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有异能》小禾漫漫

23、第 23 章

　　在南墨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吃完了桌上的东西才赶到医院。
　　监控里赵萤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她在孙光的床头站了很久，直到有护士来换药她才挪了地方。
　　“我还以为是女朋友，这同学平时都没人来看他，就她偶尔来”，护士有些懊恼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小姑娘看我在那监测体征还问了一句他恢复得怎么样，你们都知道的，脑部缺氧的病人能不能苏醒本来就很看运气，孙光的数据一直很稳定，没有要醒的症状，而且哪有人醒了立马就能跑能走的，这不正常。”
　　确实不太正常，白三清看着监控里的画面，护士走后赵萤弯腰给病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后也离开了，等到护士再一次来查房时，便是发现病床上睁着眼的孙光，护士前脚出门找医生，孙光后脚就爬起来自己下了楼，稳健的走路姿态一点都不像是躺了半个月的人。

　　两人离开医院后直奔赵萤兼职的地方，南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盯住了赵萤，看上去她并不知道孙光已经离院的事。
　　白三清自打上车后就沉默着没说话，到地方了南墨也不着急，停稳车后才问：“是在想赵萤在这些事情里的角色吗？”
　　白三清挑眉看他，南墨想了想继续说：“她很在意你，这种在意影响到了你对她的关心，即便是在她还不认识你的时候，所以我随便猜猜。”
　　被说中心思的白三清换了个姿势面向他：“那你再猜猜我的结论是什么？”
　　南墨正色道：“孙光他们和恶灵合作时，赵萤是半个受害人和我们的帮助者，舒姜丽的事件中，她是受益者和见证者，她的身份我们查过没有问题，灵魂也完整，可她比你记忆中更早认识你，所以无论是恶灵还是孙光，她并没有完整说出过自己了解的事实。”
　　她想了一路，这会被人倒个干净，白三清摆摆手：“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会说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南墨停顿着看她一眼，还是继续说道：“要是你有结论的话就不会还不下车了。”
　　咔的一声，白三清松了安全带，推门说道：“是啊，读心师，想不出来就去找个结论。”
　　南墨跟上来小声道：“我没有读心的异能。”
　　白三清看他谨慎的模样有些好笑：“你有时候真的很天真。”
　　南墨没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不是在骂我愚蠢吧。”
　　白三清不再逗他，正要再说，已经和穿着女仆装的赵萤打了个照面，赵萤也看到了他们，白三清的问题转到嘴边换了一个：“你这是做什么兼职穿成这样？”

　　“跳三场八百块”，赵萤神采奕奕地伸出手比划，“我都没跳过舞，没想到这么能赚。”
　　赵萤是在同学介绍下来给这个新开的手机店做开业活动，五六个人里一半人都是现学的动作，他们赶上了最后一场表演，白三清在路人堆里看着赵萤不协调的在队尾，满脸认真，这是她第一次在赵萤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快乐。
　　大多时候，赵萤都是畏缩着脸，恨不得退到没人看到的地方，白三清心情有些复杂，她希望赵萤是个好人，是个一直这么快乐的人。
　　手指莫名碰到热滚滚的东西后，白三清吓一跳朝身边看去，南墨举着奶茶忙不迭开口：“不好意思，我见你看得出神，这个，热牛奶来的。”
　　红糖珍珠牛奶，这是给她补血来了，白三清接过笑了笑：“不烫，多谢。”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赵萤的兼职也结束了，她给一起兼职的朋友打过招呼后便找到他们，女仆装已经换下，脸上的妆还没卸，整个人都透着兴奋：“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商场抓恶灵时赵萤已经被送往崖泉，特调部在他们出事后也没有大肆宣告，她并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的经历，只感叹着最近都没见过面。
　　面对情绪高涨的赵萤，白三清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煞风景：“是孙光，他醒后跑了，我是想问，你最近……好像很经常去看他。”
　　赵萤的眼神慢慢冷静，她直直地看着白三清：“你怀疑跟我有关系？”
　　小白给她的能力能让赵萤说实话，在炉山的时候似乎就应证过，白三清却不太想用这样的方式，她闭了闭眼，心平气和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分开时我说过，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希望你不被人欺负，希望我帮的是好人，这是真心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赵萤时说过的话，也是试探，她想知道眼前的这个赵萤和她五年前遇到的赵萤，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赵萤在她的话语中渐渐瞪大眼，“你……你想起来了！”
　　她猛地抱住白三清，有些哽咽道：“我，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三清，我等了好久。”
　　确实是这个人，白三清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为什么赵萤会在一切还没发生前就拥有了那段记忆，也终于理解她每次看到自己时的激动，白三清被她低声呜咽的声音扰乱心绪，伸手轻拍道：“好了。”

