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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魔界玱暝 ...

  •   “玱暝?”言尘皱眉,他见过玱暝一面,但印象颇深,那人来自魔界,当年唤醒闻澈魔神血脉的祸水。

      玱暝并不回答,而是收起剑,朝他微微一笑:“上次见面,你伤的很重,以你的资质,起码要修养一年。”
      “阁下也太看得起自己,区区一剑,何谈修养?”言尘淡淡地回道,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问道:“你是为了这块石头来的?难怪不夜城近日怨气如此重,甚至有不少仙人离奇死亡,想必你也有份。”

      玱暝点点头,说道:“这块石头蕴含能量,自然有人要抢。”
      言尘看着他:“那你呢?”
      玱暝道:“对别人来说,是抢,对我来说,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冠冕堂皇,这块石头里面有我弟弟的神识,和你有何关系?”言尘一脸不屑。
      玱暝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闻澈来历。”
      “哦?”言尘问道。

      玱暝道:“这块石头的确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但内部的能量并不属于闻澈,只是阴差阳错下,闻澈散落的神识找不到栖息之地,才附着其中。”
      “你知道我弟弟的来历?”言尘警惕地问他。
      玱暝道:“不祥之物!”

      言尘面色一冷,素来平淡的声音变得阴鸷:“你才不详。”
      玱暝又是一笑:“阁下误会了,我不是说闻澈不详,而是他的来历不详,这件东西本身就是我的,所以请你原物奉还。”
      言尘摇了摇头:“我若不给呢?”

      玱暝微微蹙眉,捏紧手中的剑,轻声道:“老朋友重逢,一定要兵刃相见吗?与其打打杀杀,不如……”
      “不如去死!”言尘眼眸一寒,指尖绯光乍现,只见白衣略过,他径直朝男子刺去,却被躲开。

      “你似乎很恨我,为什么呢?”玱暝整个身子朝上一跃,悠悠地落在城楼边缘,回头看他时,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礼貌,笑道:“恨我是魔族?还是恨我唤醒了闻澈的血脉?可他最终是死在你手中,要说恨,你该恨你自己。”

      言尘一怔,随即恢复平静,说道:“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玱暝摇了摇头:“我并不赞同阁下的看法,世间没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也没有无缘无故去恨另一个人,无论喜欢还是讨厌,都需要一个只得费心的理由,所以你恨我,也事出有因。”
      言尘道:“那又如何?”

      “闻澈是因为你对他好,他才会无条件信服于你,倘若闻澈知道当年杀他的人就是你,他究竟是会死心塌地对你好?还是信仰在一瞬间崩塌,与你死生不复见?”玱暝笑了笑,他扫视一圈,有些惊讶道:“闻澈呢?你们不是喜欢待在一起么?你若真信他,为何要摆脱他?”

      “和你无关!”言尘面色不悦,余光扫一眼沈苑示意她离开,好在沈苑听话,看懂他的眼色忙哆嗦着身子从言尘身后离开。

      待沈苑离开后,言尘尚未扭头,玱暝却握紧长剑,腾空而上,刹那间,那柄长剑已经刺在言尘眼前,只见一道绚烂的剑花与一柄银针撞在一起,银针太小,离得近几乎都看不见,唯有那一束闪动的银光,在月光照射下迸射出耀眼的光,仿佛从天而降的流星。

      “想不到阁下的内力如此深厚?”玱暝用力抵住银针,紧接着足尖轻点,整个身子倾斜地落在另一侧,眸中闪现一抹惊奇,问道:“你明明主修的剑?为何不用剑与我相斗?”
      “我的剑一旦拔出,就必须见血,与你搏斗若是染上血,简直脏了我的剑。”言尘不屑地看他一眼。

      “是吗?但我向来以公平为主,既然阁下不用剑,那我也不用,省得我胜之不武。”玱暝笑了笑,竟真的捏住剑刃,只见那柄软剑一弯,像束带似地绕在他的腰间。
      “你不觉得公正二字从你嘴中说出来,很可笑吗?”言尘说。
      玱暝点点头:“说的好像没错。”

      言尘抽出一柄短刃,二话不说抬手对准玱暝腹部攻去,玱暝蹙紧眉头,那柄短刃上散发冷冽的光,整个刃身在银色月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冷艳,那速度很快,就连玱暝都吃了一惊。

      “换作神界,你或许有与我一战的资格,但在人间,你不是我对手!”玱暝一笑,双掌摊开,两只手稳稳地夹住了短刃。
      言尘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玱暝没有回答,而是悠悠一笑道:“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你说什么?”言尘握刀的手一颤,大家都说是闻澈杀了他母亲,尽管他不信,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闻澈干的。

