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心动》木司月

5、怕黑

　　吃完饭在回教室的途中顾知楠被刘潇叫走，余沛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一秒跟了上去。

　　刘潇的办公桌靠近窗户，余沛站在门口稍微凑近些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刘潇朝顾知楠招手示意他坐，问：“感觉怎么样？进度能跟上吗？”

　　“谢谢刘老师关心，我能听懂的。”

　　“能听懂就好，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余沛，他成绩好，解题思路也不错。”

　　“好。”

　　“跟同学相处的还融洽吗？有没有谁找你麻烦？”

　　“没有的。”

　　刘潇搓手笑道：“你和余沛，你俩关系还挺不错的哈，今早还看见你们一起来学校了，你们两家挨得近？”

　　“我住在他家。”

　　“不错不错。”刘潇也没有多问，转而想到顾知楠转来这里的原因，有些担心：“老师也不是八卦哈，只是有些担心，那边的事不会影响你学习吧。”

　　顾知楠坚定地摇头：“刘老师，您放心，那事妈妈他们已经在处理了，绝对不会影响学习的。”

　　刘潇连着说了好几个那就好后，又说：“这次的篮球比赛是友谊赛，尽力就好哈，有时间了约着一起参赛的同学打几场，熟悉一下队友，好制定计划。”

　　“好的刘老师。”

　　“行，午休时间要到了，回教室休息吧。”

　　余沛在顾知楠出门前跑回了教室，他趴在桌上想着刘潇问顾知楠的话，那事是什么事？难道顾知楠是因为那事转来的？

　　他甩甩头手撑着下巴望向门口，在见到顾知楠回来的身影后，放下手趴在桌上，把校服往头上一盖，休息了。

　　顾知楠回到教室，见余沛已经睡了，放轻拉开椅子的动作坐下。

　　瞧见余沛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想着他应该怕冷，于是站起把带来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却无意间瞥见了他手肘下压的画，是他早上画的那一副。

　　看着上面的人顾知楠愣住了，余沛画的……是他？

　　余沛动了动，顾知楠立马坐下假装自己没看到，见余沛将脸露出朝向自己，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抿唇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可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愉悦，抬起手捂嘴轻笑出声。

　　突然，他察觉身边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转头看向余沛见他还睡着，又转头看向另一边，就见右边一直空着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人，一个把校服系在腰上，头发披散，手撑脸，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女生。

　　她看着自己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顾知楠放下手恢复正色，向她微微点头。

　　“笙笙你回来啦！”回到教室的米雪瞧见了杨清笙，在激动的同时也没忘放低声音以免打扰到在休息的同学。

　　米雪来到杨清笙身边，见她盯着顾知楠凑近小声说：“他就是顾知楠。”

　　然后她又凑近顾知楠说：“顾同学，这位是杨清笙，前几天感冒在家休息，今天才回来上课的。”

　　顾知楠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杨清笙则是揉着她的头叫她回座位休息，米雪应下，又和她聊了几句才回座位。

　　杨清笙见米雪趴下了，从抽屉拿出一个抱枕放在桌上，解下腰间的校服披在身上也趴在抱枕上休息了。

　　顾知楠坐直身拿出卷子开始做题。

　　午休过后不久，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就下起了雨，天空也因为密集的乌云变暗了几分。

　　顾知楠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瞧着外面的蒙蒙细雨，睡醒了的余沛走出教室来到他身边，揉着被压翘的头发：“本想着下午体育课带着你和易笠他们一起打球，熟悉一下，但这雨……”

　　他伸出手，淅淅沥沥的雨水滴落在他的手掌上，瞬间汇聚在了掌心，形成了小水坑，而后他又张开手掌，掌心的雨水争先恐后地从指缝流下：“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

　　“没事，明天也可以的。”顾知楠说着也学着他把手伸出护栏，感受雨水落在手上时的轻微撞击。

　　秋天的雨水带着一丝寒意，顾知楠的手没一会就开始变冷了，他收回手拿出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又拿出另一张新的纸巾递给余沛，余沛笑着接过纸巾擦手。

　　顾知楠见他的头发还翘着，伸手替他压了压，翘起的头发被压下，他收手问：“听刘老师说栗子历史很不错？”

　　“也还行吧。”余沛抬手轻触着他碰过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更深：“顾崽有问题要问？”

