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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柔情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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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回家跟着父母去了郊外爬山,跨越大半个城区急忙赶回来担心食盒里的菜闷久了影响口味,终于把菜翻炒完装盘后,宛谦只觉得自己的手和脚互相不同频,甚至在走去房间里的几步路,自己都没注意出现了同手同脚的情况。对于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公子哥,宛谦从小的饮食起居都有管家照料,虽然家里没有固定雇保姆,但也有钟点工每天定点会来家里打扫三次。没做过家务活的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宛谦,愿意用花了重金保险的手去切菜下厨,抛开他现在已经是一名退役选手的原因,更多的是想要为许郁野做这些跟日常生活有关的一切事情,想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沾染些许烟火气,想对他好,是因为他值得被温柔以待。
宛谦嘴角上扬,藏起满身疲惫,眉眼间笑意盈盈地推开门。传来的琴音美妙动听令人感到舒缓放松的同时,还有些莫名忧伤的意味。什么时候写的新曲子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我听,宛谦心想。
思绪飘到还在俱乐部训练打比赛的那些日子,训练完后就已经临近深夜凌晨一点,巨大的精神压力如浪潮般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宛谦时常失眠到天亮,这种状况特别是在每次决赛前夕的那段时间最为严重,俱乐部连续请了不同的心理辅导都没什么见效,直到有次宛谦趁着俱乐部每周一天的运营日偷跑出去见许郁野,两人坐在琴凳上,宛谦轻枕许郁野的肩头,听着音乐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许郁野侧眼看过去唤了好几声都无果,看到宛谦面容沉郁,眼下乌青一片显得卧蚕和眼皮都有点肿肿的,许郁野不免感到心疼。为了避免肩膀动作起伏大吵醒了宛谦,许郁野小心翼翼拿出随身携带的U盘,插上接口在手机上捣鼓着。
再次醒来时,宛谦是躺在床上被许郁野环抱着的,透过窗帘缝隙看向外面天色近暗,没想到睡了一下午,宛谦一大早就从俱乐部基地出发,打车到临市接近3小时的路程,到许郁野这里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正好赶上吃饭的时间,原本是打算随便在外面餐厅里吃点,许郁野坚持要买菜做给他吃,说什么怕万一吃坏了肚子影响比赛状态,还是他亲手做的菜安全放心之类的。不过全程看着在厨房忙碌着的许郁野,宛谦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的具象化。
“醒了。你最近训练赛没发挥好吗,脸色这么难看。一开门我还以为你被下首发了,想要让我收留你。”许郁野起身支起手臂撑着头看向宛谦,眼神略带玩味。
“你就盼着我下首发是吧。不能盼我点好的。”白了许郁野一眼后,宛谦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
“几点了,我还得赶回俱乐部。”
“快8点了,收拾下。我送你回去。”许郁野说完俯下身在脖颈处深吸一口,一股脑蹭着宛谦凸起的喉结,忍下想要在他光洁白皙的脖颈间舔舐的冲动。
“别闹了,搞出印子你让我这大夏天去哪弄件高领的队服,别人不把我当傻逼么。”
“我有分寸,就舔了几下没露出牙花子使劲。不过.......”
话还没说完,许郁野直接沿着脖颈上方游移到下巴,继而深深含住柔软的嘴唇,几番细叼研磨。
“唔......”对于一个整天坐在电竞椅上打游戏的少爷,力气自然敌不过眼前这个一身精壮硬朗结实的大高个,从一开始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微弱动作继而变换成揽上许郁野的肩头。
“真不想放你回去,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基地好吗。”话音未落许郁野就感到舌尖被轻咬了一下,不算疼有点酥麻,只能恋恋不舍离开柔软得浸过春水般的嘴唇,勾起几缕透明。
“走吧小少爷,下次运营日我早点来接你。”
“还有一个月就总决赛了,打完后放假我俩有的是时间。”宛谦安抚性摸摸许郁野快要遮住眼皮的刘海,“头发长了也不剪,艺术家都爱留长头发么。”
许郁野胡乱抓了两把头发才恍然觉得是有点长了,随手在床边柜子上找到个皮绳挽成一团。
“那些艺术家留长发有我这么好看么。”许郁野说这话时微微眯眼,以往空洞无波的眼神再不复存在,让宛谦无时无刻不在庆幸感叹:眼前这个人啊,会甘愿为了我存活于世间。
“那我也留长发,咱俩比比呗。”
“你留了就更像我老婆了,我再给你买个小裙子,老婆。”
“......滚...”
