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一次的小试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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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夫妻俩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隔了许久，付蓉才皱着眉头开口。
“你这孩子，怎么偷听大人聊天呢？”
她直直望着江笒，语气暗含强硬。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小笒，你就安心读书，钱的事不用担心，爸妈会想办法的。”
“爸，妈，我已经成年了，开学就大一了。”
江笒抿了抿唇，毫不退缩地说道。
“我有权知道家里的困难，也有义务为我们这个家出一份力。”
“这孩子……你都是跟谁学的？”
付蓉态度似乎软化了点，但还是不太赞同。
“这事可不是过家家，不是闹着玩儿的。”
“都是江海轩告诉我的。”
江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黑锅扣到了王八蛋堂哥头上——虽然也不完全是污蔑，对方的确有意无意地说漏了嘴。
“他跟我说，你们被赶出江记了，他要我们好看。”
“这小王八蛋，还说过那样的话？！”
付蓉柳眉一竖，声音都高了八度。
“小笒，你怎么都不告诉妈妈？”
江笒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知道这个梁子是结下了。无论我们怎么转行，他肯定都会针对我们的。”
听儿子这么说，不等付蓉回答，江尚柏便若有所思地开口：“所以，小笒你是想……”
“所以，我们干脆别转行了。”
少年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星光。
“就从他们做大做强的餐饮业下手，亲手搞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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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笒，你是不是把创业想象得太简单了？”
付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江记的所有人才都被江尚柏拉拢，支持咱们的……不说一个都没有吧，但体量大的管理层那是真的约等于零。你说要搞烂他们，很好，我也想。但我们没有武器，没有人才，资金也不多，连起步都难，怎么可能对上强势的江记？”
“对。”
江尚柏也跟着点点头。
“小笒，你有远大的志向，爸爸很为你骄傲。但你大伯这事……它真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撼动得了的。”
他们说完这一大段话，原本还有些担心江笒会被打击到，没想到少年只是眉眼一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爸、妈，你们难不成以为我只知道放狠话吗？”
江笒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们当然有武器啊。最大的一个武器，就在你们面前呢。”
“你是说……”
付蓉犹疑的目光停在儿子身上。
江笒挺了挺胸：“对，就是我！”
“宝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你说你是最大的武器，那你倒是说说你能做什么？”
付蓉耐着性子，放轻声音劝道。
“那还不简单？我会做菜啊。”
江笒勾唇一笑。
“正好午饭时间，要不我给你们露一手？”
“不是……”
付蓉还想劝，却被江尚杨轻轻按了下肩膀。
“孩子这么自信，就给他一个机会嘛。”
他缓缓舒了口气。
“说不定，他真的会给我们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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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
自从江笒留下一句“那我去做饭啦”就溜进厨房后，付蓉就一直表现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眼转动的时针，再一次抓住了江尚杨的衣袖。
“老公。”
她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
“小笒在里面呆这么久，会不会是遇到问题了？你说我要不要进去帮帮忙，看看他做得怎么样？他说那些孩子气的话，是不是在网上跟别人学的……”
“老婆，你太紧张了，先放轻松，好不好？来，吸气——呼气——，好点了没？”
江尚杨倒是满脸自然，反握住了妻子的手。
“小孩有自信，想帮家里的忙，这是好事。他要是不会做饭，那也没什么损失，咱俩跟他说清楚就好了；要是真做得不错，咱们也能夸夸他，不是吗？”
付蓉瞥了他一眼。
“就只是夸夸而已？”
“开创一家餐饮业品牌，还是能和江记对拼的品牌，哪有那么容易？”
江尚杨苦笑一声。
“得考虑特色赛道、面向人群、还有拉投资什么的，又不是只要菜做得好吃就能做大做强。除非好吃得赛神仙，那才真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神色古怪地停了下来。
“等等，这是什么味？”
付蓉感到疑惑，刚想问句怎么了，就也闻到了那股味道。
下一秒，她便露出和江尚杨如出一辙的表情，愣在了原地。
——要怎么形容这股味道才好！
霸道的饭菜香味席卷而来涌入鼻腔，几乎要把他们脑海里的所有无关思想一扫而空，只剩下那阵夺人心神的味道。就像小时候疯玩一天、饿极了回家后闻到的饭菜香味一样，那是能勾起人类最本能的口腹之欲的味道。还没看到本尊，光是闻着味儿就几乎要流下口水，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得咕咕直叫。
“……老婆，你闻出来是什么了吗？”
江尚杨愣怔地开口道。
“我……我只记得冰箱里东西不多，好像主要的就是几块豆腐，还有萝卜。”
付蓉咽了口唾沫，两眼不受控地直直盯着厨房门口。
“但我怎么闻不出来呢？豆腐就算了，本身没什么味道。但萝卜呢？萝卜不是带有一股臭味的吗？”