　　“嗯，刚才做卷子有一道问答题不是很明白。”顾知楠走进教室，余沛跟上一同回教室。

　　等到了晚上，雨势逐渐变大，夹着雨的狂风裹着落叶满天飞，被吹断的树干压断了电线导致学校停电，突然的黑暗让正在礼堂学习的同学们陷入了恐慌，老师打开手机手电筒维持着秩序。

　　一片嘈杂声中余沛的手突然被抓住，他借着老师手机里传来的光往一旁看去就见顾知楠紧闭着眼，抓着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余沛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怕黑啊。

　　“好了好了，都安静啊，是我们学校停电，走读生可以回去了，住校生也早点回去休息，回去路上小心，到家后报个平安。”

　　老师话音刚落同学们就收拾着结伴离开，椅子擦过地面发出的兹拉声吓到了顾知楠，他立马抽回手猛地起身，放在腿上的书随之洒落一地。

　　众人听见响声将手电筒的照向了他，在他们扭头看过来前余沛起身将他抱入怀里。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米雪替两人捡起书，不好意思地朝看过来的众人笑了笑，众人见没事也就都收回目光结伴朝外走去。

　　因为是背对着人群的所以除了站在余沛面前的几位，其他人都没看见他怀里抱着顾知楠。

　　站在余沛面前的几位纷纷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彼此。

　　余沛看了眼怀里微微颤抖的顾知楠，对离他最近的米雪说：“学委可以帮忙跟易笠说一声，让他把我们的书包和雨伞拿下来吗？对了，我桌上还有一件米色外套把那个也拿下来，谢谢。”

　　“哦，好。”米雪应下把书放在椅子上赶忙朝教室跑去，剩下的几人也都速速离开了。

　　刘潇见人走得差不多余沛还站在角落，朝他那边走去：“余沛还站在那里干嘛？”

　　余沛听见刘潇的声音松开手转身，眼珠一转答：“我怕黑，在这里等易笠，让他帮忙拿书包和手机。”

　　怕黑？刘潇疑惑，以前也没听他说过啊，她走近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他：“这个你拿着吧。”

　　余沛道谢接过打开，借着手电筒的光，刘潇这才看见被余沛挡在身后的顾知楠，她刚想要问，易笠就急吼吼地跑来：“哥！”

　　易笠瞧见刘潇立马放慢脚步：“刘老师。”

　　他见刘潇在也没敢说什么，把东西交给余沛就跑了。

　　余沛把外套盖在顾知楠头上，背上两个人的书包，对刘潇说：“谢谢您的手电筒，老师再见。”

　　说完拉着顾知楠的手快步离开。

　　刘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疑惑更甚，这俩偷偷摸摸的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出了礼堂，余沛松开牵着顾知楠的手，撑开伞递给他。

　　熟悉的奶糖香味传入鼻腔，顾知楠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向身旁的余沛，余沛背着一个包挎着另一个包，高挑的身躯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栗子，谢谢你。”

　　“没事。”余沛看向他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还好吗？”

　　“嗯。”顾知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脸颊：“小时候在地下室待了三天，有阴影了。”

　　余沛没说话与他并肩往校外走，良久才开口：“没事的顾崽，以后有我在。”

　　顾知楠愣了一瞬点头：“好。”

　　第二天早自习，刘潇跟同学们说起了篮球比赛，离国庆只有不到一个星期，为了不耽误同学们回家，学校便把篮球赛定在了后天，也就是这个星期五。

　　自习课后，顾知楠正想跟余沛说中午找队员一起打球熟悉熟悉，余沛却先他一步开口：“中午一起去打球？”

　　顾知楠愣了一下点头：“好。”

　　于是，中午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后，余沛带着顾知楠去到了露天篮球场的最里面，球场上已经有人在等了，听说余沛和顾知楠要打球，许多女生都跑来球场围观，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等待。

　　“哥，你们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球筐下，易笠整个人挂在江凌身上快，懒懒地抬手挥了挥。

