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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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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延朗算是圈里的异类。
他从不在外喝醉,即便是商业聚会有酒局,他也不带人回去,身边这么多年都是独身,干净的不像是俞修柏的发小。
都说他心里存了一个白月光,消失的初恋夺走了他的心,现在白月光失而复得,厉延朗都变得不像他。
圈内开始盛传厉延朗花大手笔哄白月光高兴,想要什么买什么,只要白月光喜欢,厉延朗便是掏心掏肺也要宠着。
言雨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在今晚的商业聚会上。
酒桌上最爱传八卦,你一句我一句,谁都得插一嘴,甭管是真是假,听就对了。
“那位到底有谁见过?”
“厉总跟护心肝一样不让带出来。”
“长得赛天仙?怕人抢?”
“要是真抢得走,可就不是真爱。”
“这话你小声点说,要是被厉总听见完啦。”
这桌没意思,言雨随即点头走向另一边,却不知他前脚走,后脚八卦的主人翁就成了他。
“沈太太,哦,不,言总真是难得出现,听说现在沈氏归他管,那位沈公子不管吗?”
“咳咳,你还不知道啊!”
“什么?”
“沈氏归他俩了,听说沈公子爱上小妈啦。”
“啊?这么劲爆?”
“不敢乱说,他们内部传看见沈焕那小子抱着他小妈喊的亲热呢,你说你会跟你继母这样不得体?”
“恶心,作呕!”
“这不就对了嘛,也就是沈正卿死了,否则这沈家该乱轮到何种地步,难说哦。”
“你好邪恶,还不是沈太太会找人,攀附养子总比攀附外人好,至少近水楼台嘛。”
“反正都姓沈,管他睡一个还是两个。”
这些话言雨没听见,但这桌靠近露天阳台,正在那吹风醒酒的厉延朗听得一清二楚。
他应该走人的,在他们口无遮拦说他和舟玉八卦时就应该离开,等一杯酒入喉,侍应生又送来一杯,与平常喝的酒味道不同,好在合他口味,喝到一半听见言雨的名字。
想起那双与舟玉同样狭长的眸,不免停下来。
喉头的酒泛起甜腻,吞入腹中忽然升起一股热意,他变得烦躁不安,热气上涌,厉延朗烦闷的解开领扣。
新鲜的空气钻进鼻尖,听到对方说“言雨是攀附沈氏的娇夫”,内心深处更是赞同。
他一直不待见言雨。
那样不够独立的菟丝花出生靠父母,长大靠婚姻,他需要男人,就像鱼需要水,言雨离了男人不能活的。
就算被送到俞修柏那边,他还是照样攀附,没有丝毫要逃离的想法,跟他的白月光果然不一样。
他在A国见到舟玉,瘦了好多,听说是为照顾弟弟不眠不休,明明手上拿了大笔钱却不敢花,怕有一天会被俞修柏拿回去,他吃着干面包,脸上灰扑扑的,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厉延朗想如果他去晚一步,舟玉大概会被那些外国人带走,是啊,舟玉那么漂亮,尤其那双眼,真勾人。
勾人。
言雨的眼也勾人。
厉延朗怕是脑袋不清醒,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言雨?他糊涂了,在那群人散开之后,他离开阳台。
恍惚中撞到侍应生,身前扑了红酒,侍应生连声道歉,厉延朗眉间不悦说无碍。
他又想到那年的酒会。
言雨陪同沈正卿来参加,众人对他的男太太感到好奇,结果言雨不胜酒力在走廊外扑向了厉延朗。
如同此刻一般,弄脏了他的西装。
他当时就瞧不上言雨,言辞恶狠狠的回怼,“你这样的男人真配不上沈正卿,你太丢男人的脸,这世上的女人还知道自强独立,你偏偏委在男人身下享受安逸日子,言雨,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存在!”
