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引力定律》简律

48、第 48 章

　　自打复学第一天教学效果成效甚微，为了树立学习风纪，学年组加重了课业任务量，学生们每天经历着早测午测各种测，从早到晚埋在书本和练习册里，成了名副其实的书虫。

　　荆舟和蒋归呈专注探究伏容身上那些红色晶体的来源，可一直也没发现什么线索，红色晶体在A区也没再出现过。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可能意味着敌人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怀疑，所以躲藏起来按兵不动。

　　蒋归呈建议荆舟静观其变，不过这些天他和伏容走的很近，彼此都熟悉起来，伏容有事情或者有问题需要解答也会主动来找荆舟。

　　虽然说感情升温会减轻防备，有利于以后更顺利地获得情报，但在不清楚内幕的八班个别人眼里，这两个人的亲近却演变成了定时炸弹。

　　比如八卦炸弹——总觉得荆舟是看上了伏容的唐三匨，还有原子弹——偷偷在远处吃飞醋的班长娄肖鸣。

　　这俩炸弹本着先不要误伤，弄清事实在引爆的形式准则聚到一起，打算抽时间找荆舟出去唠一唠，看看他是不是真对伏容动了心。

　　本来他们是打算放学之后在寝室里解决问题的，不过一件事情的突然发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这天结束上午第二堂课，趁着午间操，成歌把蒋归呈叫到了年组会议室。理由很简单，原定这个学期要被推送参加“逐梦未竞”计划的雒向秋意外离世，学校推送名额空缺，必须要再找一个补上。他们看中的其中一个学生就是蒋归呈。

　　自入学以来，蒋归呈就一直占据年组第一的位置，无人撼动，即便是之前由校方推荐的雒向秋，每次考试也总是以几分之差屈居第二。

　　当时学校内部二选一，决定推荐后者作为计划参与者。原因一是因为雒向秋本身足够优秀，不仅成绩好，还在体育比赛拿到过成绩，二是因为第一名的蒋归呈自愿放弃。

　　眼下，递补推荐人选又是二选一。

　　蒋归呈一进会议室就看见五班班主任正跟李逢春在最里面的座位上很小声地谈事情。由于是背对着的方向，李逢春并没有注意到蒋归呈，反而是五班的班主任，朝门边瞥了一眼，神情陡然变得严肃。

　　估计是很想给自己的学生参与竞技的机会，又觉得蒋归呈实在是个难以战胜的大威胁才会如此。

　　成歌很有眼力见，迅速把蒋归呈领到一进门的座位旁，分了个椅子让他坐下，语气轻松地朝最里面的某个角落扬声问:“你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五班班主任没有回头，只是回复:“正聊着呢，你呢？”

　　成歌呵呵笑了：“我还没跟他说明怎么回事呢。”

　　五班班主任：“你可是太沉得住气了。”

　　成歌：“不是沉得住气，是大概率知道他要说什么。”

　　两位老师平日里关系很好，这会却像话不投机似的有上句没下句，虽然感觉成歌在努力打破严肃的氛围，但会议室里的气氛还是不太对，蒋归呈察言观色，询问班主任：“老师，您找我来是为了…”

　　“逐梦未竞”成歌把头转回来看着他说:“你还记得吗，我之前有和你提起过的竞技项目。”

　　蒋归呈回忆道：“是那个可以提前走自主招生，进入心仪院校的计划吧？我记得您很早之前就问过我了。”

　　“是的。”成歌点头，同时故意向他隐瞒了这次是选递补名额的事，继续说:“这个活动今年十月下旬就要开始了，因为校方迟迟没有决定人选，我们有意向从你和李逢春之中选一个。”

　　蒋归呈将目光落在站在角落处的李逢春身上，总算知道了他此刻的来意。

　　他的意向其实在去年就很明白了，他并不是很想参加。只是对于不想参加的原因，此刻却记不起来了。而原本平淡无奇的事却因为成歌故意隐瞒去年校方代表人选令蒋归呈十分在意。

　　成歌为什么说人选还没决定？是因为那个人是雒向秋？

　　老师和同学似乎都在努力把雒向秋从他的记忆里擦除，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成歌自然是希望这个机会能落到蒋归呈身上，开口劝说道：“你好好想...”

　　“老师，推荐季逢春去吧。”没有犹豫，蒋归呈果断地回答。

　　“你还是不想参加？”成歌皱了下眉。

　　蒋归呈点头，语气平静：“是的。”

　　“还是和去年一样啊...”成歌似乎有些惋惜，表情像是想继续劝却又劝不动的为难。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最后尝试劝说一把，但蒋归呈平静声音却忽然传过来。

　　“之前被推荐的那名同学突然弃权了吗？所以才要另找人选？”

　　成歌眼皮一跳，急忙解释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没办法参加了。”

　　蒋归呈眨了下眼睛，面色平和，微笑道：“那真是可惜。”

　　成歌心里惊了一下，雒向秋的事在磁石学院是个大忌，唯恐再说下去会露馅，便飞快地躲避对方视线保持镇定，顺便偷偷呼了口气。片刻后，他再次朝五班班主任那边看过去，跟他说：“我们这边谈好了，蒋归呈自愿放弃这次机会。”

　　五班老师皱眉：“又放弃？”

　　成歌无奈摊手：“尊重学生意愿。”

　　两个备选之中的一方主动退出，五班老师如释重负地回看向季逢春，问道：那你呢？怎么想的？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想参加这次的自主招生吗？”

　　季逢春淡淡地往不远处的蒋归呈身上瞄了一眼，仔细想了想，片刻后点头，“我想去试试，老师。”

