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知》欲不凡

2、第2章[微改]

　　下午四点，江赫临还是跟来了，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学习，脸看着也臭。但打架这事是从来不干的。
　　他远远坐在一边打算看到人就走。
　　阴暗狭窄的小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恶臭。
　　一群高中生混在一起，身上披着校服，有凑热闹的，有被叫来撑场子的。他们站着将其中一人围住。
　　不知是谁踢到了一旁的废弃桶，尖锐的猫叫声在巷中传开。昭示着里面即将发生些什么，引的过路学生快步远离。
　　人群里有一人，按捺不住性子，踹在中间那人身上。
　　咚，的一声闷响。
　　江赫临与地下的人对上视线，愣了一瞬。
　　靠，还真是他网恋对象。
　　他回过神，不耐的啧了声。
　　“让你们来是打架的?”
　　巷子中突然安静，刘呓扬打圆场道。
　　“别冲动。”他说：“只是有事想问问宋学霸，气氛这么僵硬想干吗？”
　　原先撞倒宋懿衾那人笑了笑，他伸手想将宋懿衾扶起：“不好意思。”
　　宋懿衾面色沉沉，不理会径直站起。
　　刘呓扬来到江赫临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不是一直不管么，认识?”
　　江赫临淡淡看着宋懿衾的背影，装作无所谓：“他是我那网恋男友。”
　　“什么！？”刘呓扬没压住声，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看了眼他们。凑近江赫临压下声音：“神特么网恋对象，你没搞错吧？”
　　“没，看过照片。”
　　刘呓扬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手比划着。“这堵都堵了，那怎么办?”
　　江赫临烦躁的看向别处。皱着眉：“能怎么办，赶紧问，问了走人。”
　　这还怎么问，江赫临这明显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真特么揍了还怎么相处。
　　真是苦了刘呓扬。
　　他拨开人群，站定在宋懿衾身前。笑容僵硬。
　　“不好意思啊，学霸。我哥们就那样，太冲动，你别误会。”
　　他组织着新的措词：“就是，前些天找你表白的那个女生，不知道学霸还记不记得?”
　　宋懿衾没什么表情，说：“哪个?表白的女生有点多，我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啊。
　　刘呓扬尬笑：“是吗，学霸就是受欢迎。就二班姓沈的同学，个子小小的，在大食堂表白的那位。”
　　宋懿衾垂眼，停了几秒，看着像是真的在认真回忆。
　　良久，他开口问：“沈若宁?”
　　刘呓扬再次换上笑容，“是，那天她当着那么多人表白，你也太狠心了，怎么不顾及一下小女生面子薄呢，丢下她就走了。不行给句话安慰一下也行。”
　　宋懿衾说：“没什么好安慰的。”他迎着刘呓扬有些气愤的目光。“拒绝干脆些，不耽误她。也不会让我感到为难。”
　　刘呓扬原先刚刚升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浇灭，哑了。
　　本来想着好好教训这大学霸一顿。但现在不仅发现人家也没啥错，而且还疑似江赫临未来复合对象。单凭这一点也不能把人吊起来欺负。
　　“问完了?我能走了么。”宋懿衾问。
　　刘呓扬慢慢悠悠往旁边退，打算让路。跟来的人群里，突然有人窜出来。把宋懿衾按倒在面前铁桶上。
　　宋懿衾被突然而来的撞击，弄的没站稳身子向前倒去。等到被勒住脖子，感到呼吸困难，痛哼出声。
　　“放开。”
　　身上那人看着不壮，力气却大的出奇，一时竟没能挣脱开来。
　　刘呓扬一惊，赶紧上去拉架。
　　“姜朔，干什么这是??”
　　他慌里慌张，心凉凉。服了祖宗，求你可别添乱了。
　　见拉不动，刘呓扬暴躁了。“到底要干什么?你别动手。”
　　江赫临从箱子上下来，走进巷口深处。看着宋懿衾有些声音的样子，有看着一直死不松手的姜朔，心里也没由来的烦躁。
　　冷嗖嗖开口：“你是听不懂人话?”
　　姜朔似是铁了心的要给宋懿衾一个教训，勒的更紧了。宋懿衾因为有些缺氧，脸微微泛红。
　　江赫临不想废话，抬脚揣在姜朔身上。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卧槽！”刘呓扬几人见状不妙，分开去拉两人。
　　这拳打的又快又重，姜朔没站稳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
　　宋懿衾终于被松开，闷闷咳嗽。见他还要上前，刘呓扬喊。
　　“赶紧把姜朔拉过去，江哥你别冲动 。”
　　其他人也边拉边劝：“姜朔，不至于。六中随你怎么来，这里是一中。你还想在别人地盘乱来?”
