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南来燕》月璇

3、南来燕（三）

　　追！追！追！

　　十余条训练有素的猎犬出动了。

　　雪还在下着，掩去他留下的点点痕迹。

　　他会去哪里？

　　耶律仪兰心想：“也许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

　　那是一个山谷。

　　她告诉他的。

　　前往宋境最近的一条路，出口便是雁门关。

　　那时，她说：“这是她和他的秘密，她经常偷偷去边境玩儿，很快就能溜回来。”

　　他笑答：“殿下真是个顽皮的公主。”

　　他是否想到了他的公主，同她一般喜欢四处乱跑，累他远赴辽境的公主。

　　耶律仪兰避开众人，赶到那个山谷。

　　他受伤了。

　　不知重不重。

　　四处漆黑一片。

　　她没有点火把，因为那样会引来追兵，在这里依稀可以听到犬吠，他们并不远。

　　远处居然有火光，怎么回事？

　　耶律仪兰展开身形向火光处掠去。

　　是狼，很多的狼，北地最无情的杀手，在一个洞穴外，洞口仅有一个小小的火堆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赵灵手里握着一只木棒，攥得紧紧，他呢，怎不见他？

　　耶律仪兰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笛吹奏，发出类似狼的呼啸之声。狼，竟退了。这是狼笛，契丹王族征服草原之前首先要征服狼，每一个契丹王族都有驾驭狼的能力。

　　她走近洞穴，看清洞内的状况，展昭盘膝坐于地上，脸色苍白，似乎不妥，蓝色的衣衫上透着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同胞的。她想再近一些却被拦下，是赵灵，那个宋国公主，用她手中的木棒。

　　耶律仪兰冷然道：“这就是汉人的礼尚往来。”契丹人天生的傲气，除了自己重视的人，其他的一律不过是路边的草芥。

　　“别靠近！”

　　“我不会伤害他的。”赵灵，宋国的公主，她眼里分明写着害怕，却异常坚决，只有爱才会让女人如此维护一个男人。

　　出乎意料的，赵灵垂下了手，这个霸道的辽国公主眼里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她难道也爱上了展大哥？

　　这时，展昭忽然皱了皱眉，接着，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展大哥！”赵灵急忙丢下木棒跑过去。

　　展昭睁开眼睛，擦去血渍，道：“公主，展昭没事。”

　　耶律仪兰在看到展昭吐血后也立即奔到展昭身旁。

　　赵灵闻言一撇嘴，道：“是‘灵儿’，‘灵儿’，公主，公主的，你是叫她还是叫我啊？”

　　展昭这时也注意到身边的耶律仪兰，惊讶道：“公主，您怎么在这儿？”

　　耶律仪兰心中对这二人的关系感到疑惑，根本没有听到展昭在问她什么，公主和侍卫之间，再亲近也有个限度，不会这样称呼吧，不解道：“你们……”

　　赵灵得意道：“展大哥是本宫的结拜兄长。”那神色似乎在说，“喂，羡慕吧。”

　　这便是礼仪之邦的公主，没礼貌，耶律仪兰向赵灵投去鄙夷的目光。

　　“公主……”

　　“是灵儿，灵儿！”赵灵强调。

　　“好，灵儿。”展昭笑了，就好像那时和她谈起他的义妹时的表情。

　　义妹么，原来是她，怪不得展昭看着她时眼里除了责任还有宠溺。

　　一时无语，只听得火堆里劈劈啪啪的声响。

　　远处依稀传来犬吠，展昭起身拉起赵灵道：“我们快走！”

　　他一时动作过大，大概牵动了伤势，闷咳了几声。她看到他捂着嘴的手动了一下，指缝里似乎有红色的东西显露出来，“你受了内伤！”

　　“不碍事。”他朝着洞外，倾听。

　　“我这里有雪参丹，对内伤很有效。”耶律仪兰摸出一个白瓷瓶。

　　他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公主……”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帮助我的朋友！”她坚决道。

　　“公主此举……”

　　耶律仪兰知道展昭要说些什么，他们是逃犯，她没有出力抓捕反而相助，形同叛国。可是，她如何能管住自己的心，如何能眼睁睁地见他受苦，早在第一眼，她便已经沦陷，无法自拔。

　　“展大哥，吃吧，你伤得不轻。”赵灵劝道。

　　展昭看了眼赵灵，又望了望捧着药瓶耶律仪兰，终究还是接过了药瓶，打开，服下，调息了约一刻钟的工夫，脸色便恢复了红润，不像方才那么苍白。

　　犬吠声近了，展昭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公主搭救之恩展昭没齿难忘，就此别过吧。”

　　别过？他要走了!

　　“不！”她拉住了他，“带我一起走。”

　　“展昭不能。”

　　“你不带我走，我现在就大叫，你们休想逃走。”她知道展昭不会伤她，他必须答应，因为他还要保护他的公主，他的义妹，她这是威胁，她就是要威胁他，“我可以给你带路的。”她补充道。

　　展昭看着她，说道：“公主，你这是何苦？”

　　手攥得更紧了，仿佛抓住了一生的幸福，“带我走吧……”你知道的，我不想嫁给萧戈奇，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走吧。”展昭叹了口气。

　　他答应了？耶律仪兰有些不敢相信，他抚了抚她的头，就好像那个夕阳西下的日子，他给她讲起了他的义妹。

　　熄了火，他们走出洞穴。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这个在后来的日子里让耶律仪兰无数次回想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