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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痛楚 ...

  •   事实证明,在痛经这件事上,麻瓜和巫师人人平等,无论纯血统和混血都不能豁免。玛丽在寝室的四柱床内将自己缩成一团,冷汗直冒。
      如果是钻心咒疼痛的是灵魂,黑魔法疼痛的是身体,那痛经就是一场漫长的抽干力气的凌迟。玛丽的生理知识都来自麻瓜的书籍,书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原发性痛经跟激素有关。她好想找人问问,每个女生每个月都要痛并虚弱地啥也做不了吗?她越发深切地同情莱姆斯了,每个月一次……救命,难怪他总是无精打采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下腹如同被千斤重锤拉着下坠,胃里是翻江倒海的痉挛,仿佛有一个弹簧在拉扯着她全身的力气不停地启动老式洗衣机,将她的全身的血浆和脑液一起甩飞再混合均匀。
      “她怎么了?”
      “去找庞弗雷夫人吧。”
      “我去找麦格教授。”
      玛丽听到室友们在说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莉莉担忧地摸着她的额头。温热的液体被灌进玛丽的嘴里,带着熨帖的魔力让玛丽的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缓和剂,你们记得隔两个小时喂她一次,我从没见过疼成她这样的孩子,你们多照顾她一点。”庞弗雷夫人叮嘱着女孩们,留下了大瓶的缓和剂。
      “你好点了吗?要不是雪莉回来拿外套,我们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发现昏死的你。”说话的是安娜·卡文迪许,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床边,随手从兜里掏出小镜子,“我这颗痘痘又大了一点,你的缓和剂我用点,希望拉文克劳的姑娘们说的是真的,缓和剂厚敷可以消痘痘。”
      “不行,你没听庞弗雷夫人说,她病的很厉害吗,你要用就自己去找庞弗雷夫人要,干嘛拿她的!”莉莉不满地瞪着卡文迪许,将缓和剂紧紧地护在怀里。
      卡文迪许翻着白眼,不耐烦地说道,“庞弗雷夫人要是肯给,我还跟她在这儿费什么话,啊——什么缓和剂珍贵,熬制困难——这不是给的挺大方的嘛!”
      “莉莉……你就给她吧。”尤利娅怯生生地拉了拉莉莉的衣角,“别……别跟她吵。”
      “沙菲克,你用不着在这装好人,我最看不惯你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像谁欺负了你似得。”卡文迪许嫌弃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货色凭什么被分进格兰芬多,难道是靠眼泪比别人流的多吗?”
      尤利娅嘴唇轻颤,眼中泪水凝聚,一副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行了,你们几个。”雪莉·弗拉贝尔说道,“让玛丽自己说,给不给,吵什么吵,一天到晚的就你们三个能吵!”
      “给她吧莉莉,我没事了。”玛丽对这样的争吵已经习以为常,卡文迪许和弗拉贝尔都是直来直去的暴躁脾气,偏偏尤利娅·沙菲克是个娇弱到说话都会脸红的人,再加上莉莉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性格,这个宿舍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从来没有消停过。
      “早给我不就得了嘛!”卡文迪许从莉莉怀中抢过缓和剂的瓶子,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整整半杯。
      “你少倒点!”莉莉急的直跺脚。
      “她又死不了,哪个女生没疼过,就算不吃药过两天她也好了,我这个痘痘再不治好就要留印了。”卡文迪许对着镜子,在痘痘的四周涂了厚厚的一层药剂。
      “我去霍格莫德,黄油啤酒还是熔岩巧克力,玛丽你挑一个,我请客。”涂好药剂的卡文迪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脸,将泛红的下巴用围巾包裹起来,拉着雪莉准备出门。
      “随你,”玛丽虚弱地笑了笑,“你的保温咒能坚持这么远的距离吗?”
      “这不是还有雪莉嘛!”卡文迪许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开心地揽着弗拉贝尔的肩膀道,“你肯定不会看着玛丽的甜品凉在半路的对不对?”
      弗拉贝尔从鼻孔里发出重重地哼的一声,嘟囔着“谁知道呢”,就跟卡文迪许一起出了门。
      “你——她——”莉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就这么欺负你!”