      玱暝勾唇一笑,在他分神的那刻,迅速抬脚踹在言尘腰腹,是无形腿,杀气不在腿,而在无形的空气中,周围的石头被这股内力震碎,言尘反应也很快,回神后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他的脚,但空中霎时多出一股血腥味,言尘手臂一疼,原来玱暝黑靴上藏有一柄短的锯齿,参差不齐的刀刃撕裂血肉,血液顺着白衣渗出。

      玱暝把玩手中的一个刀片,笑道:“打架最忌讳分心,殿下为何每次都不长记性。”
      “你知道我母神是怎么死的?”言尘根本来不及顾及伤势,而是忙追问,声音很沙哑,像是咬着牙说出的。
      “当然知道,”玱暝笑的比那个刀片还冷,“只要你把闻澈和这块石头交给我,我就告诉你真相。”
      言尘忙摇头:“休想!”

      玱暝挑了挑眉,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吗?”
      言尘道:“如果这个真相,需要用我弟弟作为交换,那我宁愿不知,更何况即便我放手,他也不会和你这么卑劣之人同流合污。”

      玱暝一怔,随即脸色一摆,平静的眼眸多出几分怒气:“我卑劣?那你呢?闻澈当初在神界被当了十几年邪物,被践踏,被凌辱,如今他堕神重生了,你不是照样在欺骗他?你若真的公正?为何不敢大大方方告诉他真相?因为你不敢,因为你知道你有错,所以你怕他恨你。”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言尘脸色也不好。
      玱暝提醒道:“殿下莫不是忘了闻澈是魔界主上,纵使跟你回去,他必会沦为众矢之的,你敢为他与全部神明为敌吗?你不会,如果你会,他当年就不会死,他与我才是同路,只有魔界,才能给他最好的庇护。”

      言尘讥笑道:“你作恶多端,手段卑鄙,他永远不可能和你沦为一路。”

      “我作恶多端?手段卑鄙?”玱暝忽而大笑,“但我敢发誓,我自始至终连闻澈的一根头发丝都没伤过,你口口声声说在乎他,那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他被你的亲族围困时你在哪?他穷途末路绝望之际你又在哪儿?他躺在血海里都在想着你,你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刺他一剑,因为你,他沦为千古罪臣,就连死后还要承受你亲族的谩骂羞辱,我若是卑鄙,那你算什么?薄情寡义?禽兽不如?”

      言尘一时没说话,玱暝勾起唇角,继续道:“也是,你是神,高高在上的神,你们神界向来打着降魔除妖、维护苍生的旗帜,背后尽做些道貌岸然之事,就因为闻澈是魔,你们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幽冥山用十万天兵将他包围,他那个时候走投无路,若不是我出手救他,他的身体早被削成片了,纵使如此,他还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一心一意带你回家,我本以为你和那帮神不同,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亲手诛了他,你说我卑鄙?我看你们神界才是真正的白眼狼,背信弃义。”

      “他救我?是何意?”言尘着实吃了一惊,语气略显急促。
      玱暝愣在原地:“你不知道?”
      言尘道:“我若知道,我还会问你?”
      玱暝又是一笑:“殿下不妨猜猜,闻澈不死之身,是怎么暴露的?”

      “这……”言尘有些犹豫,却在此时,玱暝手中寒光乍现,一道光影疾驰而过,那速度很快,即便言尘看见了,也无法避开,只见一道长剑正中言尘肩膀。

      “噗呲”一声,血液飞溅,玱暝刻意收了力,只刺了一个口子,但那种疼,足矣令言尘浑身僵硬,电光火石间,玱暝夺走言尘手中的石头,足尖轻点,再次落到城墙上,回头朝他礼貌地笑,道:“谢了。”

      “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言尘嘴角溢出一口血,他擦了一把,忙站稳身子,捏紧刀刃朝他而去,这一拳击很猛,破坚摧刚,内力十足,刀刃迸射出冷艳的光,就连玱暝都微微抬手遮住眼。

      玱暝下意识抽出软剑,想抵挡这一击,但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夹在了他俩中间。
      玄衣束发,握着金错刀,正是闻澈。

      玱暝和言尘心中皆一惊,统统收力,只见闻澈手中的金错刀和冷冽的软剑撞在一起,闻澈一怔,因为他的手被震的手臂发麻,那股力量太强,即便他用了全力阻挡,但依旧被伤到,嗓子中能尝出血腥味,他扶着墙才站稳身子。

