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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铭心大合集【黑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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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随着花瓶碎裂的刺耳声音落地,花瓶分裂成无数个碎片,每一片落地响声都贯穿着他们的耳膜,像被刺入脑中的长针,彻底又尖锐。
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对视,像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战,研磨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拉扯住黑尾的衣领,眼神却看得更加紧。花瓶的破裂并没有阻止这一场闹剧,黑尾反而面部先露出笑意,说着:“你这样拉着我,有什么用?”
研磨的眼神深处生出寒意,手指发凉,可还是不服输地拉扯住衣领,甚至还将脸靠得更近,呼吸都能从彼此之间听见一二。
黑尾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研磨,冷静或者说是理智,从黑尾说出那句“分手”起,研磨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只有眼神在来回中,有着多重意思。
黑尾侧过脸,看着因为他们撞击的桌子而碎掉的花瓶,花瓶的碎片在地上发出瘆人的银白色光芒,危险的碎片边缘,在这时,听见研磨从牙尖中挤出几个字来:“为,什,么?”
黑尾感觉研磨的手劲在慢慢退下,他索性就挣脱束缚,拉过研磨的胳膊,声音毫无感情地说:“不合适”
三个字的答案,让研磨的心顿时像跌落入冰水一般寒冷,研磨的手默默收紧,指尖进入到肉里,被迫的清醒才让研磨缓过口气来。
眼眶里面明明有着眼泪,可研磨硬生生掐住手指边缘,强行红着眼眶,可抬起眼眸看见黑尾那张毫无波澜脸时,嘴角依旧不忍往下扬。
爱情的真心瞬息万变,只是研磨从来没有想过从黑尾嘴巴里面说出这两个字这么残忍,甚至对他来说,是毁灭。
黑尾看着爱人,是曾经爱人的眼眶,手指不由握紧,几乎用尽全身的呼吸才能稳定下来,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他就朝门口走去。
研磨没有跟着黑尾走到门口,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可在黑尾要即将离开屋子时。
研磨强忍着泪水,心里的痛感越发强烈,却还是用力将左手的戒指取下,光脚走到黑尾面前。
研磨的眼神里面有着倔强,用力将戒指塞入黑尾的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可研磨的另一个手掌早已经被他自己为了冷静而掐出血迹。
手掌的痛感,眼睛的湿润,脚底的冰凉,每一条对研磨来说都是令大脑死机的前戏,可他硬生生强撑回了卧室,锁上房门。
黑尾手掌拿着还有余温的戒指,他僵硬地握紧手指,最后不忍眼角落下一滴泪来,研磨决绝的背影和蹒跚的脚步,心尖不无为之颤抖。
研磨整个人缩进被窝里面,厚厚的被褥裹紧研磨的身体,身体和脸似乎不在一个世界,心口还空空的,可研磨还是无声流出眼泪,全身蜷缩,轻轻说:“我再也不要喜欢上别人了”
(二)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脸庞苍白的病人,如果仔细看他的表情,还能感觉到他眉间的惆怅。
病人的手指微微移动,眼睛入眼时就是一大块白色的天花板,窗外的阳光很充足,可研磨的眼睛微微眯着,多是看着窗外。
手掌处传来清晰的痛感,尖锐地刺激着神经深处,眼中出现了厌烦的情绪,可被他狂命按压下去,床边传来声音,轻声说:“老板,你醒了”
研磨没有转头,他熟悉这个沉重的声音,是他手下的助理,眼眸中闪过一抹悲伤,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助理很好奇老板的经历,但是强烈的职业素养让他压住好奇,只能低着头看着地板不发出一点动静。
沉寂良久,久到助理都想主动开口时,研磨嘶哑的声音发出第一句话:“我睡了多久?”
“一天”助理很快回答这个问题,研磨本以为凭自己的身体,这次怎么都要折腾一周,没想到几天就好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可眼神却幽幽看向手指。
之后的研磨恢复迅速,连助理都惊讶于研磨不同以往的办公速度,甚至还主动参加了宴会。
当一身裁剪得体,足以展示出研磨每一条身体躯线的西装放在研磨的身上,被半扎起的头发,微微留下的鬓发遮盖住研磨的脸颊,睫毛下的眼神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研磨缓缓摸着手腕的手表,昂贵的牛皮手带,加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走过的声音,让研磨不由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里面充满冷漠和理智,没有一丝可称之为仁慈的表情,可研磨心中清楚,这些很快会被打破。
“孤爪先生,近来可好?”宴会上的人热情地朝研磨打着招呼,毕竟,对于一位新兴起的新秀,他的关注度还是相当高,只是研磨本人粗略回应,眼神已经在宴会中找寻起来。
直到一个身材高挑,背影足够强大的人出现在视野中,研磨的嘴角才扬起微笑,慢慢走过去,微微抬头看着黑尾呆滞的表情。
“你好,黑尾先生”研磨的语气拉得极长,表情不像是挑衅,倒是像好友重逢,多一份打趣。
黑尾眼眸中倒映出研磨这副模样,不知是激动还是恼火,眼神深处被他强行压制下情绪,只有手掌握紧拳头。
可他下意识地看向研磨的手掌,可惜被挡住得厉害,没有看见分毫,研磨没有忽略这个细节,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边,说:“你是为了他吗?”
