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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煮豆燃豆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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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闪闪的白兮玉和雍容华贵的沈黛君。白府一早便有美丽的风景线敞开了众人的视角。
“大少奶奶早。”途径过路的丫鬟和家丁们纷纷向她低头行礼。但埋首眼带窃笑的他们暗想昨晚长公子和大少奶奶的疯狂举动早已经全府皆知。该说是年轻气盛好还是胆大妄为呢?在这一众下人的眼中,有着不屑却也有着羡慕。
庭院里,沈黛君的二叔也就是白家的二公子璞玉,那、是一位同样仪表堂堂却有失男子气概的阴柔美人。一面赏花一面和身旁随从低声细语,璞玉在一抬头便乍见家嫂面带笑靥的站立眼前。“大嫂。”小心翼翼的打过招呼,这两人相继而坐。
桌上有去年璞玉亲自酿下的桂花酒,芳香清醇。配上精致的糕点在让人食欲大开的同时也确实赏心悦目。“您还真会享受呢二叔。”
“哪里。”微一摆手,璞玉连忙笑着解释:“家中自有娘亲和大嫂打点,一切井井有条,而出外又有爹和大哥这两位经商奇葩。璞玉实在愧不敢当,只道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区区纨绔子弟又何足挂齿。”非常欣赏他面不改色的自我嘲讽。黛君略带哀怨的回答说:“你那大哥要有你的一半度量,怕是我连做梦都会笑醒了。”
而谈笑一番后,黛君在转身前只闻他说:“大嫂,人无完人,大哥他有时虽的确令人发指,但俗语道:随遇而安。您也就勿需太过在意。这日子,得过、且过吧。”
“二叔说的是。黛君领教了。”回首,两人却是同时翻起白眼。什么叫得过且过?!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一白家上下,除高堂老爷夫人外,膝下既有三子一女。对其后的弟妹来讲,能有这样的一个大哥那简直就是造了八辈子的冤孽。偷偷在嘴角带笑,熟识兄长脾性的他们在得知未来嫂子约莫是个何等人物后,都兴高采烈的好几夜连开酒会,回想着以往被大哥戏弄的惨状,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嫂子快点进门。
“买定离手!”那是三兄妹偷开的赌盘。一是赌他们不出三年便会自动离异;二是赌他们两人,这最后究竟是谁征服了谁,而谁又受制于了谁...
于是久久凝望她的背影,璞玉小声的嘀喃着:“大嫂啊大嫂,我可是花了重金,几乎全副身家都压在你的身上呢。可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得闲的时候把白府从头到尾逛了个遍,沈黛君的心中多少有了些分数:这偌大的白家果然跟她们沈家是举足轻重,有一拼的财富地位,有一拼的关系背景。又说道府中之人,二弟璞玉绝对是大力支持自己,至于三妹美玉则是支持自家大哥,四弟碧玉保持中立,认为他们二人势均力敌,迟早会以离异收场。
“但总得来说,他们白家还算是团结了。”笑看乌云过隙,沈黛君心情还不错的对落梅话道:“今天晚上怕是会雷电交加、有倾盆大雨呢。”
而入夜果然下起一场雷鸣大雨,这一彻夜白兮玉都没有回家。次日在大堂之中,一家人不由纷纷如坐针毡的看着那一脸还算平静的沈黛君。虽说古时男子本花心,但成婚不及半月且还是迎娶了一位母老虎的情况下,白家人不觉都怪大哥太没韧性。
“黛君...”迟疑着开口,白家老爷有些头疼的扶住额头,想这安慰的话该如何说出口才不失体统。但未料沈黛君倒是笑容可掬的转身先行话到:“老爷什么都不用说了,黛君心里明白。”看到媳妇如此深明大义,白家人不由再次心松一口气,莫不是这外界的传闻果然都是假的?如此美丽又这么通情达理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言中那脏话连篇,蛮横而不讲理的刁妇啊。
但此时,白兮玉不归家的真相却并非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而是身在秦府,白兮玉一袭单衣的坐在客房,听闻着秦海哭诉,才知原来是秦父为了拉拢本地权势,竟意图牺牲这不得宠的小儿子。
“要迎娶知府之女?这笑话也太重口味了吧!”同样是流言蜚语话知府之女骄纵无比,但相比沈黛君,她更是多出一条举世奇丑的传闻。但看秦海哭得梨花带雨,可怜的模样也的确不像是在说谎。半晌沉默后是白兮玉无奈拍拍他的肩膀,不负责任的,他说:“事到如今,要娶就娶呗,谁让你不得宠。”
听得后顿时跳起一丈高,秦海略带震惊的眼死命盯住昔日好友,哭到沙哑的喉咙他艰难的吼道:“也是你曾教会我朋友是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的!怎么现在变成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就这么不上心了呢?!”
