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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林蓦阑在洗手间拼命擦拭着眼睑的一片青黑,用尽法子也只能无奈,她用粉饼按了一层又一层,总算是好了一些。
      夏树森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最终还是坐了起来,他听着洗手间里传出来的水声,心里却是莫名的安稳。这时林蓦阑的手机响起,夏树森以为是她调的循环闹钟,没有多想伸手准备按掉,谁曾想跳动在这屏幕上的竟是自己母亲的号码。
      这么早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赶紧接通。
      老太太听到这头传来儿子的声音愣得一时忘了自己的不适,她赶紧用拇指摁摁自己的太阳穴,试探着发问:“夏树森?”
      “是,是您儿子。”
      “我没有拨错号码吧?”
      “别啰嗦,老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夏树森命令到。
      “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心跳得厉害。”
      夏树森急了,“你怎么不知道叫医生过去!”
      “医生来过了,药我也吃过了。刚才稍微好了一些现在却又难受起来。这不你又不在家,就想着让蓦阑过来带我上医院。”
      “行,老太太你坚持一下,我一个小时就到家。”
      林蓦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夏树森已经穿戴好站在门前,他一手拨开蓦阑冲进去花了两分钟洗漱完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老板摆明了整装待发那么自己就一定不能拖后腿,林蓦阑迅速将两间房中的东西都收拾好,装好收齐只要夏树森一声令下就能跟条赛狗似的狂奔不止。
      白色路虎在黑暗中像只猛兽般行进,林蓦阑好奇得要命却按捺住不问不说。她低下头翻看手机,理所应当地发现了老夫人的通话记录。林蓦阑是个聪明人。
      她伸手将掌心覆在夏树森肩上,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口。“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诸如此类哄傻子的话这些年她听得太多,徒劳无功,还是算了吧。
      她将手放下来。
      她按下车窗,郊区清晨的凉风潮湿、沁人心脾,暴雨过后,弯弯的月牙竟坦荡荡地挂在天边。夏树森瞥一眼自己的助理,头发因为长时间靠着椅背略微散乱下来,几缕发丝随意地勾着她的下巴,真像一幅美院学生的速写习作。
      “老太太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夏树森主动提起。
      “医生有没有到?”
      “去过了。老太太也吃了药,谁知道到了早上反倒又难受起来。”
      “那现在呢,有没有再把医生叫过去?”
      “我打过电话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林蓦阑心想着既然到了就该赶紧送去医院啊。
      “老太太从来都不肯坐救护车,她说坐在里面让人觉得像是没有人要的孤寡老人,摔断了腿从厨房爬去客厅好不容易打通一个电话。”
      林蓦阑微笑,她扯扯自己皱如咸菜的衬衣,这样子可怎么见老太太。
      他俩赶到的时候医生也已经再次赶到,他背着手在客厅里踱步,看到夏树森就用手掌指向老太太的房间,并高声说道:“小夏,你一定得把在紧要关头打昏你母亲的权利授给我,这么下去保不准哪天就得出乱子。”
      老太太虽然病着但也不示弱地扯着嗓子回应:“我这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真不行了你不送我我都知道自己求救去!”
