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44、吐真剂

　　玛丽翻看了阿莉耶丝和父母所有的通信记录，又在可可的带领下，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城堡的每一寸角落都搜索了一遍。
　　——毫无线索。
　　格林格拉斯夫妇的远行，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几乎是隔天一到的信笺，每一封的细节都跟他们计划里的航向对得上。
　　玛丽也曾怀疑过他们是否已经遇害，但阿莉耶丝说，纯血家族自古流传的魔法，有办法依靠血脉确定对方的生死，他的父母一定尚在人世。
　　这就很奇怪，能让尚在人世且万分疼爱女儿的父母舍下她整整五年，除非他们是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
　　城堡内唯一没能进去的地方，就是阿莉耶丝说的，格林格拉斯夫妇的书房。
　　书房的门上用炼金魔法和如尼文设置了繁复的机关，攻击的咒语会被反弹，整个房间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和各类防闯入咒，可可也无法靠家养小精灵的力量进入。
　　进入书房的唯一办法似乎只能是解开格林格拉斯夫妇留下的机关，可这对炼金魔法和如尼文的造诣要求之高，玛丽觉得，三年的时间也许只能让她入个门。
　　可可将玛丽带到了城堡的图书室。
　　这是一个坐落在城堡东北角的高大的三层房间，层层叠叠的书柜上是各种装帧精美的书籍，玛丽在对角巷见过的那家丽痕书店的收藏，跟这比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这几乎已经可以跟霍格沃兹的藏书量相媲美了。
　　阿莉耶丝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名为《黑魔法与诅咒》的书籍，看着玛丽双眼冒光地欣赏图书室的收藏。
　　很多在霍格沃兹被列为禁书或者遗失缺损的书籍，在这里都向玛丽敞开了大门。
　　“这……我真的可以随便看吗？”玛丽第一次有些贪婪地咽了咽口水，这太诱人了。
　　“你随意，都送给你也可以。你知道我最讨厌看书了。”玛丽哑然，阿莉耶丝的脾气，不喜欢的东西是碰都不愿意碰的。她能捏着鼻子学习黑魔法，也不过为了拥有自保的力量。如果她能在格林格拉斯夫妇的呵护下安然长大，她大概会长出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阿莉耶丝，如果什么都不考虑，你最希望自己将来做什么呢？”玛丽望向频频打瞌睡的阿莉耶丝，她手里的这本书一看就是格拉斯夫人经常翻阅的，封皮上按照格拉斯夫人的习惯画着一只手绘小羊，跟她寄给阿莉耶丝的贺卡一样。
　　“我啊，我想做冒险家，去世界各地旅行，去看好看的风景，追逐有趣的神奇动物。”
　　阿莉耶丝调皮地眨着眼，询问玛丽的梦想。
　　“我暂时还不知道，可能从事某方面的研究吧，炼金又或者是占卜解咒，都好，总之不要是魔药。”玛丽想起某位沉醉坩埚到像是要把自己淹死在里面的家伙，魔药——坚决不要！
　　“可你魔药学也很有天分啊，你发明的痛经药剂好厉害，真的喝完一点都不痛了。”
　　“我再有天分能比得过那家伙吗！”玛丽吐槽道，“西弗勒斯在这方面能碾压我一万次，我脑壳都想破的事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不要，太受打击了！”
　　玛丽觉得，她对魔药学完全丧失兴致，西弗勒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痛经魔药的研制过程是玛丽这辈子不愿回忆的至暗时刻。
　　研究黑魔法时，西弗勒斯至少还有试验和推理的过程，玛丽虽然不如他，但总归还能跟上他的思路，有时候还能灵感一现地提出他想不到的方向。
　　可魔药学——他像是生下来就把那些的原理和构造刻进了脑子，再加上他那张淬过毒的嘴和看猪一样的眼神，会让玛丽觉得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像鸡为什么会生蛋一样愚蠢。
　　她才不要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反正一辈子都不可能赶得上那家伙的头发丝，那需要什么魔药问他要不就好了嘛，干嘛受苦受累自己弄。
　　此时，远在科克沃斯小镇的西弗勒斯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玛丽纳入了白嫖一辈子魔药的规划里。