研磨的话语,宛如恶魔的低语在黑尾的耳边回荡,一句话让黑尾带着研磨离开宴会。
黑尾强行将研磨抵到墙上,双手死死按住墙面,眼神里面满是惊讶,僵硬地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研磨笑而不语,拉起黑尾深色的领带,没有犹豫地凑到面前,宛如前几天晚上他们的局面一样,可这次游刃有余的对象是研磨。
呼吸在微妙间越发沉重,只有研磨眼神中的无所谓,让黑尾心头一惊,研磨的性子在认定一件事情上会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可黑尾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用着急的语气对研磨喊道:“为什么要找来,明明答案还是那个”
语气的激动和表情的流露,让研磨知道这一切是对的,黑尾漂亮的眼尾沾染上眼泪,低下的眼眸,流出一滴眼泪,研磨没有逼迫他继续讲下去,只留下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在意我的手呢?”
研磨语气冷漠,甚至没有感情,只有黑尾听完这句话,陷入沉思,可研磨没有多给他机会沉默,拽紧他的领带,呼出的每一口气快要喷到黑尾的脸上,说:“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研磨冷漠地看着眼睛麻木的黑尾,黑尾愣住,交往许多年,怎么会想起爱人会有锋利的一面呢?研磨犀利的眼神对视着黑尾,你会愧疚吗?或者难过吗?
这句话没有答案,像黑尾沉默地站在原地,听着研磨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口撕裂痛感,让他僵硬地转过身,可还是扶手在墙边深深呼吸几口,脸上才算恢复平静。
研磨看着再次出来已经平静的黑尾,研磨苍白的手背上染上红酒的水滴,鲜艳夺目的血色占据着苍白的皮肤,像视觉的盛宴,可也让人窥视不清里面的细节,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三)
酒精令研磨在酒宴上涨红脸颊,眼神迷离间,眩晕感越发严重,研磨知道自己对这种酒精很是抗拒,身体又实在煎熬,本想一走了之,可拉扯间有人拉住研磨的胳膊,冰凉的手透过西装外套传入研磨的神经,研磨有意识地回头看向来者,是黑尾冰凉的眼眸对视着研磨。
“我带你休息”黑尾看了许久,才传来声音,仿佛他们刚刚的争论不作数,研磨的头痛越发严重,可脸上扯出笑意,轻声说:“我算你的地下情人吗?”
黑尾没有回答,只是动作粗暴地带着研磨离开酒宴,进入电梯门时,电梯上照映出黑尾红润的眼尾,研磨这一刻调戏心顿起,凑上前去,说:“小黑,刚刚是哭了吗?”黑尾从平静的表情中露出破绽,将研磨逼近在电梯角落,薄唇快要彼此贴近,一句话都塞入研磨的脑海中:“你不算我的地下情人”
熟悉的话语,甚至语气都没有变,让研磨的神情一愣,研磨喝酒的缘故,胆子在研磨眼中只是试探的工具,用极度真诚的眼神问:“那我算什么?”
