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融光》柯郁

9、那梅花呢？

　　联合国大厦顶层，会议室的电子大屏。
　　正播放着联在联合国会议上的讲话。
　　“根据国际和平公约协定，原全球海洋国家联盟，依据不实信息，公然违背国际法案，发动非正义战争，并使用了多种包括定时核导弹、海洋类新型核弹等核武器。
　　根据联合国大会讨论决议，对海盟中参与过此次暴/乱的国家实施政治经济制裁。
　　对于，联合国曾对海国的救助措施法案现已废除。
　　维护世界和平是联合国的宗旨，在此强调《联合国宪/章》基本原则：
　　所有会员国在国际社会中享有平等地位，不论国家大小。
　　会员国必须忠实履行根据《联合国宪/章》规定的义务。
　　各会员国应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争端，避免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胁。
　　联合国不得干涉在本质上属于任何国家内管辖的事务，除非涉及威胁和平或侵略行为。
　　各会员国对联合国依照宪/章采取的行动应给予协助，不得协助被制裁国家。
　　……”
　　“吵吵嚷嚷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俄来得最早，在会议室待半天了，联的讲话祂也是听了不下三遍。
　　联终于将电视屏关掉了。
　　祂也见怪不怪了，美开会迟到的次数，祂用翅膀上的羽毛都数不完。
　　英法坐在一边，同样是习惯了。
　　瓷慢悠悠地喝着热茶，祂或许知道美去哪了。
　　瓷刚下飞机，就接到美的电话，问祂，祂家国花是什么。
　　瓷不明所以地随口说了句，“这得问小兔子们，热议最大的是牡丹和梅花。”
　　祂倒是希望是祂自作多情。
　　下一秒，联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众人朝门前望去。
　　是刚抬起腿的美。
　　美收回腿，大步走了进来，调侃了一句，“联，你这门反应不错。”
　　“谢谢，是我家的。”瓷轻盈地回了句。
　　“……”美边笑着回话，边往自己位置走，“什么你家我家，honey家的，就是我家的。”
　　“你少来，不就是进行了生物领域上的合作吗？不知道还以为瓷跟你结盟了。”俄靠坐着座椅，一脸不耐烦，“瓷可不会结盟。”
　　“嗯哼？我可是在瓷最危难的时候，出手帮了祂。”美将自己的椅子往后拉，一坐下就把脚往议事桌上搭，一本正经、正义凌然，“可不像某人，凑了份心意就显得多大度似的。”
　　“既然人到齐了，那会议就开始吧。”联赶忙插话，照这样下去，会还没开成，会议室先炸了。
　　“等下。”说话的是瓷，联有些意外，于是示意祂继续说。
　　“西太平洋的胜利主要在于我个人实力，希望这一点各位能搞清楚。”瓷用扇子扇了扇，风度翩翩，话语坚定不移。
　　“好，honey说的对。”美热情捧场，随手将墨镜架在头上，转头看着联，“那么，会议开始吧。”
　　联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正式会议，“我们此次的议题是，总人口急剧减少与人口老龄化。”
　　“随着科技的发展，医疗卫生事业同样蓬勃发展着。根据世卫的相关调查，截至目前世界人口平均年龄已经达到了78周岁。这是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的卓越成果。”
　　“同时，65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基数不断扩大，而青年劳动力人口占比却在萎缩。这一现象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人口老龄化。”
　　“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对于养老服务事业的投入就会增大，社会压力也在同时增大。我在这里陈述的不仅仅是个别国家的问题，而是整个世界的问题。全球资源已经达到了临近枯竭的临界值，即使新能源为其注入了相应的能量，却远远不够。”
　　“等等，你话题的引向似乎是奔着减少老龄人口去的？”瓷又一次礼貌打断道。
　　在人口老龄化方面，祂没有什么有力措辞，因为瓷的人口老龄化程度在全球就跟祂的国际地位一样。而这个排名越靠前，越意味着不好看。但瓷一直秉持着“实现人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的理念，对于养老服务他也是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致力于让老年人安享晚年。
