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怀了大妖的崽》江酱江

16、不是你是谁

　　程肖桉还是不愿跟他和好——蓝隽悲伤，喝了不少酒。

　　看到酒与蓝隽，不由想起那晚。程肖桉忍着把人推开的冲动，扶着他回宿舍。

　　吃饭的时候，高齐鸣早早就离开去找高筱慈，剩他跟谢佑书把人扶回宿舍，奈何刚到楼下，谢佑书接了个电话，把人彻底扔给他了。

　　回到宿舍，他想把人放谢佑书椅子上，蓝隽抬起了两只手，抱住了程肖桉。

　　他呜呜哭着：“肖桉，求你原谅我呜呜……”

　　程肖桉受不了他发酒疯的样子，使劲掰着他的手，刚掰开一只，另一只又抱了上来。

　　程肖桉气得朝他肩膀捶了两下，他立刻“嗷嗷”喊痛：“肖桉对不起，你打死我好了呜呜……”

　　是的，程肖桉很想打死他。

　　“能打死你就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给我下药！”程肖桉确定他不是因为酒精晕过去，怀疑酒量有迷药，他愤愤道，“我应该报警抓了你！”

　　“对不起，肖桉，我……我那时不知道，后来才额！才知道的。”蓝隽迷迷糊糊，想起之前的事，“后来我就出去找你了……对不起，我本来想带你去找医生的……额！”

　　他被程肖桉狠狠拒绝后，跟朋友聊天不小心说了这件事，朋友就给他建议，说什么给他点药，蓝隽当场骂了他们。谁知道，那几个猪朋狗友不死心，下了药给了程肖桉喝下才告诉他。

　　他后悔死了，不应该跟他们说事，差点伤害了程肖桉。

　　“我那天晚上一直在找你，找不到……有人说你回去了，我不敢……”都是因为他的错，他一直不敢提这件事，离开后也不敢联系程肖桉。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了，程肖桉终究不肯原谅他，没想到被他知道了。

　　程肖桉再次推开他，红着眼问：“你说什么？什么叫找不到我？”

　　所以那天晚上不是他，那是谁？

　　“不是你是谁？”他咬着牙，手忍不住颤抖。

　　程肖桉只觉得荒唐、混乱。

　　蓝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想与程肖桉再亲近一些，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程肖桉，手还摸着程肖桉的身体，摸到肚子还嘻嘻笑：“肖桉，你胖了，这里圆圆的。”

　　程肖桉恶心极了，被纠缠着无法细想那晚的事，蓝狗改不了吃屎，对他动手动脚。

　　“蓝隽！少装疯！”他恶心躲着人，转开头才瞥见宿舍里的第三人，脑子轰地炸开，敢情奚祈一直都在宿舍？他和蓝隽的纠缠、跟蓝隽说的话都被听了去？

　　程肖桉又慌又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他得先把身上的醉鬼扯开。

　　“你，能不能过去帮个忙？”程肖桉尴尬开口。他不明白从进宿舍，奚祈视而不见地坐在床上看戏。

　　好歹蓝隽那么崇拜他，是他的小迷弟来的。

　　奚祈跟他对视上，还是一副死人脸。幸好，他下床了，站过来一手拿住蓝隽的手臂，用力一扯，蓝隽痛得狼哭鬼叫：“断了断啊！”

　　因为巨痛，他没办法再抱程肖桉，痛到弯腰抬着自己受伤的手。

　　“清醒了？”程肖桉看着他扭曲的背影，放任他继续喊着痛，走回自己的位置。

　　可能是那一扯比较痛，慢慢缓了过去，再加上宿舍唯二的两个人都这么冷漠不理睬他，他闭上嘴巴不再喊疼。几十秒之后，呆呆坐到椅子上趴着桌子。

　　另一边的程肖桉，此时心情复杂。

　　他想，现在最应该应该死的是他自己，他愤怒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还被第三个听了去。

　　算了，现在跟死差不多了。

　　程肖桉不知道怎么面对宿舍里的两个了，收了一套衣服和拿书，一声不吭走出宿舍。

　　因为最近手头又紧了，他找了份家教，就在学校到酒店的路上。本来七点的家教，现在不到五点就出门了。

　　在外面傻傻坐了两个小时，才到人家去。尽力让自己暂时忘记宿舍的事，专心教着学生。学生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都不爱学习，吵吵闹闹的，倒是转移程肖桉的注意力。

　　十点后，他离开学生家，走到酒店。

　　路上想着天天让狼呆酒店行不通，他一晚的家教勉强够一天的酒店费用。但不是每晚都家教，况且他还有其他消费需要。

　　打开门，程肖桉顺手打开灯。狼不知道是不会还是怎么，晚上的时候都没有开灯。站在黑暗里看着窗外。

　　程肖桉疲惫地蹲坐在地上，把打包好的面放在床尾，将就着吃夜宵。吃了两口，想起狼昨晚生闷气，他叫了一下狼：“喂，你要吃面吗？”