　　等到赵萤重新冷静下来，脸上的妆也花了一半，白三清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要不把脸卸完了再来说？”
　　赵萤摇摇头：“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要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在她的年少时期，舒姜丽让她见识过人性的恶，也引发过她内心最深处的邪念，若不是白三清的及时出现，她不会一步一步往自己的生活走来。
　　炉山一别后，赵萤再没见过白三清，直到她上高中，在通告栏里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只是那个时候的白三清，反叛不守校规，三天两头被挂在通告栏里批评，和她认识的人似乎不太一样。
　　后来白三清突然安分守己考大学，赵萤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重新认识她，直到终于考上同一所学校那天偶然相遇。
　　白三清挺过自己的黑历史回忆，终于趁她歇口气的时间抓着重点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等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才能说这些？”
　　赵萤红肿的眼睛已经消了一些，只是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她看了看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南墨，才重新说道：“这是甘华姐的嘱托，除非你提到当年的事，不然就要把那个白三清，和现在的你，当做两个人。”

　　赵萤见过游甘华一面，那是自习结束后的夜晚，游甘华拦住了她，问她记不记得自己。
　　其实那时关于炉山的记忆她已经有些模糊，可不知为何，游甘华那么一问，她就突然全都想起来了，赵萤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事情会变得模糊，她是一个记忆力很强的人，更何况惨死的舒姜丽、暴乱的夜晚，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她的日常，她居然差点忘记。
　　知道她还有印象，游甘华松了口气：“你是白三清的朋友？”
　　朋友？应该不算，可她确实帮过自己很多，赵萤犹豫着回道：“我们认识。”
　　游甘华看上去很疲惫，她没有细究赵萤的话，只是说：“以后再看到白三清，如果她主动提起最近的事情，你就告诉她，死也是生，人鬼不分，否则什么都别说。”

　　死也是生，人鬼不分。
　　这是什么意思？白三清和南墨对视一眼，募地想到美容院里的那几人，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或许像那几人主动与恶灵交换的情况一样，游甘华他们与恶灵达成了某种协议，现在活着，也不完全的活着。
　　“我从崖泉那边回学校以后找不到你，就想着去孙光那里说不定会遇到你们”，赵萤有些紧张，“是不是我破坏了什么安排？”
　　哪里有安排，那时候他们在时间线前方混乱，还以为能够阻止五年前的异能者失踪。
　　白三清摇摇头，安抚她：“别担心，没有，你觉得孙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赵萤努力回想，自己每次去的时候病床上的人都毫无生气，护士说他是拿仪器吊着半条命，她实在看不出孙光的怪异，只能否认道：“我不知道，看上去就是没醒。”

　　从赵萤这里没有得到孙光的答案，却意外发现游甘华留下的讯息。
　　白三清目送着赵萤走远，这才看向以“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为借口把人支走的始作俑者：“要去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不信她的话？”
　　南墨看过来：“是你太信她的话。”
　　他把手机里的视频点开，是他们在医院看过的监控录像，南墨停顿在赵萤给人掖被子的画面：“刚才我仔细观察过她说话，她讲话的时候嘴巴动作不大，尤其是在说人鬼时，嘴巴都不会动。”
　　白三清迟疑开口：“你是觉得她是在对孙光说话？”
　　“死也是生，人鬼不分”，南墨低声道，“以前是鬼吃鬼才有了恶灵，可严舞他们是人，他们也能吃鬼，孙光应该也吃了，如果赵萤跟他们有牵扯，她也吃过。”
　　白三清说话都有些结巴：“那，这句话也是赵萤传达的，她，她确实是我们见过的那个，这句话也可能是说甘华他们跟恶灵。”
　　她停下来，她的猜想是建立在赵萤的话都是真实的，那甘华留下的讯息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找到失踪的人。
　　可南墨所说的可能性更大，美容院那几人都是吃过鬼的，孙光不干净，那赵萤的话便只能听一半信一半，有些事情一旦细想便有了漏洞。
　　白三清轻轻开口：“还有一个疑点，她说只跟甘华姐见过一次，那应该不太熟，可她叫起来，很亲昵。”
　　她看着已经消失在人群的方向，苦笑道：“要是孙光的逃跑跟赵萤有关，那现在是他们联系的最佳时机，我相信她刚说的话，并且有事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