　　“不，根据宗旨，我们无权这么做。”联认真地解释着，在解决问题时，祂首要考虑的当然是，全体地球公民都享有平等的人身权利。
　　“请继续。”瓷思前想后，倒没再反驳什么，微笑示意联继续话题。
　　“所以，人口老龄化的相关措施与服务是我们需要提升与安排的。我们首先尊重老年人的基本权益。”
　　“另外，随着社会生产力和技术的高质量发展。女性拥有经济独立的能力与权利，拥有相当水平的社会地位，独立意识与自我意识不断增强。男女平等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与此同时，生育意愿也愈发地低弱。这一现象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出生人口减少，人口自然增长率降低。个别国家已经陷入了青壮年劳动力空洞的情况。”
　　“你这里的意思是要增强女性的生育意愿？”美慢悠悠地出声打断，在人口这方面祂尤其有话语权。
　　毕竟先进的北美商贸区，吸引去的都是些年轻人才与精英。
　　就连生物医学、物理学等众多领域都是世界各地的精英。
　　“不是增强女性的生育意愿，是增强家庭，尤其是新建家庭的生育意愿。”
　　“玩文字游戏没意思，生育意愿的增强关键不就是在于女性角色。”美一本正经解释，末了话语一转，“要是有可以让男性承担生育义务的医疗研究，倒也可以拿出来谈谈，是吧，瓷？”
　　又来。都梅开几度了。
　　“你想知道什么？”瓷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凝视着美，话里带笑，“我的生物医学怎么会优于你呢？你有这方面的设想，大可试试。”
　　“我怎么听说是有这项技术，但是一经发现就封锁了消息。”美抬手挠了挠耳朵，语调散漫，还带点意味深长，“是因为你家小兔子们，接受不了吗？都快建设成强国了，思想文化方面怎么能没跟上呢？”
　　瓷微眯着眼睛，勾唇浅笑，“凡事得有个循序渐进，你传来的文化特色，倒是开明又坦荡呢。”
　　“难道不是？确实不能追得太紧，刚宣布的同性婚姻法，你家小兔子还吃不消吧。”美笑里藏刀，漫不经心地用手比枪，直指对面的瓷。
　　“你是不是有点太念旧了？难怪台跟我说你总是怀念以前。”瓷抿了口茶，又将茶杯放到桌上，轻叹一口气，好似多惋惜，“我婚姻法的颁布是在二十年前，不过最近颁布了新的婚姻法案，会后一起去见见？”
　　祂现在可不忙，有的是时间拖着。
　　“哟，打扰了各位。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加入你们？”一道声音从侧门传来，是工作装都没来得及换的世卫。
　　“你是真闲，西太平洋的核辐射残余不管了？”美侧头看了世卫一眼，话语一转。
　　“谁造成的，谁管。我们又不是职业善后的。”世卫边说边走，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看着一脸无奈又平静的联说道，“讲到哪了，继续吧。”
　　“总之……”联正才回到自己的议题上，被刚才一打断，一时有些条理不清。
　　“总之，人口老龄化要各位起头，为了老年人幸福地安享晚年，养老服务要到位。一些相关老年人的慈善补贴政策尽快地安排上，这一点美和英值得作为榜样。”世卫张口就说，语气淡淡的，莫名带着一点看淡的疯感。
　　瓷为什么榜上无名，主要是瓷人口基数大，老龄人口基数也大，要想养老服务全面普及，还是有些艰难的。
　　至于俄，别说65周岁了，就算是70岁都还老当益壮，养老服务普及的主要是75及以上的老人。
　　“咳咳……差不多是这样。另外，针对生育意愿低下这个问题，目前介意实行‘多减多加’政策。根据相关调查，很多家庭不愿生育的主要原因还是社会压力太大。”联清了清嗓子，神情自若，语气却有些端不住了，继续接到，“所以，只要先解决人们的生活压力问题，剩下的就还好说。当然，一些先进的医学研究，只要没有违背伦理道德，还是给予相应支持的。”
　　“比如瓷的人造子宫。”
　　“再比如英法改变身体构造的男性生殖。”
　　“还有俄的，‘他们愿生’。”
　　美话语一句一顿，带着嘲讽。
　　“美利坚！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英会议场上大都是风度翩翩的形象，现在是真的绷不住了。
　　“别开玩笑了，你们加起来都赢不了我，我可是世界第一。”美放下腿，猛地站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高傲地俯视着在座的各位。
　　“那你的呢？”瓷平静地反问，祂家人造子宫的医学进程，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祂只是顺应了发展大势。
