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系统和救世系统都找错了宿主》柳远

9、第 9 章

　　气氛有些不对劲起来，灭世系统在纪飞星脑海里大喊一声：【把持住啊星星大人！还记得晋江文学城的铁令吗？不能犯错误影响我们的灭世大业啊！】
　　纪飞星：【……】

　　纪飞星脸红了：【我什么都没想！】
　　灭世系统不信：【啧啧啧。】

　　纪飞星别过脸去，没有注意到厉鸿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公交只坐一站就到了学校门口，纪飞星挤下车，长呼了一口气。

　　校门口果然有老师在检查仪容仪表，纪飞星和厉鸿渊走过去，就被老师拦下了。

　　老师拦着厉鸿渊说：“这位同学，你哪个班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厉鸿渊：“我新来的。”
　　老师铁面无私：“新来的也不行，剪了头发才能上课。”

　　厉鸿渊：“谁规定的？”
　　老师：“校规。”
　　厉鸿渊：“谁定的校规？”
　　老师：“第一届校委会。”
　　厉鸿渊：“校委会的人在哪？”
　　老师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下：“去世好多年了，我们可是百年名校。”

　　纪飞星生怕厉鸿渊口出狂言，说要到阴间找先人理论，连忙劝他：“啊呀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厉鸿渊目光灼灼地看向纪飞星。
　　纪飞星：“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纪飞星见厉鸿渊不说话，以为劝不动，凑过去跟他咬耳朵：“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就让让孩子吧。”
　　厉鸿渊在意的不是这些：“你刚刚叫我什么？”

　　纪飞星重复：“啊呀哥？”
　　厉鸿渊：“是‘啊呀，哥’，还是‘阿鸦哥’？”
　　纪飞星：“……这很重要？”
　　厉鸿渊点头：“非常重要。”

　　纪飞星顺毛捋：“是阿鸦哥。”
　　厉鸿渊心情愉悦起来了：“也不是不可以剪发。”
　　检查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是必须剪发！”

　　厉鸿渊不理他，向纪飞星说：“再喊一声。”
　　纪飞星：“……又快乐了哥，你有点哦哦西了。”
　　厉鸿渊：“哦哦西是什么？”
　　纪飞星：“OOC, Out of Character.”
　　厉鸿渊：“你说什么……可以逃课？”
　　检查老师：“不可以！！”

　　纪飞星：“阿鸦哥，走吧，去剪头。”

　　厉鸿渊和纪飞星出现在学校附近的理发店。
　　染着红发的托尼迎上来：“谁剪？”
　　纪飞星还没说“他剪”，托尼就会意地看向厉鸿渊：“是你吧，你这头发肯定进不去学校。”

　　托尼一边给厉鸿渊洗头，一边说：“你有没有听到那则校园怪谈？关于留长头发的学生的。”
　　厉鸿渊：“什么怪谈？”

　　托尼：“传说，有个不服管教的学生，留着长长的头发。他是住校生，有一天晚上上厕所，踢倒了厕所门后的拖把。”
　　托尼神秘兮兮地说：“第二天，你猜猜，他的室友在哪里发现了他？”
　　厉鸿渊：“你猜我猜不猜。”

　　托尼感到无趣地说出结局：“是在厕所门后！他变成了个光头！你猜猜……算了我直接说，他的头发全长在了拖把头上！”
　　托尼在厉鸿渊的头皮上到处扣扣：“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听老师的话，不要留长头发，不然一根都留不住。”
　　纪飞星忍不住吐槽：“这个故事不是告诉我们不要惹记仇的拖把吗？就踢它一下，把人全头都薅了。”
　　托尼：“……”

　　托尼将厉鸿渊带到镜子前：“剪什么头？”
　　纪飞星：“不要太短的短发就可以，合格就行。”
　　厉鸿渊没有发表意见。

　　救世系统：【忍耐生平安，平安生智慧，智慧生喜乐，喜乐生福德。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你们必须忍耐，使你们行完了神的旨意，就可以得着所应许的。你们也当忍耐，坚固你们的心；因为主来的日子近了。[1]】
　　厉鸿渊：【？】

　　救世系统解释：【我在念经。】
　　厉鸿渊：【你念什么经？】
　　救世系统：【我念的是心经（惊）和圣经（身惊）。】
　　厉鸿渊：【？】
　　厉鸿渊：【我问你为什么念经？】
　　救世系统：【怕你想不开。】
　　厉鸿渊不解：【我为什么要想不开？】