      “安娜就是这种说话方式,她不是坏人,只是太直来直去了。莉莉别生气,为了这种小事,不值得。”
      “你干嘛忍着她!不高兴你就说出来啊!”莉莉不悦地瞪着玛丽,“连尤利娅都知道哭呢,你怎么就这么好脾气忍她!你看看她对你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莉莉,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真的不在意这些。”玛丽疲惫地倚靠在床头,无奈地看向仍在自说自话的莉莉,尤利娅赞同地附和她,时不时地哭泣,玛丽真的很想念个咒语给世界一个清净。
      莉莉的正义感一直是让玛丽最头疼的事,她被保护的太好,总认为世界就是非黑即白的,凡事一定要论究个对错清楚。哪怕结果是对的,态度错了是错,方式错了依然是错,她永远坚持以各个方面都要正确的标准要求自己,甚至要求别人。
      她是个太过完美的好人,与好人相处总是格外地耗费心力。就像她无法理解玛丽心安理得地拿小天狼星的钱一样,玛丽毫不怀疑,如果莉莉知道她和西弗勒斯的相处模式,一定会像火山爆发又或者是世界末日一般,以无可挽回的方式摧毁现阶段平静的友谊。
      可她又太迷恋莉莉这种纯粹和天真,想要付出一切哪怕无可挽回也要守护这样的纯粹和天真,那是她在很久之前就抛弃的东西,为了在麦克唐纳夫妇的培养下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地活着,她早就学会了只抓紧最重要的东西。西弗勒斯曾问她,为何她无法跟莉莉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想起来了,她说,我很羡慕伊万斯,所以跟她相处,我会无比难过。
      她会难过那些她丢失的,永远无法找回的美好,在伊万斯身上鲜明地展露;她会难过她爱恋、追逐的那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莉莉,永远把她和他自己,都排在伊万斯之后;她会难过她永远无法立场鲜明地只为自己抗争,而伊万斯却可以秉承始终。
      玛丽努力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紧紧拥抱那个从前不曾被疼爱的自己。

      矫情往往是伴随着经期的,等到玛丽再次活蹦乱跳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的那些胡思乱想,早就被她抛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西弗勒斯跟她,恢复成了那种不咸不淡的友谊。明面上,两人还是毫无交集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私下里,偷偷见面的地方变成了有求必应屋。最终还是西弗勒斯退了一步,半信半疑地接受了玛丽的说法。玛丽发誓她一定要找出真相,到底为什么只有她和西弗勒斯知道、且从未外传的无声咒,会在格兰芬多的男生中流传得人尽皆知。
      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三人,在那日玛丽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后,非常一致地保持了坚决的冷漠。卢平在结束每月一次的变身后,被告知的第一件事就是劫道者和玛丽从此划清界限。小天狼星同样将选她还是选我们的难题抛给了卢平,卢平不得不抱歉地跟玛丽保持距离。
      而对于这个结果,很难说西弗勒斯和阿莉耶丝谁更开心一点。
      “我早觉得那顶破帽子有大病,你就应该是斯莱特林,我们说不定还能住同一间寝室呢。”阿莉耶丝最近黏她黏得发紧,恨不得每天睁开眼就把自己挂在玛丽身上。玛丽在征得西弗勒斯的同意后,将有求必应屋的秘密也告知了阿莉耶丝。现在,这里变成了三个人的秘密据点。
      “格兰芬多也挺好的,至少就院长来说,我觉得麦格教授比斯拉格霍恩教授亲切多了。”玛丽搅动着坩埚,应付着阿莉耶丝摩挲她的手,“西弗勒斯,来帮我看看,我觉得还少点什么。”
      斯内普端详着玛丽调制的半锅棕红色的魔药,用魔杖尖挑起一丝黏滑的液体放在铜托盘上,放在鼻翼下反复地嗅着。
      “再加两份土鳖虫和半剂量的日光兰。”他这样答复道。
      “我总感觉它应该是淡粉色的很轻盈的液体,希望加完会有变化吧。”玛丽在尝试着熬制一锅自创药水——用于治疗那该死的痛经。巫师们竟然从没想过用缓和剂以外的东西减轻自己的痛苦,连痛经这种十分普遍的病症都没有对症的药品。甚至就连卫生用品,都还是中世纪传下来的某些带状衣物。
      玛丽决定,如果魔药尝试失败,她就要从麻瓜世界购买大量的布洛芬和卫生巾,倒买倒卖,她相信霍格沃兹每一个适龄女巫都会十分乐意让她小赚一笔——至少布洛芬比缓和剂便宜多了。
      “西弗勒斯,你暑假怎么打算?”玛丽研磨着日光兰的根茎,随意地问道。
      “回蜘蛛尾巷,莉莉说会邀请我去她家玩。”
      完蛋了,恋爱脑又上线了。这家伙竟然为了莉莉的邀请,愿意回去跟他那对奇葩父母相处。“你厉害!”玛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就别回去了,”斯内普斟酌着开口,“随便去哪找个房子,我会想办法去看你几次。”
      “我也得回去。有些事要跟麦克唐纳夫妇商议,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玛丽无奈叹气,距离上次离家已经过了接近两年,她还是把家里的事情处理清楚的好。
      “你又来!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还嫌不够吗?非得死在他们手里你才甘心是吗?”斯内普看了玛丽一眼,眸色黑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玛丽可不可以带我回家呀?我不想一个人回格拉斯庄园住两个月,太无聊了。”阿莉耶丝努力往玛丽的怀里拱着。
      “你父母呢?”
      “他们都出远门了,还没回来。或者我中途去接你好不好,接你来我家住。”
      “我都行。”玛丽笑着说道,“反正不会在那个家里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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