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月》朗月爱火锅

15、第 15 章

　　许悦暘松开手，后知后觉地说：“对不起。”
　　气氛陷入了迷之尴尬，陈宇在前边不断地暖场，活跃着气氛。
　　直到陈宇回了家，他们再次陷入了两个人的尴尬。
　　许悦暘在小区前停下脚步，打破了沉默：“我到了。”
　　江含星“嗯”了一声，说，“那……再见？”
　　他转过身，听到许悦暘说，“要不上去坐坐？”
　　“不用了。”江含星微侧了侧身子，“下次吧。”
　　许悦暘见江含星转过头，也回了小区。
　　其实他刚才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江含星的手比他小一点，白皙又骨节分明，牵上去的时候软软的，带着适意的温度，他就不太想放开了。
　　许悦暘你吓到他了！
　　他在心里批评了一下自己，回家的路上，在电梯口碰到了……他哥许一澜。
　　“你……”许悦暘困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回来做竞赛卷子吗？”
　　“去买了点东西耽搁了一下。”许一澜面色平静地说。
　　“哦。”许悦暘点头。
　　进了家门，许悦暘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认识顾北年？”
　　“他是玩乐队的。”许一澜简单地说，“我吃饭，在餐厅认识他的。”
　　许悦暘隐隐觉得……有些说不通。
　　许一澜为什么能和玩乐队的人有进一步的交流，江含星又是怎么和玩乐队的人扯上联系的，他都想不通。
　　江含星回到家，打开许悦暘的活页本。
　　许悦暘的活页本绝对是个很全面的模板。每个板块分门别类，清晰明了，而且他的字凌利漂亮又整齐，整个板面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江含星翻出老谭送他的新本子，照着许悦暘的笔记抄了几页，发现这些都是平时常见考点，他把容易混淆的归纳成几个小点，一目了然，江含星对该怎么记笔记大概有了个了解。
　　许悦暘的活页本满满当当地记了半个本子。
　　他在心里由衷感叹：他真的很认真。
　　抄了一个多小时，他躺在床上休息，打开了响个不停的扣扣群。
　　徐闵洁：@郭子涛 班长，咱们运动会穿什么班服？
　　郭子涛：我问老傅了，他说不统一制定班服，我们穿什么都可以，自由穿。
　　李佳佳：真的吗！可以穿洛丽塔吗！
　　郭子涛：可以啊，穿洛丽塔穿汉服都行。
　　徐闵洁：可以！我去五班，看到了他们有个女装大佬，咱班要不也来一个吧？
　　郭子涛：文委，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可是找谁呢？你看我们班能有女装大佬吗？
　　徐闵洁把班上的男生都过了一遍，发现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像只有许悦暘和江含星了。
　　不过许悦暘身材高挑，女装可能不太协调。江含星的话……他相对身材单薄，皮肤也白，五官标致，如果想象一下他长发的样子……好像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但是她可不敢这么说，她都想象得到跟他说这事时，江含星那恐怖的反应。她打字：
　　徐闵洁：暘哥啊！
　　陈宇：卧槽哈哈哈哈哈哈！@许悦暘
　　江含星看着这奇怪的展开，逐渐皱起了眉。
　　许悦暘女装？画面太美不敢看。
　　他没再看班群，打开了动态随意地刷着。
　　牟豪家的猫又挠他了。
　　顾北年跟人在吃饭。
　　蒋梦琪说新剧真好看。
　　一中墙又更新了。
　　他点开图片，翻着翻着，翻到了今天在书店他和许悦暘牵着手的照片。
　　匿名：一中两颗草成功牵手。
　　……操。
　　动态也没心情看了，他退了出去。手机提示音又响了一声。
　　［月亮］［太阳］：他们怎么那么毒！居然逼着我女装！
　　许悦暘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包，把江含星看笑了，他突然憋了一肚子坏水，乐着发消息：
　　［星星］：去啊。
　　［星星］：我也想看。
　　［月亮］［太阳］：不是吧…你来真的？
　　［星没有］：你不是帅吗，女装不会就丑了吧……那还是算了，辣眼睛。
　　男人的悲剧百分之八十由胜负欲引起。
　　周一早上几个女生带了顶假发来闹着要他戴上看看，他居然都没反抗。
　　“哇，这是哪家美女。”徐闵洁惊呼。
　　“好看啊！”
　　“你戴假发比女生还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宇扒着许悦暘的脖子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含星在一旁也乐得不行，许悦暘一脸无奈加无辜，看着还挺水灵。
　　“你们哪来那么多东西……别！小姐姐们放过我！”许悦暘惊恐地遮着脸。
　　傅书敏也来凑了凑热闹，看到许悦暘，愣了一下子，说：“你是……许悦暘的姐姐？”
　　全班人都笑得不行，其他班的也都一个劲地挤在三班门口来一看究竟。
　　许悦暘生无可恋地把口红擦掉，把假发摘下来，心有余悸地说：“三班女生真是恐怖如斯……”
　　江含星上一秒还在笑他，下一秒他的笑就僵在了脸上——许悦暘把假发戴到了他头上。
　　“许悦暘你大爷……”江含星骂了一句想把假发摘下来，许悦暘摸着他的头说“别动”，他就真的下意识没动了。
　　许悦暘整理好了假发的位置，分了神，飞快地得出一个结论——
　　江含星这张脸非常适合女装。
