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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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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嗯？”
迎着奥泽尔迷惑的目光，林归却又迟疑了。
直接问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用，要是想让他做任务，这个NPC自然会说出来，他不愿意说自己也拿他没办法，直接问也没用，更何况他就一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玩家，一个NPC能在他身上榨出什么价值？
而且……
林归垂下眼帘，有些微末的不爽。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么丢脸的事，但经过峡谷救人、主动背他到庄园和刚刚主动帮他拉任务这三个事后，即使他俩才认识不到一天，一直是单独打拼、没有任何队友的林归潜意识已经有点依赖这个看上去性格好人品好背靠的AI一准是定制恋人的NPC了。
要是开口问结果不好……
见林归迟迟不开口，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奥泽尔琢磨了一下这半天的经历和已知的林归的性格，微微笑着戳破了他满腹的迟疑担忧：“这么说来，我这也有一个任务想委托给你。”
林归一怔，然后抬起头用死鱼眼盯着奥泽尔，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眼神里含着的意思在奥泽尔看来明显到不能更明显：
怎么可能这么巧，你故意的，对吧？
奥泽尔失笑，摆摆手说：“确实是我故意的。嗯，我猜猜，你刚刚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帮你，是吗？”
他真的没有装什么读心的系统吗！？
从林归瞪大的眼睛读出肯定的意思后，奥泽尔端得一副高深莫测的读心师模样，将自己的任务缓缓道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身份。”
林归：“……啊？”
“你可以认为我的设定是失忆了的某个NPC，没有关于自己身份的记忆。”奥泽尔解释道，“我需要你帮我找到我的身份，让我知道我在这个游戏里扮演什么角色。”
像是在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林归视线的左侧马上弹出了任务框。
【接到长期任务：帮助奥泽尔寻找过去】
【时限：无】
【任务奖励：？？？】
居然是真的失了忆的NPC。
林归上下打量了一番微笑着的奥泽尔，除了他身上华丽的长袍可以看出他不是普通的路人NPC外什么也看不出。不过反正是没有时限的长期任务，自己慢慢来都可以，奥泽尔一直跟着自己的话他还白嫖了一个和自己莫名有默契、会读心的省心嘴替，这真的很值。
林归欣然接受了奥泽尔的长期任务，并打算摆烂。
图尔斯城离赫斯特城有不短的距离，走过去得花个三天三夜，来回一趟就得一周，根本无法在老妇要求的五天之内赶回来，于是林归肉疼地摸出三枚铜币，示意奥泽尔帮忙租个马。
“当然，驴也可以。”林归补充，“能代步就行。”
接下任务的奥泽尔再次展现自己靠谱的办事能力，或者说，砍价能力，在牵回两匹还算不错的马的同时带回了一枚铜币。当他拿出那枚省下来的铜币时，奥泽尔在林归的视角下宛若下凡的天使，散发着无比神圣的光辉，一切事物都显得黯然失色。
奥泽尔是我的再生父母！
林归毫不犹豫地抛开半小时之前对奥泽尔的疑虑，坚定地决定抱紧这根对社恐不可或缺的大腿。
三天的脚程在用上马后缩短了接近一半，两人在马上骑了大半天，直到太阳彻底落下才停下马安营扎寨。奥泽尔燃起魔法火焰，非常贴心地没问林归为什么不去前面的庄园投宿，只是说：“这片森林晚上有野兽出没，NPC不需要睡觉，我来守夜吧。”
奥泽尔实在是太好了！
林归非常感动地接受了奥泽尔的好意，并打发他去找点柴火，准备开炉做饭。
太阳快落山时他随机挑选狩猎了一只回巢的幸运野鸭，虽然在游戏里吃饭屁用没有，但也能逞一时口腹之欲聊以慰藉。林归娴熟地处理掉野鸭的羽毛，从玩家背包中取出某次任务奖励的匕首权当菜刀，寒光闪过，野鸭就被分解成几大块方便烤熟。奥泽尔带着一摞柴回来，看见眼前一幕时挑了挑眉，难掩惊讶：“你会做饭？”
林归点点头。作为一个家门不出房门不迈的宅男，三餐多半是选择外卖解决，但外卖一贵二重油重盐，为了自己的身体和钱包着想，林归果断选择点亮烹饪技能，除了会有出门买菜这种烦心事外也算是勉强实现了三餐自由。
奥泽尔燃起篝火，林归跟着架上烤肉。炭火在一片寂静中劈啪作响，映照出上方逐渐变金色的烤肉诱人的色彩。火舌舔过食材的表面，带走了多余的水分。林归拿出一盒自配的调料，找准时机均匀地撒在肉上，瞬间，一股有些类似孜然味道的香气在火焰中散发出来，与逐渐腾起的肉香混合，逸散在空气中。调料和肉中分泌的油脂相互融合，在烤肉上形成了一层诱人的焦糖色，让旁观的奥泽尔食指大动。