      夏树森对医生抱歉地笑笑,赶紧进去看望老太太。林蓦阑跟着后面。
      老太太依次对他俩打量一番,眼角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但还没等到她发问,自己的儿子已经做起了陈词。
      “那边项目很顺利,改了航班提早回来。没想到航班晚点了,让林蓦阑在停车场睡了几个小时。”
      老太太脸色虽没有反应但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怀疑。那条航线她也没少走,回国一共就那么两班,若是真的依儿子所说是晚点那么这至少是晚了八个小时。直飞晚点八个小时,也没听说有什么天灾人祸的,怎么都有些说不通。
      林蓦阑突然有点感激,夏树森轻描淡写两句话便让她出了一个困局。只是她没有想到,知子莫如母,在老太太面前,咱们夏总的好心不过越描越黑。对了,他描的是自己的心意。

      一到医院老太太就迅速将林蓦阑打发,让她赶紧回去洗漱休息,好好为待会儿上班做准备。
      因为所处时间段的问题,医院暂时未能安排老太太去做各种检查,她左手背上连着点滴,右手指不住“嗒嗒嗒”地敲着床沿。
      她开口:“怎么开车接送的事情也交给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在机场等你也不怕出什么事。”
      “这不是都好好的么?不好的倒是你这个老太太。”
      “你呀,就算是老板也要懂得怜香惜玉。”
      “你别只顾着说我,用起林蓦阑来也没见过你手软。”夏树森拿过背包,取出从林蓦阑那里得到的明信片,他递给自己的母亲,“喏,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想去的地方。”
      老太太顿时又惊又喜,拽着明信片大笑起来,“这孩子平时话不多,但做事实在上心。”
      夏树森也跟着母亲笑,只是他的笑更复杂,其中包含着心疼。
      夏树森一上午都没有到办公室去,没了他的干扰,林蓦阑也落了个清静,处理起事务来也更专心高效。
      旅行社的朋友已经发了几个常用行程过来,林蓦阑打算整理一下,晚些时候跟夏总做个汇报。
      虽然并不了解林蓦阑要了那明信片去做什么,但江原还是积极主动地奉上了自己旅行时拍摄的一些图片,当然了,顺便讹了一顿饭。林蓦阑自然只能点头说好。
      夏树森到了四点半才到办公室,没头没脑地进来晃了一圈,最后背着自己的高尔夫球包去了俱乐部。新的高端市场的开拓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对方公司的现任当家是刚刚上位成功的三小姐,明里暗里放了话出去,说是要合作那么得亲自跟夏树森过招。
      三小姐是连上流社会的专业婚姻掮客都得退避三舍的人物,自己的大姐、二姐陆续结婚生子移民海外,唯有她野心勃勃接手了公司,还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弟弟一掌推出了权力的门外。三小姐算不得十分年轻了,那张脸每年的花费绝对在百万之上。
      三小姐叫凌汀。
      等夏树森到的时候三小姐已经自己在练习场打了一百多粒球,她停下来,手拄着球杆,似笑非笑。
      夏树森注意到她几乎快戳到帽檐的假睫毛,差点呼出一声救命。女人的努力跟男人的审美有时确实南辕北辙。
      “夏总,你可是乙方,守时这样简单的事情怎么也做不到?”
      夏树森笑笑,“三小姐也算是城中名媛,社交礼仪肯定满分,那么不会不清楚在大周六的下午让别人匆匆赶来赴约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
      三小姐摘下帽子,“夏总完全可以让助理打个电话回绝我。”
      “正如您所说,要真的合作起来,我是乙方。”
      夏树森提议先用餐,而后去打灯光场。
      瞿郴接到了老友的委托,下了班就直奔医院,陪着老太太看电视唠嗑。
      老太太也奇怪,“夏树森是去见哪个公司的老板了?”
      “那个有名的三小姐。”
      老太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难怪,我说我儿子怎么会大周六地还跑出去谈公事。”
      “你也知道她难缠?”
      “岂止难缠,有一次跟他们一家人吃饭,她就坐我旁边,我几次差点赏她巴掌。”
      瞿郴大笑,“那夏树森今天估计有的受了。”
      医院的高档病房里面装上了网络电视,老太太让瞿郴帮她点播了《五女拜寿》。
      她一边听着一边问瞿郴,“你说这世界公平吗?”
      “老太太,说句俗的,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多,若是这个问题你都想不透,我又怎么可能有正解呢?”
      “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偏偏就得多受一份罪。但有的人吧,没有一样让人舒心,却因为平白得来的出身照样招摇过市。”
      “老太太,你这可就是说笑了,没有人会把出身这件事看成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老太太叹口气,“这《五女拜寿》里边我最喜欢的就是翠云了。聪明忠心,难能可贵。”
      “我倒是看着觉得林蓦阑跟翠云像。”
      “蓦阑哪有翠云开朗啊。”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问你,我怎么听说万郁豪在追蓦阑呢?”
      瞿郴正削着苹果,差点一把钢刀插进自己的胸口上,“这事儿您就别瞎操心了,蓦阑跟那二世祖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她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环翼的举动来。”
      老太太点点头。其实她哪里是担心公司啊,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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