黑尾低下眼眸,没有回答研磨的问题,只是他在心里默默说着:你是我的爱人,微妙的气氛终于被电梯门打开所打破,研磨没有追根问底,黑尾也只是沉默不语,莫名其妙的默契在这一刻成为共识。
“小黑,我好难受,你抱一下我,好吗?”研磨酒劲上头的语言,和眼神迷离地看着黑尾,黑尾什么都好,但对研磨来说,那只是曾经,现在的黑尾应该令谁都想不到,几乎是一个冷酷,眼神里面没有光亮的人。
果然,黑尾只是把手中的药和水递到研磨面前,眼神冷静地看着他,说:“来,把药吃了”
研磨有些失落地把药一口吞下,黑尾站起身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俯视着脚下的万千楼宇,又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的痕迹,空空荡荡。
“研磨,你注意点,我先走了”黑尾拿起自己的手机,就走出酒店,他走得匆忙,没有犹豫。
研磨看着消瘦的背影,逐渐在他的视线中远去,身体恢复了一丝生机,踉跄地爬起来想去拉住将要关上的门,可门“咔嚓”一声,世界被分别成两个。
研磨满眼不甘,他嘴巴轻声喊着:“小黑,不要”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黑尾的那一刻,黑尾对他说:“我叫黑尾铁朗!”一句话,从此,万劫不复。
这一刻,研磨的心像被沉入深海一般,不再能有新的生机,只有死寂,黑尾嘴中说出他们彼此不适合时,那一刻开始,眼神变化,逃离,避开,所有的一切无非是对研磨的又一把刀刃,直插心脏。
为此,黑尾在逃避研磨的过程中,又彻底放不下研磨,不止一次伸出援手,包括这一次。
“小黑,你难道对我真的是不喜欢吗?”研磨跪在地上,眼中饱含泪水,他才不信黑尾不对他心动,研磨回忆起刚才黑尾眼底深藏的情愫,是那么明显,可为什么要说出令研磨难过的话呢?
黑尾在下到地下室负二层时,坐在自己的车中,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自嘲一般笑道:“终究没办法不关心他,算了”
黑尾摸着的心脏,那是狂跳的证据,是黑尾看着研磨醉酒的神情,慌乱的神情,带他去酒店,不是没有想过对他讲出这些所有事情的真相,以及他没有抛弃研磨,只是……
“笨蛋!”黑尾有些自责地砸到车盘上,手上起了红润的痕迹,黑尾把自己的头窝在胳膊之间,他该如何心安理得接受,来自研磨这磅礴无边的爱意呢?
此时,黑尾手机接到一个消息,是来自酒吧的视频,短短三秒研磨在不断灌酒,黑尾眼神深沉,忍不住说:“疯了”
黑尾拿起自己车钥匙,冲回酒店的酒吧,在满满人海中,他找到有些醉酒的研磨,研磨看见他那一幕时,笑容在脸上,像胜利者一样,看着黑尾。
“问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才吃药没多久吧!”黑尾眼睛红润地嘶喊着,研磨根本不在乎,还想多喝一口,黑尾直接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喝完杯中剩下的酒。
研磨见状,直接倒在黑尾的身上,黑尾气不打一处来,认命地扛起他坐电梯回到酒店房间,此时的时间接近黄昏。
房间被橘红色的光晕晕染到极致,铺满温暖,黑尾把研磨丢入大床,研磨顺势抱着黑尾的脖子,轻声说:“小黑,留下来吧!我很想你”
(四)
“研磨,放过我吧!”黑尾乞求的眼神看向研磨,研磨手指冰凉逐渐蔓延到全身,甚至变得麻木,嘴巴颤抖地问:“放过?”
研磨嘴中不断喃喃地重复这一句话,黑尾立马从研磨的怀中离开,居高临下地看着研磨的神态,那是一副快绝望的表情。
黑尾狠心不再看,在出门前一刻,最后不忍地喊出:“研磨……”
可到嘴边的话语,最后还是化为无声的叹气,最后随着关门声的响动,让研磨在床上自己慢慢抱紧全身,感情真的很会折磨人。
研磨咬紧自己的嘴唇,没有一丝放松,不想让自己的哭泣透漏出半分,手指用力到泛白。
“老板?”门口响起助理的声音,随后又是小声的敲门声,助理很是好奇为什么黑尾先生会知道老板的休息房间。
研磨忘记自己怎么从酒店出来,当坐在车里时,眼神看向漆黑的窗外,倒映出研磨无神的表情。
“老板,我送你回家吗?”助理担忧地看着研磨的表情,反应慢半拍的研磨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送我去公司”
公司在起初建设初期,研磨害怕自己休息不好,特意安排了休息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研磨现在不能闭眼,他一闭眼就是黑尾的放过,神经和心脏传来的剧痛,让他痛苦不堪。
“我想搬家”这句话轻飘飘地从研磨嘴中说出,助理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对于研磨来说,现在的家就是一个随时能让研磨回忆爆炸的火药桶,一点火星就可以引爆所有。
最后,研磨搬到新的住处,研磨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树枝,透着光线留下的树荫婆娑,手上的温水像是为这种生活添上美好。
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面,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遗忘他,包括研磨自己。
电脑键盘被研磨修长的手指桥得来回作响,研磨眼眸中倒映出诸多的数据,每一条都呈现在电脑屏幕上,研磨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水杯,可嘴中没有水,只有凉凉的空气。
研磨没有在意,从书桌面前离开,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到冰水,可开封之前,看见瓶盖上的便利签上,熟悉的字迹写道:“少喝冰的”
便利签已经在冰箱里面存放的时间有些太久,纸边有些卷起,可哪怕这样,研磨也在恍惚中拿起纸条,细细看起来,那种从骨缝中带着潮湿思念的席卷而来,在这个深夜里面越发强烈。
“小黑”研磨握紧纸条,嘴中喃喃自语,双手撑住桌边,思念并不会一下子遗忘,而是在生活细微处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像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潮湿,阴暗,连绵,会追随一生。
“我该怎么忘记你,我曾经的爱人”
(五)
“小黑”研磨围着红色的围巾,黑色的大衣在风中抵住寒风,研磨眼睛红红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对面的人很明显也注意到研磨,表情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笑意,眼睛弯弯地看向研磨,漂亮的眼尾带着暖意。
研磨怕冷的手对着黑尾轻轻招手,明明寒冷的风已经不断刺激指尖,可研磨笑得越发肆意。
黑尾站在原地看着研磨的笑意,手指僵硬,明明笑意的脸,逐渐松懈,心口逐渐叹气:“你能不能多怪我一些?”
