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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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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遇住院了。
游行出院。
按理来说是件大好事,可游行污染值过高,也就根本出不去。
容倾没管,啥话也不多说,他让谢折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跑上跑下安排警卫,当问题谢知节时,谢折销委婉表示暂时还放不下,打牌是肯定要去打的。
容倾心情高兴,游行不怎么甩他脸,他就高兴到不行的那种。
可能也真的是怕对方走,扔掉他。
容倾自出院的时候就一直紧握着游行的手没放,嘴角噙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
游行别扭,可他不拒绝。
牵手很……
对方身上的香气很安定。
容倾……
游行越来越别扭,他试图甩开容倾钳住自己的手。
可当面前出现某道声音时,容倾快速拉着他躲到一堵墙外,他把白玉般的手竖到自己唇边,柔声道:“是陈露杀。”
游行又听他说话,耳朵痒痒的,“还有池忱。”
游行心里莫名高兴了点儿。
他忍不住跟容倾说:“你当贼啊?”
容倾也高兴,“不喜欢就不看见他。”
游行好笑说,“那我还不喜欢看见你呢……”
容倾最分得清楚游行跟自己开玩笑还有打闹,他也开心地回怼,但是却道了句:“不生我气了?”
游行不可能不生气,可容倾把他的手拽得死紧死紧,一点儿也不放。
游行抿唇,“你要不要脸?”
容倾捂住他的嘴,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好乖的,是不是?”
游行耳根酥软,不想再挣扎。
容倾声线很低,低沉沙哑,如大提琴。
游行烦躁,那点烦躁的心情跟心底的生气在打架。
容倾干脆就地道歉,“你不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游行最恨他这种,一个肘击。
容倾嘶了声。
他忙追上去……
直到警报声响,容倾扯住游行的手腕就跑,他听到脚步声非常快地走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非得今天让自己舒心不可。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可就是很急,特别受不了游行冷漠生他气的样子。
容倾打横抱起他。
游行被抱住,心安定了点。
他环住容倾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今天才来接我回家,还骂我?”
容倾长身玉立,游行趴他胸口,就不说话了。
容倾试图理解游行的话,他没问,游行为什么会突然在临走前去到冰原,也没问,为什么会有莉莉丝的理智丝线,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但他不想失去他。
容倾解释,尽量不带情绪。
“全球污染物爆发后,我感染冰变污染物,得到力量杀掉梵天。”
“你六岁那年,我原来的身体已经压不住污染物的侵蚀,力量耗尽,不是我不想,”容倾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但他实在是拉不下面子。
这相当于是一件丑事,可他理解游行,绝对要听到真话才罢休。
容倾还是没完全说真话,只能找了个折中的法子,“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有丢掉你的想法,但……”
游行眼看自己的想法被确定,他呆愣住,愕然一下,又气得揪容倾头发,拔高声调,压嗓道:“我那么相信你,你真的要扔了我?”
容倾吃痛。
对方声音冷静,动手厉害。
“你又冤枉我?”容倾头发薅得疼。
男人气质矜贵,雪肤乌发,惹人心动。
哪知……
游行冷言冷语,声音沉稳,“你——”
当年呢,容倾被梵天冤枉说偷走了神界的圣剑,然后就被梵天制裁了,而他的好友谢知节跟解逢花纷纷倒戈莉莉丝,容倾险些死了。
游行松开手,干脆默不作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送到容倾嘴里……
甜味翻涌。
容倾马上被哄好,也不多说话。
该怎么抱人,就怎么抱人。
这是属于游行容倾心照不宣的默契。
容倾心情波动大,没谁能发现。
游行脾气也波动大,容倾极其敏锐可以感知他的想法。
即使不动用异能。
容倾吃糖。
甜的。
好喜欢。
容倾又笑,游行心情在看到他笑后,又轻快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很近。
二人避开陈露杀,游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手看望了下瘸腿师傅舒遇,他看对方还睡得死,也没关系,嘱咐了洛九夜几声,原本还想问洛九夜怎么了,结果洛九夜说:“我怎么回答你这些问题,你安全就好了呀。”
游行直觉感觉不对,他认识的洛九夜,是一个单身汉,没有故事。
他看洛九夜陷入沉思,又看他深呼吸一口气,于是说:“那好吧。”
洛九夜随口道:“没事,我当医生的,看到你安全,我就很安心了。”
“但是你放心,我医生只是当医生,你误会我跟池忱同流合污,也正常,我理解你,但我跟他的确是认识,至于其他的,你不要问我。”
游行看洛九夜这么对他说话,他看洛九夜手腕上一直戴着一串佛珠,而且发白了。
手无意识指了指它。
游行张了张嘴,洛九夜神色微变,却还是不愿意说什么。
游行并不想刨根究底,过了会儿,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游行没想到,会在医院走廊,碰见故人。
如同很多失去的友情,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他与陈露杀,高中时代三年好友,大学时代也算是联系频繁,虽然不那么亲近,但高中时代两个人住一个寝室,一起说考湛海大学的日子历历在目。
陈露杀,却对他被伤害,视而不见,还……
陈露杀长得俊美,右眼角有泪痣。
他气质冰冷,目光一直停留在游行的脸上,游行听他说:“你醒了?”