　　“走吧。”江凌搂着他的腰去到两人跟前。

　　“蚊子，余沛他们来了。”说话的是在运球的陆辰，他抱着篮球，擦掉额上冒出的汗，也去到了两人跟前。

　　同样坐在边上昏昏欲睡的周文听见他的声音，睁开眼看他，缓了好久才站起去到陆辰旁边。

　　余沛跟顾知楠一一介绍着：“这就是易笠，旁边的是江凌，易笠对象，是校队的，他俩在三班；拿球的是陆辰，也是校队的，边上的是周文，他俩是一班的。”

　　顾知楠躬身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顾知楠。”

　　“你好。”

　　“三人一组，打半场。”余沛没给他们熟悉的时间，脱下校服：“我和顾崽一组，还有谁来？”

　　正盯着顾知楠看的易笠听见余沛的询问连忙举手：“我我我！”

　　江凌抓住易笠将他拥进怀里：“不行，乖乖和我一组。”

　　“行行行，陆辰跟我们一组，做好热身就开始。”

　　余沛话音一落，几人脱下校服就开始做热身运动，余沛走到正在扎头发的顾知楠身边：“顾崽别紧张，就当是练练手。”

　　把头发绑好的顾知楠也脱下了校服，朝他笑道：“好。”

　　几场下来，几人发现除了第一场有些生疏外，顾知楠都发挥的特别好，配合打得好，就连三分球的投中率也是相当高，都快赶上校队的江凌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球场上少年们的身上，让本就活泼的少年显得更加的青春洋溢，看着他们优雅又帅气的投球动作，场外围观的同学们不禁高呼好帅。

　　“顾同学不错嘛！”陆辰擦着汗朝他竖起大拇指。

　　顾知楠调整好呼吸点头：“谢谢，你也很棒。”

　　靠在江凌身上休息的易笠瞧着顾知楠，之前也就去找余沛时瞟了他几眼，现在这么近距离接触了，发现顾知楠长得确实不错，难怪江玫会喜欢。

　　“顾同学以前打过比赛？”

　　顾知楠转头看向问问题的易笠摇头：“那边的同学都不爱跟我玩。”

　　几人停下动作看向他。

　　“他们都怕我。”

　　“为什么？”

　　顾知楠接过余沛递来的纸巾擦汗，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余沛见状抬手轻揉着他的头：“走吧，请你喝汽水。”

　　“哥，我也要喝~”易笠拉着江凌跑到余沛边上：“我要喝雪碧，最新口味。”

　　周文跟陆辰可没想过要余沛请客，打算说一声回教室，却被叫住了，余沛披上校服：“一起吧。”

　　两人立在原地对视了一眼，易笠见余沛没反对拉着江凌朝小卖部走去，余沛和顾知楠跟着后面，两人反应过来也跟了上去，周围的同学见几人走了，也都散了。

　　因为是午饭时间，小卖部的人异常的多，都挤出了门外，六人站在门外看着。

　　顾知楠微蹙眉：“要不还是算了吧。”

　　“等着。”余沛把校服交给顾知楠走进了人群，原本拥挤的人群见到余沛来了，自觉的给他让路，几分钟后余沛提着一个袋子慢悠悠地出来了。

　　易笠见他出来立马迎上前，拿过他手里的袋子。

　　余沛看了一圈问：“顾崽呢？”

　　易笠拿着袋子的手一顿看着余沛，好久才指向不远处的花坛边上坐着的一小坨：“在那边坐着呢。”

　　余沛从袋子里拿出给顾知楠买的汽水，打开插上吸管，后拿出自己的，走到正盯着远处发呆的顾知楠身边，水贴上他的脸颊，惊了他一下，顾知楠转头看向他。

　　“你的。”

　　“谢谢。”顾知楠就着吸管喝了一口，蜜桃夹着青柠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甜甜的味道让他的内心有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余沛打开自己的汽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抬头看向天边，嘟囔着要下雨了，顾知楠没听清楚啊了声，余沛将目光转回到他身上，摇头说没事。

　　“哥，走咯~”易笠在不远处招手，示意他们快上课了。

　　“走吧。”余沛先顾知楠一步朝易笠他们走去，顾知楠起身跟了上去。

　　果然，几人回到教室没多久，天空就又开始下起了雨，风裹着雨水吹进教室激得顾知楠打了一个冷颤，余沛拿过椅背上的校服给他披上，顾知楠也没拒绝，把衣服合拢了些。

　　余沛趴在桌上看着他，不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于是他调整好姿势闭上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