言雨微醺但也知道被骂了,一句还嘴的话都蹦不出来,眼泪比委屈更早到来。
厉延朗瞅着他捂着嘴的样子,那双眼刺痛了他的心。
像,太像了。
可能是他太过思念,竟然会将心头的白月光跟眼前的菟丝花联系起来。
简直匪夷所思。
他心中的白月光自强独立,哪怕立于困境里也会找寻光明出路,才不是眼前的言雨叫人生厌。
“还有,刚才你是不是也故意撞到了俞修柏?我警告你,你既然是沈正卿的人,就不要招惹上俞修柏。你这幅浪荡样子,俞修柏经不起勾引,但你要记住,俞修柏是沈正卿的死对头,你要是勾三搭四,迟早怎么死都不知道。”
厉延朗推开他,“沈太太,你我不同路,以后可别让我再见到你,你真让我感到不快。”
他本想用更不体面的词汇,比如恶心,比如厌恶,后来收了几分力度,根本不管那一掌将言雨推到了墙根,也不管言雨被撞到背后的惊呼,他才懒得管言雨,所以后来的酒会再也没在沈正卿身边见过他。
沈正卿身边也没缺过伴,有男有女,各式各样,大伙只是心照不宣未曾揭秘。
厉延朗听俞修柏跟人打赌,说这样的婚姻不过一年之久,而厉延朗却想凭着言雨那份胆怯,不敢离了人的做法,这段婚姻绝对会比他们想象的更久。
人嘛总要抓住浮萍才能生存,更何况言雨那样的娇夫。
事实上,他猜对了,于是对言雨的厌恶更深了,深到他以为早就忘记言雨那双眼,早就忘记他漂亮的脸,结果跌跌撞撞的在走廊尽头抓住了他的手腕。
言雨出宴会厅喘口气。
他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日子,沈焕因为公务不能来,酒会又不能不去,沈焕便劝他去,但叮嘱不能喝酒。
言雨端着以假乱真的气泡水躲过一杯杯敬酒,最后还是因为八卦止住了好奇,他即便躲在暗处也能感受到旁人的指点。
沈氏不太平了。
俞氏也没想象的那么低谷,俞修柏逐渐出现在大众眼前,给陷入困境的俞氏打了一针强心剂。
沈焕受重创却不与言雨说,独自承受,就等反击。
沈焕还是太小看俞修柏,这人老谋深算最擅长伪装,虚伪的表现下很难看出真意,沈焕吃大亏的日子还在后头。
言雨不劝不干涉沈焕的任何决策,他就等着看戏呢。
现在他的酒局戏演完,也想走了。
正在等电梯下来,转眼手腕被抬高,腰身被人从身后抱住,强行的带到另一处直达电梯。
打开,关上,一气呵成。
言雨甚至都没看清身后人是谁,就见电梯直线上升,直奔楼顶套房!
“你!你是谁?”
热气扑来,耳廓被摩挲的好痒,他听到一声冷哼,以及对方的冷嘲热讽,“以色侍人能待何时?沈太太,你就没有老的时候吗?沈焕才18,你怎么下得去手,嗯?”
什么?
言雨听着熟悉,贸然转头又被他强制按回去,“沈太太,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们一个个为你倾倒,你是谁啊,言雨,你到底是谁啊?”
完蛋了。
是厉延朗!
听他语气像是喝醉了,身子贴在一块,热到发烫,不对劲啊,这身体热到不对劲啊!
“厉延朗!”
“是我,你满意吗?我也是疯了。”他好似理智回神,松开一秒,恶心的推他到角落,言雨腰侧被横杆撞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厉延朗,你有病啊!”言雨按着电梯,没有任何反应。
他悠悠说起,“直升电梯下不去的。”
还没等言雨反应过来,身体又被箍紧,“厉延朗,你放开我!”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逃走。”
“……”言雨气到说不出话,这叫什么逃走?
“厉延朗,你看清我是谁,我不是你的白月光,我不是舟玉!你放开我。”
言雨的挣扎在醉鬼的眼里跟小打小闹似的,厉延朗怎么会放过他呢,他只想狠狠羞辱他,“你凭什么跟他相提并论?你连给舟玉提鞋的机会都没有,你算什么东西啊!”
言雨愣了两秒,就被他含住了耳垂。
“好软。”连厉延朗自己都愣住,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夸赞,可管不了那么多,大脑完全被支配,把他这些年的鄙夷全部说出来,或许就能抵消他的身体对言雨做的一切。
“厉延朗,我没有得罪过你。”
“我早说过你不是什么坚强的人,无能软弱只会依靠男人,你连舟玉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他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白月光,你是地上的烂泥,最后被人玩烂了丢掉。”
言雨听过很多诋毁,却从未觉得他说的那样难听,真钻进耳朵里瞬间就绷不住了,他一巴掌扇过去,厉延朗也一巴掌打过来,不过停在他脸颊边,好似真的清醒了些。
他看到了言雨的眼泪,从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滑落,厉延朗心头的火便烧的更旺。
他有一瞬的心软,不过都被言雨眸中的恨意刺到。
“闭上眼,不准看我!”
电梯到达顶楼套房,厉延朗的手移到他颈间,一刹那的狠戾吓到了言雨。
“不想死就跟我走。”
言雨半拖着跟上他,最后被丢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看着厉延朗脱掉外套,又扑上来捉他的腿,言雨往后缩,“你被人下药了?”
“怎么,不是你下的?”
厉延朗极度反常的行为让他感到害怕,言雨躲闪好几次,都被厉延朗精准抓住,他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气,将人拖到身下,狠狠压住。
言雨呼吸困难,伸手推好几次。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哪里得罪过你?厉延朗,你真的有病,你被下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恨我就不该跟我搅合在一块!”
厉延朗听完他的解释,有一丝动摇,正巧手机响起,他扣住言雨的肩接起来,只听了一句脸色突变,随后摔了手机,拽起言雨拖到浴室。
“还说不是你?”
厉延朗是真的有变清醒,他眼中的愤怒早已大于愉色。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记者跟来?”
“言雨,你现在是看沈氏和俞氏打得火热,就想寻下一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你是有什么集邮的癖好吗?还是说你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你觉得活该每个男人都成为你的棋子?”
言雨完全懵逼,“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厉延朗眸光发紧,“你会懂的,我让你懂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