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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平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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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去的快,放松下来时间好像更快了。
宫焕感觉自己没做什么,一天就过去了。他们中午没有去食堂,改为晚上去食堂,散步的时候顺便把任务做了,还领到的梵卓家族送来的东西。
梵卓家族送来一个玄黑木盒,经过多次周转到谢鸿归手上,他检查过里面没有什么魔法,才回宿舍打开。
盒子以焚香木打造,木身雕刻梵卓家族的图腾,暗扣是只深红色的水晶蝙蝠。
谢鸿归拿出詹德古拉给的蝙蝠族徽戒指,戒指上的阵法对应水晶上封印,他打开木盒,里面排列三个格子。
第一个格子里是枚灰宝石袖扣,将宝石放在黑暗,能见到宝石中心的阵法,谢鸿归把它当徽章别在校服内衬上,体内的暗元素被封印,相对应的,他的魔力也下降个层次。
谢鸿归佩戴好后,让宫焕对他施展光系魔法,宫焕放出个圣光魔法,光魔法本该让人感受到温暖,黑魔法师感觉的却是灼热。
宫焕观察谢鸿归的表情,“怎么样?”
谢鸿归拨动袖口的扣子,“有用,灼热感消减。”
他们将已掌握的光魔法都实验过,证明谢鸿归的猜想是对的。用压制魔器封印体内暗元素后,他能接受光魔法,但是效果会削弱,同时他本身的魔力也削减。
确保不会轻易暴露黑魔法身份后,宫焕放松不少,“总算有了安全感,以后你受伤我就能帮你治疗了。”
谢鸿归把目光放到木盒的另外两个格子上。
宫焕嗅了嗅,“闻到股味,感觉好饿。”
谢鸿归猜到里面是什么,他打开另外两个格子,一个是六阶赤敛果,果实上的荆棘纹路更清晰,还有一个是七阶沉知乌,根须完整,褐色表皮皱巴。
这两个用积分兑换得上万,压制魔器同样,作为心意来说太过贵重。
但对梵卓家族来说,又是他们财富里无足轻重的部分。
宫焕捧心,“接财运,接暴富!”
谢鸿归用刀切下沉知乌的根须,递给宫焕,“拿去泡茶,剩余的我来实验做魔药。”
宫焕捏着根须闻了下,“好苦的味道,泡出来岂不是更苦。”
他进了厨房,拿出个砂壶,这是他准备冬天煮茶的,炭木都是特意买的果香木,他放入根须加水煮,蒸气升腾,室内盈满沁香。
宫焕煮好他倒了两杯,汤色乌沉,在他觉得会是苦的时候,喝下去却是甘甜的,他立刻把另一杯拿进卧室,“天啊鸿归!你来尝尝是甜的!”
谢鸿归接过来喝了口,味道意外不错,喝下去身体都暖了。
待明月高悬,月光透过屋檐,照入了熄灯的房间。
周末结束后新一周开始,谢鸿归的校园生活逐渐稳定。在学院内跑步时,他有种恍惚的感觉。
作为阿莫赫时,他是巴伐利亚人的反神,是梵卓家族供奉的亡灵法师,是梦魇的幻梦主。他得到了黑暗精灵的死亡生命树种子,在月界杀死了教廷的圣女,拯救了混血兽人。
作为谢鸿归时,他不过是个刚入学的D班新生,每天劳碌奔波,不断做任务攒积分。
仿佛一方是惊心动魄的危险子夜,一方是阳光明媚的平和午日。
在学院的生活对比起来称得上温馨,给了他充分的休息时间。
谢鸿归肩上的小冰人一反常态,有点蔫,他早上起来充满期待地观察自己的变化,虽然是根须,但是沉知乌比赤敛果贵啊。他照了许久镜子,连自己头上的犄角都看了,没有任何变化。
按理说宫焕体内的魔力积攒了许多,在谢鸿归得到幻梦境、亡灵书和月界后,作为契约者他也得到了提升。
在狂敲龙族传承柱后,他找到了个勉强解释,就是自己处于重要的进化阶段,这个阶段需要更多的魔力,渡过后他的实力也会有质的提升。
昨晚泡过的沉知乌根须宫焕继续泡,发愤图强,把它当水喝,泡到没味道才换下一根。
跑完步做完任务,谢鸿归去上课时才接收到外界的消息。
众人再次谈论起涂月,上一任圣女离逝后,人们想到她时只能想到她对混血兽人的慈悲,想到她好比明月的圣洁美丽。
真相只为少数人知道,特别是在教廷强盛的时期。
人们将圣女为混血兽人发声,涂月犯罪入狱,圣女陨落,教廷悬赏失踪的涂月联系到一起,故事就成了混血兽人忘恩负义,杀死圣女后叛逃。
更微妙的是这个事件后,混血兽人名声变差,奴隶主反而减少了混血兽人的培育。
谢鸿归并不意外,宫焕听完却有些心情复杂。
[你说什么时候才不会有混血兽人出生呢?禁止奴隶买卖,发布禁止培育混血兽人的法令?]