      玱暝足尖轻跃,落在三尺之外,闻澈看他收剑入鞘,他想不通,此人的攻势和内力都极为霸道蛮横,压根不是他能抵挡的,若打下去,他必败无疑,可眼前人为何休战?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闻澈没有继续纠结,脑海中全是言尘受伤的肩膀,血液在心中炸开,连带着头脑被炸的不清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流血过多会死的。

      他转身见言尘没吭声,以为他快不行了,气的脸色通红,朝他怒目而视,道:“你疯了吗?把我支开就为了见他?”
      “我……”言尘不知如何解释。
      “别说话,”闻澈忙蹲在言尘身前,把言尘的肩膀扛在自己身上,“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言尘收起手。
      闻澈更怒了,催促道:“上来。”
      言尘勉强一笑:“我没事,死不了。”

      玱暝理了理袖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悠悠道:“闻澈,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围在他身边。”
      “你认识我?”闻澈回头望了他一眼,疑惑地说道。
      玱暝点头:“那是自然。”
      “认识我的多了去了,我没必要全部认识。”闻澈声音充满火气。
      玱暝不答反问:“你还喜欢吃糖吗?”

      不仅闻澈一惊,就连言尘也提高警惕,别人是无辣不欢,但闻澈是无糖不欢,除非关系亲密,否则,没人知道他的喜好。

      闻澈回神,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的爱好?”
      玱暝笑道:“因为你吃的第一颗糖是我送的,所以你才喜欢吃。”

      闻澈道:“少骗人,谁给我吃糖我会不记得?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玱暝道:“那我说点别人不知道的事?”
      “什么?”闻澈一脸不屑。
      玱暝浅浅一笑,道:“你水性很好,但你其实怕水,你喜欢站在高处吹风,但你其实怕高。”

      他的声音很轻,被冗杂在风里更轻了,但这些话却重若石锤,砸的闻澈心跳骤停,如果说他爱吃糖,是从言尘那儿偷听来的,但怕水、怕高,也是偷听的吗?这是巧合吗?

      言尘偏头看向闻澈,发现他双手发抖,睫毛也在轻颤,其实言尘并不确定闻澈是否真的怕水怕高,因为闻澈水性在整个修真界是数一数二的,闲暇之时就爱下湖玩,还喜欢去白水河捞鱼,烤熟之后带给山上的小弟子吃,他也喜欢在夜幕降临时站在高山上,抬头看着日落一点一点落下去,越过山丘,越过地面,远远看过去,蓝紫色的夜幕似乎与大地融为一体,轻轻闭上眼,听着风吹过忘忧草发出沙沙声,他说这样很安宁,很详和。

      闻澈倒吸一口冷气,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就算你知道很多我的事情,但我还是不认识你。”
      玱暝道:“我们以前是朋友,只是你忘了。”
      闻澈不善道:“纵使我们真的见过,那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那以前就和现在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更不想和你说话,你能听懂吗?”
      玱暝道:“我可以让你想起来。”
      闻澈摇了摇头:“不需要。”
      “真是个执拗的家伙。”玱暝微微叹口气 。

      闻澈不想和这个人废话,揽住言尘肩膀,轻声道:“我们走吧,别理这个疯子。”
      “嗯。”言尘回应一声。
      闻澈忙拉着言尘的手朝前走。

      玱暝立在原地,在言尘和闻澈下台阶时,他突然开口:“你哥一直在骗你,终有一天,你会主动离开他。”

      言尘垂下眼睫,看向闻澈,他捕捉到闻澈眼中的慌乱与不安,那一刻,他的心是怕的,素来平稳的手略微颤抖。

      闻澈察觉到他的害怕,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依旧下意识握紧他的手,转身看向玱暝,莞尔一笑:“我哥怎么样,轮不到你评头论足,纵使我哥骗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我信我哥,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信任他一辈子,还有你说的我会主动离开他,不好意思,这件事的主动权一直在我哥手中,只有我哥不要我,不会出现我不要他。”
      随后,他拉着言尘,转身离开。

      从城楼到楼下,并不长,两人却走了很久,明明受伤的是言尘,但走路不稳的是闻澈,虽然闻澈在极力克制,但他的手一直在小幅度发抖,闻澈知道那个陌生人有不少话是真的,他也知道他哥在骗他,一时之间,只感觉眼睛酸涩,好像蒙了一层水雾,越来越看不清前方,有好几次险些踏空台阶,若非言尘及时拉住,他已经摔下去了,但是天太黑,言尘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通过那只手感受到闻澈的害怕和无力,他扶着闻澈一点一点离开,到了城楼下,天上唯一的月亮被遮住,很黑,很冷。

      言尘到城楼下,停下脚步,闻澈看着他肩上的血,催促道:“你受伤了,需要上药!”
      言尘摇了摇头:“小伤而已,无碍。”

      闻澈了解言尘,执拗、偏执,宁愿拖着伤,也要先让他安心。
      很蠢,又很真诚。

      “你到底怎样才肯上药?”闻澈声音透着焦急。
      言尘反问:“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闻澈一怔,随即微微叹口气:“我知道你想让我问什么,那家伙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又为何说那么多奇怪的话?对不对?”
      “……嗯,”言尘迟钝地点点头,“你不想知道吗?”