　　救世系统：【他们要伤你头发了，你不雷霆大怒吗？】
　　厉鸿渊：【人类剪头发要发怒？】
　　救世系统：【特殊的情况下会发怒。】
　　厉鸿渊：【我又不是人类。】
　　救世系统：【可是之前，你还不太想剪头发。】
　　厉鸿渊：【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救世系统：【我懂了，你在权衡利弊，如果剪头发带来的利大于弊，你也会这么做，对不对？】
　　厉鸿渊不置可否：【随你怎么理解。】

　　救世系统：【宿主，我忽然发现我不太了解你。】
　　厉鸿渊冷笑：【没关系，我也不太了解你。】

　　托尼剪得特快，厉鸿渊的底子摆在那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头更衬着他的脸棱角分明。
　　托尼：“好了，快去上学吧，小同学。”
　　厉鸿渊：“……”

　　纪飞星和厉鸿渊再一次站到了校门前。
　　这次，已经上课了，校门口没有了来来往往的学生，只有检查老师还在等他们。
　　看着厉鸿渊的短发，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纪飞星和厉鸿渊站在了班级门前。
　　纪飞星气沉丹田：“报告！”
　　门里的班主任打开门夸赞：“很好！很有精神！”

　　班主任将两人领到讲台前：“各位同学，今天，我们班新来一位同学。厉同学，请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厉鸿渊：“厉鸿渊。”

　　班主任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
　　班主任：“厉同学不再说点什么吗？”
　　厉鸿渊微微蹙眉。
　　班主任忽然觉得莫名可怕，嘴比脑子快：“那请两位回座位吧，厉同学坐在纪同学旁边。”

　　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厉鸿渊。
　　厉鸿渊从未被这么多人注视过。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秘恐怖的邪神，从来都是他俯视乌泱泱的人群。

　　厉鸿渊在纪飞星身边坐下，他们俩都很高，坐在最后一排。
　　纪飞星前排的同学转过身来，是江会。
　　江会嘴惊讶地张得很大：“你哥真十八岁啊？”
　　纪飞星：“……年龄梗再玩就不好笑了。”
　　江会小声说：“Sorry啊，就是觉得他和咱们有壁。”

　　江会的同桌阮霄也转过来：“你好，纪飞星哥哥。”
　　江会：“人家有名字。”
　　阮霄：“好的，纪哥。”
　　纪飞星：“他叫厉鸿渊，鸿蒙初开，渊涌风厉。”
　　阮霄：“不明觉厉。”

　　纪飞星用的这两个词也让厉鸿渊愉悦，他想起来还没有问过纪飞星名字的含义。
　　厉鸿渊：“你叫飞星，是希望你可以像星星一样在天空飞行？”
　　纪飞星：“我出生的那天正巧有流星雨，飞星入怀。”
　　厉鸿渊：“很浪漫。”
　　纪飞星：“是啊。”

　　班主任敲敲黑板：“好了，同学们有什么话下课再说，现在，把书打开到第二单元，跟我一起读新单词！”
　　纪飞星从书包里取出英语书，余光看见厉鸿渊也拿出了昨天刚领的新书。
　　纪飞星给他指了第二单元新词的位置，厉鸿渊听着班主任的领读声，眉头越皱越紧。

　　纪飞星跟着老师读：“achievement.”
　　厉鸿渊：“啊吃我们？”
　　纪飞星：“attempt.”
　　厉鸿渊：“啊贪葡萄。”
　　纪飞星：“attitude.”
　　厉鸿渊：“啊踢他舅的。”
　　纪飞星：“……”

　　纪飞星不由吐槽：“这还是个连续剧，一个人问家人吃不吃东西，他舅贪吃葡萄，没有给别人留，所以踢他舅。”
　　厉鸿渊：“……”

　　纪飞星小声关心：“你能跟上吗？”
　　厉鸿渊：“……嗯。”

