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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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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V回去的时候还是迟了点。十点半的时候他才出办公室,快十一点才到宿舍,代熹听到声音后立刻把脑袋探出去,蹦到了他怀里。男人下意识把她带进房间,很是意外于代熹的粘人。
尤其——
穿着单薄睡裙的代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情报条线出身的家伙瞬间感到了可疑:“谁闯了大祸,你还是苏珊?”
“为什么一定要闯祸才能亲你呢。”
代熹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我很难得主动的。”
“或许就是这样我才感到费解,我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V将外套扔到椅背上,一把把代熹抱起来:“还是你……明天就要回家了?”
“没什么,我只是跟Polaris聊了会儿天。”代熹说:“然后我才知道,原来队长也是个爱搭救落魄小动物的爱心人士。”
V反应了一下:“那件事啊。Polaris是这么跟你说的?”
代熹:“那不然呢?”
“事实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V说:“当时其实有个空勤的想过来刷资历,但那个人风评和素质都太差,我不想要他。后来面谈时果然,嗯,很不好相处。我正想着怎么推掉,出门就看到了流浪狗一样的Polaris,聊了一下感觉很好管,就立刻把他收进来占位置了。”
代熹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是出于什么美好的善意。”
“抱歉公主,事实有点残酷。”V说:“但你的吻已经在我脸上,收不回去了。”
V的心情不错,让代熹坐在他腿上说了会儿话。本来他想陪着代熹出门,但明天开始要进入短暂的备赛阶段,他们所有人都要投入进去。
代熹似乎有印象,还是Beast在去边境前说的。
“比赛报名已经报完了,本来时间没这么紧迫,结果出了难民的任务。”V说:“虽然也不是什么重要比赛,但不能丢脸。”
代熹:“定义一下丢脸。”
V:“没有得第一。”
代熹:?
代熹:“这是遍地关系户的7队队长说出来的话吗?”
“遍地关系户,但都很强。”V并不介意向展示队员们的不俗实力:“Hush在来之前是奥地利的眼镜蛇、Polaris来自阿尔法、Beast所在的部队继承的是Arditi敢死队的番号。”
代熹:“听起来只有你不是一直在一线呆着的。”
“我转进SAS半年后才来的巴别塔。”V说。
代熹:“所以呢?”
她非常拙劣地装傻,被V捏住腰侧的肉后笑个不停,左躲右躲都逃不掉,最后只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也——我的队长是最厉害的!”
V的手一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是吗。”
“为什么不是。”代熹还在喘气:“从入伍开始到现在,你好像陀螺一样,没有停过。我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只需要顺应它就能顺风顺水,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生活和这些苦头。你和我不一样,你抗争了命运,争取到了所有你想要的。”
V并不是第一次从女孩子们口中听到过对他的夸赞。无论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肯定还是对他如今职位的高看,她们都似乎更爱已经成为了军官后的威廉·贝利。
这没什么不对,他自己本身也是为了稳定的收入和体面的社会地位才参军的,他也计划让自己以后的妻子和孩子过上这样的生活,而不是重蹈他和Lisa小时候的覆辙。
“你不该这么夸奖我。”V说:“你没有看到过我刻意表现和争权夺利的丑态。”
代熹被这个形容惊到了:“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我告诉过你,我现在有的都是我拜高踩低抢来的,公主。”V的情绪变得平静,眼神也有些阴沉:“把我想得太好,你会失望。”
代熹像是不太懂V地脑回路:“你是觉得……公主就没有刻意表现和争权夺利的丑态吗?”
V:……?
代熹:“难道我是一朵温室里的白莲花,只负责真善美,从来就不拜高踩低吗?”
V被代熹的发问问得有些懵,起码他现在没想好怎么回答。
“如果我回云京,我就必须装得很乖巧,对大人们所有的问话恭恭敬敬,有问必答——因为他们都和爸爸一样,是大权在握的人,有的甚至比爸爸还要更有权势些。我会夹起尾巴,哪怕有人带着恶意,我也不能翻脸,而不是像我之前那样,拿着滚烫的牛奶想泼谁就泼谁。”代熹说话的时候好像翘着尾巴的狐狸:“爸爸给我开了两家公司,我有时候会接手里面的事情。嗯,公司里有些一直跟着爸爸的老臣,他们很是不服我,只要爸爸不在根本不听我的。我要用各种事情和手段敲打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按我的指示来——这些算不算刻意表现和争权夺利,又算不算丑态呢?”