　　狼不吃东西，但它转过身走到程肖桉这边。

　　就静静看着程肖桉吃东西，程肖桉也随它，他边搅动面条边商量：“今天早上也跟你提过了我刚刚要工作，所以过来晚了。我没有什么钱，工作了还是贫穷，所以我们不能每天都住这边，但是……”

　　但是也不能让狼回宿舍。

　　今天在宿舍又发生那么尴尬的事，他一时半会跟难以跟奚祈说狼的事情，况且还对付狼。

　　“你之前离开宿舍，都去哪住？”程肖桉吃了一口面，继续问话。

　　他看狼沉默，说：“你可以说话。”

　　狼依旧沉默，它朝床头走过去，把床上的东西叼过去，扔在程肖桉面前。

　　一个红色塑料袋装着一沓东西。

　　“这是？”

　　狼前爪推了推东西。

　　程肖桉嘴角微微颤抖，强装镇定伸手打开红色的袋子，看来里面叠得整齐的红色纸币。

　　“你从哪里来的？”他瞪大眼睛看着狼，狼沉默着走开了。

　　程肖桉没有见过这么多现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紧张又激动数着钱，知道这里有十万块。

　　“不是偷的抢的吧？”毕竟是一只凶狠的没受人类道与法约束的狼妖，程肖桉还是担心。

　　“你不说我不敢用。”他把钱再次放到红色袋子里。

　　“给的。”狼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谁给的？为什么？”

　　狼又不愿意说话。

　　又问了几次，狼还是不说话。程肖桉只好放弃打探：“反正你不能做一些违法伤人的事，否则我不能用这些钱。总之先谢谢你，这下不用紧巴巴过日子了。”

　　突然得一笔巨款，程肖桉嘴角都压不住，收了外卖盒，时不时哼着歌。

　　躺在床上，点开微信看信息，大概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拉黑蓝隽，蓝隽在群里艾特他：

　　—你在哪？我们聊聊@程肖桉

　　看来他酒醒。

　　心情不错的程肖桉勉为其难回他:

　　—有什么就在群上聊

　　隔了几分钟，蓝隽才回他:

　　—你怀孕的事我已经知道

　　—还有那天晚上的事

　　—什么什么？哪天晚上？什么？？？

　　程肖桉嘴角的笑意霎时消失不见，无视高齐鸣的疑问，点了蓝隽的头像重新加回他，他私聊:

　　—你没醉？

　　—想说什么

　　“啦啦啦……”蓝隽打了他微信电话，一接通就直奔主题:“我今天下午确实喝醉了，但你说的话大概记得。”

　　“你想怎样？”程肖桉语气不善。

　　“对不起。”蓝隽通过模糊的记忆，大概推测出那天晚上程肖桉出了什么事，知道情况的他很内疚，“我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不知道还能不能调监控出来。”

　　程肖桉绷紧了脸，不说话。

　　蓝隽声音低低的，显得哀伤：“所以你一直以为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错，他们才给你下的药。那天晚上我没有找到你，以为你平安无事回去了……”

　　蓝隽那边还在说，还在道歉，程肖桉打断他：“没有用了。那晚的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还有，希望你能保密，佑书他们也不能说。另外，那晚的事不用查了。”

　　“可是孩子的爸爸……”

　　“滚，没有什么爸爸！”程肖桉没控制自己，还是发了脾气，“下周……反正不管你的事。”他不能说下周动手术的事，差点忘了狼在房间里。

　　蓝隽还想说些什么，程肖桉一句“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尊重我的意愿”后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蓝隽依旧陆陆续续发着消息，程肖桉再次把人拉黑。

　　实在话，他是真不想去追寻那位的男人是谁，现如今越少人知道他的情况越好，反正还有一个星期，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狼……

　　他看向狼，此时的狼也看着他。

　　“我要熄灯睡觉了。”他转过身说。

　　黑暗吞噬房间后，狼爬上床，贴着程肖桉。

　　程肖桉下意识往床边移动，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他既冷静又混乱。

　　是狼吗？

　　可是那晚的身体的接触告诉他那是个男人，是人类的躯体。

　　但，李美珍可以变成人，为什么它不可以？

　　程肖桉觉得自己不用这么糊涂的。

　　那晚强迫他的男人就在他背后，他心脏紧缩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越发觉得难受，恶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快速起身，直奔厕所。

　　他难受地呕吐着，不仅是胃，他现在哪哪都难受。

　　感受后面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他再次对上狼的琥珀色双眸，艰难扯出一丝笑容。

　　“是你，全都是你搞的鬼，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