研磨看着黑尾的脸色逐渐凝重,实在不忍再看下去,直接转身离开,黑尾追不上以及追不了的双腿,眼神无力地看着远处的研磨。
“黑尾先生,你在看什么?”一位漂亮的女孩随着黑尾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研磨的背影,也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
黑尾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对着女孩说:“如果,我这次回不来,记得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那个人”
“放心,黑尾先生,我肯定做到,你安心去!”女孩露出明媚的笑容,并行在黑尾的身边,不断重复注意事项。
黑尾眼中露出倦意,脸色无力注视着女孩子的眼眸,可当视线看向路边时,熟悉的车辆让黑尾一惊。
黑尾将脸靠近女孩的脸庞更加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相当近,女孩的语气被迫停顿,只听见黑尾压低的声音说道:“有人在看”
女孩没有转头,笑容灿烂,故意拉起黑尾的胳膊,大声说:“我们去咖啡店吧!”
黑尾也没有回头看向车辆的方向,只是不着痕迹地点头,研磨眼神平静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微笑,讽刺和从容在一张脸上浮现。
朝思暮想的爱人出现在别人的身边,当一双充满爱意的双目不再注视自己时,心脏和本能都判断为这是背叛,所以,心脏才会痛得不断颤抖吗?
研磨一只手紧紧握紧皮革座椅,强烈的情绪将自己的神经压制到恍惚,只是再转头看向车窗外那远处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涌起强烈的感情。
研磨已经感受到自己被情绪完全控制,像被拉入死亡的深海,没有丝毫犹豫,痛苦,不堪,悲伤,被塞入体内,研磨的眼泪流不下去一滴,有的只有强烈喘着粗气,心脏不断颤抖。
“老板,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助理为难地看着后座上的研磨,研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脸上苍白无力,眼睛静静闭着,半躺在座椅上,像一个无人在意的可怜小家伙。
过了许久,研磨干涩的喉咙中发出一句轻微的话:“回家”助理不敢耽误,立马发动车,一路小心翼翼看着研磨的状态。
研磨在脚步蹒跚中回到家中,没有打开灯,坐在玄关处,单薄的身体紧紧贴紧墙面,像是寻找安全感,开裂的嘴唇缓缓说出:“原来你也离开了”黑暗的呢喃已经模糊不清,可研磨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六)结局
“老板,这是前台给你送来的信封”助理恭敬地把信封放在研磨手边,研磨戴着眼镜的眼神略微瞟过信封的表面,神情疑惑地拿起,细细端详上面。
泛黄的纸张以及没有任何署名的干净外表,研磨修长的手指缓缓拆开,嘴上问着助理:“谁送来的?”
“一个女孩”研磨耳边响起助理的回答,眼神看着信封掉落出来的一张信纸和一把钥匙,研磨心里某处隐藏的秘密在此刻将要跳跃出来,压制住自己不解的情绪。
研磨从信纸看到熟悉的字体,勾起从小到大的回忆,字体对研磨来说,不算难认,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朋友兼伴侣,怎么会不认识这是黑尾的字体呢?
