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宝石之厅的装饰特点是布置满繁复的垂地古典式帷幔和华丽的地毯。在一片喧闹的虫群之中，两位虫族的对话。以及斯科特消失于帷幔后的情况并未引起监控屏幕前星盗的丝毫注意。
斯科特敏捷地贴附于天花板之上，这一刻苏里尔亲眼见证了虫族附肢的惊人力量。他一边用附肢稳稳夹住自己的人类宠物，另一边则紧紧“吸附”于天花板，双臂轻松地将通风口的盖子卸下，随后将苏里尔托举至通风口前。
“去吧。”斯科特简短地命令道。
苏里尔能感觉到，那位被斯科特尊称为“长老”的虫族，地位显然非同一般。他一声令下，斯科特便毫不犹豫地遵从其指示，没有丝毫犹豫或质疑。
苏里尔潜入通风口后，斯科特迅速将通风口盖子复位。与此同时，耳麦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是主脑赫尔墨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轻快地响起，“作为此次任务的执行者，鉴于你的资料并未在星际虫族联盟数据库中留存，我将为你分配一个临时行动代号——M，你满意吗？”
……他不想当M，为什么不是S？
“你不说话就当你是同意了。”那个声音自顾自继续：“现在你位于星际游轮‘欢乐假日号’6层的宝石厅上方C-T-11号通风管道内，你需要带着我的小分/身穿过白银厅、黄金厅和白金厅的上方，转入C-P-6号管道，进入位于本层船舱分控室的上方，”他顿了顿，“你紧张吗？”
“不紧张。”苏里尔简洁地回答，心中却催促着对方尽快说明后续计划。都到了需要他这个人类来拯救的境地，对方竟还有闲心询问他的情绪状态！真怕他紧张的话直接派虫族来执行任务啊。
“放心吧你需要爬的路线不算远，按照你现在的速度我们可以在2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这个声音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我们当然可以安排一个虫族来做这事，但是我在第一时间分析出通过通风管道进入分控室夺取欢乐假日号的控制权是最快捷安全的路径，联盟拒绝承担六位阁下同时遇险的风险，越快解决这事越好。然后我检索了欢乐假日号的地图，发现条件合适的几个厅里的虫族个个身高马大，一个灵巧的蜂族都没有！我跟阿尔丰斯说了，他几乎立刻就在宝石厅里看中了你。”
“为什么？”苏里尔忍不住问。
“阿尔丰斯说，在众多人类中唯有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表明你反应敏锐。而当你发现他在观察你后，又能不动声色地隐入人群之中，这显示了你的高智商。”
哦……
“之后你开始聆听其他虫族对话，说明你能够理解虫语。”
“不，我只是在发呆。”苏里尔立刻否认。
“不必躲藏，人类，阿尔丰斯注视了你二十秒后便笑着告诉我，‘就是那个人类，他能胜任这个任务。’”
“放心吧这活一点也不难，你需要注意的就是在通风管道里别发出太响的声音。”赫尔墨斯说。
“现在这样可以吗？”苏里尔一边爬一边小心地问。
“可以，R光反射你没有虫族身体密度，透视扫描你也没有虫族的骨骼内脏，欢乐假日号的主脑是潘神级，就算星盗用他们自己的主脑入侵了潘，我记得不死鸟星盗团称呼它为‘凤凰’，它也只会判定你是个生存在船舱缝隙里的低等生物。”
简而言之，就是被视为一只不起眼的老鼠。
通风管道的空间恰好适合苏里尔以爬行姿态通行，他穿梭其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赫尔墨斯的指挥下，他转了三次弯，又向上爬了一小段，赫尔墨斯说：“到了，就是这里。”
一个通风管道口出现在苏里尔面前。
顺着管道盖子看下去，下面小得像一个杂物间，四壁放满了闪烁着指示灯的机器设备，没有守卫。赫尔墨斯说主脑室在8层，星盗团守卫严密，这里只是专供检修使用的分层控制室。
“好，掀开盖子出去。”赫尔墨斯说。
“跳下去？”苏里尔看了看距离将近有5米的地板，瞪大眼睛问。
“是的。”
“我是人类，这个高度跳下去我会骨折。”苏里尔说。
“不要紧，只要把我的分/身插入卡槽你的任务就圆满完成，阿尔丰斯会给你安排治疗仓的，半个小时你就可以活蹦乱跳。”
但是骨折很痛啊，而且万一是重要部位骨折，比如脊椎，瘫痪了怎么办？苏里尔想着，不知不觉间问了出来。
“保证你的头部和双手不受伤就行，我只需要你能够清醒地把我插入卡槽内。”赫尔墨斯的声音一秒钟内从开朗风趣变得冷酷无情，“M，不要浪费时间。”
苏里尔抿了抿嘴，听懂了赫尔墨斯的语气，这是命令。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从高处掉落时自我保护的姿势，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双手抱头钻出通风管道口，通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大约过了两秒，右边大腿根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咬牙忍住，用另一条腿和两只手撑住身体爬到赫尔墨斯指示的位置。
“现在按住你右手边的这个位置，扳开它。”赫尔墨斯说。