　　半节课后，厉鸿渊在脑海里说：【打开系统商店。】
　　救世系统：【已打开。宿主想买什么？】
　　厉鸿渊看着标价1000和自己的余额1，眉头皱得更紧了。

　　厉鸿渊：【怎么这么多0？】
　　救世系统：【但你是1。】

　　厉鸿渊：【人体细胞凋亡的速度大约是每秒380万个。】
　　救世系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的，宿主。】
　　厉鸿渊：【我将圣子体内一秒钟死去的细胞全部救活，是不是就能得到380万个积分？】
　　救世系统：【宿主，你不能卡这个bug。而且，人体细胞凋亡是正常的新陈代谢，救活它们其实没意义。上次的奖励只是考虑到宿主有救人的意向，值得鼓励。】

　　厉鸿渊沉思：【有什么快速刷积分的方法？】
　　救世系统：【宿主在越大的危机中成功救人救世，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积分。】
　　厉鸿渊：【什么样的危机比较大？】
　　救世系统：【天灾人祸。天灾如地震、海啸、火山喷发，人祸不单单指人为带来的祸事，非人生物产生的也算。鉴于宿主的能力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系统建议宿主处理非人生物带来的危机。】

　　厉鸿渊抓住了救世系统话中的关键词：【你刚才说，我的能力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救世系统：【是的。】
　　厉鸿渊：【但你没有阻止我在纪飞星面前使用煞气。】
　　救世系统：【系统早就告知宿主，圣子体质特殊，他不是普通人。系统建议宿主和圣子养成亲密的友谊，以便圣子日后协助宿主救世。】

　　厉鸿渊嗤笑：【冠冕堂皇……你是让我拿他当炉鼎。】
　　救世系统：【系统并无此意，请宿主少看仙侠小说。】

　　厉鸿渊：【既然你让我处理非人生物带来的危机，那你能够监测到哪里有危机发生？】
　　救世系统：【系统并无此权限，但宿主身为救世主，本身身边就容易发生这种事件。】

　　救世系统话音刚落，坐在厉鸿渊前方的阮霄“咕咚”一声，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江会被吓了一跳，霍然站起来：“老师！阮霄晕倒了！”
　　班主任连忙跑过来，和江会一起将阮霄架起来：“他的体温怎么这么低！”
　　江会：“不知道啊，老师，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冷嗬嗬……”

　　纪飞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转头看向厉鸿渊。
　　厉鸿渊神情难得的严肃——他听见了救世系统的提示音：【嘀嘀嘀！警告！宿主的灭世影响过大，扣除救世积分作为惩罚！】
　　【10点积分已扣除，当前积分：-9】

　　厉鸿渊抬起头，后排的视野能将全班同学一览无余。
　　半节课的煞气影响，很多同学都出现了不同的状况。有的身体僵硬，一动也不动；有的早就晕过去，趴在桌子上，但双手习惯性地将课本竖起，挡住了老师的视线；有的已经磨了半节课的牙，只能咬着一块橡皮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而空调并没有开。

　　【嘀嘀嘀！10点积分已扣除，当前积分：-19】
　　【嘀嘀嘀！10点积分已扣除，当前积分：-29】
　　……
　　【嘀嘀嘀！10点积分已扣除，当前积分：-109】
　　【警告！警告！积分过低将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造成位面不稳，一旦位面崩溃，宿主也会消亡！】

　　“咣当——”又是一声碰撞声响，纪飞星看见江会和班主任都跪倒在地，阮霄也被他们带着倒在了地上。

　　班级里一片死寂，密密麻麻倒了一片。

　　只有纪飞星和厉鸿渊还清醒地坐在座位上。

　　灭世系统：【多么美好的场景啊，可惜不是星星大人亲手促成的。不过，是头号小弟做的，四舍五入也是星星大人的功劳啦。】

　　纪飞星无暇理它，问厉鸿渊：“你不是可以用煞气疗伤吗？”
　　厉鸿渊听着还在不断减少的积分，平静地说：“来不及了。”

　　纪飞星：“来不及了是什么意——”

　　他话未说完，便被厉鸿渊按住了后脑勺。
　　厉鸿渊的唇再次贴上纪飞星的唇。

　　浓郁的煞气从他们身周漫散开来，他们在一片狼藉中亲密相贴——那恍惚是一个温柔的吻。

　　【嘀嘀嘀！10点积分已扣除，当前积分：-159】
　　【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救世！否则10秒后本位面将迎来一次震荡！】

　　【10、9、8、7——】

　　【——1。】

作者有话说

　　［1］出处并非《心经》和《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