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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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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给柳颂今送到家,看着他进了小区门苏时泽才驱车离开。
回到家苏时泽看到苏渊坐在客厅等着他,“晚上回齐平。”
“嗯。”
清明回家乡祭祖是老传统了。
“昨晚去哪玩了?一晚上没回。”苏渊正在回复消息,漫不经心的问。
“普罗山看日出。”
“你谈恋爱了?”苏渊看着苏时泽说话的神情疑惑的问。
他自己的儿子他了解,不会和朋友去一些有意义的地方,和姜仝羲认识那么多年了,也从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场或者爬过山。
“没,没有啊。”苏时泽神色僵硬,扯出一抹笑,“怎么这么问。”
苏渊随便应付了一句,自己留了心眼。
清明开学后苏时泽和柳颂今时不时在后操场的竹林里厮混,因为学校实在人多眼杂,他们吻的很克制。
苏时泽改变了主意,他想在国内读大学——
和柳颂今一起。
他们去竹林过于频繁,不知道有两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四月中旬,苏渊又回到家去逮苏时泽,不过这次是忙里偷闲的赶回来。
苏渊把监控的截图摔到苏时泽脸上,“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还要脸吗?”
照片散落一地,上面是红外摄像头清晰的截图——他们两个牵手、拥抱、接吻。
夜色并不影响照片的亮度,他们就在学校的监控底下谈恋爱。
苏时泽晃了晃神,低头没说话。
“和他分手,给你三天时间。”苏渊语气严厉,“你的卡我先给你停了,分了再来找我开。”说罢转头便走。
苏时泽当晚没睡好,第二天到校,神情恍惚,拿东西有些冒失,不小心把杯子碰掉,玻璃杯摔在地上,“嘭”的一声脆响,碎了。
柳颂今看到地上的碎玻璃渣,把苏时泽拉到一边,自己拿扫把扫了个干净。
苏时泽心中愈发烦躁,一拳锤在自己书桌上摞着的资料,又一声脆响,那个粉色的小猪镜被压在书下,被锤出来密密麻麻的蜘蛛纹。
还好胶水粘的结实,没有成块的掉落下来。
苏时泽心里不痛快,拿起镜子往外边走去,丢到了大垃圾桶。
丢了一会儿有些后悔,想再回去捡回来。
刚好柳颂今扫完地倒了玻璃碎片回来。
“镜子呢?”柳颂今问。
苏时泽没想到他会突然提镜子,自己刚刚生了气,把镜子丢了。
苏时泽心虚,一时气急了他才丢的,可是后来再回去却没有找到。“碎了,我带回家了。”
”行。”
柳颂今是从垃圾桶里看到的,镜子就在垃圾桶最上方,下面是值日生清扫的落叶,垫在上面很干净,上面还有苏时泽用马克笔画的小桃心。
不过他没捡,被丢掉的东西。
他不知道苏时泽在烦躁什么,眼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他能做的就是小心陪伴。
下午柳颂今去找英语老师问题,回来比较晚,苏时泽就自己吃了晚饭。
回班的路上,于显叫住他。
“我有照片!”
苏时泽停下脚步,缓缓回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你俩接吻的照片。”于显拍的照片还是蹲点了好几天才拍到的。
“你想干嘛?”
“我知道你家里有钱,这有五张照片,十万买断。”于显道。
苏时泽垂着眸子,呼出一口气,说道:“狮子大开口呢?五张照片你讹我十万?”
“不同意算了,我把你们这段恶心的关系公之于众,不知道周围人怎么看你们。”于显高高在上的说。
“我去你的!”说罢一拳挥到于显脸上,“谁恶心?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于显被他一拳打懵了,喘着粗气往后退去,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喜欢男的就是恶心!”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然后被高国良带进了政教处。
柳颂今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就撞上了高国良,他打了声招呼才看到跟在后面的苏时泽和于显。
“高主任,这是……”柳颂今欲言又止。
“又在学校打架,我记得去年也是你们三个。”
柳颂今:……
柳颂今眼神询问苏时泽,不过苏时泽完全没有和他解答的意思。
没等柳颂今开口询问,苏时泽越过他就跟着高国良走了。
政教处
高国良问:“问什么打架?”
