能阻拦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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