　　他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柔和的弧度，两道淡眉泛起柔柔的涟漪。就算不化妆，披着长发，也美得雌雄莫辨。
　　其他人也看着江含星出了神，一时间连“卧槽”都不会说了。
　　虽然江含星戴假发比许悦暘更让人激动，但那些女生可不敢往他脸上捣鼓，许悦暘怎么被闹都不会生气，江含星就不一定了。
　　最后只好带上她们的装备，离开了他的位置。
　　许悦暘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上半生，在十七年的时间里，江含星…女版江含星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他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一点，几不可闻地对着江含星耳朵说：
　　“你比我更适合女装。”
　　江含星冷着声音，说：“你找死啊。”
　　许悦暘轻笑了一声，说“开个玩笑。”
　　“其实……”许悦暘手指在作业纸上轻缓地划了一圈，江含星没听清，凑过去一点，“什么？”
　　许悦暘垂着眼，顺长的睫毛微颤，嘴唇张合，他听到了那句耳语。
　　“非常好看。”
　　江含星并不觉得被人夸好看，而且是在戴假发的时候被人夸是件很高兴的事。
　　但当许悦暘这句类似耳语的声音缠绕在他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脑子里混了一团浆糊似的，又黏又绸。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顾怡已经拿着教案走进来了，她把短发扎了起来，说：“我们都要学习许悦暘同学。”
　　下面抬起一片好奇的脑袋。
　　“敢于突破自我，挑战自己。”顾怡低头翻了一下练习册，“我就想问问啊……你做作业是在练习用脚写字吗？还是说你家狗把你笔抢了啊？”
　　她把许悦暘的练习册翻开举起来，一片潦草得坐下面都能看清的作业就这么展示在他们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班人都笑了起来，知道真相的陈宇更是乐得不行，除了满脸黑线的江含星，连许悦暘自己都在笑，他大喊着说：
　　“对不起顾老师！是我家狗把我笔抢了。”
　　许悦暘家的狗江含星：“……”
　　“许悦暘，作业跟你有仇是吗？”顾怡没好气地说“学什么江含星字体啊？”
　　江含星莫名被cue，感觉阴阳家顾怡虽然在批评许悦暘，却每句话都把他骂了进去。
　　“想练狂草也不用照着他的字练吧！江含星的字也没这么草吧？好吧他的字也好不到哪去。”顾怡持续精准打击，“下次你再敢交这种作业，你就给我把物理作业抄一遍，听见没？江含星也是。”
　　江含星无故中弹，嘴角扯了一个僵硬的笑。
　　“人长这么帅，怎么不能字如其人呢……”顾怡摇着头打开了课件。
　　下课时，她还组织了一次物理公式听写，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上地理课和政治课时，选了科的人是需要走班的，他们班和二班交叉走班。五班选了化学和生物的要到他们班来听课，他们班选了政治地理的则去二班。
　　走一些人，来一些人，每次走班下课都很热闹。
　　下节是生物课，顾怡占了下课三分钟默写公式，导致来走班的人都在门口等着进来。
　　“别站着，都进来啊。”顾怡朝门外喊，“你们不进来他们就不交默写，就赖着不走。你们快进来把他们赶出去。”
　　三班全体心说，我谢谢你。
　　下午是英语新课，这单元讲的是Music In Our Life，以音乐为主题。
　　老谭给他们放了几首英文歌，最后自己放声高歌了一曲，用着中气十足的语气唱着小清新的歌，把一个班的人耳朵都听得发麻，重金求购一对没听过他唱歌的耳朵。
　　“你在家都这么煎熬吗？”谭明凯前面的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谭明凯无奈的摇头，“天天在家里唱。”
　　“嫌弃我唱得不好听啊？”老谭唱完一首，哼了一声，“行，让我课代表给你们唱。许悦暘！你明天来给我们唱一个！”
　　许悦暘莫名被cue：“……啊？”
　　下面转而开始起哄，闹着要他唱歌。
　　许悦暘很无奈，不过还是回去学了一首英文歌。
　　他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在班上唱过歌，他声音好听，五音俱全，所以每次唱歌的环节都会有人想到他，毕竟帅哥唱歌总是很让人激动的。
　　那节课，许悦暘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用地道的英语唱着节奏轻快的英文歌，声音清亮，柔软又坚定，像世界最动人的耳语。
　　教室里安静一片，只剩下电脑的伴奏声和许悦暘盈耳的歌声，下面一片灰黑色的校服，棉柔的布料透着暖意抵御寒风。
　　老谭在后排，笑眯眯地拿着手机录像。
　　江含星在教室第一排角落，稍微一侧身就能观览全局，许悦暘就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角。
　　他冰凉发白的五指缩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撑在脸边，出神地看着许悦暘的背影。
　　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许悦暘果然很适合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