苏里尔扳开舱盖。
“从左往下数第四个卡槽，看见了吗，跟我的芯片尺寸对应，把我插进去。”
苏里尔掏出阿尔丰斯给他的电子设备，按动开关把搭载有赫尔墨斯的芯片退出后插入分控室的卡槽内，然后屏住呼吸等待。
度过了难熬的七八分钟后，赫尔墨斯的声音再次在耳麦中响起。
“可以了，我已经成功接管了欢乐假日号的控制权，那只鸟已经被我解决了。”
“这么快就完成了？"苏里尔惊讶地问道。
“那是自然，作为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我的实力可不容小觑，人类，别轻视了我。”
“奥林匹斯……那是否还有名为宙斯、赫拉、雅典娜等的主脑AI存在？”苏里尔好奇地追问。
“确实如此，看来你对我们虫族的世界很了解嘛，连我们AI的名字都一清二楚，这让我对你更感兴趣了，M。”赫尔墨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被一个大型智脑语言壁咚的苏里尔默默打了个冷战，他没有精力再说话，腿部的剧痛令他额头开始流汗。
“你的心跳加快，血压也在上升，看来我得通知你的主人早点来接你了。”赫尔墨斯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分控室的门被打开了，斯科特迅速走进来将他抱起。看见自己的宠物面青唇白，斯科特直接抱着他在走廊中飞起。
苏里尔在斯科特的怀抱中疾驰过大厅，0.1秒的瞬间他首次目睹了雌性虫族变身后的激烈交锋。这些体型堪比小型卡车的虫族猛然间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撞击点火花四溅，犹如两台钢铁巨兽在进行殊死搏斗。
赫尔墨斯掌控游轮防御系统后，星盗们迅速调整策略，由攻转守，边打边撤。游轮内部狭窄的战斗空间限制了联盟使用大型重武的可能，于是战斗迅速转化为近身肉搏。
虫族种类繁多，包括螳族、蜓族、蛛族、蝶族、蝉族、蛾族、蝗族等，但若将这些名称直接对应苏里尔穿越前所见《昆虫百科图鉴》中的形象是大错特错。图鉴中的虫类形象与军雌的原形相比可爱无害得像小白兔。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苏里尔仅匆匆一瞥，便见到了胜利者那泛着金属光泽的鳌足、长满倒刺的附肢，以及那几乎将另一虫族拦腰咬断的巨大口器。这血肉横飞的场景让苏里尔除了感到剧烈的疼痛外，还恶心欲呕。
斯科特将苏里尔放入人类专属的治疗仓，苏里尔很快沉睡过去。
醒来后他的腿部竟奇迹般地恢复如初，正如赫尔墨斯所言，完全看不出曾经不久前刚刚遭受过骨折。
奇怪的是斯科特一直没有来看他。
苏里尔被接到单独的舱室内待了好几天，仿佛又回到了被抓捕后天天蹲宠物仓的日子。
苏里尔只好每天蹲在仓里看已经看烂了的人类教学视频。
当主人在忙正事时没有时间陪宠物，宠物们要学会自己解闷。蓝星上的人类去上班时猫猫狗狗们都无所事事地被关在房间里。这个道理在哪都一样。
这天苏里尔终于被放出宠物仓，然而迎接他的并非斯科特，而是那位银发虫族。
“苏里尔，”虫族以优雅而带着上位者独特压迫感的微笑对苏里尔说道，“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
苏里尔愣了片刻，随即问道：“斯科特呢？”
“现在你档案上标注的所有者已更改为我。”
“为什么？”苏里尔不解。
“我认为以你的聪慧，应当得到更好的待遇。因此，我向斯科特提出购买你的请求，并承诺将来你可随我一同生活在万星城，你是否感到高兴？”
“万星城？那是什么地方？”苏里尔既郁闷又略带恐慌，“我跟着斯科特过得很好，我不想离开。”
“斯科特是退役军雌，他在最近的行动中立功后，作为回报，我已答应在返回港口后为他引荐合适的阁下。”
一阵沉默笼罩在苏里尔和他的新主人之间。
虫族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哦，对了，我似乎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与人类进行这样的交流——我的名字是阿尔丰斯·冯·霍亨索伦。”
他看向依旧面带忧郁的苏里尔，继续说道：“罢了，赫尔墨斯，就由你来为他说明吧。”
船舱中立刻投影出一个褐发金眸的3D虫族影像，相貌俊俏，短发微卷，穿着一双装饰着飞鸟翅膀的短靴，跟苏里尔打招呼：“嗨，M，我们又见面了。接下来，让我为你详细解释吧。简而言之，星际虫族联盟的疆域由代表教皇、虫帝及十二位长老的中央星议会负责日常统治。灼日宫的虫帝是所有雌虫的领袖，他的剑锋所向，即为虫族万千军雌誓死必达之处；太阳宫的教皇则是雄虫们的守护者，同时也是虫族的圣者。而万星城内的十二位长老，则是亚雌的代表，阿尔丰斯便是其中之一。”
“什么是亚雌？”苏里尔问。
“人类只有两种性别，但虫族有雄、雌、亚雌三种。亚雌们为各自家族中下一代的繁衍和成长提供照护，兄弟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利益与家族捆绑，是家族不可或缺的战力。当雌性战死沙场，雄性精神衰竭，亚雌就是肩负家族传承的主力。雄虫、雌虫和亚雌是构建虫族社会稳定关系的铁三角。”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