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雪染青衣（顾惜朝同人）》郭外梨花

18、第十八章、方氏大哥驾到

　　莫棠雪第二天向顾惜朝学了一天杜鹃醉鱼，无奈做了几次，味道都不大对。好在顾惜朝脾气好有耐心，也没嫌她烦。莫棠雪作为回报，便在他写字时替他磨墨。
　　本来莫棠雪打算明日接着来学的，顾惜朝却说他接下来两天有文会，等到文会过后再教她。

　　莫棠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半下午时分。
　　小厮看见莫棠雪，似是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温柔姑娘已经等了你大半天了。”
　　莫棠雪听说温柔等她，匆忙赶到棠梨院。温柔素来是个急脾气，哪里能有那许多耐心等人？只怕现在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

　　“你怎么才来呀，再不来天都要黑了！”莫棠雪刚进棠梨院，温柔就冲了过来，拉起莫棠雪就往后堂走去，“快来看快来看，看我带了什么东西。”
　　莫棠雪见她兴冲冲的样子，也很好奇。
　　走进屋里，温柔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包袱，里面竟然是两套衣服。
　　“怎么样，不错吧。”温柔拿起其中一套月白的，丢给莫棠雪，自己留了一套浅黄的，“快试试合适不。”
　　莫棠雪一看，“男装？”

　　“对呀！”温柔一拍手，兴奋道：“明天就是比武招亲，我们两个可以穿上男装，扮成两个翩翩公子哥，不知要收到多少小姐的芳心呢。哼，把那群臭男人全比下去！”
　　“停停，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哦，我一高兴忘了说了。”温柔笑嘻嘻道，“昨天我去找大哥，骗他说他喜欢的那家小姐，就是比武招亲的那个，然后大哥打算去打擂台。我们两个也过去，助大哥一臂之力，顺道扬名京城！”
　　莫棠雪道：“万一大哥打赢了怎么办？”岂不是要娶人家小姐？
　　“这个呀，我已经想好对策了！”温柔自信满满，“最后我会负责把大哥打下去的。”
　　莫棠雪摸着下巴望了望天，觉得这个主意貌似很不错。

　　翌日清晨，开封南郊。
　　此次比武招亲选择的地点是开封南郊的一处庄园，这处庄园正是六分半堂第十二分堂堂主雷英的产业。
　　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据说与江南霹雳堂雷家颇有渊源，与朝中权贵亦结交甚密。本朝官员党派之争甚为严重，朝中党派势力多与江湖势力勾连扶持，不论是把持朝政的蔡京一党，还是以诸葛神侯为代表的朝中清流，都与江湖势力联系颇为密切。
　　六分半堂是京城脚下最有势力的一大帮派，不过近几年来，新崛起的金风细雨楼隐隐有与其抗衡之势。
　　风雨楼楼主苏梦枕为大侠苏幕遮独子，小燕山红袖神尼的大弟子。苏梦枕如今不过弱冠之龄，一手红袖刀法已不在红袖神尼之下，自他接管金风细雨楼以来，短短几年内便蚕食了六分半堂在京城三成势力。有人暗中猜测，苏梦枕有吞并六分半堂，一统京城帮派的野心。
　　不过这些朝野江湖之争，和我们的主角温大小姐莫大小姐都没有很大关系，即使温大小姐其实是苏梦枕的小师妹，也完全不管这些的。

　　此时正是四月，桃花已落，杏花初绽，归燕低回，绿柳扶风。
　　不过辰时光景，庄外已陆续来了不少人。

　　忽听得一阵清脆蹄响，却见两人两骑踏马而来。
　　那两匹马甚是神骏，一匹银白若蛟龙临凡，一匹枣红烈如天边霞色。马上两位少年身形略显单薄，长得眉清目秀，雌雄难辨。两人装束相若，一着月白，一着浅黄，锦带束发，腰上悬着玉佩扇囊等物，俨然富家公子。
　　不过，稍有些眼力的人便能看出，这两位并非公子，而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出门玩闹。
　　这两人，正是莫棠雪和温柔。
　　白马白衫的是莫棠雪，红马黄衫的是温柔。

　　两人在庄前下了马，自有庄中迎客的仆从将马牵下。
　　莫棠雪整整衣襟，温柔抽|出腰间佩扇，刷拉一声摇开，折扇上绘着一丛鲜红欲滴的牡丹。莫棠雪亦展扇轻摇，扇面上却是碣石幽兰。
　　“温……兄。”莫棠雪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风有点冷呢。”
　　温柔摇扇摇得风流潇洒悠然自得，装作若无其事悄声道：“还好啦，大哥大冬天还摇扇呢，那才叫冷。”

　　两人刚走两步，温柔忽然道：“你在这里等一下大哥，我去那边看看马上就回来。”说着不等莫棠雪答话，就跑远了。
　　莫棠雪见温柔正跑向庄前大门旁边的一处人群，向身边路过的人一问，才知道凡是参加比武招亲的人，都要先报名，那里正是报名的地方。
　　莫棠雪见温柔这般急急火火的脾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又不曾见过她们的大哥，就算等在这里，也不认识啊。只是温大小姐已经跑远了，她只能听她的话等在原地。

