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陷阱》清禾北

57、吃醋

　　姜执关掉包厢内大多数灯，变成昏黄的模样，好让宋霁瑶可怜的自尊心得以维持。

　　她们坐在沙发上，其实宋霁瑶离她不近，黑暗中只能看到她姣好的轮廓不停端起酒杯，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姜执也能清楚的知道她不开心。

　　但是她不提，姜执也不问。

　　两人只是默默地喝酒。

　　宋霁瑶抬手在脸上蹭了一下，是有水光吗？姜执看不清楚。

　　“被人爱……是什么感觉？”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桌边交谈的几人，语气中的沉郁可以滴出水来。

　　姜执起身，慢慢坐在她身边，温柔询问：“我可以牵你手吗？”

　　身边人顿住，然后一只细白的手小心翼翼放到姜执摊开的掌心上。温暖通过皮肤交融传递，她紧紧攥住姜执的手，好像无边大海中放不开最后一块浮木。

　　她猛然扑进姜执的怀抱，柔软的黑色毛衣温暖她的灵魂，隐藏她的脆弱。姜执后背紧紧贴着沙发，手搭在宋霁瑶瘦弱的肩膀，她太瘦了，一只手就能圈过来。

　　手掌从脖颈沿着脊椎顺到腰间，周而复始，“别人的爱太缥缈，有当然是件值得开心的的事情，但是没有也别强求。这个世界上，人和人的情缘太浅薄，用力爱过不后悔就已经是完美的经历了。你才是首位，你的心情、你的经历、你所愿所想是一切关系的开始，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

　　姜执话音落地，轻拍宋霁瑶的肩膀，“我跟时佑也不是一直一帆风顺。中间分开的六年多难熬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即使是现在也还是有每天发微博咒骂打卡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我过两天要去西部山区做助农直播，你要是有空就跟我一起去吧，也散散心，把自己放空，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霁瑶趴在她怀里沉默，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脸埋在她的毛衣上轻轻蹭下，直起身子转头不看姜执。

　　抓起旁边的酒杯猛灌一口，“再说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跟你一起。”

　　何牧挑眉看向姿态亲密的两人，手指点点桌子，调侃时佑：“你老婆要被宋霁瑶拐跑了。”

　　时佑瞥一眼已经离开怀抱的宋霁瑶，挑眉按下桌前按钮，“不会有人连输五把恼羞成怒吧？”

　　“你他妈……来！看我不干死你！”

　　槐清的冬天很冷，雪花会大朵落下，积在树枝和房顶，但星星会很亮。

　　姜执把俩贴在车窗玻璃上，希望能带来一点凉意冲淡她酒醉的燥热。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温柔安抚，“马上就到家了。”

　　“怎么喝这么多？”

　　“瑶瑶好难受，我陪她喝。”

　　“瑶瑶？怎么不叫佑佑？”男人极其自然问出的话让某个醉酒的人都清醒了几分。

　　姜执缓慢转头看他，眼神迷蒙，嘴巴红红的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沁出水汽，“你怎么还吃瑶瑶的醋……”

　　“醋坛子。”

　　男人没再回话，只是车速越发快了，手指点击屏幕关闭音乐，暖风也开到合适的温度，姜执脑袋歪歪抵在靠枕和车窗中间，眼皮沉重，呼吸渐渐平稳。

　　稳稳停进车库，时佑解开安全带俯身贴近睡得正香的女人，鼻尖轻蹭，她好像是感觉到痒意，伸手推开面前的脸。

　　时佑下车抱住副驾还没醒的人，姜执的头歪在男人颈窝，呼吸喷洒在喉结、脖颈。时佑低头看她侧颜，用最微小的气声抱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故意折磨我，今天看你睡得香先放过你，下次可要还我。”

　　一路折磨，时佑只是绷紧肌肉稳稳抱着姜执，栗子乖乖跟在他身后，不用力扯圈在时佑手腕的绳子。

　　打开房门时佑先放开套在手上的绳子，啪嗒一声落地，栗子摇摆着小屁股拖着还没解开的绳子趴到地毯上。

　　时佑轻轻踢开房门，把姜执放在床上，走进洗手间沾湿卸妆棉轻柔擦试，姜执抬手哼哼唧唧，时佑听不清，趴到她嘴边侧耳，“时佑……”

　　男人勾起嘴角，手上动作更加细致，重新返回洗手间拿着沾湿的棉柔巾擦掉残留的卸妆水，轻轻拉过被子，在她身边端看许久方才出去。

　　客厅还有只大家伙等着伺候，时佑解开栗子的牵引绳，托起它的大脑袋，“我就是你和你妈的仆人是吧？”栗子懵懂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傻狗。”时佑任劳任怨拿着消毒湿巾擦它脚丫，栗子躺在地毯上灰色长毛跟地毯毛混在一起。

