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无声》彰凝

15、白祈（7）

　　白祈身上的睡衣，还是章皓的。

　　两人体形差较大，睡衣下摆虽长，但还不足以遮盖住白祈的绝大部分腿面。

　　望着那双莹白如玉的腿，章皓脑海里，已经勾勒出被裙摆包裹住而显露出来的曲线了。

　　白祈揉了揉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他实在猜不到半点，他口中的礼物会是什么。

　　望着他灼人的目光，章皓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白祈不依，想到了个办法，他指了指头顶上的灯，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要不把灯关掉？”

　　章皓玩味一笑，似觉得这是个挺带劲儿的建议：“行，不过我还是想要你把眼睛闭上。”

　　放轻了语调，带有些讨好的意味。

　　纵使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看见他，看着他，但白祈还是心软了，乖乖把眼睛闭上。

　　章皓取出长裙，走到白祈身边。

　　发颤的眼睫，似是被雨滴触碰到的花瓣，颤动着，撩拨着他的呼吸。

　　章皓心想，其实，他比他还要紧张。

　　算不上玩心四起，章皓在折磨人这事上，向来手段狠辣。

　　他先是小狗鼻子一样，让自己的气息，先流淌过白祈的左肩，再绕过他修长的脖颈，最后全部汇聚到白祈右肩。

　　深嗅一口，他抬眸，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白祈的眼睫越发地花枝乱颤。

　　白祈最敏感的地方，不是耳朵，但凡事只要对上章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未必能经得住撩拨，做到平静无波地全身而退。

　　所以，当章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时，白祈的心跳，一如既往地被勾了起来。

　　只是，现在的频率更快了。

　　章皓先是喃喃，感受着他失序的颤抖，而后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把手抬起来，举过头顶，两只一起哦。”

　　白祈笨拙地听话照做。

　　章皓微微俯身，攥住睡衣下摆，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白祈的皮肤，缓缓地往上撩起。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章皓看看白祈闪过水色的眼尾，又垂眸看那双将要完全暴露的双腿。

　　章皓此时的动作，与之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毕竟，白祈之前穿的那身睡衣，还四分五裂地跌落在床尾。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白祈有些站不稳，清透的泪水，滑落至唇边。

　　毕竟，多年的相依相偎，刻进了他生命的最深处。

　　他敏感又易碎。

　　坚韧又牢固。

　　宽大的睡衣，最后擦过白祈的双手，同样被章皓毫不留恋地丢弃在床尾。

　　今夜，他第二次，将他身上的自己的睡衣，脱了下来。

　　章皓滚烫的气息，循着他的泪水，久久停留在他的唇边。

　　察觉到他的颤抖，较之前有些许不同，章皓浅浅地往前半步。

　　后背贴上热浪，顷刻间驱逐掉身上的寒意，白祈后退半步，想要汲取更多。

　　章皓掌控着白祈的全部，他再次轻哄：“别怕，就要好了。”

　　话落，他挑起长裙，展开。

　　感受到章皓贴着他的背脊蹲下身去，白祈紧张到无法呼吸。

　　于黑暗中，他的手心寻到了章皓的温热的肩膀，他立马紧紧按住，依附住最坚实的依靠。

　　白祈稍稍安心。

　　然而，把控节奏的章皓，根本不给白祈喘息的机会。

　　只听，章皓又命令道：“先把左脚抬起来。”

　　白祈还是乖乖照做，只来得及感受到柔软的布料，擦过脚背。

　　下一瞬，却被章皓握住他的右脚脚踝：“这边也要。”

　　白祈搭在他肩上的动作，已经换成了紧紧地抓着。

　　章皓看他蜷起的脚趾，眸光一闪。

　　一切发生的太快，白祈分辨不出来，是他的双唇还是他的舌尖，只觉小腿肚上，淌过薄如云烟的酥麻之意。

　　他惊呼出声：“章皓！”

　　章皓悠哉自在地回应道：“不着急哦，马上就好了。”

