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的安全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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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月熏不经意一抬头，“啊…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一喜四周张望，“哎？在哪里？”
黑眼罩高专教师下一秒就出现在他们身前。
少年被冷不丁吓得踉跄后退一步。
“来都来了真是没办法，那走吧～”
……
“那之前失踪的人已经彻底没救…”乙骨忧太狗狗垂头，任务大量牺牲底层人员并不少见，咒术师就是高危行业。
何况腐朽传统的咒术界本就烂到家了。
“关于这个地方你还知道什么？”五条悟侧身歪头看他，被拢成冲天造型的发丝微垂。
黑发少年停顿脚步，非说感觉哪里不对，“…十五只咒灵，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也记得孤儿院当年应该———十七个孩子，除了我，也有十六人。”
相月熏再世有意识已经是长到十岁，在那之前他昏昏沉沉时，双亲不幸遇到车祸事故，父母似乎也举目无亲，一直没人接手，最终就被警察送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大部分孩子只是无视他，因为如果让体弱的相月熏又生病会被院长责备。
只有一个孩子一直坚持找他。
这具身体长得挺好看，小女孩不喜欢整天外面打滚的泥猴，有一个干净漂亮的小男生，她当然总是找他。
院长的亲生女儿，优织不是孤儿，如果他没有猜错。
“优织大概不在那些咒灵里面。”
五条悟蹙眉沉思：“那个什么优织我可能见过。”
乙骨忧太：“哎？五条桑怎么会？”
并不是现在的时间。
“当年捕杀诅咒师团伙收尾时，叫优织的女性…成年女性在其中。”
“…确定吗…”相月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设想。
“找到他们躲藏的据点时，有一人喊了声，优织快跑。”五条悟记得这一点。
“…大概她会在院长办公室那边。”
少年带头往走廊去，“她的房间不跟孩子们在一起，办公室里面还有隔间，那个时候院长跟优织睡在那边。”
老旧厚重的木门被上了锁，但是相月熏伸手之后，铁链带着锁头哗啦啦重重掉到地上。
就像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们。
他推开门，往里几步看见了年幼时见过几次的小房间门，拧动把手。
房间里面是静静坐在窗边的小女孩。
她侧目看他们。
【2】
“……好久不见…优织。”
那一年，他从后山小树林晾衣绳取下整个孤儿院，唯一遗留的物品。
优织笑了，愉快地模样。
那一年，她被母亲跟其他诅咒师带走后，颠沛流离，她想，要是可以回到过去，和大家在一起就好了，母亲不知道做了什么，她一觉醒来身体已经变成大人。
然后不久她就…死了。
再有意识是什么时候呢，她不甘心，十分怨恨，所以把身体夺回来了，相当于一种咒灵受肉，那之后她变得很不一样。
大部分咒术师发现不了她，她就暗中慢慢布置着，终于现在大家全都回来了，跟当年完全一样。
现在是优织最幸福的时刻———哪怕那是虚假的。
“…熏，终于回来了，以后在这里生活吧，永远跟优织一起。”
“臭不要脸想得真美。”五条悟把人往身后一拉藏起高大的身形挡着严严实实，大猫气愤的指指点点，“这小鬼是我从这里带走的，怎么可能还回来！！”
优织无语看着跳脚的白毛大个子，“熏，我讨厌他，把他扔出去吧。”
“别怕，我不杀你的朋友。”
相月熏余光往下，手腕已被握出红痕，那人指尖的薄茧，手心热度过高，止不住又有点心律不齐。
“……”
他把手抽回来。
“我已经不想回来了，对不起…优织。”他已经找到了最想待在的地方，也有了以后的目标…
“里香！！”乙骨忧太满脸震惊，怎么自己出来了。
悬浮在他上方的巨大可怖咒灵，蜷缩着身形抱着他，用爪尖戳戳乙骨忧太的脸，嘶哑的低声，“…白痴女人…那个家伙……移情别恋…垃圾白毛男…了…”
“…”别乱说话啊那只咒灵！
黑发少年露出牙痛的表情。
优织慢吞吞把视线挪到里香，再到另一侧的白毛轻浮自大男身上，“…是这样吗，熏。”
五条悟抓了抓脑壳，半响傲慢笑了，“怎么，你嫉妒了？”湛蓝色泽瞳孔转了一下，和旁边的少年对视上，若无其事移开。
相月熏真的忍不下去了，他伸出双手。