　　“莫姑娘！”忽然一声招呼，莫棠雪心道不妙，今日女扮男装竟然出门就遇到了认识的人，实在是倒霉至极。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潇洒俊俏的公子一脸喜色跑到自己跟前来，莫棠雪愣了一下，讶道：“你是……方恨少！”
　　“姑娘果然还记得在下。上次一别，在下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幸亏上天垂怜，才能再次得见姑娘。在下就知道，在这里一定还能遇到姑娘。”方恨少神色激动，让莫棠雪不由怀疑自己和他是不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你怎么会来这里？”莫棠雪道。不过说完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来这里的，不是比武招亲的，就是看热闹的。
　　“姑娘放心，”方恨少决心满满，风度翩翩道：“在下虽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一身本领也足以笑傲武林，今日一定会打败其他所有人的！”

　　莫棠雪不解，他打败不打败其他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点头道：“那我祝你达成所愿，不过你能不能别叫我‘姑娘’？”
　　方恨少连忙称是，言道自己一时思虑不周恕罪恕罪，又看了莫棠雪一眼，了然道：“姑……不，公子现在不大方便出门吧，也难怪换上男装。”
　　莫棠雪听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深究，只含糊点点头。
　　方恨少左右张望一眼，道：“今天怎么不见无垢公子？它没有跟公子一起么？”
　　“他……在庄里呢。”方才被牵到庄子里了。莫棠雪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小心些，这人似乎不怀好意，总是打无垢公子的主意，莫非这便是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哦。”方大少看起来颇为失望。

　　莫棠雪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忽听温柔叫道：“大哥！你可终于来了！”
　　莫棠雪望了过去，正要找找这位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大哥是谁，却听旁边方恨少喜道：“二妹！”
　　莫棠雪当即就呆了，愣愣地看着这两人拉在一起相见甚欢。

　　“大哥，你看我找的三妹如何？不错吧？”温柔得意洋洋道。
　　“你，你就是三妹？！”方恨少激动欣喜。
　　莫棠雪不情不愿点点头，她可以退掉这个大哥么？不过答案显然是不可以，“那个，我们先去报名吧。”
　　另外两人自是点头同意，三人又统一了一下口风，改叫‘二哥、二弟、三弟’。

　　温柔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报名的时候要报上名姓家世之类，我的名字太女孩子气了，我打算用我三哥的名字温若萱。”
　　莫棠雪想了想，“我就叫莫北棠吧，就说是我舅舅的外甥。”
　　方恨少一合手中折扇，讶道：“三弟你也要报名？这……是否不大方便呢。”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温柔抢着道：“难道我们女子不能参加比武招亲么？你看不起我们么？”
　　“这这，自然不是，我是觉得……”
　　“你什么也不用觉得，只管放心好了。”温柔折扇一挥，“我们两个会尽力帮助大哥你的！”
　　莫棠雪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方恨少将折扇在手中攥了两把，忽然对莫棠雪一揖道：“三弟情谊，方恨少铭记在心，日后……定然不敢辜负。”
　　莫棠雪见他行事古怪，也不在意，连忙还礼。温柔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不满道：“你只谢三弟，怎么不谢我？”
　　方恨少忙向温柔作揖，“二弟自然也是要谢的。”
　　温柔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这还差不多。”

　　庄前的大门口前放着一张桌子，一管事模样的人坐在桌前登记参加比武者的名姓。
　　方恨少三人摇着三把折扇一字排开，很是引人注目。三人面上佯做不觉，心里很是得意。
　　方恨少登记了名姓后，温柔报上名字。那管事手一顿，笑道：“这位小……公子，只有比武招亲的人才用在这里登记，观礼的人直接进庄便是。”
　　莫棠雪以扇扶额，看来已经被人看穿了。
　　温柔摇了摇折扇，理所当然道：“本公子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管事脸色微变了变，正色道：“比武招亲是我家小姐的终身大事，岂可儿戏？姑娘还是莫要玩笑了。”
　　温柔听对方叫她姑娘，脸红了一下，砰地一拍桌子，瞪眼道：“谁说本公子是姑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是个姑娘？！”
　　管事冷道：“哼，姑娘若要戏耍，还请去别处，我六分半堂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
　　“先生此言差矣，”方恨少彬彬有礼道：“我家二弟今日诚心而来，怎能说是戏耍？况且，在下看先生乃读书之人，岂不闻，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管事冷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小人了。”
　　“哎呀哎呀，在下可未曾如此说，先生何必如此自贬？”方恨少摇一摇扇，正要再说什么，那管事早已心中恼怒，哪里还肯听他废话，手一挥，“来人，送客！”

　　几个大汉上前几步围在方恨少三人跟前，漠然道：“三位，请了。”
　　饶是方大少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恼了，“你们真是，真是好不知礼！亏你看起来还是读书人！孔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般强行将客人请出家门，实非书香人家待客之道。今日若非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在下定要将你修理一番，免得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
　　那管事哼一声，只做不理，示意几个家丁赶人。
　　温柔兴奋道：“好好好，来得好！且看我星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