　　这样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少抚慰的作用。

　　因为，刚刚那种被柔软布料擦过的感受，更加真实又密集地，向白祈涌来。

　　从脚踝开始，顺势而上，终于在锁骨下面一点停下。

　　全身上下，白祈有种被包裹住的感觉，特别是还在章皓气息的笼罩之下，他觉得自己根本难以动弹，也不敢。

　　肌肤的白皙，在黑裙与夜色的衬托下，泛着盈盈如玉的柔光。

　　章皓呼吸很紧，目光接连落在两根细带上，拉链上。

　　最终，他还是选择把拉链作为压轴。

　　有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从身前，拉扯到颈后。

　　这下，白祈完全被束缚住了那般，睫毛颤动，就要睁开眼睛。

　　章皓惩罚似的，咬他的脖子警告：“不能偷看。”

　　终于到了重头戏，章皓呼吸更紧了。

　　他明明看见拉链就在那，却还是失了手，大手在白祈腰间，搜寻了好久。

　　刻意又故意。

　　指尖故技重施，有意无意地，擦过白祈的皮肤。

　　动人的时刻，总希望时间走的慢一点。

　　大片似雪的皮肤，像秘密，全都要装进隐秘又特别的地方。

　　随着章皓将拉链拉起的动作，白祈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皮肤，慢慢减少。

　　但并不会少至没有，章皓挑选裙子的时候，藏有着小心思。

　　章皓动作停下，他紧张的呼吸，终于迎来了放肆的时刻：“笨蛋，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时候，白祈已经猜到了礼物是什么，他却不敢睁开眼睛了。

　　章皓拉起白祈的手，轻柔的吻，落在手背上，他鼓励道：“很美。”

　　言外之意，勇敢一点，我从来不对你说谎。

　　白祈挣脱他的手掌，转身就要走。

　　章皓握的很紧，惴惴不安的情绪，竟然在这会儿又出现了。

　　同一时刻，他曾困惑过的那个问题，也徒然清晰地出现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他从未想过放手。

　　章皓追上前去，半步不到的距离，手上用力，他将眼前人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他的下巴，抵在章皓的头顶，柔软的头发摩擦着他的皮肤，也擦过了他的身体深处。

　　眼眶酸热的感觉，再次席卷了他，开口时，声音里已然带有难言的情愫：“我知道，你在等我。”

　　热泪顷刻间泉涌，白祈缓缓睁开眼睛。

　　章皓垂眸，手掌抚着白祈的脸颊，他接着呢喃道：“我还知道，你等了好久好久。”

　　白祈手背抹掉眼泪，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望进章皓的眼里。

　　章皓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是不是很美？”

　　前一瞬，深情又直白的那个人，仿若不是他。

　　白祈浅浅一笑，就要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

　　章皓不让他动，瞬间切换到深情的模样，口吻甜腻起来：“你一直在我的眼里，你看向我的眼睛就够了。”

　　又有热泪涌出来，白祈乖巧的点头，眼泪垂落，流淌进章皓的手心里。

　　白祈认真地看着他，听他的话，从他眼里寻找着自己的身影与模样。

　　看到地老天荒。

　　章皓并未催促他。

　　白祈等不到眼泪不流的时候，也不想等了，他急切地开口：“我看到了，真的很美。”

　　我还看到了，你告诉我不要怯懦，也不要自卑，我至始至终都在你的眼里。

　　回答的这么好，当然有奖励，章皓低垂着视线，亲吻他的脸颊。

　　很快，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白祈的眼里，他的指腹揉了揉白祈的眼角。

　　“那你的这里呢，有没有我？”章皓如此反问，怎么不算是在索要承诺呢。

　　白祈眼里，全是揉开了的笑意，他踮起脚尖，先把回答诉说在章皓的唇边，而后才缓慢又郑重地开口：“当然。”

　　章皓细细品味了这两字，这一次，他的吻，落在了白祈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