回基地的路上,两人拌嘴你来我往,宛谦总是被调戏得脸皮泛红。
“好好开车,手别总往我这儿伸。”这已经是宛谦第四次出口制止许郁野修长手指循来想要十指紧扣的动作。
“老婆大人的手这么好看,再不多牵会,下次就得一个月后了。”
说完在等红灯的间隙,霸道捉过宛谦的手顺着骨节摩挲揉捏。
“你失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电话常年静音接通纯靠运气。”话语尾音不免有几分赌气。
“我给你设置了专属铃声。”说完拿过宛谦手机拨打,果然一阵激昂琴音从许郁野的私人手机传来,宛谦扭头看向窗外难掩唇角笑意。
红灯转绿灯,许郁野乖乖松开宛谦的手,老实安分地开车,这下轮到宛谦不老实了,一直盯着许郁野看。
“你们俱乐部有比我还帅的吗。”
“有,我不就是吗。”说完笑声清朗,跟舞台上板着脸冷淡打比赛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你跟俱乐部说说,这次总决赛邀请我来演奏,我包给现场观众弹得振奋人心,到时候让你那些电竞粉丝评评谁更帅。”
“你真当赛事是我家包揽举办的吗,俱乐部又没有话语权都照着安排只顾打好比赛就行,不过听说主办方有个股东在追我姐。”
“宛韵的魅力一向如此,之前我俩...”说完才意识到,及时收住话声。宛谦也陷入了沉默中,一路无言驶向浓墨夜色。
W俱乐部门口,一辆银灰色轿跑从夜色中驶进发出低沉轰鸣的引擎声。
车内坐着的两人气氛仿若被定格,谁也不肯开口打破,也没有起身下车的意图。
“你睡不着就把这个U盘接入手机,里面都是我写的全部曲子,不同风格已经分好类,我新完成的曲子也会同步更新到这里,是我随身带身上的子母盘。”
“嗯。”宛谦接过,动手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不料手臂被钳住。
“如果放着听还睡不着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不接的话,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我的大魔王。什么时候也教我打打游戏呗”
“看我心情吧。....唔...”
许郁野欺身上前轻啄,含住狠狠吮吸一口后才松开钳住的手臂。
宛谦摸了下肿胀得发麻的嘴皮,无奈摇头,“这要是被问起,我只能说跑出来偷吃火锅辣上火肿起来了。”许郁野哑声沉沉笑了起来。
两人依依不舍说了再见,那一晚宛谦听着舒缓曲调一夜好眠,再也没有辗转反侧着紧锁眉头,熬夜等天光的失眠发生。
回忆片段结束,入眼是微暗冷光下坐着的修长身影,许郁野垂头默默弹奏着。宛谦正打算上前寻问这首曲子什么时候写的,怎么没有存入子母盘,忽而察觉到手上瓷碗的重量,加快脚步几下走到琴架旁,放置在一边的置物架上,朗声开口:“郁野,加了桂花香气一下腥味祛了大半,你尝尝味道如何。”
刚说完定睛仔细一看,才注意到放在琴架上的手机支架,屏幕里竟然有结婚后宣布退出歌坛的梁清音,这让宛谦大感困惑,思考着许郁野什么时候跟梁清音有过交集。
追问还没来得开口看到界面似乎是在直播,生生止住脱口而出的困惑。
只见许郁野用纹着可怖骨骼的左手,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关闭了直播。转头笑意不明看着他,宛谦觉得自己也像旁边放着的那碗肉一样,就这么水灵灵地送上门入了口。
.......
第二次比初次较易容纳了些,虽然也有微微酸麻和异样感,但很快就被不可言喻的失控感官所取代,如此反复几十数百的捣磨,疲乏一整天的身体最终如泄了气的皮球被放空所有,沉沉昏睡。
彻底失去意识前只记得灼烫的温度,以及紧盯不放凝视着他的眼神。
宛谦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13岁,刚见到许郁野的那一年,爸妈领着他踏进家门的时候,少年望向他的眼神,全是桀骜疏离没有一点温度。
从那时起,宛谦就对这个大他六岁的漂亮少年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可姐姐宛韵却先他一步对这个少年伸手,展露笑颜:“帅哥你好,我叫宛韵。你比我大2岁,以后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随你。”言语虽冷淡却也礼貌递手上前相握。
许郁野19岁的前半生,被命运遗弃在角落,在他一度认为自己这辈子都将在阴雨霉湿之地苟延馋喘,宛家就如同散发光与热的太阳,让他得以贪念温暖,痴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