游行不高兴,又听他说:“我来接你回联合署。”
嚯。
游行好笑,“你真是一如多年,精致利己主义从未改变啊!”
陈露杀瞪他,神色明显低气压,“那寂白呢?陈寂白跟你关系好,你很高兴,是不是?”
游行:“哦,你是说,把自己弟弟送进监狱,还是说,继任萧时安大监察官的身份,本该是陈寂白,而不是你?!”
陈露杀被戳到痛脚,他攥住游行胳膊,瞪视他,“跟我回联合署。”
联合署是管理污染者的地方,按照游行现在这个情况,回去是生是死。
生死未知,可他醒了,对于池忱跟陈露杀威胁还蛮大。
因为他职位比他们高,而且他跟审判院很熟,然而审判院是不会管理污染者肆虐的。
游姝父亲游溯掌权,陈晔开跟陈露杀关系也不咋样。
游行不陪他们玩这种游戏,他抽出自己的手,好笑说:“别这么下贱啊。”
“这不符合你尊贵的大监察官的身份啊……”
陈露杀瞳孔一扩,嘴唇抿紧,游行看到了挺高兴,就道:“谁陪你们玩儿,我玩我的。”
游行就差没把滚字当面对陈露杀讲。
池忱出现了,他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出现,笑着说:“游大监察官,看到我,很奇怪吗?”
游行看陈露杀跟池忱关系不错,露出了笑,“恭喜大监察官先生出院。”
游行只是看他。
池忱觉得他在看小丑,心中的自卑瞬间涌上来,他嘲讽游行说:“死了母亲,你不该哭一哭吗?”
游行没理他。
池忱向来不被他放在眼里。
懒都懒得搭理。
过了片刻,陈寂白出现。
男人皮肤皙白,带着江南山水的气息,他对游行笑得很甜。
游行不以为意。
他心道这是捅了马蜂窝,过去一波波的人又出现,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陈寂白也是高中时代陈露杀背弃他后,主动接近他的人。
他们关系也不错,但游行得知陈寂白曾经的接触别有用心,以及陈寂白死了其实是陈露杀铺路,而且他忙得要死要活后,游行就觉得他妈的就该谁也不欠谁。
唯一欠的,就只有容倾。
游行很双标,双标到极致。
他听陈寂白对池忱说:“好弟弟,监察官当得好爽呀,来炫耀啊,来快活啊,来造作啊……”
陈寂白扫了眼陈露杀,好笑说:“最不讨喜的畜生来叫了,你也不知道让他收敛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多心,要让他清醒清醒点,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池忱是陈晔开私生子。
陈露杀陈寂白二人弟弟。
池忱被骂,火气频出,却也只得咬紧牙关。
陈寂白道:“人家是天之骄子,你是什么?”
陈露杀看陈寂白,说:“你何必这么对他,他是无辜的。”
陈寂白气极反笑,“人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觉得自己无辜了,你不也是一样?”
陈露杀再度哑口无言。
游行平静地看向门口,他这些人,一个也不待见。
纵使心堵。
陈寂白讨好,“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龙虾,吃不吃?”
游行:“你送陈露杀吃就是,我不稀罕。”
陈寂白吃瘪,俊脸一白。
刚刚气场那么高调,陈露杀心里头是高兴的,他嘴角微微勾起,扫了一眼游行,又道:“我明日再来找你。”
游行冷笑。
陈露杀其实是看中他力量大,杀污染者多。
多了他这个人头力量,气势大嘛。
陈寂白苦兮兮,待到池忱走后,他哀哀切切,“你真不理我了?”
游行不想身前身后事,本来他就双标,但看陈寂白带了小龙虾,香喷喷的。
肚中的馋虫压不住。
游行犹豫要不要接,但还是气,骂了句:“滚!”
