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5、病气缠身的管信 ...
-
面对好友意外身亡突变谋杀案,苏秀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真诚地问李长生:“李道长,我怎么发现,在下遇到你们怎么总没好事呢?”
对于他的质询,李长生不为所动,“你应该去问另一个人。”
他示意了一下叔孙穆的方向。
叔孙穆:“?”
叔孙穆这个名字,从他第一眼见到时起,他就有怀疑。苏秀玉能做到知府的位置,显然对朝廷形势有一定了解,叔孙穆身为当今皇帝唯一的侄子,朝中支持他当储君的势力也不在少数。他当然也曾耳闻,自然也会留意。
苏秀玉看了眼叔孙穆,觉得还是不要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梁州治所即是此地的梁玉县,苏秀玉叫来梁玉县知县,又叫郑元配合,去查昨天管平一天的行踪,都有谁进过管平这个院子,以及害死管平的真正凶手。
苏秀玉一番吩咐下去,梁玉县知县苦哈哈的奉命去办差了。
苏秀玉转过头来对叔孙穆抱怨道:“我说,洛王殿下,您没事跑我这梁州城来干什么?来破案玩吗?”
“嘘!嘘!”叔孙穆立刻阻止他:“我不想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你别说出来啊,就当我是个普通人!”
“……”苏秀玉略沉默:“行,叔孙公子,您和李道长他们打算在我这梁州城待到什么时候?”
“我估计把谋杀管平的凶手找出来吧。”
得,还真是来这破案来了。
“你放心,我们破案能力还是可以的,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叔孙穆安慰说。
苏秀玉略怀疑地看着他。
那边另外两人走过来,李长生一边搓了搓李持盈刚洗完手一片冰凉的手指,一边问苏秀玉:“你和管平既然是多年好友,那你知道管平有哪些仇家,或者最近一段时间他身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吗?”
李持盈觉得手指冰凉倒是无所谓,反而被李长生这么碰来碰去的才十分不自在,不过看李长生正在和苏秀玉讨论案情,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苏秀玉想了想说:“管平这个人很和善,颇有一些仗义疏财的意思,又常年不出远门,在梁州城名声很好,没听说过和其他人有仇。此外,管平有一个兄弟和一个儿子,兄弟在前些年的时候去世了,儿子就是管信,三十来岁,平日里帮管平搭理搭理家中生意什么的。”
“至于说最近不同寻常的事,应该没有吧。我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不然我让人把管信叫来问问?如果有的话,他应该最清楚。”
说着苏秀玉就派人去叫管信,不一会儿管信就跟着衙役过来了。
“见过苏大人。”管信近处来看更加削瘦,面色发白,似有病气缠身。
“不必多礼,你爹的事郑元跟你说过了吧?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府上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出现别的、比较不同寻常的事?也算给破案多个线索。”苏秀玉看着他说。
管信神色哀戚地点了下头,顺着他说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说:“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前几天确实发生了一个事比较奇怪。”
“哦?什么事?”苏秀玉:“你细细说来。”
“前天的时候我在家中散步的时候,见到杨开神色匆匆地来这见我爹,我叫了他一声,他都没注意到,我当时也没细想。不过今天办丧事想着人多,想让他做点事,却怎么都没找到人。”管信抬头看苏秀玉,说:“这个算吗,如果不算的话,好像也没其他奇怪的事了。”
“杨开是谁?”李长生问。
管信有些犹疑地看了他一眼,苏秀玉说:“这位是我的好友李长生李道长,来帮我破案的。”
管信看不出来信没信,点了下头:“杨开是我们家的一个护院,平日里帮我爹跑跑腿办点事之类的。”
管信这么说李长生明白了,这杨开大概就是个帮管平做点私事的。
“杨开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有印象吗?”
“杨开平时做的事不归我过问,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管信摇摇头:“不过我从前天见他那次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今早也去问过账房的任管事,杨开也没在他这支过钱,应该也没被我爹派去出远门。门口的下人们也说这两天没见杨开出门。”
李长生微微垂眸沉思,苏秀玉蹙眉道:“你觉得杨开可能是杀死管平的凶手?要不要我派人或者贴出告示去找?”
李长生看了眼管信,又望向苏秀玉:“你觉得杨开会是个杀人害命的性格吗?”