      夜风吹过,很冷,闻澈脖子往狐裘中缩了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想。”
      言尘惊讶道:“为何?”
      闻澈朝他一笑,缓缓道:“你若真想说,便不会等到今日,你既然没说,那说明你有你的顾虑,我又不是那种非要揪着别人秘密盘问的人。”
      言尘不确信道:“你不气我骗你吗?”
      闻澈摇摇头,“我不会生你的气。”

      “那你出现的那一刻,为何那么生气。”言尘皱了皱眉。
      闻澈哼一声,不悦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气的是你没有完全信任我,你知道你独自离开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看见你受伤,我是什么心情吗?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可以不过问,但我只想要你平安,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言尘皱眉。
      闻澈思索一番后讪讪道:“我在你心里,重要吗?”

      言尘低头看着他,那人眼眸微闪,有期待,有局促,他一字一句回道:“重要。”
      很重要,比声名利禄、三十六重天、二十三仙京都重要,比一切都重要。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宛若散入深渊的星光,照亮了迷途,以及闻澈心中的迷茫,他朝言尘莞尔一笑,道:“有这两个字,就够了。”

      言尘心有不安,道:“你不会怪我吗?”
      闻澈道:“与人交友,本就如同饮酒,七分醉足矣,十分醉反倒迷离,你不也常说,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吗?我既信你,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你,等你想说的那刻,我会随时恭候,在此之前,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一直一直相信你。”

      闻澈不爱撒谎,他说相信,那就一定相信,言尘垂下头,恰好和清澈如水晶般的眸子撞上,那双眼眸本就干净明亮,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挑,在月光的映照下,比冬天的雪还要纯洁,当他用这般眼神看言尘时,竟让言尘有些愧疚。

      刹那间,言尘忽而觉得自己错了,脑中的理智和对未来的忧患被闻澈的几句话全部搅乱,他自始至终都低估了闻澈对他的信任,因为喜欢,所以信任,因为喜欢,所以无所条件地支持。
      闻澈只有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少年,会将心中的喜欢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如临深渊,心惊胆落,但闻澈坦率、果断,也正因如此,言尘总是能从他的一言一行,察觉到他的感情。

      言尘心一悸动,风吹过,很凉,他握住闻澈的手,过了几秒,放在自己怀中给他捂热,一时没有说话。

      闻澈掌心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他感觉言尘的身体和他孤冷的性格迥然不同,怀抱是软的,手指是温的,靠在上面,就像跌入一片云。
      闻澈脑袋趴在言尘肩膀上,浅浅的呼吸落在他脖颈上,小声道:“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很冷吗?”言尘说着,双臂环紧闻澈的腰,下巴轻轻放在他发丝上。

      闻澈抬眸,望向城楼。

      乌云消散,月光倾落。
      那抹身影早已消失。

      没有人喜欢被骗,闻澈睫毛颤了颤,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我不是不会难过,但我更怕你难过,只要你开心,我可以赤诚相待,也可以隐忍不发。

      我的心意?你可曾知道。
      ……想必,是不清楚的。
      或许,喜欢一个人,自己就会卑微到尘埃里。
      只要他高兴,就心满意足。

      闻澈靠在他肩膀上,指尖落在言尘背后,轻轻写下几个字:喜欢你。
      他不认识字,也不会写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他唯一会的几个字,就是言尘,我喜欢你。

      言尘愣住了,偏头看着少年,少年双眸轻阖,睫毛轻微抖动,不知是冷的,还是心中害怕。
      心中一软,言尘低头吻住少年的发丝,如蜻蜓点水,很温柔,很克制,动作轻到几乎察觉不到。

      可是闻澈浑身僵硬,心跳如鼓,迟久不敢睁眼。
      他方才并没有真的闭眼,只不过心中难过,眼前出现一层水雾,他想眨眼抖开水珠,却没想到……

      言尘刚刚是在……亲吻他的头发吧!
      言尘会主动亲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份关系中,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偷偷喜欢你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魔界玱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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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周修文,下周入V,之后更六休一,么么*^O^* 厚脸皮推推预收文:天才镇妖师QAQ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