研磨嘴角上扬起笑容,像是嘲笑自己又像是嘲笑情绪,研磨轻轻拿起信纸,上面写道
[亲爱的爱人:
拜启 天气应该已经暖和多了,可以出来多走走。
从未想过与你再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事情已经过去二年,研磨,有好好吃饭吗?有通宵打游戏吗?有被公司数据折磨到脸鼓鼓的吗?
我很抱歉,无法再当面给你做苹果派了,但我把配方写在信纸的后面,自己试试看,保证味道一样,如果你要问去了哪里,我回答不了你。
好好生活,研磨,抱歉,我之前伤害过你的每一件事情,你上次询问我,你在我心里算什么,你算我唯一的爱人,此生的伴侣,你永远都是。
上次你扯着我衣领询问的那个人,他与我没有关系,或者他根本不重要,我所有干的一切,只是我没有成功而已。
研磨,我的预感永远来得更加快些,你永远是自由的,但是,我还是很想告诉你,我很想你,直到最后一刻,我还是很想你。
敬具
黑尾铁朗]
信纸内容不长,研磨的眼神来回扫视好几遍,最后,眼神里面漏出锐利的眼神,眼底被压出血丝,从牙缝里面讲出一句话:“你去翻监控,一定要找到送信的人”
研磨很少对助理下达某些强行的命令,除非这件事情足够重要,助理不敢耽误,狂命跑出门去,研磨放下信纸,整个人仰躺在柔软的座椅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嘴中慢慢念出字来:“小黑”
每念一次,心脏的沉重跳跃都在提醒他,二年前的事情是多么刻骨铭心,哪怕已经过了二年,可当这些被血淋淋摆在光明处,依旧触目惊心。
研磨的眼神通红,眼底涌起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助理匆忙的声音传来:“老板,那个人找到了,现在还在对面的咖啡店,你要去吗?”
助理的话语还没有落音,抬起的眼眸就看见研磨,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语气心疼地讲道:“老板,你流泪了”
耳边传来助理的陈述句,研磨用修长的手指摸着脸颊,手指尖碰到眼泪的瞬间,水珠般的眼泪沾染在手指尖,像是被人欣赏的珍贵宝物。
研磨微微摇头,就立马拿起衣服出门,咖啡店此刻的人并不多,研磨与女孩对坐相视,研磨当然记得这个女孩是曾经透过车窗看见的女孩,现在细细看来,她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坚韧,研磨微微蹙眉,这是错觉吗?
女孩率先开口,平静地说:“孤爪先生,信你应该收到了,我知道你会找我,所以就在这里等你,黑尾先生他的确已经不在了,在半年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至于为何我现在才来送信,这一切都是黑尾安排的”
研磨的手指在桌下紧紧握住,可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回问:“离开?他去哪里了?你又是他什么人”
女孩像是预判他的问题一样,淡定地提前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他的委托律师,黑尾先生目前已经离世了”
离世?研磨的嘴角扯上一丝笑容,可立马压不过情绪的汹涌,表情几乎崩溃,双手紧紧握着,研磨的视线里面好像看不清女孩的脸庞,只有模糊的影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孤爪先生,不想现在去看看黑尾先生吗?”这句话像一支强心剂,贯穿研磨的心脏,令他的视线不断清晰,最终,他被带去墓地。
风穿过树木间的斑驳,绕过青草的交错,轻触每一处墓碑的表面,研磨抬头望着蓝得快成海面的天空,一切好像真实得不行。
研磨低下眼眸看着黑尾的墓碑,研磨蹲在墓碑前,慢慢说:“你的道歉真的很没用,还不如给我做个苹果派”
看似撒娇又要求的语气,让人很难想到研磨在怀念曾经的爱人,可下一秒研磨的眼泪再饱含不住,从眼眶中间缓缓流下。
这种眼泪是强撑情绪又担心发现而被迫流下,研磨的眼泪滴落在黑尾的墓前,形成一处水渍。
研磨用手触碰着墓碑,可这次触碰的不再是有温度的皮肤,是冰凉的石头,心脏紧紧一缩,嘴上说着:“小黑,你太狡猾了”
思念,怀念,触碰,泪水,语言,每一样都在牵动着研磨的体力和被迫接受黑尾离开他的事实。
风在此时忽然变大,不断卷起树叶迎来遮天蔽日,像是回应研磨的泪水,研磨靠着墓碑,眼神看着远处的卷起的树叶,最后说一句:“我也很想你,小黑”
爱人已逝,回忆终究不可再追忆,阳光下的墓碑静静伫立在原地,像记忆中的某个人不可能再回来,研磨深深望向那个方向,心脏的空余已经被拉扯出太多。
“我很想你,可你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