代熹歪头:“认真回答我,不要因为我可爱就丧失原则。”
V失笑:“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掉进了一个努力羞耻的陷阱。现在好像有一种趋势,就是从一出生就有的是最好的,是毫不费力的松弛感,是老钱。我之前也暗搓搓地这么觉得,后来被爸爸无意间发现,收拾了一顿才老实的。”代熹说。
V来了兴趣:“鲲鹏说了什么?”
“他没说,他在国庆的时候把我骗到了东北,给他战友家的老母亲搓玉米!”
代熹一想起来就跳脚:“那个时候只有几度,我拿着两瓶水和劳工手套硬生生搓7天,手都红了QAQ!”
V:???
他这次是真的满脑袋问号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爸说我是没尝过人间疾苦的巨婴,对世界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以为自己的存在就是天然具有价值的。”代熹面无表情:“然而我不是,我只是一个7天都搓不了一亩地玉米的小废物。”
“看到了,这是你真正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代渊当时看了一眼代熹搓出来的玉米粒堆:“这还只是老太太种出来之后你进行的再加工。放到另一个评价体系中,你的能力是完全不合格的。之所以你很重要,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社会价值延伸的体现,并不能真的衡量你本人。你当然能一直靠着我过活,但你也要清楚,你只是中了基因彩票的人,也并不代表你真的比别人更高贵。”
V听到代熹的话,思考了一下:“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做倒也没做,就是有一次考试没考过别人,暗搓搓地骂了一句‘考得再好以后还不是给我们这样的人打工’。”代熹一摊手:“好了,现在我也给爸爸打工,每个月工资就一点点点,还挂着法人——万一出事我第一个被抓进去坐牢。”
V:“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呀,干活还是要干活的,但是靠着爸爸大慈大悲发给我的零花钱,还是比别人过得舒服得多。”代熹赖在V身上:“我们的话题不是这个呀!”
V低头亲了一下代熹:“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个故事驴唇不对马嘴的,但V听懂了代熹那似是而的表达。这位大小姐通过论证自己抛开血缘的能力为零表达对他不靠家庭背景上位的敬佩,还拉来了鲲鹏作为支撑,属实是费心费力。
他还得通过对她、鲲鹏和C国社会情况的综合解读,才能得出这个结论。
大半夜还要动脑筋。
V抱着代熹,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的确羡慕过很多人,帕拉丁也好、Fox也好,甚至是Beast——他们平时的生活太过潇洒、肆意,以至于V的确总在反思他自己是不是太过功利,才让胡子肆无忌惮地将他当刀使、Beast敢时不时冒头顶他一下、连带着3队的人都觉得他有失风度。
但现在,他心爱的姑娘告诉他,他不必为他的向上攀爬而感到难堪。
她说他是最厉害的。
“再说说拜高踩低好了。”代熹眼睛一转:“我钓到了基地的指挥官、7队的队长,所以我对任何人都可以摆脸色——这算不算拜高踩低?”
她暖洋洋的。
V不想说话,只想好好亲她一会儿。狡黠的姑娘腿盘着英国男人的腰,被他抱起往浴室里带。
“我洗过澡了。”代熹说:“我还特意吹干了头发呢。”
“无所谓,我也不是为了把你洗干净。”V说。
这个澡洗了很久。
被带出浴室擦干的时候,代熹身上满是队长留下的痕迹。今天的V兴致格外好,将代熹抱在怀里时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吻她。他们皮肤上都带着水汽,有这样的介质在,原本就相贴的身体都似乎更紧密。
“我是最厉害的,是吗。”代熹快睡着时,V又问。
“嗯嗯。”代熹靠在他怀里:“晚安,队长。”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晚安,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