他直勾勾看着林归手里的肉串，喉结动了动，试探性问：“这鸭子的分量瞧着蛮大的，是有你明天的份吗？”
林归摇头。笑话，明天的肉留给明天的自己去打，这鸭子带着多费事啊，而且明天就可以到图尔斯城外的铁矿场了，自己虽然穷，但买块面包买块饼的钱还是有的，用不着天天风餐露宿吃烤肉。
话说我是不是该给明天催铁矿打打腹稿？假如碰上NPC还好说，要是碰上玩家……
林归抿了抿嘴唇，熟悉的抗拒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要不把交流的事丢给奥泽尔？不行，我进这个全息游戏就是为了社交脱敏，怎么能依赖一个接近成精的NPC。更何况等我完成了奥泽尔给的任务，他估计就会离开了，要是我真的依赖起一个NPC和玩家进行交流……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奥泽尔见林归摇完头后不吭声，表情变幻也不知道脑子里天马行空到哪里去了，无奈摇头，还是主动问道：“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能分我一点吗？”
林归恍然，点点头“嗯”了一声，将一串烤得差不多了的鸭腿递给奥泽尔，道：“尝尝。”
没想到NPC居然也会嘴馋，这个奥泽尔的代码写得实在是太好了，真的给玩家一种真人的感觉。
奥泽尔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浓烈的肉香混着调料的芳香在舌尖炸开，顺着味蕾的神经直直冲向大脑。奥泽尔眼前一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霜木归你太厉害了，完全可以去当大厨了。”
林归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红着耳尖也开始解决晚饭。四周再次陷入静谧，火舌的嘶嘶声与被暖融融的篝火照亮的草丛树木相互映衬，居然显出几分安详柔和。炭火声实在有些催眠，更不用说今天过任务时消耗得格外大，林归解决完手中的肉后就开始犯困，努力扒拉开眼皮确定奥泽尔还无比清醒，嘀咕了一句“记得守夜”后就忍不住合眼准备入梦。
“咔嚓——”
有东西过来了！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一下就吓走了林归的困倦，他蹭的坐了起来，法杖随之浮现在手中。奥泽尔同样警惕地侧着头，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小心地朝那处草丛摸过去。他轻轻扒开灌木丛，在看见一个黑影的瞬间右手一挥，那个黑影的衣角就燃起了火焰。
“啊啊啊我靠！”
黑影一下就跳了起来，那是一个剑士打扮的短发小姑娘，身材略显娇小，不过一米六，身后背着两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剑，此时正有些慌张地拍灭衣服上的火。
我去，是玩家！
林归面色一白，下意识就往奥泽尔身后缩，但却被他微笑着又提溜出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面陌生玩家。
更损的是这个NPC还凑到自己耳边笑着低声道：“你不是希望我帮忙治疗吗？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你为什么要躲？”
林归不知道这个机会好不好，但他肯定自己现在一定不好，离驾鹤西去已经不远了。
小姑娘灭了火，抬起头正想骂人，林归发白的脸色和惊恐的表情直接把她的抱怨生气全堵在口中。点火的比自己这个被点火的还害怕，她一下就哑了火，磕巴一下泄了气，吐槽道：“你倒也不必这么怕。”
林归感觉自己要吐魂了。
太尴尬了啊啊啊！！！
奥泽尔一点也不靠谱！一点也不！！！
见林归还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小姑娘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关系，这也是我出场的方式不对，吓到了你们我很抱歉。”
现在是这个问题吗！？很明显不是啊！
林归扭头，仗着对方是NPC肯定不会在心里嘀咕自己，狠狠剜了奥泽尔一眼，果不其然被无视了个彻底。小姑娘见对面两人还是不肯说话，也不免开始有些尴尬，踟躇了一番后道：“那个……我叫木可，职业是剑士，请问你们是……？”
林归看向奥泽尔的眼神由生气丝滑地转变成了恳求，他双手合十，无比恳切地看着奥泽尔，就差没明说“求您了NPC老爷帮我搞定自我介绍吧这真的是社恐地狱啊”了。奥泽尔的嘴角抽了抽，无奈之下点了头，低声道：“下不为例。”
林归欣喜若狂，果断往奥泽尔身后一躲，挡住了木可看向自己的视线。
奥泽尔果然还是靠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