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正式的联盟 ...
-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冷落并没有让泽菲尔认清现实。
凯伊琳娜在心中隐隐发笑，这并不代表她很愉悦，而是被气到想笑。
结盟本该是一场势均力敌各取所需的合作。
毕竟瑞安家投资的二王子死了，面对王后和大王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们极缺另一个能让他们更进一步的阶梯。而恰巧，她这个公主需要拉拢一个强有力的支持。
但明明是双赢的事情，可他们却小看了她。对方是那样傲慢以至于并没有将她作为平等的一方对待。
可是，即便要参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她要扮演的绝对是掌控者，而不是那位被要挟的天子。
凯伊琳娜侧过身看着身旁的泽菲尔，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殿下，您觉得呢？”泽菲尔言语温和谆谆善诱的说道，好像极其为她考虑那样。
“我觉得？”凯伊琳娜垂下眼去，视线落在一旁的武器架子，那里放着一把弓。
她走过去，伸手试了试，觉得还算顺手，出言道：“最近我在尝试练箭。”
泽菲尔蹙了蹙眉头，不知道弓箭和他的提议有什么联系，但是不让场面冷场是贵族家的涵养，他还是微笑着说：“骑射是每一位贵族都该学习的课程。”
凯伊琳娜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想到了一个练习的好法子，不知道泽菲尔愿不愿意陪我。”
“当然了，我的殿下。”他说：“不管是我，还是奎格，以后都能陪您练习骑马射箭。”
凯伊琳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走到一旁的栽种的石榴树，折断一枝挂了果的枝丫，走到泽菲尔的身边，让他好好的拿着。
“殿下？”泽菲尔轻声表示自己的疑惑。
“嘘。”凯伊琳娜的手指抵住了对方的嘴唇，微笑着将他的手抬高，然后往后退了十步左右，拿起架子上的弓箭朝着他摆好了射箭的架势。
这样的变动显然超出了其他人的预料。
“殿下？”旁边的赫拉面露焦急，想要上前劝阻，但在凯伊琳娜冷冽的目光中，停下了脚步。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脱离了弓弦，径直射穿了泽菲尔手中的石榴树枝。
泽菲尔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震动，眼眸中的深沉不可避免的变得浓烈。不过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变了脸色，继续面带微笑的甩了甩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对方的动作却没有停。
凯伊琳娜继续搭箭，锋利的箭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要射向的方向正是泽菲尔的面庞。
泽菲尔气定神闲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凝重，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从始至终展现出的温润面具刹那间有了一丝裂痕，露出里面夜色深沉的东西。
“殿下，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是泽菲尔一直在跟我开玩笑啊。”凯伊琳娜极其冷冽的说道，眼角闪过一丝玩味，压低了声音提醒对方：“站好，别动！”
话音刚落，另一枚箭矢射出，划过泽菲尔耳垂下的发丝，直中后方的树干。
“泽菲尔，你把王室的公主当成什么呢？可以肆意揉搓的物件吗？”凯伊琳娜冷冷的看着对方扔下了手中的弓，转身离去。“摆正你的态度，我们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哥哥。”赫拉担心的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却看见自己的哥哥泽菲尔露出不同往日的癫狂笑容。
泽菲尔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刚刚飞箭引起的气鸣还在耳边回响，夹杂着自己心跳的响声，分不清是空气崩裂发出的震动，还是因为刚刚那两箭是自己不曾正视过的人射出的而引发的惊讶和悸动。
赫拉抿了抿嘴唇，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哥哥，这位公主跟我们想像的不太一样。”
泽菲尔没有反驳，他刚刚才领教了对方的与众不同，现在还没有从激烈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良久后，他才带着眯起了眼睛，带着不同往日的笑容说道：“我想，公主说的没错。是该收起傲慢和这位殿下好好谈谈了。”
客厅内，凯伊琳娜神色如常的端起茶杯，从善如流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她才将弓箭对准了这所府邸的主人。
泽菲尔收起了对凯伊琳娜的忽视。
这位公主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尤其是对方端庄优雅之下露出的果断凶狠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震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如同听见夏日的雷鸣，身躯内闪电流窜。