于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正想说话,苏时泽握紧拳头说道:“我答应你。”
给于显转完钱后苏时泽已经穷的叮当响,要不是没毕业害怕柳颂今被过多关注,苏时泽早就让法务部起诉于显敲诈勒索了。
柳颂今快要生日了,苏时泽有些焦虑,头发都要愁秃了,刚和自己老爹闹了矛盾,现在家门直接改了密码,进不去,更别说要钱了,他那几个子也就够自己吃饭的。
之前也有过闹矛盾的时候,那时候起码苏时泽还能进家门,家贼难防嘛,没事去变卖点家里的奢侈品倒也够自己挥霍,可现在别墅大门都进不去,再去变卖东西真就被当贼抓起来了,小少爷丢不起这人。
他爹这是想下决心整治他。
没了经济支持,苏时泽感觉自己穷的响叮当,又临到柳颂今生日,和苏渊的关系看来不分手是缓和不了了。
着急用钱的他咬咬牙就把王者账号卖了,手游他就玩过一年多,充了三万块的账号带个几个打野的国标,并没有掉太多价格,一万五出了。
账号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平时充钱的游戏也都五花八门的,可是没有卖号的习惯,都是自己费时间费心血玩出来的。实际上这点钱放在以往,还没有他爹随便给的零花钱数额大。
可是现在苍蝇再小也是肉,没钱的苏时泽也只能掰着指头过日子。
钱挤挤倒是有了,下一个头痛的问题则是送什么。
事先想到去问的人表示姜仝羲,苏时泽把人约到了火锅店。
给姜仝羲调好蘸料端过来的苏时泽问:“你给沈紫怡都送的什么礼物?”
“花,手表,鞋挺多的吧,都送过。”
“有没有比较小众又别有心裁的?”
“你不是都好久没回家了吗?还有钱呢?”姜仝羲问。
“哎,王者号都卖掉了。”苏时泽有些惆怅。
姜仝羲笑了,“好吧,落魄少爷,银行卡都凑不出来几个子儿了还要买礼物啊?”
“莫欺少年穷,人穷志不穷。”
苏时泽给柳颂今组了套电脑。
配置不错的主机才花了一万五,又给柳颂今挑挑拣拣了一套外设,直接填的他家的地址。
剩下的钱还够他住酒店到高考。
苏时泽没想到的是他爹没耐心等他,四月底彻底忙完他就把苏时泽抓回家了。
“先跪着。”
“话还没说就让我跪?”苏时泽面色迷茫。
“让你跪你就跪,苏时泽,你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学会顶嘴的吗?”
苏时泽不情不愿的跪着,他小时候因为顽皮也经常罚跪,苏渊罚他都是有缘由的。
看着苏时泽跪的怨气颇深,苏父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朝他吼道:“苏时泽,你还嫌自己不够恶心吗?我让你分手你听我的了吗?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谁准你当同性恋的?”
苏时泽了然,顶嘴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恶心,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考完你赶紧滚出国吧!”苏父揉揉眉心,有些疲惫。
“我不出国了,国内的顶尖大学我一样可以上!”苏时泽垂下头。
“你不出国了?”苏渊沉下脸,说了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苏时泽,你必须去!你知道我培养你这么多年,花费了多少心血?高考前你不用再去学校了,我会给你请家教老师。”
“你凭什么限制我自由?我要回学校,我就是要回!”苏时泽大声嚷嚷。
听着苏时泽的吵闹让苏父心烦意乱,一把抓过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向苏时泽。
“平时我让你学的礼仪都到狗肚子里了?”苏渊说。
烟灰缸砸到了苏时泽右侧的肩膀上,砸在陶瓷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顿时一阵刺痛袭来,苏时泽弯下腰,左手紧紧捂着肩膀,脸上冷汗直冒,疼的直不起来腰。
从小被宠惯的少爷禁不住疼,眼眶里都蓄着泪。
“不准起。”苏渊无动于衷,抬起手看看腕表:“跪到六点,再去吃晚饭。
安排完苏时泽的去向,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他,满意的离开。
苏时泽没在出声,沉默的跪着。
一顿晚饭因为苏时泽右肩受伤,只能用左手慢吞吞的挑着吃显得有些不痛快。
苏渊直接把他手机收了,网络掐了。
苏时泽给自己随便喷了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苏时泽感觉肩膀无比的沉重,在麻木与疼痛中苏时泽扭头看了一下,一大片青紫,搽了活血化瘀的药还是很严重,胳膊完全抬不起来。
“嘶——”
“老头下手真狠,不当我是你亲儿子!”
疼的呲牙咧嘴的苏时泽无奈吐槽道。
果然家门口被苏父找保安拦住了,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指望能逃出去,右胳膊疼的抬不起来,他还想刷会儿题呢。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无从发泄的愤怒。
深呼了口气,把烦躁压了下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苏时泽安慰自己。
他现在就和盼望自己长大的小雏鸟一样,希望自己羽翼丰满然后远走高飞,不受苏父令人窒息的管束。
叹了口气,拿左手晃晃悠悠的开始写物理卷子,思绪又慢慢的飘到窗外,意识开始涣散,左胳膊在下面垫着,脑袋压了上去,右眼眼角滴下一滴泪珠,慢慢滑倒脸侧,苏时泽没有擦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