这荒诞悲哀的复活剧也该结束了，让亡者安息吧，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优织…该再见了。
许多纤细银蓝色的光丝从他身上弹射出，像藤蔓缠绕在领域的主人优织身上，瞬间爬动绵延到所有目之所及的墙壁家具、建筑所有角落，“术式，次空间解离。”
明明是咒灵，优织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最后的最后她黑眸安静，望着长大的少年用不确定的口气，“你已经有新的…归处了是吗？”是吗，是这样吗。
相月熏轻声回答，“请不要担心我了。”
冥冥之中他清楚优织为什么在这里等他，不像其他那些咒灵孩童一样被欲望怨恨操控，去杀戮或者寻找所谓的家。
优织也在找家。
除了被夺走身躯的执念…始终没忘记相月熏，在记忆里，在她面前被杀死的…唯一的朋友。
身体已经夺回来，仇恨已经没有根源。
她仅仅希望，相月熏回家，所以这个领域，为他而生成。
“是吗，你已经找到新的家人了。”
“是的。”
所以，已经没有意义了。
熏，这一次…跟那个男人…也好，就不要再分离了，不要再悲伤的分离，还是小姑娘时，她听说过，爱情是一个人长大以后能找到的最美好的归宿。
…很高兴看到你长大了，你还活着。
身为咒灵，她居然感到一丝幸福。
真的…再见了。
【3】
五条悟拍着少年的肩膀带得他一趔趄，“今天老师请客，居酒屋走起！”值得庆祝一下，相月熏，现在彻底摆脱了过去的一些纠缠。
心情不错。
白毛高专教师放下手机，“我把胖达，狗卷他们，还有恰好虎杖他们做完任务，在回去的路上，一起叫出来吃饭吧。”
烧酒上过三旬，胖达跟五条悟开始发酒疯两人莫名其妙的狂舞起来，虽然胖达其实什么没喝，五条悟确实喝了很多。
狗卷棘在座位上拉着口罩遮住半张脸，傻傻的盯着一盘下酒菜很久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钉崎野蔷薇在疯狂吐槽，话多话密到像霹雳弹，而且无差别乱杀，除了已经傻掉的狗卷棘跟不动如山小酌的禅院真希暂时没人想靠近那边。
虎杖悠仁坐下就在炫桌子上的菜，时不时才有空抬头看一眼同学们跟学长们都在整什么活，伏黑惠已经睡下了…问就是想小睡一会，跟他一杯酒豪迈下肚…没什么关系。
现在，剩下的正经人只有乙骨忧太跟相月熏。
怕里香失控乙骨忧太一般都是不敢喝酒的，他热泪盈眶看着厚蛋猪扒饭，传统定食！这就是家的味道啊！之前，他才从国外做完任务回来就又被赶去救五条悟的驾，真就一口热饭没吃到！
一开始还清醒的相月熏，视线落在淡色酒液上，听说，清酒度数很低的。
试探的伸出手。
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应该有人阻止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似乎在热闹中一点没发觉少年的小动作。
于是。
“你讨厌我。”
揪着衬衫，少年仰头指着人。
“什么？”五条悟似笑非笑，把他手指抓住强行放下。
“你欺负我！”
“哈？”
“你……是流氓！”
幸好是包厢…周围还清醒的同学都有点汗。
“什么，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老师真的有点怕进警局。
相月熏仔细看了看眼前模糊成像素风的白…蓝色块，“你…今天不讨厌我了吗？”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没有在那个站台，不是在那个站台的话，就不会又一次说出…讨厌的话。
五条悟低头，眸光半敛，“是呀，不讨厌你。”
“怎么了，明明熏讨厌老师比较多。”
居然对喝醉了的人反打一趴？依然清醒的个别一些同学大汗。
“不是的。”少年愣愣的看他。
淡灰色寥若星辰的瞳孔中的，是苦涩。
“我不是…”
五条悟捂住他的嘴。
“别说。”
……
暗恋是一种很悬很悬的苦涩。
任何心情都无法确定，不敢也无法猜测，无理由试探。
所以。
他绝对无法告白。
【4】
五条悟一把扛起相月熏，朝大家摆摆手，“好，老师把这个醉鬼送去警局，同学们～自己坐车回高专呢。”风速撤离。
以最短距离回到高专，把少年往他宿舍的床上一扔变成被子卷，在这个点跑去了海外。
高空之上，白发墨镜青年默不作声从身上取下黑色发丝，第一次喝酒…醉酒已经经历了吗。
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他只是笑了笑置之不理，忘却脑后。
果然还是保持安全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