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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定山上初相遇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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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动天从楚子虚的怀里跳出来，把中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小声念了一句话，两指的指尖亮起一团蓝色火焰，他往下一指，火焰落到湖边的绿草上，烧毁了一圈绿草，水雾褪去，湖面变得如镜般清明，倒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
不一会儿，湖中泛起涟漪，湖面倒影中出现了一只大老鼠。
【三千年前，山还是无定山。
大老鼠从路边的野草中窜过，如猫般大小。
吓得手持香扇的姑娘惊恐万分，“呀”的一声，不由自主得后退了两步 ，头上芽色玉发簪的穗子也跟着晃了几下，甩入云鬓里。
旁边摊位上小贩见怪不怪得说道：“姑娘，莫怕，这只老鼠大虽大，但它不伤人，不破坏物件。”
“哪有这般大的老鼠？”
“嘿，咱们瞻州修仙悟道之人云集，这无定山更是灵气充沛，耗子长得也比平常人家的大，没准都有些道行。就连我卖的胭脂都是有灵力加持的？”
“哪款灵力高一些？”姑娘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小贩说道：“自是无定山的特产‘锦霞染’，灵力最高，价格嘛，当然也是最贵的。姑娘您看看，这色泽、这香气，连百里之外的羽客都慕名而来。”
“羽客？”姑娘好奇的问。
“姑娘，看你这穿着打扮，应该是来此地不久吧，修仙的道士们，就被称为‘羽客’，你看他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像不像长了羽毛的鸟？”小贩说道。
“哦~！我在这里修行，也会像他们一样在天上飞吗？”姑娘问。
小贩说道：“那可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能会飞，有的人法力高强会飞行术，有的人会御剑飞行是剑修；有的人呢，自己不会飞，骑灵兽坐骑飞。不同派系，修炼法门不同，飞行方法也不一样。每日涂抹这款‘锦霞染’，灵力大增，慢慢都会飞了。整个无定山统一售价一盒二十两，童叟无欺。”
“二十两？”
“嗯，二十两！”
“二十两？？”
“嗯嗯，二十两！！”
“二十两，还不如去抢!!!便宜点吧！”姑娘讨价还价道。
“哎，也罢，姑娘，你年纪轻轻出来修行，也没多少灵贝，我呢，吃点亏，给你首次体验价格，两盒胭脂卖五十两怎么样？”小贩说道。
“好！成交。”
“好嘞！姑娘，您拿好，用得好下次再来。”
小摊后面有个毛团子，仔细看竟是一只小奶猫，这只猫除了背部有几缕墨色杂毛，其他部位的毛发白如雪。它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卧石斜眠，闭眼酣睡。
一个稚气未脱的小沙弥走过来，左手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串子，右手拿着热乎乎的韭菜鸡蛋馅包子，看到路边的小团子，顿时眉开眼笑，两三下囫囵吞下手中的吃食，抱起这只奶猫，搂在怀里，扬长而去。
小沙弥慢悠悠地走到无定山腰的一所寺庙，推开禅房的门，冲到正在打坐的老方丈面前，大吼道：“师父师父，你看你看。”
献宝似的捧出怀中的小奶猫。
“万起，佛门净地不可喧哗，这是……，此猫从何而来？”老方丈，放下木鱼锤，理了理袈裟，从莲花蒲团上起身，回头看到小沙弥万起怀中的小猫问道。
小沙弥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脸颊略红说道：“我…我…师父，我今日追着寺里的大老鼠，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净水亭附近，看到卖猫的小贩，想到出家人不可杀生，但那硕鼠实在可恶，每日偷食米油，于是买了这只小猫，养在寺里帮忙驱赶老鼠。”
方丈看了看小沙弥嘴角边挂着的糖浆和牙齿上粘的韭菜叶子，严肃的问道：“万起，买猫的钱从哪来的？”
小沙弥低头，小声说道：“师父，用的是，您让我给您买上等梅子灵酒的钱。”
老方丈皱眉，问道：“当真？一个小猫，值一壶灵酒？”
小沙弥像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当真！当真！师父，您别看它小，这是只灵猫。”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破戒了，罚你抄《法华经》八遍。”老方丈怒吼道。