　　五班班主任喜笑颜开：“好，太好了！”

　　补递人选既然已经正式确认，五班老师递给季逢春一张表，让他留在会议室里填完。蒋归呈没被成歌放走，而是留下来谈心。

　　“这两次的自主招生机会你都放弃了，以后的自主招生你若是还不珍惜，可能只能通过正常测试升学了。我很好奇，你现在有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以后要往哪方面发展？”

　　蒋归呈想了想说：“我想学医，或者专心往实验的方向发展。”

　　“是受你父母影响吗？”成歌问。

　　蒋归呈：“不是，自己感兴趣而已。”

　　“医学方面的专业学院有几所很适合深造，至于实验方向，我想你的父亲可以帮你。如果以你现在的状态和成绩保持到测验结束，实现你的计划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语毕成歌问：“你和家里说过你的意向吗？”

　　“一年级入学的时候就说过了，他们都很支持。”

　　成歌放心地点头，继而自下而上打量起他的身形和脸色。

　　“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我还听娄肖鸣说你头又疼了。”

　　“没什么，就是可能记忆受到了一些刺激，头就疼起来了，最近没有这种情况了。”

　　成歌还是不太放心，对他叮嘱道：“你是住校生，家里人也都比较忙，加上身体还在康复期，如果住宿期间身体不适或者有急事可以找唐三匨和荆舟帮忙，他们俩也都是很好的孩子，挺靠得住，你们仨住一起我挺放心。”

　　蒋归呈笑着点头说：“我们在一起相处得很融洽，总是会相互帮忙，您不用担心。”

　　“那真是我最想看到的。”成歌满意地笑了，手在蒋归呈肩上拍了拍说：“行了，回去忙吧，我在这等着开会。”

　　成歌放走蒋归呈，自己转头难得地玩起手机游戏。季逢春那边的表格也恰好填完，两个人搭伴一起往班级走。

　　季逢春平时斯文低调，话也不多，再加上喜欢诗歌朗诵，在校园里树立了谦谦公子的形象。

　　这会，这位谦谦公子正和蒋归呈并肩下楼，转过三楼拐角时，忽然在缓步台上冷不防说了一句。

　　“你和苏清轶果然如传闻中说的...”

　　“嗯？”蒋归呈扭头看他，表情疑惑。

　　季逢春和他对视着，眼底的色彩同语调一样平静：“你拒绝自主招生计划，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吗？”

　　蒋归呈停下脚步认真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理解。”

　　季逢春也应声停下，站在他身前矮两阶的楼梯上，对他说：“学校有传言，每次月考和期末考试，苏清轶都会去找人打赌，拼了命的考试，为了追上你...的步伐。”

　　蒋归呈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同对方解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苏清轶其实不熟。”

　　“那天我来看考场的时候你们明明就在一起。”

　　“那只是碰巧遇到的而已。”

　　“可是我说你们分在一个考场很好，你也没有说什么。”

　　“那是因为我没有想到你口中的你们，指的是我和季逢春。”蒋归呈解释：“这次的考试我和二班的苏清轶、陈帆还有我们班的唐三匨、荆舟在一个考场。我以为你说的你们是在指小陈和唐三匨他们，所以才没多说什么。”

　　季逢春恍然大悟，跟着又说：“...那每次考试前的打赌又是怎么回事？”

　　蒋归呈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语气意味深长道：“这个要你自己去问他。”

　　对方明显有些不解，“他打赌和我有关？”

　　蒋归呈身形挺拔地从他身边从容经过，继续往楼下走，边走边说：“至少我知道去年期末的那个赌是和你有关的。”

　　季逢春更加疑惑，短暂思索一瞬，很快从身后追上来。

　　“可是我和苏清轶也不是很熟的关系。”

　　蒋归呈却回头对他说：“至少比我要熟悉。”

　　之后，他补充道。

　　“二班和八班之间感情确实不错，不过我和二班接触不多，也就是因为之前经常打篮球才会和他们班的体委、陈帆关系好一些，其他人和我私下是基本没有往来的。”

　　季逢春张张口：“可...”

　　“苏清轶私底下几乎跟我没有交集，之前的考试也从来没有和我分在一个考场过，我们一直在一起考试，你应该很清楚。说我和他之间有些什么...这种传言未免太毫无根据了。”蒋归呈说。

　　感觉自己会错了意，季逢春驻足不语。

　　蒋归呈继续往楼下走，忽然有点好奇，扭头问他：“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

　　季逢春：“女同学间偶尔会有人提起。”

　　“然后你就相信了？”

　　“也没有，就是有点好奇。”

　　蒋归呈听罢笑了笑：“我倒是挺意外的，你会好奇这种流言。”

　　“因为你作为我一直很想打败的对手，在我心里的印象一直是伫立山巅无人接近的。”季逢春说。

　　蒋归呈有些意外，不禁笑起来：“你也把我说得太超脱了。”

　　“但我必须要说，虽然我们不常说话，但我一直把你视为我努力的目标。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论是学习还是做人。”季逢春神色认真地对他说。

　　其实他们两个之间也不是很熟悉的关系，无非是因为竞争译语单科第一名的时候总是被周围同学挂在嘴上对比，成天说既生瑜何生亮，搞得俩人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实际上本人仅仅是路过打个招呼的程度，根本没那么多事。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会把它当成继续研学的动力。”蒋归呈接受了对方直白的善意，又提醒他道：“自主招生的事情回去好好准备，祝你学业顺心，早日进入梦想的高校。”

　　季逢春高高地昂起头，回以一个自信的微笑。

　　“谢谢你的祝福，我不会让大家的期待落空，也会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