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波特卡斯·D·安》绯色殇幽

11、金属珠子

　　海军有着自己专门的海路，穿过无风区很快就能到达伟大航路，船底下的海楼石也驱赶了不少无风区内巨大的海王类。伟大航路中的天气千变万化，所幸他们这一路上都几乎都一路顺风，没有遇到太大的风浪，比预计的时间更是早上几天回到了海军本部。

　　回到马林福德后，安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军械库边上的锻造房里，找到了负责修理夜雀的老师傅，将自己的长刀取了回来。

　　黑色的布条包裹着黑色的刀鞘，手里传来熟悉的重量，沉甸甸的，却让她感到格外的安心。她轻轻地将夜雀搂进怀里，感受着它冰冷的温度，手指不住地在刀鞘上反复摩挲着。

　　就在这时，负责修缮夜雀的老者找到了安，他捋了捋山羊胡子，微微叹了口气，道：“波特卡斯上校，老夫还是不得不得啰嗦一句，你的这把长刀已经快接近极限了，刀身上有些裂纹老夫也已经无力修复了，这刀已经太脆弱了。要是你还信得过老夫，不如听老夫一言，该是放弃它的时候了。”

　　安却依旧摇了摇头，她朝着老者微微欠了欠身，开口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的我还是无法割舍掉夜雀，或许真如您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夜雀很脆弱。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它会坚强起来，它会和我一起成长，成长成为一柄不亚于任何大快刀的武器。”

　　见安如此固执，修理师傅也不再多少什么，转身回到自己的锻造炉边上，继续开始未完成的工作。

　　见修理师傅不再搭理自己，安低头舒了一口气，打量起周围。

　　炽热的熔炉散发着熏人的热气，才没过多久，安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湿了透，黏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突然，安抬头看到一旁层层排排的架子，她的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里有着她想要寻找的东西，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

　　沿着架子一排排地走过去，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架子上贴着每一种武器的名字、所属人的姓名以及鉴定下来的损伤程度。

　　安一个个看过去，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架子，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晃了晃脑袋，不由自嘲了下：“或许真的是幻觉吧。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回去要好好休息下。”

　　就在这是，安转过了最后一个架子，绕过一堆废材堆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她的心脏抽搐了下，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下，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地弓起身。手中夜雀也突然散发出炙烫的温度，透过包覆在外的刀鞘，差点灼伤她的手掌。

　　安驻足查看了下这废材堆，由于清理及时，废料也只不过堆积了半人高而已。向一旁的锻造学徒要来了一副厚制的皮质手套，立刻动手翻起了废材堆。

　　这里堆积的都是锻造师傅自认为失败的作品，虽然虽然一把都能在普通的武器店里卖出不菲的价格，不过它们还是免不了沦落为废渣的命运，最终还是会被回炉重造。

　　尖锐的刀锋虽然还未开刃却还是将皮质手套戳出了几个小洞，刺破了她的皮肤，渗出丝丝殷红的血液。

　　然而，将废材堆几近翻了个底朝天，安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影响自己的东西。她的眉毛不由紧紧皱起。

　　正当这时，她斜眼正好瞥见一旁的架子与墙壁的缝隙处，一个微弱的闪光映入她的眼帘。

　　她推开累赘的废材，脱去手套，趴在地上。缝隙仅仅能够容纳她的一个手指进入，她龇着牙，努力伸长手指，想要将那个不明物体摸弄出来。

　　指尖触碰，传来一丝冰凉。

　　安的手指微微用力，纤细的手指轻轻朝内一拨，闪烁的光点晃动了下，开始滚动。

　　然而，不是朝内，却是朝向缝隙的更深处。

　　“啊——”安不由地低呼出声。

　　她嘟起嘴，紧绷着的肌肉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完全没有一个上校的样子。她的身边散发着一股低沉的气场，让周围的锻造学徒丝毫不敢靠近。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声音，“哼！像什么样子！”

　　安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坐起了身，一脸敌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高大的身材，即便大热天也是厚重的皮革上衣外套，手臂胸口插满了雪茄，他的背后被着一根长度略长的十手，顶端散发着海楼石特有的气息。安和他也只见过几面而已，而每一次他都是叼着两根雪茄，这一次也不例外，周身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哼，斯摩格上校，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你。”安转过头，冷冷地开口道，她还不让故作镇定地拨弄整理了下凌乱的长发，微微抬起下巴，即便脸上占着些许灰尘也不能阻挡她假装高傲的气场。

