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续写》落叶殇雪KK

74、白骨成沙

　　洛水河畔…洛水河畔…
　　那是哪里…？
　　她并不知道，只知那是中州以北...
　　一日日的过去…
　　小玉见时宜静思作画，
　　一幅幅无骨莲荷，株株神似却又不尽相同…
　　十一，你这一生，可曾想与谁同归…
　　已至年下，连下数日的大雪，将城中街道尽数掩埋…
　　屋顶白雪皑皑，她却再也等不到他归来的身影…
　　那夜她屏退所有人，
　　只要了纸墨笔砚，和一壶酒，一盘花椒。
　　就连三哥也不得入内。
　　王府十数年，她最擅棋和画。
　　喜好执笔作画，却连独自一人时，都不敢画下他的眉眼，唯有将他藏在山水花草的风景中。
　　她停笔，泪如雨下。
　　染了纸墨，也染了纸上的人。
　　她两杯酒下，已有七分醉意，挥笔而就，不再是莲荷花草，竟在他身后空白画卷上补上了山川河流，百姓人家，更有炊烟袅袅，绵延千里…
　　他胸中天下。
　　并非赫赫战功，并非是尸骨成山，而是这山川河流中的百姓人家。
　　人间炊烟，战场硝烟。
　　他一生无妻无子，置身百里硝烟，不过是为换这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
　　而她，学画十年，终于在今夜画出了一个人。
　　那眉目，那举手投足间的风华，都只有他。
　　她一卷而就，终究画成了他。
　　前尘旧梦...不论对错..只愿无憾余生…
　　他希望她天高海阔任其飞…
　　却终究抛不下斩不断…
　　次日清早，漼风扣门...无声而入
　　“时宜…”
　　已是屋空茶凉…
　　漼寿、成喜匆匆赶来…
　　她连成喜都未带着，漼寿亦未告知…
　　这是于他数年驻守的将军府…
　　吾妹是望门贵女…她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这样离去…
　　府中所有人皆是他的亲信，不可能…不可能瞒他…
　　漼风尽力让自己冷静，恢复思绪…
　　是哪里…究竟是哪里他没有料到…
　　自早晨直至天色暗沉…
　　依旧静坐于时宜屋舍，却始终未能明了…
　　“将军，用些膳食吧！”
　　他仰头，余光看向，是小玉，
　　微微颔首后，抬手示意她退去…
　　片刻分神，回望小玉离去的余侧身影…
　　不可能…
　　小玉岂会不知，时宜于他心中的分量…
　　不会…亦不可能…
　　那日，小玉仿若望到数年后的自己…
　　此生此身与君同归…
　　他亦在等…等…
　　夜深...
　　派出数名于他身边，多年且沉稳之亲信，化身商贾，小玉带人北去，漼寿携人西行悄声寻去…
　　她策马离去，茫茫雪海…却又不知洛河在何处该往何去…
　　北上…
　　她只知一路北行，便欲能靠近于他…
　　寒风刺骨凛冽....
　　策马行至一夜，昏倒在茫茫雪海中，哪里是他所归之处…
　　洛水河岸，
　　两军对垒…
　　末将杨介领命，携兵五万劫杀殿下…
　　临沂王，令，
　　仅取殿下性命…
　　其他一概不论…
　　不计代价…勿论伤亡…
　　一路北行，末将身后还有淮南王、岭西王、东郡王的数万兵马…
　　殿下无论如何亦不可能踏足边关…
　　末将敬重殿下，但亦无奈，九族尽于临沂王挟制...
　　待殿下归去，末将定将殿下尸身送归于西州。
　　周生辰望去这洛河涛涛江水…若战只是徒增亡魂....
　　“不必了，待本王离去，火化尸身 ，扬于这洛河之中…”
　　“殿下…”数万将士齐声阵痛…
　　一声声殿下…
　　埋骨于此…
　　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势薄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会。
　　他的心里何尝不是磅礴汹涌，难以匹敌…
　　马车内，阳光灼灼刺目，时宜醒来，
　　你终于醒了，可是昏睡过去一日一夜了…
　　姑娘怎会只身一人，
　　病倒于这雪海之中…
　　无论何种缘由亦不可如此罔顾自身安危…
　　况且....你可知....你已有数月....身孕…
　　许久未有言语，她竟无言无声…
　　泪水模糊了双眸，
　　起身微微行礼，拜谢…
　　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
　　取来纸笔..
　　“姑娘欲去洛水河畔”
　　她微微颔首...
　　我夫妇二人姓秦，原是中州商贾，因朝局动荡，
　　钱财都乃身外物，多番商量后，
　　欲携全家归去故里西北青海郡…
　　不再踏足中原...
　　“现在寒风刺骨，姑娘为何要去哪洛水河畔”
　　她只是低头未语.
　　秦氏夫妇便未在追问...
　　随我们一路北行，便能看到洛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