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有晴》允执其中

5、巧遇

　　“皇上，您去哪啊，这都这么晚了，您要是没事就早些休息吧。“小德子跟着司徒异身后可劲儿的劝说。
　　“哎呀，你这是越长越啰嗦，看着一路你就没停过嘴，朕不过是吃多了散散步消化消化，你这奴才~~~“
　　“可是这是往宜春宫的方向啊，难不成您要去临幸哪位才女？“小德子不得不使出激将法。
　　“对啊，朕正好偷偷去看看那些才女私底下都是什么样。“司徒异更有理由往那边走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边，只是心里很好奇，那些才女私下里到底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
　　“都这么黑了，能看到什么？”小德子低声地嘟囔。
　　“又说什么呢？”
　　“没，奴才没说什么。”
　　“那就快点跟上。”

　　“少爷，润纯少爷，咱们快回去吧，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砍头的。”冬雪急的在一旁跳脚却没办法。“少爷，这些够吃了，咱们快回去吧。”冬雪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吃的与竟然是宫里养的锦鲤，要不给再给她个胆子也不敢啊，现在还要陪少爷过来抓鱼。
　　“没事，我再抓两条，等我回去，哪还能吃到这么肥嫩的锦鲤啊，爹知道还不打死我。”
　　走近的司徒异正听到有人说话，还以为要被发现想躲藏起来，却无意中听到抓啊，锦鲤啊什么的，难道有人抓锦鲤，干什么？
　　司徒异示意小德子安静，慢慢地往湖的方向走去。走近了才看见一个人站在岸上冲湖里喊话，而湖里还有一个人，两人都看不清样子。
　　难道是宫里的人？
　　不可能，宫中的人怎么不知道规矩，有这么大的胆子。剩下的就是刚进宫的才女，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再走近却发现湖里的竟是个男子，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因为湖水沾湿在身上，很明显看得出是个男子，而且还未及弱冠的样子，身体曲线尚算玲珑，哪里来的男孩子，竟然在宜春宫。
　　“谁在那里？“司徒异决定赌一下这个人说不定没见过自己。
　　“啊。“惊讶地声音传来。
　　湖里的人动作迅速地上了岸，和岸上的人站在一起紧张的等着他，等他走近更是吓得跪了下来。
　　“对不起，奴婢的首饰掉到了湖里，便下去打捞，没想到~~~“那名男子急切地解释，或者说掩饰，可是司徒异已经看见了他身后藏着的水桶中装着四条锦鲤。
　　“没事，不用跪我，我只是侍卫到这巡逻。“司徒异说完也惊觉不对劲儿，一个侍卫单独来巡逻就够奇怪了，还带着个太监岂不是更奇怪。
　　不过正惊慌地男子和那名丫环却没听出来，两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快起来，你是宫里哪的。”司徒异想着哪个偷懒的小太监。
　　“我们是春登苑的~~“
　　“小姐~~~“
　　两个声音同时说话，内容却相当不协调。润纯直觉地说了实话，而冬雪还记得自己的责任没有叫错人，可惜她忘了润纯当下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女人。
　　司徒异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目前处于优势，眼前的两人都认不出他，加之他们本就有时隐瞒，已经乱了阵脚，看来有好戏看了。
　　“你们到底是谁，若不说实话，就把你们交到皇上那里，由皇上定夺。“
　　“不要。”润纯还记得自己的是身关林家上下的性命，可是不能出差错的。
　　“这位大哥，请你不要把我们交给皇上，我会把详情告知。”
　　“小姐！”
　　“别叫了，这位大哥都看出来了。”
　　冬雪抬起头大量少爷目前的着装，唉，自己慌得先暴了短。
　　四人各怀心思的进了春登苑，司徒异进去半天都没找到地方坐下，石桌吧破了一角，石凳还有裂缝，这环境他在宫中还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无话可说，难道内务府财政紧张，连修葺别苑的钱都没有，怎么还会给才女住这种地方。
　　桌子上放着两盘看似剩菜的的食物和两个馒头，司徒异不觉蹙起了眉头。
　　“这位大哥坐呀，别客气。冬雪，去备茶。“
　　司徒异心说我这不是客气，是不知道坐哪，看润纯毫无障碍地坐在破损的石凳上，他才勉为其难的跟着坐下，小德子恭顺地站在他身后。
　　“实不相瞒，我乃是才女林润莹的哥哥，因为选秀时妹妹离家在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绝不是存心欺瞒，过些时日就会和我妹妹换回来，希望大哥能理解，不要上报，我这替林家上下多谢你。“
　　润纯说罢就要跪下，司徒异急忙拦住，这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司徒异顺手摸了一下，不同于女子的柔弱无骨，而是健壮有力，可能出身很好，没做过粗活，皮肤很是细致。
　　“别，多礼了，你们林家是哪个林家？“
　　“林启悬丞相正是家父。“
　　哦？竟是林丞相，那个一贯清明公正的老相爷。没想到选秀一事逼得一个忠心的老相爷不得不行如此险招，看来太后这回必是给了下面很大的压力，下了决心要替他寻一位皇后。
　　“相爷怎会出此下策？“