　　斯摩格手臂抱着胸，站在安的面前，微微眯起眼睛，“武斗大会开赛在即，没想到波特卡斯上校竟然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是说，获得恶魔果实能力后已经胸有成竹了。”

　　僵硬的表情再次抽动了下，安暗自怒火中烧，看来这个家伙已经知道了自己虽然吃下了恶魔果实却还没有发掘出果实能力。那个可恶的混蛋德雷克，嘴巴一点都不严实。

　　“哼，就算没有果实能力，这次我也不会再输给你了！”安怒目而视。

　　斯摩格冷笑了下，左臂化作一缕白烟，飘荡进架子与墙壁的缝隙里，包裹起那个微弱的闪光物体。

　　将不明物体随手把玩了下，斯摩格轻轻将东西抛给安，冷哼一声，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锻造师傅走去。

　　冰凉入手，安的心也一下子平静了很多。她低头仔细地打量了下，那是一个圆润的珠子，约摸着直径只有一根指关节长短，色泽通体漆黑，光滑的表面泛着幽冷的光芒。

　　安抬眼见斯摩格正站在锻造师傅的边上，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她看到斯摩格就感到烦，更不想和他站在一起。于是，她提高嗓门，声音穿透阵阵铁锤的敲击声音，“老先生，我可以把这个东西带走吗？”

　　锻造师傅转头看了看，思索了下，那个珠子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估计只是锻造时遗落下的附属品，而且还是个废品。既然，没有什么用，波特卡斯上校想要那就给她吧，就当做个顺水人情。想到这里，他捋了捋山羊胡子，点了点头，“波特卡斯上校想要就拿去吧。”

　　安从锻造工坊内退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颗漆黑的珠子，她七拐八绕地回到自己在休息区的房间里。

　　将近一年半无人居住的房间没充满了凄冷的空气，带着刺鼻的烟尘气味。由于当初离开的匆忙，家具之类的都没有来得及罩上一层防尘罩，此时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即便将灰尘拭去，一些家具也受到了难以挽回的损伤，尤其白色的真皮沙发最为严重。擦去灰尘，露出了灰白色的底纹，皮质的表面布满了一道道裂纹，那是不可逆的损伤，龟裂的纹路将沙发刻画的格外的沧桑。

　　安抬手抚摸了这原本心爱的白色沙发，想当初这还是她花了大价钱从香波地群岛搬回来的新款座椅，没想到用了才没几次就成了现在这副可怜样子。

　　“都是鹰眼那个家伙呀，下次看到他一定要让他陪我一个新沙发。”安气鼓鼓地说道。

　　本部上校的薪资其实并不高，而安又是正处于对甜食和美丽事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年纪，本来就不宽裕的手头这下更加拮据了。索性朱洛基尔·米霍克是那种不计较钱财的家伙，安自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拉开窗帘，轻薄的阳光投射进房间里，将尘埃染成一片氤氲。她拂去沙发上的灰尘，轻轻坐下，坚硬且略带下毛糙的皮革磕得她有些不太舒服。她将头靠在扶手上，细致的长发从耳边垂下，半遮着脸颊。

　　她抬手将珠子举起，迎着光线看去。珠子通体浑圆，漆黑，毫不透光，放在手心中能感受到它的分量，像是某种金属的材质。

　　安将珠子朝着墙壁投掷出去，珠子重重地撞击上墙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随之笔直地落在地上，缓缓地滑动。珠子似乎有所感应，一直匀速地滚动着，直到在安的脚边停下。

　　她俯身捡起珠子，再次朝着另一边的墙壁掷出，结果和之前一样。珠子依旧自己回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安单手撑着头，若有所思，指尖不断地摩挲着金属珠子。

　　突然，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燥热，她下意识地抓起放在一旁的夜雀。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她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地松手，白嫩的掌心顿时变得通红，微微散发出丝丝烤肉的香味。她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再起伸向了夜雀。

　　然而，当她再次握上刀鞘之际，却全然没有之前的高温，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看了看夜雀，又看了看左手心里的金属珠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