　　姜朔不动了，眼神死死盯着宋懿衾，十分不甘心。
　　他这么做纯粹是好面子。
　　上星期，隔壁混混约他打架。姜朔瞪着眼，放出狠话：“告诉你，我一个也特么能把你们打趴下，谁不来谁孙子。”
　　到了约定时间，他翘了早读，翻墙打算赴约。刚好跟正在巡察的宋懿衾打了个照面。
　　他恶狠狠威胁：“别多管闲事，敢叫人你就完了。”
　　等宋懿衾带着各位领导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姜朔被一群人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不仅是因为宋懿衾叫来了领导，导致他战败被嘲讽，更是因为被宋懿衾看见，他丢了面子心有不甘，才一直想要让宋懿衾尝尝厉害，在他身上找气场。
　　不过面子没找到，倒是被警告好几回，次次碰壁，每次都能遇见领导。
　　就像他是故意跟着领导害自己被罚一样。
　　宋懿衾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莫不关己的冷淡模样，让他有火无处发泄。
　　刚好抓着这次机会，想给点颜色瞧瞧。
　　他心中愤懑，不满道：“妈的，江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爱管人私事了?”说话阴阳怪气，江赫临没说什么，刘呓扬几人倒是有些不愿意了。
　　“什么意思?还能不能玩了？”
　　江赫临无所谓，头都不抬：“多管闲事？我想管就不叫闲事。”又说：“你倒是想出风头，问过我了吗？”
　　看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是刘呓扬把姜朔弄来的，他肯定要去收拾烂摊子，挥挥手。“就散了吧。姜朔你别这样，弄的哥们多难堪，下次还怎么叫上你。”他给身边的人使眼色，几人推推搡搡把姜朔连哄带抬骗走了。
　　见江赫临面色如常，拦着他的几个除刘呓扬，也都默默离场。
　　此时巷口只剩下三人。
　　宋懿衾看了他们几眼，转身去捡变成碎片的眼镜。他像没事人一样，伸手擦了擦灰，装进衣服口袋里。也转身离开了。
　　刘呓扬目送他越走越远，又回头看站在原地的江赫临，出声询问：“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就前任关系。”
　　“你就别瞒着我了，我还看不出来?”
　　江赫临顿了一下，妥协：“上个星期他要跟我见面，我就提了分手。”
　　刘呓扬搓搓下巴，点头。
　　“哦，那你还喜欢他？”
　　“不。”
　　“不信，嘴硬。”
　　刘呓扬抢先开口，看着江赫临已经黑下来的脸，感到无奈。
　　他说：“喜欢的话，不能因为要见面就分手啊。”
　　江赫临阴测测的瞪着他：“不分手留着干吗？我们性别不符，况且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个男的。”
　　刘呓扬问他：“那你后悔当初没有解释清楚吗？”刘呓扬大大咧咧的笑：“不后悔吧。”
　　“我可听说了，他这几天性格都变了，连老师都不怎么理了，问什么答什么，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刘sir可心疼了。”
　　江赫临停下脚步，顺着目光看见宋懿衾在前面走着。他说：“不挽留。他不会接受的。”
　　“你都不问你怎么知道?”刘呓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你把他伤这么深该怎么办，如果他非你不可了呢?”
　　“滚吧，我没那个本事。”
　　刘呓扬思索再三开口：“要不然，你开导开导他?”
　　刘呓扬死死缠着江赫临，一副你不答应咱俩就一直聊到答应的模样。
　　江赫临只好开口：
　　“……怎么开导?”
　　刘呓扬拍了拍胸脯，脸上充满骄傲：“那当然是看哥们的交际圈了，帮你问问他的消息。”
　　江赫临不说话，看着他妥协了。拍上刘呓扬的肩膀说：“知道了，走了，别跟来。”
　　江赫临撇下刘呓扬离开，默默跟在宋懿衾身后。
　　他不懂该怎么开口，若无其事的走在后面。脚下的石子跟着踢了一路。
　　“……你有事?”