容倾在旁边看着这几个故人跟游行呛乎,心里头爽了点。
陈寂白被骂走,他对容倾打招呼,对谁都该咬牙切齿,对容倾就该和颜悦色。
这可是游行心中的一汪明月。
陈寂白把龙虾塞给他,道说:“我真不是故意,帮我解释下。”
容倾接过,他看游行时,眼睛弯成一座桥。
“饿了?”
游行要去抢小龙虾,容倾举高。
游行看他无声看向自己,眼中的失望瞬间加大,“你给我?!”
容倾挑眉,让游行晕乎乎的。
“给我!”
容倾比游行高半个头,继续挑眉看向他,眼角的势在必得怎么也压不住。
“给我!”游行跳高去抢,可奈何啊……
奈何……
迎接他的午餐,只有一碗没加盐的白粥。
游行的心情凄惨至极,心中暗骂这眼瞎心盲的货,可容倾就坐他床边,端着碗,一口口喂他。
容倾低声说:“骂我?”
游行恨气,重重咬了一口勺子,让容倾抽不出来。
容倾不跟他争,可怕粥甩他脸上。
他唔了声,“我不死全家。”
该用共感时不用,偏偏现在。
游行好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都能控制得住,现在一个不高兴,就想灭了全世界。
游行叹气,“你怎么让他们都进来?烦不烦啊?”
容倾思考了会儿,悟道:“他们挨骂,我很开心啊。”
游行:“我何时骂过你?”他差点要把容倾手里的碗砸了,又说:“你不告诉我真话,我还不能发火了?!谁让你复活我的!谁允许你决定我的人生!”
容倾睁大眼,游行桌子拍得啪啪响。
他少见游行如此愤怒,却也拉不下面子,总感觉说了就跟……当街脱衣服没差别了。
“狗东西!老子稀罕管你?我王当得好好的,救你干什么?!”
“晦气鬼,你……有点用么你!”
容倾挨批,他认命。
他平静如斯,抚了抚游行的头,安慰道:“毁掉地狱城不是你的错,毁掉你的家园是我的错……”
容倾又悟了下,“你看到迟言允刚带池忱走了?”
游行怒极反笑:“作呕的东西!糟践我的眼睛。”
迟言允是第二大恶魔,跟游行竞争王位的。
可是王位世袭,游行就是那个被命运指定的王。
迟言允背叛了游行。
游行觉得自己不该对容倾发火,可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想放下,又放不下。
容倾也放不下对游行的痛。
他觉得,曾经意气风发的游行,的确是在遇到他之后才变得如此。
一个人心窒,一个人脾气外放。
游行扫他一眼,话锋一转,“最近干嘛呢?”
容倾心随游行动,答了句:“你。”
游行被安慰到,心道这一年容倾好像都在医院陪他。
“父母还在吵架啊?”
容倾:“我又不是亲生的,也就那样吧。”
容倾死了后被梵天唤醒,审判院院长容淮南收养了他。
柳夏怀孕,生了个死胎。
游行知道得很清楚,也知道容倾被冤枉的往事,他摸了摸容倾的手,道歉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我对谁,都不该对你。”
容倾听到游行主动跟自己道歉,心里更不好受。
游行又剥给一颗糖给他,笑着蹭他额头道:“甜吗?”
容倾点头。
游行给他说,“我的天使是活着的,这就好。”
容倾听后,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恶魔保护天使,多么开玩笑的话。
他皱眉。
无可否认,游行本性很温柔。
可他只希望这份温柔属于自己,被自己独占。
游行感觉心情好,他看容倾看自己,又起身下床。
青年气质温煦起来,道是说:“我讨厌发脾气。”
容倾有种变态的想法,不如对我多发脾气。
“嗯。”
游行看他,“阿倾。”
容倾点头,含糖吃,点头道:“我在。”
游行莫名心安。
“白鸦组缺人吗?”
容倾是白鸦组首领,跟审判院对抗的。
容倾眼神一亮,却道,“你不回联合署?”
游行琢磨了下,嗯了声:“我还是得找陈露杀谈一谈。”
容倾心情不好起来,他好笑道:“你跟陈露杀关系真的比我好。”
游行没太当回事,如实道:“他跟你,不一样。”
容倾眉头皱起。
游行说:“陈露杀……很特别。”
容倾想摔碗。
游行又道:“是我想杀他的那种特殊。”
“你的话……”游行悟了一句,又看容倾浑身上下,无可避免地看脸,平淡语气道:“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心情一般都很好。”
“骂你,还有罪恶感。”游行坦言。
容倾:“……?”
天上砸馅饼。
糖酸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