“我——我没怎么下过厨，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江尚杨像是年轻二十岁、重新变成了傻乎乎的毛头小伙一样，只知道呆呆地应声。
他抹了一把嘴角，毅然而然地站起身。
“我估摸也差不多了，去厨房里帮忙端个菜。”
话未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向厨房里走去。
也就顾忌着妻子在场，他才勉强忍耐自己没跑起来；步履太急，还差点摔了个踉跄。
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自己的话，还是说太早了。
要是自己的嗅觉没出问题，儿子做菜水平真有这么高，那还当真有和江记叫板的潜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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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有点少，但好在换一换也勉强能顶上。”
少年一身宽松卫衣，配上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唇边挂着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简直就像广告牌上的模特一样夺人眼球。然而，此刻的他却手握汤勺，站在一锅浓汤面前。
“您原本打算用什么？”
系统饶有兴趣地问道。
江笒舀起一勺汤，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
“嫩豆腐切成碎，加香菇屑、瓜子碎、鸡肉末、火腿末混合均匀，而后一齐放进浓鸡汤里，炒滚起锅——鸡肉末要选最嫩的小母鸡，火腿要选上好的金华火腿，浓鸡汤要吊足六个时辰，这才是合格的八宝豆腐。”
他顿了顿，目光移到一旁的厨余垃圾桶里，那儿静静躺着刚拆封的包装。
“咱们这个冰箱东西也太少了。香菇屑瓜子碎云云是没有了，浓鸡汤也没有，还好千年后有这个叫浓汤宝的玩意，我闻着也还勉强可以。就是到底不如吊出来的新鲜鸡汤好使，只是一锅带咸味儿的水而已。”
“您这是嘴养叼了。”
系统呵呵一笑，电子音听起来也没这么冷漠了。
“那另外一锅呢？”
“萝卜汤圆啊。”
比起八宝豆腐，江笒对这道萝卜汤圆似乎更满意。
“萝卜自带臭气，要是处理不好，容易影响食欲。我小时候也不爱吃萝卜，多亏师父教我的这道菜，我才逐渐接受得了这股味道。做法很简单，先把萝卜切成丝，再放进烧开的水里滚熟，沥干水分后臭气也去得差不多了。接着加葱酱搅拌做陷，用粉团裹好再下油锅炸熟，这道菜就做好了。”
“不愧是名师之徒。”
系统赞了一声。
江笒还没来得及谦虚两句，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他手里还拿着汤勺，转头一看便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江尚杨。
此时此刻的江尚杨，和三十分钟前的他，可谓是大有不同。
方才他还一副满脸愁虑的模样，现在却讶异惊奇，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两口大锅，张口似乎想说句什么，又半天说不出话。
“……阿九你看，我爸这叫不叫偷感很重？”
江笒偷偷在心里吐槽。
系统：“请宿主不要胡乱使用流行语。还有，我是0909。”
江笒干笑两声，随后提高了声音：“爸，怎么啦？有事吗？”
“这个……我来端菜。”
江尚杨搓了搓两只手，又清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正经模样，维护他那岌岌可危的父亲威严。
“小笒啊，你这是弄的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哦，这个啊。家里东西太少了，就随便弄了点豆腐和汤圆。”
江笒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右手慢悠悠转动那只汤勺。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要不爸你来尝一口？”
“这怎么行，你妈还在外面等着呢……”
江尚杨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完全没有帮忙端菜的意思。
“好啦爸，尝一口又不碍事！”
江笒早就看出他的言不由衷了，干脆打断江尚杨的话，手腕一抖便捞起一颗圆嘟嘟的萝卜汤圆。
“来，刚炸好的，小心烫！”
儿子如此懂事，江尚杨哪里会推辞。他赶紧擦了擦手，而后小心翼翼接过那颗汤圆，送到嘴边轻轻一咬。
“——唔！”
一口下去，他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好吃！这当真是在自家厨房捣鼓个半小时就能做出来的美味吗！
小小一颗汤圆其貌不扬，除了自带一股悠悠萝卜香以外，看着没什么特别。没想到咬下一口，这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不过拇指大的汤圆，竟然自带三种口感。最外头是油炸得酥酥脆脆的面衣，带着令人垂涎三尺的油香。咬开最外层后，里面是还没被炸透的糯软汤圆皮，还带了点嚼劲。而最里面的内陷，那才是重头戏——萝卜丝清甜又爽口，完全中和了前头的油腻！
各种混杂的滋味在口腔中爆发，江尚杨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了。四十好几的大男人，此刻竟然眼角闪闪晶莹——
俨然是被这口美味感动地眼眶湿润了。
“哎呀，住了几天院，水平都下降了。爸，你看看还有没有要改进的？”
江笒笑嘻嘻地凑了过去，语调轻快。
清脆的嗓音响在耳边，江尚杨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他眼神复杂地看一眼面前耍宝的儿子，伸手揉了揉少年乌黑的发顶，嘴角一咧，终于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幸福笑容：
“你就贫吧，臭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一次的小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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