　　“我人口呈上升趋势！用不着。”
　　“放屁！祂雨露均沾。别管祂。”俄有什么好反驳的呢。祂家小熊愿生，祂家可没有其他人所担忧的问题那么严重。即使祂人口呈负增长，但都是时间问题。当然，祂家技术也可以在线。
　　这会开得，感觉都有些淡淡的疯感。
　　“好了，各位。这只是初会，形势其实并不是所谓的那么乐观。这是一个很值得深入讨论的议题，我知道你们都心中有数的。”联无可奈何，这个架势，继续深入是不可能的，散会吧。
　　再不散，祂会议室真得炸了。
　　“那先散会吧。之后会开视频会议接入一下，最后是联合国大会。”联站起身双手撑桌，语气凝重地嘱托道。
　　剑拔弩张的氛围也随着联的宣布而消散。
　　————————
　　（小剧场1：接下来的美瓷）
　　“Honey，要不要和我去约会？”美忽然开口叫道，声音比之前悦耳多了。
　　“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答应呢？”瓷抬眼看祂，有些无奈，只能说种花家的文化不仅是民族的，更是世界的。不然，怎么会各个都学的一手好的变脸文化。
　　“你生气了吗，honey？因为刚才的话。”美上前一把揽过瓷，侧头问到。
　　“我为什么因为实话生气。”瓷撇开美的手，准备走，却被美拉了回来。
　　瓷略微蹙眉，冷声反驳，“你吃火药了，这么熏？”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美低头在瓷的脸上蹭了蹭，放轻声音讨好，“看在我为你准备了一片花海的份上，不跟我一般计较了呗，瓷先生？”
　　“是嘛，在哪？”瓷收了收外露的情绪，放轻语调接话。
　　“夏威夷。”
　　“你把花都撒海上了？”
　　夏威夷在海面上升情况下，遭受了不少冲击，但填海造陆来的快。所以，现在除了海水里可能存在微量辐射性元素的侵害外，旅游业还算发达。
　　“亲爱的，你是觉得这样很浪漫吗？”美调笑着问。
　　“觉得很浪费。”
　　“这样啊，幸好我没这样做。”美拉着瓷出了联合国一楼大厅，欣然问祂，“你猜猜，是牡丹还是梅花？”
　　“玫瑰。”瓷见到几个来人，抬手推了推美的脸。
　　“为什么选零可能性的答案啊？”美松开了瓷，手上甩着车钥匙，有些埋怨。
　　真的是零可能么？
　　“因为你喜欢玫瑰，所以会觉得我也喜欢玫瑰。”瓷耐着性子解释，“你总是喜欢这样。”
　　才怪，总是不顾及祂人利益。
　　“可是，我有在征求你的意见。”美侧头一脸受伤，随后就回归了肆意张扬，“另外，我这叫‘爱己及你’。”
　　才怪，怎么会有人跟祂唱反调，不知死活。
　　美邀请，反正祂有钱。
　　瓷受邀，反正祂清闲。
　　玫瑰花海与牡丹花田，落日余晖下，笼上一层岁月的朦胧感，多年后，还是很经得起反复念想的吧。
　　“那梅花呢？”
　　“梅花留在下次冬天。”
　　（哇靠哇靠不管了反正我先磕了：D）
　　（小剧场2：正经谈公事的卫联）
　　联见祂们积极离开的背影，无奈道，“不是，我感觉祂们是故意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现在才看出来啊？”世卫坐在一旁，仰头盯着联，笑着出声调侃。
　　“……你们够了。”联有些郁闷，还有些气愤，祂也不想老开会啊，现在局势就是这样。
　　“那这两个议案？”世卫拿起资料翻了翻，问道。
　　“头疼。”联摇了摇头，身心疲惫，俯身收拾整理自己的资料。世卫说的是那两个有关人口老龄化与人口减少的议案。现在形式还不至于严重到这种地步，所以，还不急。
　　“心疼，来我揉揉。”世卫一把圈过联的腰，拉祂坐到自己腿上，抬手就要帮联揉脑袋。
　　联埋世卫怀里，头抵着祂的肩，内心极其复杂，倒没让世卫给祂揉，只是闷着声音问，“我真的一直都在做维护和平的事吗？”
　　世卫一顿，轻抚了抚联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你可是五国之下，万国之上的联合国。怎么能这样定义自己，我们都是和平的代表，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下班！我带你去玩。”
　　“……”
　　“怎么不说话？感动了。”世卫明显感受到联往祂怀里又埋了埋，就是不说话。
　　好半晌，联才闷出一句含糊的话。
　　“翅膀，你再摸……”在怪祂。
　　“我也有啊，你摸回来就是了。”世卫下意识想逗祂。
　　联头抵在世卫的肩上，头都不抬一下地，用手摸索着世卫的脸，差点蹭在世卫眼镜上，世卫干脆抓着联的手就往头上放，还好意反问，“摸到了吗？”
　　“……”
　　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