苏秀玉还真思考了一下,“杨开我见过两回,有点虚荣贪财,但不是个凶恶之徒,应该做不出这种杀人放火的事。”
管信也道:“杨开是我爹这两年招来的护院,如苏大人所言,有点贪财,但其实没什么心计,不像是凶手。”
“那我觉得你可以让人在这座宅邸里找找,”李长生笑了一下,“或许有意外收获。”
苏秀玉一直明白李长生这个人心思深沉,见他这么说,立刻就警惕问:“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杨开可能也死于‘意外’了。”李持盈补充说,他说到“意外”两个字时还着重点了一下。
苏秀玉眉头一竖,连忙吩咐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管信往院子外看了眼,过来说:“大人,我爹的丧事还在办,事情有点多,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得先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
苏秀玉此刻头大如斗,想了下该去查案的查案去了,该去找人的找人去了,暂时没什么要问他的,于是摆摆手,让他先去。
“这个管信似有不足之症,他之前中过毒吧。”
“嗯?”苏秀玉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管信远去的身影,眨了下眼,惊奇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叔孙穆一点头,“我外祖在前朝当过太医,我也略懂一二。”
苏秀玉心说真看不出来,“管信大约五年前被人下过毒,烈性毒药,差点没救回来。不过后来活了下来也落下了病根,身体也就一直不太好。”
李长生微微一挑眉,“五年前?是什么人下的毒?”
“是管信的伺候他起居的小厮,因为他打碎了管信他母亲留下来的玉观音,管信让他人打了他十板子,这个小厮怀恨在心,就在管信的茶中下了毒。”
“听起来有点扯,”叔孙穆说:“那小厮呢?”
“诸部曲、奴婢谋杀主者,皆斩。当堂判的斩立决。”苏秀玉顿了下,问:“怎么了,有问题?”
李长生摇摇头,“谈不上。”
苏秀玉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杀人事件搞得头都大了。
倒是李持盈听见李长生这么说,侧头看了他一下。
也不知李长生怎么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的,也回看他一眼,拇指在手背搓了下,目光露出一点笑意,没说话。
那边叔孙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纠葛?
只是没想到李长生这么胆大包天,连他师父的主意都敢打!
至于李持盈,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算看明白了,此人拿李长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李长生,任何坚持和原则都会一退再退。
院外哀哀哭泣的声音隐隐传来,院内却清幽安静,一声不吭。
李长生和李持盈倒是毫不介怀,是乱是静无所谓,苏秀玉却觉得无比别扭,有点静不下去了。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走到管平尸体旁边俯身去看。看了一会他微微皱起眉头,甚至蹲下身想要去碰一碰。
叔孙穆不知何事也移动到他身后,幽幽地声音响起:“现在天冷,这尸体已经冷却了。外表整一个脆皮,你要不小心戳破了,就跟炮豚一样‘状若凌雪,含浆皋润’了。”
“你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吗,叔孙。”李长生泛着冷意地声音传来,这就是老饕的精髓吗?
这话说出了苏秀玉心中所言,不过叔孙穆的话也提醒了他,这确实有点麻烦和恶心,他又想起自己刚刚还碰过管平口中的秽物,整个人都难受起来了。
苏秀玉放弃继续查看尸体的打算,先去打盆水洗干净手还是正事。
苏秀玉洗完了手,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别的先不说,他整个人都轻松亮堂不少。
“找到杨开!”梁玉县知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他!
知县在这隆冬天气里跑出了满头大汗,喘了两口气急忙说:“刚刚在后园捜査时,在、在后园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捞上来一看,果然是杨开!”
“带我去看看!”苏秀玉连忙跟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找人确认过了吗?”
“已经确认过了!郑元说正是管家的护院杨开。”知县回答,为苏秀玉和身后几个跟过来的人引路,“这边走。”
到了后园水井处,尸体已经被捞了出来,水淋淋地放在地上,冬天水冷倒也没泡的太难看,只有一些发白,衣摆处沾了点青苔。
苏秀玉招手叫来宋仵作去验尸,其他人都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盯着。
宋仵作是州府里的老仵作,手法熟练,经验老道,没一会儿便给出结论。
“死者胸前中刀,深约两寸三,宽一寸一,一击毙命,身上没有第二个伤口,凶器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兵器,死后被人投入井中。死亡时间大约在前天傍晚左右。”
众人齐看向李长生,真的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