　　宋懿衾突然回头问他，两人对视视线。
　　江赫临站立，没想好怎么面对，脱口而出：“没，顺路。”
　　他跟着上了公交，特意往后站了站，自以为很不经意的看他 。
　　他想，刚刚还把人堵巷子里教训一顿，现在又笑眯眯的去搭话，看着就像个二壁。
　　宋懿衾看着窗外，发现玻璃反光，映衬着江赫临的脸。就见他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
　　他叹气扭过头：“真的没事?直接问吧。”
　　江赫临被他这么一说，掏出手机。又指向他的口袋：“你的眼镜我赔给你。”
　　宋懿衾拒绝：“不用了。”
　　“那不行吧？还是加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转你。”江赫临说。
　　宋懿衾看着他举着二维码，没有要动的意思。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扫上好友。
　　江赫临低头看手机。头像，名称都没变。只是这次加的是自己小号。
　　还是感叹，怎么会这么巧，真的就在同校遇上了。
　　【中森路东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我到了。”宋懿衾扬了扬手机，转身离开。
　　江赫临目送他下车，盯着手机好友界面，手指来回滑动。
　　“唉，小伙子?”身旁站着一位大爷。
　　“怎么了？”他问。车厢大部分视线都汇聚在这。大爷问：“你是这附近大学的学生吗？”
　　“不是的。”
　　大爷又问：“那你……还在上学吗？”
　　他疑惑。
　　“在上的，我在一中读高二。”
　　江赫临不明所以，大爷则明显松了口气，笑容灿烂。
　　“小伙子挺俊的，谈女朋友了吗。”
　　???怎么回事。
　　江赫临一噎，：“没有。”身侧的大爷大妈瞬间簇拥着他，热情似火。
　　一位拉着音响的阿姨，连音响都不要了。挤进人群，拿出手机。指着上面自己的孙女问：“小伙子，小帅哥！你看看我孙女怎么样?可漂亮的呀！”
　　“唉，梅大娘。你家孙女有心上人的呀。小帅哥还是看看我家的吧，乖着嘞！”
　　江赫临脸爆红，紧紧抿唇。右手指尖紧攥扶手，另一只用来阻挡贴上来的屏幕。
　　“……阿姨”他难为情想拒绝，可发现一句也插不上。
　　刚刚找他的老爷爷微微皱眉，推开人群。
　　“哎呀你们，看把人小伙说的多害羞。”大爷似是要替江赫临说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大爷也看着他。
　　“还是看看我孙女吧，跟你是校友，长的绝对是不错的。”
　　“???”江赫临眼神渺茫。
　　大爷越说越激动：“真是郎才女貌，你应该见过的。姓沈的小姑娘。”
　　“我不知道。”他摇头否认。
　　【望舒别业C门到了，下车的乘客——】
　　播报音想起，江赫临看向外面，想要往后门走。
　　“让一下，我到站了。”
　　大爷大妈看见他要下车之后口中不停嚷嚷。
　　“哎呀望舒呀，望舒好啊。”
　　车门打开的一瞬，他飞也似的逃了。一路来到家门口，熟练输了小门密码。家里没留灯，平常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车也不在院子里。
　　不在家。他看了眼手机。二十分钟前江母发了条消息。
　　【妈：赫临，爸爸妈妈出去一趟。大概两星期。别熬夜，照顾好自己。】
　　江郑原经常因为工作的事到处跑，江母也是个待不住的性格。总会跟着一起出去办完事再四处玩玩。也是常事了。
　　他随便吃了点，发消息找刘呓扬。
　　【。：在?】
　　【AAA农贸批发：在……QAQ】
　　刘呓扬的心情有点沉。
　　【。：?】
　　【AAA农贸批发：陆行之，那死孩子。出国一趟回来脾气变怪了。】
　　【AAA农贸批发：莫名其妙吵了一架，烦人。】
　　【AAA农贸批发：哦对，你说的宋懿衾的消息，还要吗？】
　　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见他又恢复原样也不再管。
　　【。：发来。】
　　消息显示正在输入，江赫临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屏幕快速滑动，一大串文章出现在界面里。
　　身败名裂。
　　他手指向上滑。刚开始是一些花痴信息，其次又是各种角度偷拍。
　　江赫临无语，跳过这一大段。
　　[402宿舍房间两人空床两位]江赫临特意提取这段文字回复。
　　【。：?】
　　【。：这也记?】
　　刘呓扬回复：
　　【AAA农贸批发：嘿嘿，长的帅注意的人就多一点。】
　　他内心复杂，大致看了下。事不少，用处貌似不大。
　　还得看后续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