“这毕竟是你的家事嘛,跟我有屁相干?”无心玩弄金扇,白兮玉一脸的大无畏更是让人火冒三丈。
“一切最衰的就是你!想儿时你哪次恶作剧不是我替你受罚?”痛心的回忆往事。秦海湿红的眼看着白长公子声泪俱下:“十岁那年,你调戏城东的小和尚被住持大人发现,当那时住持问你姓名,你转身就大声喊出我的名字。事后,你握着我的手,是你告诉我:是朋友的话就该为朋友水里水里游火里火里跳,于是之后,也是我替你背负了这断袖的恶名。十二岁那年,你说要帮我洗刷断袖的冤屈,竟将你二叔勾引城西寡妇的臭名让我背上,也是事后,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鬼二叔!明明是街口的猪肉荣,你却因为收了人家的好处,就随便拉我当替罪羊...白兄,这么多年了,你算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最后却得到了什么?!”
掏掏耳朵,白兮玉不耐烦的回答:“是朋友就别斤斤计较。你忘了,每次你在书院被人欺负,都是我替你出头的。”
“是,这点我的确很感谢你。秦某不才就只有软弱这个特性还是个贬义词。但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是我的朋友又那么靓仔有本事,可为何当初你就偏偏听从家里的安排和城里最出名的恶女成婚?!我相信,只要你不愿并无他人可以逼迫。但你偏偏就从了!现在可好,家父就正因为你这一豪情壮举,日□□我为祖上做贡献,还鬼扯什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根本就是借口!一个知府的女儿能让在下完成什么大我!完全就是为了他们自己嘛,一群唯利是图的自私鬼根本就是想踩着我上位,想利用我拉近同知府大人的关系!哼!白兄啊白兄,反正要不是你先行就范,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百口莫辩了,阴公啊~~!这次可真是被你害死了!”而这其中,最不值便是秦海想,沈黛君再凶再恶也至少是位绝世美人,对有泼妇潜质的美人来讲至少还能激发某些顽强男的征服欲。而现今他要面对则是这样一个以丑闻名天下的知府之女?!哎,真真是造孽啊~~!
“不至于吧,或许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呢?恩比如...她的丑其实只是种伪装,实则,此女子貌似天仙下凡,是人见了都心动,故而未免节外生枝才刻意装的奇丑无比呢。”如是一说,连白兮玉自己都觉得离谱,不由暗笑一声。想其实这知府之女他们都见过,呲牙咧嘴,肥头大耳,听闻其小时候从树上跌落且脸先着地,因而鼻骨折断,到现在为止,那从侧面看她都跟正面看一张宣纸没什么区别。话说这也不是武林传奇,又哪来那么多的易容之术呢。
但此时听闻他说,秦海却一点都不想笑,更带愤恨的看他:“是朋友就快帮我想法子吧。”
于是外面雷鸣暴雨的一夜,白兮玉略带轻松的一笑,手中金扇一开,他只说:“办法是有,但看你敢与不敢。”
然后次日,当两人同时从客房走出,那白兮玉照旧风度翩翩,只是一旁秦海则双目红肿。回头将他送到门外的马车附近,秦海说:“昨夜一言我自会考虑,但现在还有些时日,白兄还是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站定看他离去,秦海回想起昨晚他那说给就给的主意,背脊有凉意他也只觉庆幸:如此恐怖之人,好在自己从未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