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文自扰

21、第二十一章

　　游幻舟被捕的一个星期后的一个大清早里，一群国外的警察就闯进了黎简筹所在的旅馆，这姓黎的本来还挺又是蒙圈，又是惊恐的；但是随着他搓了搓眼睛看了一眼之后，才明白原来是他们拿到了被人从国内特意复制了一份打印并寄过来的一份口供文件。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口供？”黎简筹故意轻描淡写地笑一笑说。
　　“是的，先生。”那群国外的条子满嘴刚刚学会的有东洋味的生硬中文，极其严肃的对他大声说：“请您务必认真核对一下，因为中国那边的警方，他们有理由认为，这起案子的发生和你有关。”
　　黎简筹听了，又故作惊讶瞪大眼睛，顺势僵硬的伸出一只手来指向自己，辩白道：“和我有关？他的案子，和我有关？狗屁不通！你们这群东洋鬼子，怕是平常动漫跟肥皂剧看多了，现实里的事傻傻分不清，空口白舌就可以跨越一个海湾，把这么一个别处的案子安到我头上来？真是他妈的混球都不如！”
　　“所以您这就是间接承认这件案子跟你有关联了吧！”领头的那个东洋条子叫道：“我们一开始还不这么认为的呢，直到我们接到了这份口供的文件，接到文件的话两起案子并到一块合成一起了，就真的是与您有关了！”
　　那个领头的条子带来的警员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随后一个个都盯着黎简筹露出一点尴尬的苦笑来，一起接着说道：“本来是两起，在程度上说还都是挺重的呢，先生，还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两起？”黎简筹又开始了一阵心慌，这心慌不是身体上的疾病导致的，他黎大导演身体一向好的很——这心慌不是身体上的疾病导致的，而是单一的、深沉的、剧烈的、无力的恐惧。说简单点就是：他一听这群东洋条子讲完话，就瞬间怕得半死了——当然，他也不是因为来见他的不是国内的警方，这证明他犯了跨了国的大坏事才怕；而是因为听见这群人一开始把这案子算成了两起重案，才在无助的揣摩中感觉出害怕的。
　　“两起？当真是两起！”他怕这个，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
　　东洋条子们回答道：“一开始的时候的话，就是两起，错不了，有人向我们报案，说你在拍戏的时候，有以激发演员的感情为由，而去殴打所雇佣的演员的情况，这样的话，即使我们这边处理不了，将你送回你的国家去定罪，也肯定就是重罪。”
　　“那么，请各位警官等一等。”黎简筹开始花言巧语起来，他想为自己拖点时间，好去求证这件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我带一个关键的证人来，你们等一等，到时候证人带来了，把我怎么样都可以。”
　　“好的，请便。如果是利于调查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等。”警员们说。
　　“楚玦！”黎简筹狂奔出旅馆，去找了楚玦，才刚刚到了门口就对着门一顿狂敲，好像戏剧里面开封府升堂鼓的鼓点，伴随着这样的敲门声，他大喊大叫，把恐惧转化成音量：“快点给我出来，最好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住处都他妈的被条子堵死了！”
　　在黎导的怒吼里，楚玦慢悠悠的开出门来，接着缓缓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约你去赏花，你打电话打着打着把电话给砸了；再后来去到赏花的地方的路上，你说要拍戏，迟到一两个小时，然后来的时候脸上两道红红的，说是牙龈出血，没注意给抹到脸上了！”
　　黎简筹叹气：“可是那是真抹脸上了。”
　　“你好意思说那是你的血？”楚玦气乎乎的板着脸反问：“我当时就想你是不是跟当年打游幻舟那样又他娘的在剧组打人了；结果那天赏完花，我好奇跑去警局看了一看，就发现那个警局档案簿上，果然呐，告你殴打他人的不止是一个两个！就你这德行，国内没被抓到都够骂了，到国外你还搞事，黎简筹你是打算丢脸丢到国际上是不是！”
　　“那这起在小日本的案子是你报的，对吧？”黎简筹笑道。
　　楚玦回应的很干脆：“是爷报的，我不报都该死！”
　　“他来这边之前，你是不是请过陈蟾宫他们去茶楼聚会呢？你在这边只是和我赏个花，都得有点歹心，你就为啥只给我设鸿门宴呢？”黎简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转移话题。
　　这句话倒是逗得楚玦大笑：“陈蟾宫他们是谁？是我交好、是我发小、是我同学！我对他这种信任度就算不是最深也比对你深多了；就是不提他们，我最近遇到一个姓詹的卖药的小子，我与他并不熟识，要是我就算是单独请他去吃一顿饭，我都可以很安心很坦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因为他至少是个实诚的勤劳的人；可是你，黎导，你过去就干过我呆在剧组里所能想到的最阴暗的事情，我亲眼看到你几年之前在国内的剧组把游幻舟和其他群演个个都打得鼻青脸肿的，你说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