　　年后工作开始渐渐多起来，手机震动是Daniel的微信。

　　【Daniel：老板，何牧的合约准备好了】

　　【在写歌：尽快签约，准备他今年工作规划发给我】

　　窗外冷风肆虐，男人打开窗户，给炽热的身体降温后才敢进卧室。黑色大床上女人已经熟睡，毛衣裹住她的呼吸有些沉重。

　　他只敢悄悄瞥一眼，径直进了衣帽间选了一条轻薄的睡裙。睡裙被他抓在手上，青筋迸出指尖红润，寻常的动作被衬托出色\情的意味。

　　深吸一口气，手指抓住毛衣边缘慢慢上拉，姜执悠悠转醒半梦半醒间看到时佑在脱她的衣服，迷蒙伸手搭在他手上，“你……在干嘛？”

　　时佑像是被抓住小辫子，立刻解释：“我帮你换睡衣……”

　　还没等他说完，姜执一合眼继续睡去，时佑被气得发笑，“这么不设防，我是不是要高兴？”

　　她的皮肤灼热，时佑偶尔不小心碰到会激起一串电流，他小心抓着她的衣服艰难脱掉。青紫痕迹未消，脖颈下更是明显，白皙皮肤映衬，时佑呼吸骤然沉重，颤抖伸出手勾住那片轻薄的布料，左右交错金属扣啪嗒一声打开，慌张给她套上睡裙。

　　摸索着脱下裤子，调整呼吸攥紧拳头，原本特意吹冷风降温的身体已经火热，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大手掌住同样轻薄的布料一鼓作气拽下，他好像听到微弱撕裂声，再给她买新的好了，在他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前他这样想。

　　冰冷的水流落在身上浇不熄燃烧的心火，浴室朦胧水汽中压抑的闷哼被人死死咽下。

　　时佑换上同款睡衣在床的另一侧温暖好自己的身体才敢伸手把她抱紧怀里，心中恨铁不成钢地唾弃自己，身体却很诚实把她嵌进怀里。

　　几日后，槐清机场。

　　姜执穿着宽大羽绒服裹成胖胖的样子，时佑捏住她的手，“每天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投进他的怀抱，默默点头，宋霁瑶站在一边百无聊赖玩手机，看这两人丝毫没有想放开的意思，冷冷说句：“你要不直接跟着去算了，看看你这分离焦虑的样子。”

　　时佑挑眉，同样冷酷，“是啊，不像你这么潇洒。”

　　姜执轻拍时佑，怕触到宋霁瑶伤心事。宋霁瑶也是丝毫不落下风，把手机往口袋一塞，在时佑面前大大方方牵起姜执的手挑衅：“小执～我累了，我们去休息室吧。”

　　摆出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边说边摇晃姜执的手，她伸手拍拍时佑，“你快回去吧，Daniel不是还等你开会呢。”

　　“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哈。”

　　宋霁瑶径直拉着姜执离开，还特意朝时佑歪歪头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满脸写着“她就是怕我累到，那怎么办呢？不好意思啦～”

　　男人带着黑色口罩目送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身旁经过的人都会看他一眼，一是被他肩宽个高的气质唬住即使不露脸也能感觉到是个帅哥，二是他身上散发的威压冰冷骇人，即使是好奇看他也不敢凑近。

　　手机震动，时佑放在耳边，声音像是淬了冰，“说。”

　　那头的Daniel一梗，小心翼翼说：“老板，你什么时候到啊，何牧来了。”

　　“马上。”

　　男人吐出二字干脆利落挂断，最后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转身离开。

　　上车后，他没有立刻启动，打开手机群聊。

　　【拉普之神：@在写歌你在哪？】

　　【拉普之神：得到了就不珍惜？】

　　【拉普之神：我在你工作室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你还不来？？？】

　　【拉普之神：我警告你，我可是你以后的摇钱树，你不对我好一点？？？还放我鸽子！】

　　【在写歌：你警告谁？】

　　【在写歌：送姜执，马上到】

　　休息室内，某个说累的人已经跟经纪人打了五分钟电话，最后挂断时已经面色不善眼含怒意。

　　姜执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暖暖手吧。”

　　“怎么吵架了？为这次出来？”姜执犹豫着问出口。

　　宋霁瑶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他看我不顺眼是常事，在槐清也一样会吵，没事。”

　　姜执转变话题，不再沉闷的事上纠结，“这次有些体验活动，我们可以一起烤地瓜，一起钓鱼，或者还能在晚上一起看星星呢，那边的星星应该会格外亮些。”

　　宋霁瑶看面前热烈的女孩子努力哄她的模样，发自真心笑出来，现在想想曾经跑步摔倒的样子恍如隔世。

　　还没等她回应，手机又响起来。

　　来电显示工工整整三个大字，季青临。

　　扬起的嘴角瞬间向下，沉默接起，“有事吗？”

　　“没时间，去不了，反正有我没我不一样吗？只是个挂件而已，换别人也没差。”

　　她声音冷淡，情绪平稳，可紧握咖啡杯的手泄露了不过是强装。

　　“我脾气差，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我贱你也不差，我们谁也别说谁。”

　　“好了，我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