　　“听说是太后下的旨意，尤其是京中待嫁的官家之女，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进宫，爹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搞特殊，所以就抓了我顶缸。“
　　“还有如此事情？我当是这次进宫的秀女都是心甘情愿。“果然虽身为天子，很多事还是不知道啊。
　　“当然大部分都是心甘情愿，可是我身为男子怎可能愿意，即使就是我妹妹回来也不会愿意吗，否则她就不会逃家。这宫中大家都觉得好，要当官，要得势，岂不知那是多么劳心劳力的事，像我爹爹那样忠君爱国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趋炎附势之徒，汲汲于名利，失掉了本身的自由。啊！我不是说你，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润纯觉得眼前的人很亲切，一时没把持住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站在后边的小德子都咳咳的咳了咳了几声，这小子不要命了吗，当着皇上的面竟然敢如此大胆，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
　　“没事，我无愧于心就行，这朝中确实有你说的现象，也没什可怪罪的。你住在这里习惯吗？我在宫中多年还未见如此破败的地方，也委屈你一个丞相之子住了这么久。”
　　“这倒没什么，除了吃的差点。看见没，这就是我们的晚餐，简直不是人吃的，不过算了，我也要出去了，这罪就让我妹妹受着吧。在这虽吃住不好，但是没有爹爹的唠叨，也算一大幸事了，睡到自然醒，整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叫读书，没有人叫写文章，过的很悠闲。”
　　润纯调皮地眨眨眼睛，“看见了吗，那棵树，我午睡的时候就在那，阳光暖洋洋的，而且这里很安静，睡得很好，这要是在家，爬树会被爹爹罚跪的。”
　　司徒异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发自内心的笑，心里被深深地吸引，这种自由的生活他也曾经向往，可是却永远不能得到，因为他的命运注定了不可能得到任何自由。
　　“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你们吃饭了没，一起吃不，我抓了几条鱼，烤给你们吃，我烤鱼的技术这些天练就的如火纯青，保准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倒茶回来的冬雪看自家少爷自曝罪行，吓得赶紧制止，“少爷，人家是宫中的贵人，恐怕吃不惯这些山野的东西。”言下之意就是少爷你别再找麻烦了，冒名顶替不要紧这下还要吃皇家的鱼，可不是罪加一等。
　　“无妨，虽然我已吃过晚饭，尝尝倒是可以，听小弟说的我都馋了。”
　　“那好，冬雪，快去支架，今天就在这烤吧。这位大哥怎么称呼？”爱热闹的润纯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今天不仅交到了新朋友，还人陪自己吃饭。
　　“在下姓黄，单名一个奇异的异字。“
　　“哦，黄大哥，小弟林润纯这厢有礼了。“说着还站起来行了个书生礼，行完给自己乐得不行。
　　“为何你们会被分到如此破落的地方？“司徒异想到最开始那个被打岔的问题。
　　“因为没给公公行贿赂呗。想那些住得好的都是塞过银子的，我这身份，你也知道不能惹人注意嘛！“
　　“没想到宫中还有这等事情！“司徒异假装震惊，其实这些事他也知道点儿，但可以理解，太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再说进得了宫中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他们也得罪不起，收点就收点，司徒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计较。
　　不过这话倒是吓坏了小德子，他身为宫中内务总管，自然明白这些事，可是从来没人在皇上面前说，他也就当没看到，可是这回有个嘴巴没把严的臭小子说出此事，还当着皇上的面，岂不是落皇帝的面儿吗？
　　“唉，我就和你一说，你可别出去说，这会给那些公公带来在灾祸的，那我可罪过了。再说这也没什么，哪还不有呢，有人的地方又会有交易吗。不过，我姐姐，林润羽，你知道吗，她住在离皇上寝宫最近的地方，也是收买了公公的，我却认为这是好事，我姐姐相貌出众，知书达理，我家的事都是她再管。听说她能留在宫中的机会很大，而且她在还可以替我掩饰，唉，不止这些，我看啊，皇上能娶了我姐姐是他的福分，我姐姐那么好的女子，母仪天下也不为过，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我还怕他配不起我姐姐呢！“
　　这小子，小德子战战兢兢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惊险的一晚，这说话没个规矩的主儿，万一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小心他们林家上下的脑袋。
　　可是司徒异听着润纯说话却没生气，听他说他姐姐的好，也没觉得他姐姐哪里吸引人，倒是润纯可合他的眼。
　　“你等等啊，我得去烤鱼，冬雪手艺不行，还得我亲自来，你等会，别急啊！“
　　等润纯走了，小德子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