涂月曾遭受的苦难是种族的浓缩,他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毕竟他身体没有畸形,能踏入金雀花学院读书。
这事情要指责谁呢,指责想出培育混血兽人的开创者?深究下来,是人的贪婪导致混血兽人的发展。
再深一层次,是战争推动混血兽人出生,战争又是种族无限的发展和有限的资源导致的。人和兽族本就是互相侵略的敌人,在力量失衡的魔法世界,更不会有法令保护奴隶。
这个种族的悲剧是必然,是千万不幸的冰山一角。
当宫焕与世界的联系更深,当他拥有的力量越多时,他潜意识就会思考,自己将扮演什么角色,他做不到旁观,如果拯救将付出什么代价?
谢鸿归记着笔记,他的思维更为理智和冷漠。
[绝对的权、至高的存在、帝国信仰的神明不爱生灵,祂不会消除世界的苦难。世界有财富,就会有压迫,压迫造出枯骨上的王座和贵族,他们更不会消除帝国的不公。存在必有其因,是因结成果。]
宫焕念着谢鸿归的话,说起自己世界的制度。
[可是我的世界也有财富,当所有人共同幸福起来,才会创造更多的价值,国家是每个人的家,像一个房屋,每块砖都坚硬起来,房屋就不会惧怕暴雨和狂风。]
谢鸿归看着自己写下的字迹,他经历过没有力量无能的时候,也经历过拥有力量改变命运的时候。
听到宫焕口中的世界,他心想果然如此,是公平与和平的环境养育出宫焕,让他觉得人就是人。
[若是神明提倡和平,帝国提倡公平呢?]谢鸿归问宫焕。
宫焕尾巴在桌上画圈圈。
[不能绝对吧,绝对的公平会让财富失去价值,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叶子,财富是不均衡的,也是发展的必然。如果神明要求绝对的和平,那食肉动物会饿死,食草动物会不断繁衍,世界会走向毁灭。]
画着圈圈的尾巴勾到谢鸿归的手腕上,宫焕骄傲起来。
[我上学时候听得可认真了,这番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谢鸿归读过许多书,书的作者有博学的学者,有走遍世界的诗人,他们有的愤世嫉俗,有的墨守成规,有的烂漫自由。
宫焕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因为他读过将道理拆解开的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才辽阔。
他受到启发,调整自己的想法。
[的确有道理,世间万物不是静止的,动态才是平衡的。如同汇流的溪水往低处流,世界的发展需要一个指向,拥有指向后,达成你期望的世界只需要时间。]
宫焕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捧场地比拇指。
谢鸿归看出他没听懂,更加详细地说。
[没有见过天空的鸟不会飞翔,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可以得到幸福,可以得到公平的,他们才会为此奋斗。若你站得够高,足够打败神明,那所有人都会听到你的话,你说世界需要公平,信徒才觉得公平是对的。]
宫焕抓住最后一句话。
[不对,人生下就知道公平是对的。]
[人知道公平是对的,但他们在长大后发现,人和人是不同的,他们认为神创造了人。若神是真理,那神定义的公平才是公平。]
宫焕干脆跳过所有步骤,靠自己对谢鸿归的了解,加上直觉得出谢鸿归的核心意思。
[所以我们要变强,要打败神明,才能让生灵知道公平!]
谢鸿归认可了宫焕的话。
宫焕顿觉所有的迷茫都来源于弱小,大道至简,变强就对了!
课程结束后,谢鸿归在座位上听到有人找他,他走出去,在教师的走廊上他遇到过涂月,遇到过楚落诀。
这次他遇到的也是熟人,大王子约瑟和教廷的赛以亚。
[世界真小。]
宫焕发出感叹,他就说谢鸿归体质特殊,如果麻烦的人是一个圈,谢鸿归踩完全部的圈,就会反复踩到这个圈,反复遇到熟人。
作为谢鸿归的同学,教室里的人也熟悉了谢鸿归吸引来的风暴,纷纷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约瑟站在门口,话语严肃,“教廷来人,调查涂月事件。”
赛以亚的铠甲与学院格格不入,他碧色的眼眸锁定谢鸿归。
“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