“殿下，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礼。”他垂下眼去，一如往常般温和恭敬，只是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颤动，伸手请凯伊琳娜去二楼的书房。走之前，支开了赫拉说道：“赫拉，你去吩咐下人为殿下准备午膳。”
书房内，凯伊琳娜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那么，瑞安家的下一任公爵，我们现在该谈些什么呢？”
泽菲尔眉眼弯弯，更深的弧度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更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殿下希望谈论些什么呢？只要是殿下说的，我都愿意听。”
凯伊琳娜不想虚与委蛇下去了。试探这种事一两轮就够了，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谈一谈瑞安家的困境如何？”
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对方，沉声说道：“作为王后政敌的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效忠国王，可是一个在国王还在的时候站队的异姓公爵，能得到我父亲多少信任呢？”
泽菲尔微微颔首，轻笑道：“殿下，您就是我和公爵府的选择不是吗？”
“是。”凯伊琳娜并没有反驳，只是报以冷冷一笑，挑眉说道：“可我并不喜欢做人家的傀儡。合作，讲究势均力敌，只是泽菲尔，你好像并不明白。”
“可是殿下，你要知道，您的身后空无一人，但公爵府会是您在贵族里最重要的支持。”泽菲尔回答。
凯伊琳娜向后靠了靠，自信从容的说道：“可是，我也是你们现在唯一的跳板。你舍得放手吗？”
泽菲尔笑了，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从这位十七年都默默无名的公主身上感受到了不相上下的气势。
“殿下，我很好奇，是什么造就了您的野心？”
“生来就有的东西，还需要正当的理由吗？”凯伊琳娜觉得这个问题煞是可笑，抬手抚颌看向对方：“欲望在心脏中驰骋的感觉，想必泽菲尔跟我是一样的。”
泽菲尔喜欢这种形容。渴望至高本就是生来具有的本能，区别在于只有幸运儿才能实现它。而他的家族最擅长的就是将欲望付诸实践。
他想这位公主说的没错，瑞安家没有别的选择，而他认为辅佐一位女王所带来的效益绝对不低——虽然要比他预想的要少一些。
泽菲尔垂下眼去，再次抬眸时从坐位上起身，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地。
凯伊琳娜伸出手，任其在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一吻。“所以，我们算是正式结为同盟了吗？”
“是的，我亲爱的殿下。”泽菲尔站起身来，坐在离凯伊琳娜更近的地方，“那么，殿下，您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凯伊琳娜温和的看着他，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满意，学着对方的语气和称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组建军队，我亲爱的勋爵。”
泽菲尔的眼眸蓦然瞪大，凯伊琳娜看见对方的瞳孔犹如绽放的橙黄郁金香那般闪烁着兴奋。
很快，首都君庭堡的地图被拿了过来，凯伊琳娜拿着指挥杆指向远离海岸的小岛，“伊西里岛，现在是我的了。”
泽菲尔离那块地图很近，伸手在上面点了点，出言道：“一群平民上了岛但并没有回来，会引起旁人注意的。”
这个凯伊琳娜考虑过了。伊西里岛一共才两千不到的居民，以一户五口之家算，那上面才四百户不到。她不可能强行让每一户都出一个壮丁。
“所以，我要组建的不是平民军，而是奴隶。”凯伊琳娜说道：“一群明面上要为我建立府邸，开辟荒田、捕捞鱼货的奴隶。”
泽菲尔沉吟了片刻恍然大悟：“这就是殿下非常看中那名奴隶出身的卫士长的原因吗？”
“算是吧。”凯伊琳娜想了想回答。真论起原因，她一开始只是冲着艾利奥斯很勇猛又可以借他打王后的脸才买下他的。
“我要在小岛上创建宅邸，但你知道的，要建立的不止是宅邸。”她补充道：“很快就六月了，我希望所有的工程能在冬日来临前能够完工。”
泽菲尔了然的勾起了嘴角，“如此紧张的工期，仅仅雇佣小岛上的居民是不够的，如此一来大肆购买奴隶也就有了理由。”
闻弦知雅意。
凯伊琳娜看向他的目光中写满了赞扬，如同阳光下大海的浪潮闪闪发光，“这是件要命的大事，我不信任王宫所有人，所以府邸和训练场的图纸、和建造都交给你来做。”
她补充道：“岛上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建造材料可以就地取用。另外我还有城郊三百亩土地，他们的佃租都用粮食来抵。而且我领土上的庄园已经有了产出，相应的金币会送到公爵府，你不用担心补给问题。”
泽菲尔温和一笑，“怎么能让殿下全部出资，我们公爵很乐意为您打造一座府邸。”
凯伊琳娜并没有拒绝，笑着说道：“那就感谢泽菲尔的慷慨了，不过购买奴隶的金币还是由我来出，以后他们的管教也由我的人来负责。”
见泽菲尔没有反驳的意思，她沉沉的说道：
“泽菲尔，总有一日你会明白，臣服于我会是你还有瑞安家做的最明确的决定。”
“您说的对。”泽菲尔对这句话没有任何疑问，沉声回答：“我很乐意为公主...不...为将来的女王效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正式的联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