　　来到格拉斯庄园半个月后，满月来临了。玛丽再次含下一片曼德拉草的叶子，开启了新一轮的计时，她的阿尼马格斯修炼还要继续。
　　即使詹姆和小天狼星那日相信了彼得的话，玛丽也清楚，他们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能四打一让自己拿了个平手，这四个人里也就彼得出了全力。
　　可这些家伙真的是蠢得让人眼晕，不知道他们假期里会不会长出脑子来。
　　阿莉耶丝在玛丽的陪伴下，越来越撒开天性玩乐，她发疯的频率越来越低，也不再时常冷笑暴怒，可可看着自己主人的变化，激动得将鼻涕眼泪糊满了一整张茶巾。玛丽觉得，可可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行走的良药，如果可可的魔法能做到，她大概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自己跟阿莉耶丝24小时栓在一起。
　　西弗勒斯偶尔会寄来信笺，信里说着他研究的新的咒语又或是改良的魔药配方。玛丽将火车上听到的彼得的对话回信给他，让他想办法跟莉莉说清楚，提防彼得和尤利娅挑拨离间。他也只是在下一封信里说，他很抱歉冤枉了玛丽，并坚持对莉莉只字不提。
　　是啊，莉莉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尤利娅是她在格兰芬多最好的朋友，她到死也不会怀疑朋友。哪怕这件事闹开、闹大，莉莉最终还是会原谅尤利娅。
　　况且，这能怎么说？用我发明的咒语攻击我？莉莉的世界里，这根本不会构成对她的侮辱。站在阳光下的她，根本理解不了西弗勒斯那些阴暗扭曲的自尊。
　　玛丽自嘲地笑了笑，将西弗勒斯的抱歉扔在一边。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他为了莉莉选择让自己吃亏。他就是吃定了玛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就像那年她跟埃弗里和穆尔塞伯的矛盾，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将它激化，甚至演变成见血的殴打，只为了能将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玛丽身上，好让涉及其中的莉莉完美隐身。
　　西弗勒斯，你还真的是——毫不掩饰地卑劣。

　　玛丽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花费情绪，她只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拼命地阅读着图书室里格林格拉斯夫人读过的书籍。
　　所有的线索，就像阿莉耶丝说的那样，全断了。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这些书籍里可能留下什么信息，能帮助她们是破解书房机关又或是直接找到格林格拉斯夫妇的位置。
　　另一条路则是奥赖恩·布莱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可那家伙滑的像条蛇一样，终日躲在布莱克老宅不出门，阿莉耶丝和玛丽总不能直接上门去抓人。即便抓到了，他不肯说玛丽便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用摄神取念或者强效吐真剂。
　　玛丽激动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旁边正在涂鸦的阿莉耶丝抖落了画笔。
　　“阿莉耶丝，让可可去买吐真剂的原料，多买几份，等开学就抓某个黑心蝙蝠给我们打白工！”
　　玛丽将自己的计划告知阿莉耶丝。
　　“可他肯定不会随便喝来路不明的饮料。”阿莉耶丝惆怅地嘟着嘴，“要是我没跟他吵翻就好了，我可以偷偷下药，骗他喝下去。”
　　“那就等一个他必须公开出现的场合，让他不得不喝！比如——纳西莎·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的婚礼！”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纳西莎开学七年级，他们早就订婚了，肯定纳西莎一毕业就结婚，最迟明年八月，布莱克家一定会有一场婚礼的！”阿莉耶丝激动得手舞足蹈，玛丽安抚着将她按在座位上，示意她冷静下来。
　　“我们得好好计划，你肯定会收到邀请，我想个办法混进去。一年的时间足够西弗勒斯熬制吐真剂，摄神取念我们也要开始练习，还有我想想——幻身咒，一忘皆空、幻影移形也要。”玛丽神色纠结，最后还是加上这句，“夺魂咒和钻心咒也一起练习吧。不管怎样，我们必须一次成功，撬也要把他的嘴撬开！”
　　“玛丽——”阿莉耶丝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
　　“等我们问完，我会亲自找小天狼星赔罪，不管他要打我还是骂我，你都不要插手。”玛丽神色哀伤地摸着阿莉耶丝的浅金色长发，无意识地在手指上打着卷。
　　阿莉耶丝不解地抬头，“你为什么要找他赔罪，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的家人，阿莉耶丝。”玛丽叹息着说道，“就像你如此宝贵你的家人，我选择伤害他的家人，就等于把他放在了两难的境地。我还当他是朋友，像你一样的朋友，我和西弗勒斯的事都会让他如此难过，更何况这件事。”
　　“这样啊——”阿莉耶丝闷闷不乐地缩回了抱着玛丽的手，将头埋进膝盖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呢。”
　　玛丽笑着抚上她缩回的手，语气轻松地说，“你可以讨厌他呀阿莉耶丝，你没有必要因为我的关系，必须喜欢他，你也可以讨厌西弗勒斯，如何跟他们相处是要看你自己的喜好。”
　　“可这样，你也会被放在两难的境地，你对我们和对自己的标准，根本就不一样嘛！”
　　“标准本就是拿来要求自己的，我只是希望我的朋友都能自由而开心地活着。至于我，能活着，像现在这样，我就已经足够自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