这一吼，惊醒了美梦中的小奶猫，这小猫纵身一跃，跳到地上，两只前爪抱住木鱼，眼睛缓缓睁开。
小沙弥嘴里嘟嘟囔囔很不满的说道：“方丈喝酒也破戒了，理应自罚，抄《法华经》八遍。”说完，就一溜烟跑个没影。
老方丈还想用千里传音解释一下，喝素灵酒不算破戒，只听一声“喵”，打断了老方丈施法，他回头瞟了一眼，注意力顿时被小猫吸引住了，老方丈将小奶猫抱起来，仔细打量：
这只猫脖子上的猫毛很长，下巴饱满，如狮如虎，粉色的鼻子，耳宽尖圆，一双杏眼，带着几分人畜无害，又美丽的异常。
异常在哪呢？原来，这只猫竟长了一双鸳鸯眼，一只瞳孔蓝色，一只瞳孔黄色。
方丈心想：“我的乖乖，居然是罕见的异瞳，这还真只灵猫。”
这只猫自从来到寺院后，每日与大老鼠，进行不可描述的大战。
每次都是猫险胜。
小和尚拿着小扫把扫地上的猫毛，“唰”、”唰”一下又一下。
“吸父，吸父，今日的贡品又没有被大老楚偷七，那小猫还真胖。”小和尚笑呵呵的说道，他的门牙少了两颗，说话漏风，吐字不清晰。
老方丈自然能听明白万起说的话，一脸慈祥：“万起，老鼠是没偷吃贡品，可你昨日偷吃糖葫芦，把牙粘掉了。”
小和尚低头，一副做错事的表情，眼中似有泪花转圈。
老方丈说：“把掉下的两颗牙，扔到净水河里，葬了吧。”
“吸，吸父”。小和尚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三月的风带着几丝寒意，吹落了残花，引起河面上一圈圈涟漪。
净水河并不净，河上不止飘了落花，还有几艘渔船，时不时飞来几只水鸟，河边伏着一只小白猫在捕鱼。
小和尚打眼一看，竟是自己捡来的那只小团子，念道：“罪过呦，这小猫天天在寺里吃斋菜，定是馋了野味，出来偷腥。”
但见，这小猫把自己捕的鱼，放到一个藤草编织的小筐子里面，猫嘴叼住筐子的提手，歪歪扭扭很吃力得爬走了。
小猫连蹭带爬，来到了寺院柴房外的墙角，叫了声“喵”。墙角的老鼠洞里，起了一些动静，又消沉了。
小猫伸出肉嘟嘟的梅花爪去掏老鼠洞，突然，一个激灵，缩回爪子。再看爪子上，已经多了两颗牙印。
一只大老鼠，从洞里爬出来，它太丑了，太丑了，一身黑灰色皮毛，沾了一些褐色的泥土，两个门牙凸起，露在尖嘴外，黑豆般的眼睛，唯剩一对小圆耳还勉强算是秀气可爱。
这只老鼠虽然身长和小猫差不多，可比小猫瘦多了，隐约能看到皮下的脊椎骨。
老鼠恶狠狠的盯着小猫，长长的胡须支棱起来，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小猫再度伸出爪子，欲摸老鼠头上的耳朵，老鼠迅速躲闪。
似乎，猫和老鼠已经交手过多次了，早就知道对方的招数。
小猫不应战，把叼来的筐推到老鼠面前，那小筐里有三条鱼，没有鱼鳞，鱼皮泛着蓝光，这是净水河的特产：青花鲑。
小猫走了。
剩下一只鼠默默地望着三条鱼发呆。
一朵飞絮飘到筐里，粘在鱼皮上。
没一会儿，小猫又回来了。
老鼠又恢复警惕的状态，只见小猫嘴里叼着一块血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肝脏，还渗着血。
小猫把肝脏扔下，还连着一丝口水挂在猫嘴上，猫头甩了好久，终于甩断了口水。
老鼠怔怔的看着血淋淋又水糊糊的肝脏，又瞥了瞥三条鱼，原地愣了一瞬。
“喵”小猫叫了一声，眨了眨眼睛，异色双瞳清澈亲切，它好像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大摇大摆的走了。
丑老鼠狼吐虎咽的把小猫送来的食物全部干掉，吃相更丑。它吃的很干净，连鱼刺都嚼着吃了，躺在草垛上晒圆圆的肚皮，闭上小豆眼，进入沉睡。
睡着睡着，老鼠突然翻身而起，一阵乱窜，鼠毛根根炸立，豆眼里饱含泪水，张开鼠嘴，吐出一堆秽物后，晕了过去。】
浮像湖旁，楚子虚转头望向身旁之人，问道：“小猫，你当时确定不是要毒害我。”
“我以前也捕河里的青花鲑，也去屠夫那里捡他们不要的内脏，我都吃过呀，没有中毒。”毛动天眉心蹙成一团，满脸疑惑的说道。
那时，小猫还不叫毛动天，有人叫他小白或者小眯，更多的人直接叫他小猫。自从他住到寺里生活，每日听经打坐，听懂一句话，叫：“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小猫琢磨着自己赶走的大老鼠，不能偷吃贡品和灯油后，还会吃点什么。
于是，它暗中观察，发现大老鼠瘦了，偶尔吃点草籽、野果，也尝不到任何荤腥，小猫看老鼠可怜，只好自己想办法喂饱老鼠。
正所谓，一念善心起，小猫哭耗子。
“你有、同时、一起、混合、吃过、这俩、食物、吗？”楚子虚两字一顿的问道。
毛动天轻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惭愧的说道：“还真没有过。这种大餐，我怎么舍得同时吃掉，也就是看你饿瘦了，都弄来给你补补身子。”
闻听此话，楚子虚眉目舒展，嘴角微微翘起，邪魅一笑：“还掺入了你的猫唾液，毒上加毒。”
